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飞吗?”多普勒从浓密的毛发中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
“飞?!”阿米兰达惊呼出来,“我吗?但是我……”
“老多普勒会保你安全的,跟我来,孩子。”
小狮鹫眨了眨眼睛,迷惑地看着一老一少离开的背影,它还不知道它正在见证着一个孩子人生命运的转折点——同时也是它自己的转折点。风拂过它的羽毛,温柔细腻,像母亲的喙。
“孩子!放轻松!你快把老多普勒的腰勒断了!”
狮鹫导师迎着风大声提醒着后座的小女孩,她死死地正抓着自己的腰带。
他们的脚下是丛林和河水。成片的松树如同绿色的波浪,层层叠叠在风中推进。
“要想成为狮鹫骑士,你的胆子可得再大一点!”
“对不起!先生!但是……真棒!”阿米兰达的声音在风中颤抖,一半是因为气流,一半是因为激动,“真的太棒了!”
“向前看,孩子!”
阿米兰达闻言抬头,眼前出现了连绵而又高耸的山峦,它的线条时而温柔时而刚硬,连绵不绝有如匍匐的巨龙,灰色的岩石和绿色的植物带着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一同凝视着她,这不同于她在山脚抬头看——这是更为迫近的,冲击感官的面对面,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看过一座不在云雾之内的大山,他们矮人一族赖以生存的大山,美丽非凡又令人不由自主地敬畏起来。他们在它的面前是如此渺小不值一提。
她根本没法移开视线,贪婪地注视着绵延不绝的山峰。
“这是鹰巢山!我们平时住的只是那一小块地方!”
一种激动在她内心翻涌,“我想当一个狮鹫骑士!”她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他们绕着山峰飞了好几圈,多普勒扯着缰绳让狮鹫飞回了训练场,老少二人重回地面,多普勒把被风吹乱的胡子重新塞回腰带里,吹了一声口哨,狮鹫拍了拍翅膀,飞回了自己的巢穴。
“远山家的小姑娘,你真的想当一个狮鹫骑士吗?”
“是的!”阿米兰达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是这很危险,而且,你可没法呆在温暖的大山里了。”
“我确实没法呆在温暖的大山里,但是我可以站在更远的地方,看到更美的大山,并且用我自己的力量来守护它,报答它。”小姑娘这样说,棕色的眼瞳里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多普勒点了点头,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也许你可以和老格穆里说说,如果他同意了,我会来当你的导师。不过,狮鹫骑士可不止飞这么简单,虽然你现在首先要学会的确实是飞行,但还是有很多其他的……”
“我明白了!先生!我这就去!”后面的话已经被阿米兰达抛在脑后,她飞快地往家的方向跑去,留下年长的矮人站在风中,迷茫又无奈地挠了挠自己凌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