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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碧裘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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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绿


1楼2014-04-11 17:33回复
    【每每忆及那日火场,鼻尖都好似嗅到一丝焦木的气息,仿若昨日。黑烟缭缭,手足紧缚,任何的挣扎与咆哮在市井百姓看来都只是如同猿猴戏耍的一出笑话。】
    ——那是秦爷家大小姐秦碧裘,生得还真是清秀可人,只可惜了,看着标致却是个野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木灰与残叶因风而起,放肆打在我脸上,揉入我的眼中。我低头看到双足缝隙之间逐渐红亮的火光,仿佛鬼魅舞着死亡之曲萦身肆意旋转,我累了,阖了双眸。】
    『姑娘,你怕吗?』
    【我不怕。】求你,求求你带我走,我想活,活下去。
    『好。』
    【我惊慌失措,豆大的汗滴染红了半边脸。压低了声音极力请求着。哪怕不相信他,不认识他,哪怕这只是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我也要攥住不放,我赌,赌我存亡。】
    【眼前一黑,心中徘徊荡然,只有一个声音,逃走,报仇,逃走,报仇。】
    【不择手段找寻门道变得强大,用尽自己所有能够利用的优势,得到足以保护自己和碾碎别人的权利。】
    【再醒来时,已是仞利殿阁房中,他垂怜我,解救我,让我离开,再也不要回来。走?从此没于茫茫市井之中?大侠,你既然能救下我,就一定有高人一等的本事,有这样的本事岂能容他这样从我的世界离开?于是,我貌若温善,我感激涕零,我作揖不止。我赌,赌我前途。】
    师父,我要报恩,还你这一命。你膝下无子,江湖险恶,多我这么一个徒儿,可作帮手,也可安老。
    【二七年华,敝女窦绿。】
    【十年磨一剑,百年炼一人。霜华停落几番,十年竟果真一晃而过。我看了多少遍的潮涨潮落,等了多少次的飞雁南归,随他出生入死十载整,根骨平平却也研习甚速。】
    【我看着自己的手,曾经那样细嫩如荑,如今却如嗜血的恶兽,吸入了多少殷红的液滴,我从不怕死,从来用尽全力,得到他的完全信任。从怯于出手的青涩少女变作浓妆掩面的毒辣杀手,武功有进,渐善易容。我赌,赌我权位。】
    【终于,我屡屡为他搜集情报为仞利殿所知,这次他未为了保护我而拒绝我冒险,也许是这十年的相处中他对我了如指掌,亦明白了我的意图和痛楚。】
    【既然他知我异心,我便不作遮拦。面见仞利殿高位,巧言令色,示以敛财之能,再添他心知肚明顺水推舟,我得到了千金台。浓施水粉,清丽不再,金银遍地,挥霍自得,醉生梦死,美目流盼,往昔不语,暗察旧仇。赌,从来都是我喜欢的东西。】
    【二十五载,奴家绿娘。】


    2楼2014-04-11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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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阖着眼半倚塌上,裙裾蓝蓝绿绿俗得恼眼,散乱垂卧一地的刺绣着庸不可耐的纹样,莹晃晃的长指甲有一下没一下悠悠搅动着破茶碗里的汤水,坊内此时寂静无声,只有这茶水之声惹得人心痒。】
      时辰该到了。
      【懒懒蹙眉抬手招了一招,底下的小二躬身会意,急急走向了门口,拉动了紧栓一夜的横栏。】
      【日日如此,倘一早开了千金台大门,阶头已然早早候着一群或坐或卧的赌徒,那些个褛衣被发的市井之人早已摩拳擦掌,眼中毫不遮拦地放着利欲熏心的光,仿佛直要把这赌坊里里外外看出个洞来。】
      怪只怪这洞里皆金银,谁教这儿是我绿娘的赌坊。
      【冷眼掠过他们贪婪与渴望的神色,早已见怪不怪。 】
      【鱼贯而入,人声鼎沸。 大抵是千金台在赌坊中数一数二的缘故,百里之内小有名气。俨然成了一贯的规矩,我千金台开门的时辰,便是台前街市日始涌动的时刻,此时街头才最是喧嚣非凡,车水马龙。】
      【人尽皆知,我绿娘看似年轻尚稚,处世圆滑的很,只一派热情伶俐的模样,经管生意却别有妙法,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从多少人身上刮过多少雪花白银去。从不精打细算,却能使千金坊的账目有增无减,日愈繁盛,好似这方圆之地中隐于市井的富贵乡。】
      【赌围台上的喜笑迎承,扬鞭逐人的轻蔑无情。静静盯着茶水中映照的我自己,亦真亦幻的胭脂浓妆,我再不是我,只有仇恨最有真实感。】
      【绿娘从来忌讳提及的过去好似一派烟云缭绕的迷,只是这云雾之外,不知是丑陋不堪的伤疤,还是朱砂烫过的泪滴。】


      3楼2014-04-11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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