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山辽和李建良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并未坐火车前来,而是坐走县间的巴士。巴士人烟稀少,县间的公路到了冬天更是荒无人烟,据说,这个镇上的几起失踪都是发生在这县间公路上。
松田启人也是坐县间巴士,他从东京坐新干线到山形上了巴士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他过了。
拉开进入后堂的门,映入眼帘是一个架子,架子上排列着无数个无名的牌位。它们仿佛一起静默的看着来人,看着非常骇人。
一看到这些牌位,牧野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这些是什么?”
“具体我也不知道,都是那群愚蠢的老人,非得把这些牌位摆在这里。二位,我们还是到后院去吧。”
然而李建良却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这些牌位,问道:“他们是为了纪念什么。”
牧野隆一郎叹了一口气,对他们两人说道:“其实在我看来,这只是噱头而已啦。但是据说,原来那个神社,真的是为了祭祀神存在的。而且还说什么用活人祭祀,真是恶心。”
活人祭祀?
不知道这个单词对于李建良来说有着怎样特别的意义,他的瞳孔瞬间紧缩了起来。秋山辽敏锐的注意到了这点,推了推僵在原地的李建良:“啊,可还真是耸人听闻呢,现在可不允许发生这件事了。”
“可不是吗?”牧野摇了摇头,“据说啊,是拿被选中的少女和村中最老的老人,一下子要死几十个人呢。”
“可就算是以前,官府也不允许这么骇人的事情发生吧?”
“你可不知道啊,我们这儿可是靠河为生的,一旦到了冬天河水结冰,这里几乎就是一片死地。要不是因为有靠近河道的新干线,我们这儿是不会有游客的。”
说起游客,牧野的眼光中顿生自豪之感。这个县虽然平时荒寂无人,但是马上就会有大量游客涌入,夏天是为了避暑,而冬天就是为了参见所谓的‘鬼祭’。这是这个县特有的活动。
“虽然对这里的神很不恭敬,不过我觉得真的得感谢那个所谓的鬼,是它给我们的镇子里带来了生机。不过吧,或许我觉得,鬼某种意义上就是神吧。”
李建良像是回过神来,将眼睛移开。秋山辽则称赞性的说:“啊,这还真是具有新意的说法。”
牧野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两个都不信,说起来好笑,我虽然是宫司,我可一点都不相信什么鬼怪的存在。当初成绩太烂了,才会去学宗教哈哈哈。”
秋山辽也大无畏的说道:“其实我也不信,哈哈。”
他们继续前行,拉开后堂的拉门后又是一个小房间,这里也有牌位,但是是有名有姓的牌位了,而且前面摆放着香炉。而一个少女站在牌位前,手中拿着线香。
“咦,留姬,你还没有走啊?”
牧野见到她惊讶的说。
少女听到了牧野的声音,口中嘟哝着:“隆哥,你又要干嘛…”一边把线香插入香炉之后,转过身来,却一眼看。
李建良这时才看清楚少女的容颜。那是一个仿若冰雪般洁净晶莹的少女,她不似李建良在隧道口遇到的少女那么美丽夺目,而是一个清秀脱俗的佳人,就算是身上黑色的羽绒服和厚运动裤也掩盖不了她如同华族后裔般的高傲气质。她看了一眼秋山辽,拉开了侧面的小门,头也不回的往后山走去。
“啊,二位别介意,这是我的堂妹牧野留姬,她一向对客人都是这个爱理不理的态度。”牧野带着歉意说道,“这里是我们镇以前的华族,加藤家的祠堂,二位不介意可以上一柱香。”
他们两人把注意力从少女身上拉回。秋山辽被一个看似新添的牌位吸引了,上面写着“加藤树莉。”这个名字,他想起了友人曾带着哀伤提起的,并在梦中反复念叨的名字。然而李建良却又陷入了沉思,他凝望着虚空,从进入了这个神社开始,他的注意力就一直没有集中过。
秋山辽终于注意到了李建良这种异常的态度。他这时突然意识到,一个细细的声音,如同铃声一般的声音回响在空气。
秋山辽皱起了眉头,问牧野道:“你们神社中有招魂铃么?”
牧野感到奇怪的说道:“有啊,不过,那是夏天的祭典才用的东西。”
但是那个细细的铃声却越来越响,仿佛演奏者由一个人变成了许多人。铃声清脆整齐的响起,悠长而久远,在安静的神社中听着尤其的令人毛骨悚然。
牧野惊讶的看着同时怔住了的两人,似乎他是个聋子一般
此时李建良第一次在神社开口说话:“牧野先生,这里的后山也有下山的路对吗?”
“对啊,而且后山的小路走十几分钟就可以到公路那边呢。”牧野还补充道。
李建良抓住了秋山辽的袖子:“快走,要不然那女孩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