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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宗罪征文大赛】暴怒 @右边故障R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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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05-13 23:46回复

    一、
    金俊绵正站在门前,他望着门内,正与医生护士“搏斗”的那个人,想笑,又扯到嘴角的伤口,他放下手里的箱子,摸摸嘴角,已经不肿了,但他知道一定还青着。

    门内的人手脚被捆在床上仍不安生,头发已经剪短,脸色也十分青白,极力挣脱绳子的手臂已经能明显看出青筋的轮廓。金俊绵想起这双手攥起拳头朝他脸上招呼的样子,也是暴起的青筋,那一拳简直把他打蒙了,他倒在地上,看着吴亦凡眼里愤怒的神色,学着电视剧里落魄大侠的样子对吴亦凡说:

    “我还是跟你没完。”

    金俊绵就这样在门口站着,看着终于医生找准时机给吴亦凡注射镇静剂,不多时吴亦凡便安静的躺下。他提起脚边的箱子,推开门进去了。

    “你好,我是负责116号的义工suho,是新来的。”

    医生刚安顿好吴亦凡,闻言抬起头看向他,金俊绵皮肤很白,所以嘴边的伤口很显眼,年轻的亚洲面孔并没有多少畏惧,他只是皱皱眉头没有多问,只告诫了他几句应注意的事项和吴亦凡服用的药物相关,便和护士一起走掉了。

    金俊绵把箱子放在床边,拉开房间的窗帘,午后的阳光照在人身上,烫的皮肤有些痒。他给吴亦凡拉好被子,然后折起衬衫的袖子,到卫生间拿了把扫帚,开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碴子。纵然是被绑在床上,优越的手臂长度还是让他轻松的把床头柜子上的水杯扇到了地上。金俊绵一边扫着,一边想着,时过境迁,要是让吴亦凡的爸爸看,他温和稳重的儿子变成了这样,不知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后悔赶他出门。

    收拾完毕,金俊绵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义工必须时刻都照顾到病人,所以要和病人同吃同住。他将自己的衣服搁到放着吴亦凡衣服的柜子里,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放到吴亦凡的旁边。漱口的杯子有一道竖着的裂纹,装进水的时候会一滴一滴的漏出来,本来金俊绵想扔掉它买一个新的带着,但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这一切都结束后,已经近晚上吃饭的时间了。金俊绵估摸吴亦凡也该醒了,干脆拿了一本书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看一边等他醒来。

    金俊绵面色平静的看着书,其实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他把脑袋转向吴亦凡,矫情的想着要是时间停下就好了。他猜不到吴亦凡醒来看到他会是什么反应,他也对于即将发生的任意一种情况都没有应对方法。他既然来到这,事情就已经没有转机。

    就在他兀自纠结的时候,吴亦凡醒了。在屋子里呆久了一直都是挂着窗帘的,现在就算是夕阳的余晖也让他睁不开眼。等到他适应了之后才发现金俊绵在床边坐着,还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吴亦凡愣住了。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楼2014-05-13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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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0 11: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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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你

      “我是新来的义工Suho,以后我来照顾你,Kris

      “别闹了金俊绵,咱俩都断干净了,你别再纠缠我。”

      吴亦凡转过头,他伸手想拿过水杯喝水,发现床头的柜子上什么都没有,他料想到是自己发病时的杰作,想收回手又觉得尴尬,便顺势将手搭在床边。然后他又想起什么,直直的盯着金俊绵

      “你说你是义工,那你..

      “是,我已经在这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我说了我跟你没完。”

      吴亦凡愣愣的看了一会儿金俊绵,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他早知道今天会有一名义工来,但他没想到会是金俊绵。他已经在地狱了,他不希望金俊绵也来。

      “这样不对。”吴亦凡只是冒出这样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对金俊绵还是自己说,脑子有些晕乎乎的,一定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金俊绵的脸变得模糊,吴亦凡觉得之前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但他来不及惋惜,事已至此,未来的路他更没办法看透。

      “走吧,该吃饭了。”金俊绵站起来搀扶吴亦凡。

      “正好带我熟悉熟悉医院。”他冲吴亦凡笑,后者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二、
      快三点的时候,吴亦凡醒了。他不得不醒来,身体很疼,并且一阵一阵的盗汗,他醒来的时候床单已经湿透了。他强撑着下床想要去卫生间洗把脸,却停在了金俊绵的床前。

      这个不称职的护工睡得还挺香,吴亦凡想。他看着金俊绵嘴边的伤口,思考自己是不是打的太重;他看着金俊绵好像比最后一次见他还要瘦的脸,思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又是怎么会来到这。

      “怎么会变这样呢”吴亦凡喃喃自语,他不再盯着他,转身去了卫生间,但身体又一阵疼痛,他控制不住颤抖,摔在地上。

      声响太大,金俊绵顿时醒来,他看清状况后马上走到吴亦凡旁边想要把他扶起来,但吴亦凡却挣脱他的手,努力抓着卫生间的门想要站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但还是因脱力摊在门上,金俊绵手上加力的扶,吴亦凡已经挣脱不开,他们两人才平衡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老实点吧,我扶你回到床上,然后叫医生来。”听不出感情的调,金俊绵甚至没有看吴亦凡,他是难过,也不忍心。

      也许是一阵盗汗过去,吴亦凡缓了缓又挣脱金俊绵的手,他刚想说点什么,又暼到金俊绵不忍的眼神,他突如其来的烦躁,转身大手一挥,洗手台上的东西已经全部被顺到地上。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楼2014-05-13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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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香提之家是一个私立的AIDS病患互助组织,宗旨是由病情轻者看护病情重者,这样循环下去。有专业的医护人员,也有像金俊绵这样病情的义工。当然,除了医护人员,大家都是带原者。

        大概是金俊绵到这里的一个月后,吴亦凡的病情又一次加重。这一次他发病的危险系数大幅度降低,加剧的头痛和明显下降的体重让他一天24小时中的23个小时都要躺在床上。

        所以唯一发泄的途径就是和金俊绵吵架。说是吵架也不尽然,因为金俊绵一般不回嘴。吴亦凡不管说什么都像捶进了棉花。但他也不停下,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能够支撑他每天说这么多话。

        大概是因为病或者性格使然,他每天吵架的大部分内容就是和所有人生气。

        他一开始生气金俊绵不洁身自好,非得堕落到这种地方来;之后又生气金俊绵不听他的话非要留在这种地方;还生气他为什么之前要和他在一起;最后甚至生气金俊绵打的饭不够咸。

        下一阶段是和父亲,他埋怨父亲为什么非逼着自己继承家族产业而不得不享受最后的好时光,然后和一群人鬼混导致染上AIDS;又怨恨他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终于收了心要和唯一的金俊绵在一起时强烈反对甚至把自己赶出家门;最后他气急败坏的哭诉为什么已经这样了都不来看看自己。

        最后一个阶段是和自己过不去。为什么年轻时不听爸爸的话;为什么选择和金俊绵在一起;为什么听从医生的话把头发剪短;为什么自己会落到如此境地。

        这其中还包括,用尽力气把金俊绵递到嘴边的饭勺打掉;用尽力气把床头柜子上的水杯碰到地上;上厕所的时候一定要摔点什么东西。总之发出一切声响让金俊绵知道他很生气。

        金俊绵已经见怪不怪,对于生病的小孩子智商,他更珍惜和吴亦凡在一起的时间。吴亦凡的病情渐渐加重,他认清现实后更想照顾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他会在夜里吴亦凡好不容易睡着后一直看着他,看他因为生病乌黑的眼膛,因为生病嘴边长了很丑的口疮(这些也给了吴亦凡更多生气的理由)。他一开始是怕吴亦凡夜里突然疼痛或出虚汗,到后来已经完全不舍得离开他一分一秒。他害怕他会在他离开的几分钟突然出什么事,他更想无时无刻不看着他,将他印在脑子里,从而陪他度过之后每一个孤独的春秋。

        后来的一天,吴亦凡终于发现了金俊绵并没有染病的事情。其实想要发现也很简单,比如他根本没有吃过一丁点哪怕是预防的药物,再比如隔壁病房的人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避讳着金俊绵怕他被传染。虽然吴亦凡很庆幸他一直精神洁癖要求金俊绵不能与自己同桌吃饭。但他问过金俊绵确定他真的没染病后,还是大怒了一番。

        他的身体已经不能支撑他走路超过五分钟,但他还是从床上下来,用最后的力气摔了尽可能多的东西。他的心里还非常替金俊绵高兴,可他的行动依然没有结束。最后,他扔的一个水杯把金俊绵的额头撞出血,他才虚脱的停下来。

        他倒在地上,金俊绵已经能毫不费力的将他架回床上。金俊绵只是这样陪着他,吴亦凡已经没力气说话,也只是看着金俊绵,后来就睡过去。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5楼2014-05-1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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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吴亦凡的病情再次加重,病毒侵脑的剧烈疼痛使他神智也不太清楚。金俊绵还是窝在他的床边陪着他。他一会儿没有意识的望着天花板,一会儿昏迷过去,一会儿醒来小声的呻吟哭泣,一会儿又胡乱的说着金俊绵也听不懂的话。最后,的最后,他清醒过来。

          “俊绵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还好我没到失禁那一步,要不在你面前太丢脸。”
          “俊绵我好疼啊,我是要走了吧。”
          “真好,我走了,你还可以活下去”
          …………………….

          这之后吴亦凡完全昏迷过去,经过一个白天,他已经被戴上了氧气罩,但也并不管什么用,他的呼吸非常困难,好像已经停止,又突然急喘着恢复。

          金俊绵在病房门口看着医生救治着他,一如他刚到的样子,不过嘴角的伤口已经痊愈,额头的伤疤更加明显。他有预感这一次会不好,他的心也悬着不上不下。在医生宣布吴亦凡已经停止呼吸的时候,他终于落下心,也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那之后金俊绵离开了医院,吴亦凡的身后事是一直没出过面的他的父亲办的,骨灰也被拿回家。金俊绵想想,从在一起到现在,竟连一个留下的念想也没有。

          后来金俊绵也离开了一直生活的地方,他有时会想当时陪伴吴亦凡这最后的时间其实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更有意义。他不可否认的是,当吴亦凡停止呼吸的时候,他心中仿佛终于卸下了一个重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感觉到从自己的身体中撕出另一个生命,筋骨相连却带着血肉的拉扯。

          如同正常人的过活,吃饭睡觉洗衣服。金俊绵伤感但充实的生活着,就像吴亦凡最后和他说的,真好,他走了他还可以活下去。

          他走了他还可以活下去。
          他也可以活下去。


          6楼2014-05-13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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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百度ID-右边故障Roc 微博ID不明


            7楼2014-05-13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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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什么是AIDS,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10-31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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