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威廉(1904-1940〕早年的经历与方君碧有相似之处,蔡自1914年至1927年曾先后三次随父蔡元培旅居欧洲,就读于比利时布鲁塞尔美术学院和法国里昂美术专科学校,十几年的游欧生活,使她遍览了西方艺术精华。回国后被聘为国立杭州艺专西画教授。在执教的十年中画了不少肖像和风景,还创作过人物众多的大幅油画『秋瑾绍兴就义图』和『天河会』。这两件作品分别以现实和神话中的女性为题材,一是表现大义凛然、为革命捐躯的女英雄,一是借神话题材表现女性追求自由与解放的人文主题。遗憾的是这样一位才华出众的女艺术家竟英年早逝。战乱的社会环境和琐碎的家务使她过早地消失于画坛,因生儿育女夺去了年轻的生命(死于产后褥〕。而且死后竟连一幅画都未能留存下来。
另一位大家闺秀关紫兰(1903-1986〕,三十年代曾是画坛最引人触目的女画家之一。但也很快销声匿迹。这位才貌双全的画家于1927年毕业于上海中华艺大,从师陈抱一。同年留学日本,作品曾多次参加日本前卫派“二科会展”,1930年回国后在上海举办个展,引起画坛广泛关注。她作画潇洒自如,一派大家气度,是典型的野兽派风格。20世纪初,野兽派诞生不久即在日本产生广泛而持久的影响,关紫兰在赴日前已师承臣抱一(陈也是留日期间接受野兽派风格〕,赴日后对此派绘画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加以她本人对色彩的敏感,从而使她的画深得野兽派的精髓。她的艺术未能得以持续发展,是令人十分惋惜的。
在第一代中国女性艺术家中,丘堤〔1906-1958〕的艺术生涯虽然不象蔡、关那样短暂,但也同样受到战乱的社会环境和繁杂家务的影响。1928年她从上海美专毕业后曾东渡日本学习一年,回国后又回到上海美专任绘画研究所研究员,后参加了前卫组织“决澜社”,并在“决澜社”第二回展中获“决澜社奖”。她在艺术上的前卫姿态与她早年读女子师范时反抗陈腐保守的“新女性”形象一脉相承。她的画风属后印象派风格,但又透露出一个东方女性沉静、优雅的气质。进入五十年代,她的创作条件虽然有了较大改善,但以“决澜社”为代表的“新派画”却遭到批判,她也正好借机改道服装设计,而在绘画方面未能得到新的发展。
在上述六位画家中,孙多慈〔1912-1975〕要算年龄最小的一位。她于1931年正式就读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成为徐悲鸿的得意女弟子,得到徐悲鸿的呵护与扶植,聪颍的孙多慈也很快成为徐悲鸿学派的重要成员。她于1937年出展于南京第二届全国美展中的『石子工』,从创作思想到写实手法,都接受了徐悲鸿的影响。1947年她在上海举办个展,以肖像画最受人关注。1948年赴台湾,执教于台湾师大艺术系,直到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