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时约/(剩玫瑰)
(一)
我常有喜欢拍摄录像的习惯,这一点来源于我在海外的朋友的影响。
他说时间是海边的细沙扬起的烟雾,是翻滚在世界中的碎片,而不能触摸的虚无。
而那些生命从世界得到的价值,却是那些可贵的回忆,他们如同点点星辰却同样是触摸不到的物体,但不同于时间只能看到和捕捉到他的残影。而回忆,我们可以闭上眼去回味,找到那些不灭的焦点和光亮。
从和他相处的一个月里,我也就渐渐爱上了拍摄录像。学会记录下生命的每一点美好的瞬间,或是那些平凡的画面。
但,我终究被迫面对了那句——色彩平衡不了记忆。
自己录像里的画面的颜色,开始飘忽不定,或者说它们从一开始就有着不正常地泛黄。最后一点点地逐渐变成一片黑灰的间层。因为是老旧的相机,总会有一些问题。
声音逐渐地变得不再清晰,留下的是嘶嘶的机械声,画面开始变慢,然后停格。
最后的焦距点是那张熟悉的侧脸,那张停格在少年的青涩,又带着青年的成熟的侧脸。
我记得那个人,他是住在那家服装店隔壁的人。并非是本地人,他来自北方的一个美丽的城市,那个城市叫做北川。
我与他相隔短短了两米距离,偶尔会与他在浇花时打个招呼。或者在每日的社区交涉里,坐在一起聊着一些事情,不知不觉地就这样熟悉起来。
每天都会发一封电子邮件,这多么的可笑,明明我们只是隔着个窗户,还要用这样的形式和对方对话。直接跑下楼去咖啡厅里不是更好么,不过在那时我们的确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
不过对于我而言,我对他的感觉更像是从更久的以前我就认识他了罢。
他在醒来的第一秒就做着祈祷,双手合十地放在胸口像是一个虔诚的祷告者,希望在他拉开窗帘的那一瞬间,阳光会在下面的十分之一秒将房间点亮。
但,他并非是一个教徒,他不曾相信任何的神灵,一次偶然的聚会上我得知了这件事后,便对他的行为感到了由衷的好奇。
随后我开始经常去注意着这个从远方到来的邻居。
他会套着休闲服,步行走去在第十一大街的街角去买一份早餐,简单的一份现制的三明治和一杯温热的纯豆浆。因为那里常常有买一送一的优惠。
而我们做居住的街道是库尔皮街,一条充满的艺术情调的街道。
楼下是一家画室,每当路过那里他总是久久伫立在哪里,而当我去时,除了满画室的画以外,始终没有见到那位作画的人。
当正式与他约会时(当然不是那种意义的约会),是平安夜的那天。我没有什么特殊的计划,只得在街上走走这种节日说白了,是情侣的放假日,学生们的休息日,有多少教徒去想着那个救世主耶稣。
早早下了班的我,已经疲惫不堪,见他难得穿着正装去门便也跟了出去。不得不说他穿西装很帅气,却不带一丝的英气,还是给人一种干净简约的感觉。
他撑着一把蓝格伞在街道放松地走着,我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撑着一把白沿黑伞却仍旧瑟瑟发抖,跟在他背后。如果被他发现我这个邻居一直对他十分感兴趣他会想什么呢?
像是感受到了我略带笑意的目光,他慢慢地转过身看到了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让我感到了十分的意外。
“你圣诞节一个人过么。”
我略微感到诧异的同时点了点头,“要不一起过。”对,我向来这样不太喜欢隐藏自己的意思。
“好,那么我们去哪?”
正好,对方也就是这样的性格,况且在我的世界里,我对这个人很陌生。
我走上前拉住了他比我稍微暖和一点的手,向着电影院走去。
“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