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可愿把这鸡让给我
柳卿礼的脾气很是古怪,很不喜旁人近身伺候;沐浴不许下人服侍,用食不许下人布菜,连房门没他应允也不许人轻易出入。林弦给柳卿礼带伤药时,心里狐疑不定;这三公子爱惜己身是出了名的,从来没受过什么重伤;他身子荏弱,这次伤得胳膊几乎断了去,倒真是奇怪。
林弦知道他不喜叫人帮他上药,便留了足量的伤药叮嘱了一番;又想到他体弱,此番重伤必熬不得疼,恐他不能好睡,便又留了少许的麻药。
柳卿礼客客气气送走了林弦;把门窗阖上,才坐回榻上,卷起袖子,嘶嘶的抽个不停。他拿药敷在胳膊上,只觉得被打的地方仿佛一把火烧过,辣辣的疼。
林弦的药极是有用,敷上不出半柱香功夫,一股沁凉已从伤处传遍周身,柳卿礼觉得不那么疼了,也是麻药起了作用,他便昏昏的躺回床上歇了。
童染遇上出府的林弦,便细细问了几句;作别林弦进柳府时已是黄昏。因是大理寺卿的女儿,柳府上下倒也没人拦她。童染熟门熟路的穿过小花园,进了月门洞,一下子住了脚步。她只记得,那日柳卿礼从这儿出来,却不知道柳卿礼进去去的是哪屋。想找个下人问问三少爷住哪屋,却一个下人的影子也找不见。
正踌躇之际,月门洞闪进一个人。
“童染?!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柳卿乐。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快走!快走!我三哥看到要不高兴的。”柳卿乐一副担心的模样,伸手去拉童染。
童染闻言,眼前一亮,手指了指掩在密竹后的屋子,道:“哦。你三哥真的住这儿啊。”
柳卿乐伸手拉着她,没拉动,有些忧心的解释道:“快走吧。我三哥脾气不好;他不爱外人进他地方。我进去也要打声招呼,他让进我才进。我们快走吧……他昨儿受了伤,现在睡着呢。等他醒了,看见我们,他要生气的。”
童染看了看屋子,仿佛没听进柳卿乐在说什么,凑近问柳卿乐道:“他伤得怎么样?人还好么?”
“我不知道。”柳卿乐皱眉,有些许急,“就林太医进去送过一次药,谁也没进去看过,不知道。”
“总有下人帮他换药,在身边伺候的吧?”童染殷切道。
“没有。他不要。”柳卿乐亟亟的说着,“三哥从小到大,吃喝拉撒都是我娘伺候的。我娘最疼他了……老娘和大宝洗澡吃饭也就是下人伺候的,他妈的!我娘就是偏心!不过,我娘回外祖家住了后,三哥就什么事都一个人弄,旁人稍稍近他,他就发脾气。上月新来的下人不知道状况,打了水去三哥房里服侍他,结果被三哥骂了出来,骂得那人两天就领了银钱滚蛋了。童染,我们快走,他睡不久的。很快就醒了。”
“哦。”童染心不在焉的应着,“那万一伤口不舒服了,或者饿了呢?”
“他自己会弄的。”柳卿乐使劲拉着童染出了月门洞,“他想着吃清风明月楼的荷叶鸡呢,醒了就会出去买的。吃饱喝好,他伤很快就好了。你别理他,他除了娘,对谁都没啥好脸色;他要是让你不高兴了,你别放心上。”
“荷叶鸡……是不是就是只有清风明月楼才有啊?”童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啊。说是用新鲜的荷叶包沂蒙黄鸡,蒸一个晚上才蒸出来的。每天卖得也不多,卖光就没有了。嗯……过了这夏令,没了荷叶,这道菜也就不做了。要吃,只能等来年夏令了。”柳卿乐拉童染到了小花园,笑道。“怎么?你想吃啊?我请你呀。不过我有条件,你得告诉我上次那个谜的谜底。”
童染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一挣柳卿乐的手,已经飞奔而去,遥遥喊了句:“我等一会儿,回来告诉你——”
“喂——”柳卿乐跺了跺脚,蹙了蹙眉,冲那蓝色背影喊道,“我二哥今天要很晚回来的。你来早了,我陪你等啊——告诉我谜底啊!”
童染气也不喘的一路飞奔,赶到清风明月楼时,看到王长欢正堆笑着提着一包荷叶鸡对面前客人道:“员外,您真是赶巧儿。这荷叶鸡可是今儿最后一个。您走好。”
客人刚要伸手接,童染一个箭步跃去!王长欢一愣,荷叶鸡已被童染劈手夺过。
“这鸡,我要了。”童染从腰封里掏出一锭银子,放王长欢手里。
“童小姐,这可使不得……”王长欢是认得童染的,不禁为难道。
童染点了点头,冲愣在那儿的客人,问道,“这位客官,你可愿把这鸡让给我?”
“我儿子等着吃呢。不给不给,你还给我。”客人反应过来,张手去拿童染手里的荷叶鸡。
童染一个闪身,拎着荷叶鸡跃出几步,又扔出了一锭银子,正好扔进那客人怀里。
“郡王爷,我问过他啦,他说不给。那我只好抢了。”童染跑前不忘冲王长欢喊,“这位客官,对不起啦。这鸡我急着用。明儿郡王爷煮多少荷叶鸡我买多少,着人给客官送府上去,帐记我头上……”
话喊着,人已略出几丈远,很快没了影子。徒留那客人骂骂咧咧的朝王长欢抱怨。
童染提着荷叶鸡,奔进柳府时,太阳还没下山。
柳卿乐迎出来时,高兴道:“你去得真快。我二哥还没回来呢。哟!你真的去买荷叶鸡了?!到我屋里坐吧,我等你告诉我谜底呢。”
童染眼睛转了转,道:“你大哥呢?”
“他在西面厢房里玩鸟呢。”柳卿乐摆摆手道。
“你去叫他好不好?我在小花园等你们。”童染看了眼月门洞,央柳卿乐道。
“行啊。”柳卿乐一提裙摆,忙去西厢找柳卿易。
柳卿乐一走,童染极快的朝月门洞跑去……
柳卿礼的脾气很是古怪,很不喜旁人近身伺候;沐浴不许下人服侍,用食不许下人布菜,连房门没他应允也不许人轻易出入。林弦给柳卿礼带伤药时,心里狐疑不定;这三公子爱惜己身是出了名的,从来没受过什么重伤;他身子荏弱,这次伤得胳膊几乎断了去,倒真是奇怪。
林弦知道他不喜叫人帮他上药,便留了足量的伤药叮嘱了一番;又想到他体弱,此番重伤必熬不得疼,恐他不能好睡,便又留了少许的麻药。
柳卿礼客客气气送走了林弦;把门窗阖上,才坐回榻上,卷起袖子,嘶嘶的抽个不停。他拿药敷在胳膊上,只觉得被打的地方仿佛一把火烧过,辣辣的疼。
林弦的药极是有用,敷上不出半柱香功夫,一股沁凉已从伤处传遍周身,柳卿礼觉得不那么疼了,也是麻药起了作用,他便昏昏的躺回床上歇了。
童染遇上出府的林弦,便细细问了几句;作别林弦进柳府时已是黄昏。因是大理寺卿的女儿,柳府上下倒也没人拦她。童染熟门熟路的穿过小花园,进了月门洞,一下子住了脚步。她只记得,那日柳卿礼从这儿出来,却不知道柳卿礼进去去的是哪屋。想找个下人问问三少爷住哪屋,却一个下人的影子也找不见。
正踌躇之际,月门洞闪进一个人。
“童染?!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柳卿乐。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快走!快走!我三哥看到要不高兴的。”柳卿乐一副担心的模样,伸手去拉童染。
童染闻言,眼前一亮,手指了指掩在密竹后的屋子,道:“哦。你三哥真的住这儿啊。”
柳卿乐伸手拉着她,没拉动,有些忧心的解释道:“快走吧。我三哥脾气不好;他不爱外人进他地方。我进去也要打声招呼,他让进我才进。我们快走吧……他昨儿受了伤,现在睡着呢。等他醒了,看见我们,他要生气的。”
童染看了看屋子,仿佛没听进柳卿乐在说什么,凑近问柳卿乐道:“他伤得怎么样?人还好么?”
“我不知道。”柳卿乐皱眉,有些许急,“就林太医进去送过一次药,谁也没进去看过,不知道。”
“总有下人帮他换药,在身边伺候的吧?”童染殷切道。
“没有。他不要。”柳卿乐亟亟的说着,“三哥从小到大,吃喝拉撒都是我娘伺候的。我娘最疼他了……老娘和大宝洗澡吃饭也就是下人伺候的,他妈的!我娘就是偏心!不过,我娘回外祖家住了后,三哥就什么事都一个人弄,旁人稍稍近他,他就发脾气。上月新来的下人不知道状况,打了水去三哥房里服侍他,结果被三哥骂了出来,骂得那人两天就领了银钱滚蛋了。童染,我们快走,他睡不久的。很快就醒了。”
“哦。”童染心不在焉的应着,“那万一伤口不舒服了,或者饿了呢?”
“他自己会弄的。”柳卿乐使劲拉着童染出了月门洞,“他想着吃清风明月楼的荷叶鸡呢,醒了就会出去买的。吃饱喝好,他伤很快就好了。你别理他,他除了娘,对谁都没啥好脸色;他要是让你不高兴了,你别放心上。”
“荷叶鸡……是不是就是只有清风明月楼才有啊?”童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是啊。说是用新鲜的荷叶包沂蒙黄鸡,蒸一个晚上才蒸出来的。每天卖得也不多,卖光就没有了。嗯……过了这夏令,没了荷叶,这道菜也就不做了。要吃,只能等来年夏令了。”柳卿乐拉童染到了小花园,笑道。“怎么?你想吃啊?我请你呀。不过我有条件,你得告诉我上次那个谜的谜底。”
童染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一挣柳卿乐的手,已经飞奔而去,遥遥喊了句:“我等一会儿,回来告诉你——”
“喂——”柳卿乐跺了跺脚,蹙了蹙眉,冲那蓝色背影喊道,“我二哥今天要很晚回来的。你来早了,我陪你等啊——告诉我谜底啊!”
童染气也不喘的一路飞奔,赶到清风明月楼时,看到王长欢正堆笑着提着一包荷叶鸡对面前客人道:“员外,您真是赶巧儿。这荷叶鸡可是今儿最后一个。您走好。”
客人刚要伸手接,童染一个箭步跃去!王长欢一愣,荷叶鸡已被童染劈手夺过。
“这鸡,我要了。”童染从腰封里掏出一锭银子,放王长欢手里。
“童小姐,这可使不得……”王长欢是认得童染的,不禁为难道。
童染点了点头,冲愣在那儿的客人,问道,“这位客官,你可愿把这鸡让给我?”
“我儿子等着吃呢。不给不给,你还给我。”客人反应过来,张手去拿童染手里的荷叶鸡。
童染一个闪身,拎着荷叶鸡跃出几步,又扔出了一锭银子,正好扔进那客人怀里。
“郡王爷,我问过他啦,他说不给。那我只好抢了。”童染跑前不忘冲王长欢喊,“这位客官,对不起啦。这鸡我急着用。明儿郡王爷煮多少荷叶鸡我买多少,着人给客官送府上去,帐记我头上……”
话喊着,人已略出几丈远,很快没了影子。徒留那客人骂骂咧咧的朝王长欢抱怨。
童染提着荷叶鸡,奔进柳府时,太阳还没下山。
柳卿乐迎出来时,高兴道:“你去得真快。我二哥还没回来呢。哟!你真的去买荷叶鸡了?!到我屋里坐吧,我等你告诉我谜底呢。”
童染眼睛转了转,道:“你大哥呢?”
“他在西面厢房里玩鸟呢。”柳卿乐摆摆手道。
“你去叫他好不好?我在小花园等你们。”童染看了眼月门洞,央柳卿乐道。
“行啊。”柳卿乐一提裙摆,忙去西厢找柳卿易。
柳卿乐一走,童染极快的朝月门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