忆《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试《江城子》
一次读这首词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她所带给我的感动却未曾减过,每每读完后,眼前总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弗,方才真是你吗?”望着窗外的明月,自瞻喃喃道。十年前,弗永远离开了他,年仅27的她走了。
一阵寒风吹来,子瞻的身体不禁一颤:“梦否?!不!!刚才,明明在那个熟悉的小轩窗前,我看到你正在梳妆,我们相互凝视,良久,良久……依旧沉默不语,却流下千百行眼泪!
“十年生死相隔,渺渺茫茫,用不着有意去怀念你,我自然难以将你遗忘。你孤零零的坟茔远在千里之外,这心中的凄凉又能去哪里倾诉呢?
“这些年来,沧海桑田,经历的太多太多,我尘土满面,两鬓已白如秋霜,即使相逢,大概你已认不得我了。”
一行泪,从子瞻那灰白的脸上滑落。他挥挥衣袖,将眼角的泪水拭去。点燃了一盏油灯,从窗缝中挤进的风将灯吹的忽明忽灭。子瞻备好笔墨,颤抖着写下了那首词——《江城子》。
子瞻慢慢吟诵,不觉纸湿了大半。泪水把他的双眼蒙住了,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轩窗前。
子瞻渐睡去……
“弗,真的是你?!着些年,我……弗——”弗的身影又模糊了……
不曾料到,如此豪放的苏轼竟也有此般婉约之作,堪称千年悼亡词之魁。
不能说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但也有此可之,再豪放不豪放不羁的苏东坡,在内心也总有一片软弱的地方。在词中,他道尽了对发妻的想念及仕途不尽人意的惆怅之忾。
这个苏轼,有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