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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叹】中短篇 好虐,泪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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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虐虐镇楼图


1楼2014-06-09 00:54回复
    作者:吾玉


    2楼2014-06-09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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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冬去春来,眨眼间,两年时光翩跹而过。
        明容的病依旧是老样子,用各种珍贵药材吊着,但她夜间却很少发作了,除非是疼得厉害,否则她不会出声。
        端木羽有一日清晨见明容迟迟未起,绕到屏风后一看,吓了一跳。
        明容煞白着脸,唇上咬出了一圈浅浅的牙印,气若游丝。
        端木羽赶紧去唤人,好一阵折腾后,明容总算缓过来了,端木羽却被老相爷叫出去训得狗血淋头。
        回来时,他眉眼淡淡,看不出喜怒,只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替明容掖好被角,眸中闪过一丝自嘲,“日后你不用忍,我早该习惯困在这个牢笼里,做伺候你的贴身小厮了……若你死在了床上,你以为我不用陪葬?”
        明容被这话引得咳嗽不已,面上泛着潮红,抓住端木羽的衣袖,似乎急切地想解释什么,但手颤了半天,却终是一点点松开了。她别过头,长发散开,小声地喘着气,“夫君,抱歉。”
        病体孱弱,她力不从心,以为夜夜强忍着,就能小心翼翼地用这种方式呵护少年的尊严,些许弥补他所缺失的东西……凤凰囚笼,野鸡翔舞,却到底是她错了。
        没过几天,管家便找上了端木羽,将曾拿走的剑还给了少年,未了,毕恭毕敬地开口:“老爷说,虎骑营在招人,请姑爷明日就去报到。”
        端木羽接过剑的手一颤,蓦然抬头,难以置信。
        虎骑营是东穆培养精兵的地方,出过不少赫赫有名的将帅,无数人挤破脑袋想进去。
        端木羽兴冲冲地跑去谢过相爷,老人招了招手,神态间很是疲惫,“好好待容儿。”
        端木羽立时明白过来,是夜,万籁俱寂,他隔着屏风低声开口,也不管明容听不听得见,“多谢。”
        窗外月光正好,风吹林间,竹影斑驳,明容闭着眼睛,微微扬了唇角。
        明雪从太子府回相府省亲时,明容正要去虎骑营探望端木羽,马车里载满了过冬的衣袄棉被,明雪看了直打趣明容,笑得美眸流转,艳若桃李。
        对于这位两年没见的表姐,明容只静静听着,不发一言,眉眼笑得恬淡。
        倒是明雪见完了长辈们,一时闲着,好奇地要同明容一起去虎骑营,瞧一瞧这位传说中的妹夫。
        几辆马车便一同上路,明容一掀开车帘,微微一怔,紧接着颔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车中坐着的小小少年唇红齿白,宝玉无瑕,比明容大不了一二岁。
        这便是明雪未来的丈夫,太子况宁——也是明家日后的倚仗。
        明家世代荣宠,出过三位皇后,两位贵妃,到明容这一代,原本太子妃的人选定的是她,但她却在幼年生了场大病,九死一生后,虽捡回条命,却再也离不开药罐了。
        人选这才改成了明雪,她比小太子足足大了四岁,倒和端木羽年纪相当。
      此刻明雪尚未上车,暖烟缭绕的车厢中,只有明容与况宁二人对坐。
        况宁眼眸漆黑,在明容身上不住打量,明容捧着手炉,低眉垂眸。
        一片寂静中,小太子忽然伸出手在明容脸上掐了一把,明容猝不及防,愕然抬头,瞪大了眼。
        “手感不错。”况宁自顾自地笑了,见明容瞪向他,他哼了哼,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太瘦了。”
        说着,他一挑眉,伸出手还想再掐,明容赶紧避开,皱眉喝道:“太子自重。”
        况宁拍了拍手,撇嘴道:“真没趣。”话音刚落,他蓦地凑近明容,促狭一笑,“说起来你要是没病,现在可就是我媳妇了,是不是就能任我掐搓揉捏了?”
        明容向后缩,看着况宁不怀好意的眼神,第一次为自己的病感到一丝庆幸,她轻声答道:“不是,明容不是面团,表姐也不是。”
        况宁怔了怔,咧嘴笑开,却没笑几声,又一下坐回了原处,老气横秋地长叹了一声,“可怜本太子如花似玉,宁愿娶个面团,也不愿娶个老女人回去。”


      4楼2014-06-09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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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羽又被老相爷狠狠地骂了一顿,连带着明雪,说再不许带明容出去瞎胡闹。
          明容在家休养了一段时日,况宁隔三差五就悄悄溜进来看她,坐在床头取笑她,“古有看杀卫玠,今有明容看了本太子流鼻血,羞也不羞!”
          明容听得眼前一黑,咬咬牙,骂出了平生第一句脏话,“不要脸!”
          况宁乐了,掐住明容的一边脸,明容瞪大眼,“登徒子!”
          况宁更欢了,索性将她另一边脸也掐住,明容差点儿背过气去,“我是有夫之妇!”
          况宁扑哧笑出声来,低头探向明容的唇,明容大惊失色,身子却是软绵绵的,动弹不得,完全一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惨况。
          眼见况宁越凑越近,她吓得赶紧闭上眼,抿紧唇。
          况宁不由一笑,漆黑的眼眸粲然若星,在明容鼻尖处堪堪停住。
          灼热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他轻轻抚上明容的脸颊,声音低不可闻,带着莫名的哀伤,“小面团,你要快快好起来,否则……我会内疚的。”
          转眼秋风渐起,端木羽因在虎骑营表现突出,与一起选拔出来的三十五个同伴,迎来了一次亲临战场的机会。
          是赶赴边关与大渝的一战,他们作为一支奇兵,跟随淮南王,深入腹地。
          临行前,端木羽回相府收拾包袱,眉眼间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明容倚在门边,晨光将她的身影拖得很长,她轻轻开口,“夫君,早去早回……一定要平安回来。”
          声音有些发颤,夹杂着对未知的不安与恐慌,端木羽手下一顿,抬首望向明容,许久,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一去半年,杳无音信。
          秋叶落,秋夜凉,秋风萧瑟。
          明容一颗心七上八下,端木羽不在,况宁倒是时常来找她,每回都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明容要他别来了,她要恪守妇道。
          况宁见她绷着小脸,义正词严的模样,笑得前仰后翻,伸手就去掐她的脸。
          明容躲闪不及,气恼威胁,“你再这般,我就去告诉表姐!”
          提到明雪,况宁哼了哼,不屑一顾,“她现在满心惦记着她的小情人,也得有空搭理你才行。”
          话出了口,明容脸色就白了一分,况宁挠挠头,“好了好了,小面团,哄你玩呢,左右还有本太子陪着你呢。”
          太子府人人都知道,太子不喜欢准太子妃,皇后却很满意这个儿媳。
          明容问过况宁,况宁想了想,“这也有个词,叫一、丘、之、貉。”
          不着调的话叫明容哭笑不得,却没有看见况宁把玩着玉坠,眸中转瞬即逝的一丝冷笑。
          等到冰雪消融时,端木羽终于回来了。
          一身戎装,宛如迎风而立的青竹,挺拔英俊,高了也瘦了,少年逆着光,一步步走进,按着腰中剑,像累极了般,倒在床上,闷头就睡。
          听说战事极其惨烈,虎骑营出去的三十六人,只回来了五个。
          一将功成万骨枯,自古如此。
          夜晚,明容躺在床上,仍旧后怕不已。
          隔着一道屏风,她忽然听到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发梦魇。
          悄悄下了床,她散着发,赤着足,绕到了屏风后。
          端木羽缩在被中不住颤抖着,皱眉喃喃,似乎十分痛苦。
          明容抿了抿唇,轻手轻脚地摸上了端木羽的床,从身后环住他,像儿时母亲照顾病中的她一样,柔声安抚。
          月光洒下窗棂,一室静谧,他们之间的气氛是从未有过的祥和。
          不知过了多久,端木羽渐渐平复下来,在昏昏沉沉中嘶哑开口,“我母亲家乡有一种说法,地上死了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你说我能找到他们吗?”
          明容一愣,她自是知道,这“他们”指的是谁……是同端木羽一起上战场,浴血奋战,却再没能回来的兄弟。
          她点点头,“能的。”顿了顿,又像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道,“那等我死了后,夫君也会去天上找我吗?”
          话一出,她明显感觉怀中人一僵,在这种时候说这话的确很煞风景,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并且,她觉得他应当不会不高兴——毕竟,她离去的日子,就是他自由的那一天。
          但端木羽显然连这点奢望也不愿给她。
          “我不会去找。”少年闷声闷气道,“你那颗星一定灰扑扑的,老气横秋,看也看不清。”
          静了半晌,明容才慢慢哦了一声,“那就别找了吧。”闭上眼,似乎十分疲惫,她终是沉沉睡去……
          许久的静默后,少年徐徐转过身,伸出手,生有薄茧的指腹轻轻拭去了明容眼角的泪,他凝视着月光中她苍白的侧脸,眸光复杂,深吸了口气,“所以,你最好别死。”


        7楼2014-06-09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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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将一干绊脚石清理完毕后,淮南王的火焰终究烧到了相府。
            这一年,明容十八,况宁二十,端木羽二十三。
            宫墙内外,上演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那边端木羽的军队气势浩荡地踏进相府,这边明容在夕和殿汗流浃背,叫得凄厉——
            烛火摇曳中,她与况宁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了!
            她身子单薄,不易有孕,入宫这么长时间总算怀上了,喜讯刚传到相府时,把老相爷激动得又哭又笑,全无平时的威严肃然,旁人打趣,老小孩,老小孩,可不就是越老越像小孩吗?
            群臣贺礼纷纷,所有奇珍异宝中,唯独飞翎将军端木羽送的最寒酸。
            竟是自己亲手削的一把木剑,儿童把玩的大小,还不如外面市集上卖得精致。
            明容见了,泪水却簌簌而下,不住摩挲着木剑上的刻字——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那还是端木羽初进相府的时候,对她不理不问,只成天抱着他那把剑,被老相爷看到,一气之下叫管家收了他的剑,然后少年就郁郁了,回了房闷闷不乐。
            她彼时正在窗边练字,一笔一画,很是认真,见端木羽气呼呼地回来,手里没了剑,便倏然明白过来。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闲话家常般,含着讨好似的安抚,自顾自地向少年说起自己的愿望。
            她从小就因为身子的原因,要乖乖待在府里养病,几乎不能出门,更别说出去远游,她多么渴望,有朝一日能撑一叶小舟,随波飘荡,飘到哪里就在哪安家,住一段时日就继续飘荡,走遍天下,看遍各处的风景,那该有多好,也不算虚度此生了。
            端木羽听了,静了半晌后,抬头望向她,一本正经,“你叫相爷放了我,我代你出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如何?”
            她一愣,自是做不了这个主,摇了摇头,慢吞吞地道:“要走也该带我一同走……”
            转眼间,一时不察,竟已徐徐多年。
            泪眼蒙眬间,还是况宁拿走了木剑,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声音嘶哑,“小面团,你要当娘了,朕也要当爹了,你欢不欢喜?”
            她重重地点头,回抱住况宁,斩断前尘往事,泪如雨下。
            夕和殿,婴孩的啼哭划破夜空,在殿外守了半宿的况宁蓦然一颤,欣喜地难以自持。就在这时,内侍远远奔来,凑到他耳边,却欲言又止:“老相爷……殁了。”
            火光冲天的相爷府,飞翎将军当着淮南王的面,一剑穿透了三朝元老的明相,血溅当场。
            明氏一脉悉数入狱,等候发落。
            这盘棋行至今,淮南王的最后一步,是将、军。
            身子晃了晃,况宁好半天才稳住心神,强哽住声音,“知道了……莫告诉容妃。”
            那个记忆中威严的老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教他各种道理,丝毫不顾忌他太子的身份,想骂就骂,甚至还做了一根七尺长的教鞭,郑重地交给教他念书的太傅,把他唬得闻声色变,后来一听说相爷进宫了,躲都躲不及。
            但他其实很清楚,心里一直很清楚,这个不苟言笑,生性耿直的三朝元老,是有多么盼他成才,在他身上寄予了多么大的期望。
            但如今他真的死了,死得无声无息,尚还来不及抱一抱自己的重孙,见一见自己宠爱到大的小孙女。
            一人生,一人死,风吹大殿,呜咽作响,长明灯摇曳不定。
           况宁深吸了口气,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登位三年,步步为营,从无到有,殚精竭虑之下,蛰伏了这么长时间,终是到了最后一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传旨下去,立霜妃为后,择日册封。”


          12楼2014-06-09 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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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6-09 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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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长月当空,风声悲鸣,刀剑喑哑,以锋芒的最强音祭奠了淮南王时代的终结。
                端木羽却站都站不稳了,捂住心口汩汩流出的热血,眼前发花。
                方才的奋战中,他被淮南王养的死士偷袭得手,此刻已是强弩之末,硬撑着一口气。
                好多人围了上来,好多声音在耳边响起,推开满脸急色的况宁,他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我要见她一面,再见她一面……”
                错乱的脚步,撕心的痛楚,端木羽咬着牙,踉踉跄跄地直奔元芜宫。
                宫外把守着虎骑营的人,一见到端木羽大惊失色,“将军,你怎么了……”
                端木羽一把推开搀扶,直直越过他们,按住心口,径直朝冷宫深处而去。
                意识已经渐渐模糊,他身子踉跄间,恍惚看见那年初上战场,明容倚在门边,晨光将她的身影拖得很长,她轻轻开口,“夫君,早去早回……一定要平安回来。”
                明容,明容……
                他回来了,他再也不离开她了,他要告诉她,他有多爱她,比她想象的还要爱……
                当浑身是血的端木羽终于挣扎到内室,伸手触碰到那个纤秀的背影时,他才从后面将她紧紧搂住,还来不及开口,腹部便一痛——一把木剑狠狠地刺入他的腹部,握剑的手苍白而瘦弱,不住颤抖着。
                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端木羽只对上明容转过身的那双眼眸,爱恨交杂着,浓烈到了极点的情感。
                明容仰面望着他,一下抽出木剑,脸上沾了血,挂着疯疯癫癫的笑,“夫君,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杀了爷爷,你去陪爷爷好不好……”
                他瞪大了眼,抽搐着身子想开口,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颤巍巍地伸出手想抚上明容的脸颊,明容却向后一避,对着他吃吃一笑,状若疯癫,“你是谁?为什么长得那么像我的夫君……不,你没有他好看,我要撑着小舟去找他了,不然他会生气的,你如果见了就告诉他,我在找他,一直在找他……”
                血泪混杂着少年的脸孔,无数画面闪过端木羽的脑海,九岁时裹在狐裘里的明容,十二岁时去虎骑营拦在他身前的明容,十四岁时发梦魇安抚他的明容……
                那夜的月光美得像在梦里,少年少女的对话恍如昨日。
                “我母亲家乡有一种说法,地上死了一个人,天上就会多一颗星……你说我能找到他们吗?”
                “能的……那等我死了后,夫君也会去天上找我吗?”
                倒下去的最后一眼,端木羽含着笑,只看见明容手握的那把木剑上,被血染糊的那一句,他曾亲手刻下的——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17楼2014-06-09 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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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楼2014-06-09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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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夜的看这虐心的。。真是自找虐。。。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06-09 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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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_T现在觉得。。。太伤人了这。。。人世间的误会什么的太多了。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4-06-09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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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死了……但是写得真好……QAQ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4-06-09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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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好心酸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4-06-09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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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宝啊,花千骨居然被于正抢去拍电视剧了,我真的很想跟果果吼一声:你为什么要答应让于妈拍!T_T。这故事虽说写的不太纯熟但也是好故事……唯一觉得欣慰的是花千骨不是袁珊珊……让诗诗来演多好,她从来都不瞎矫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4-06-09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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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作者写的真好!


                            IP属地:安徽来自手机贴吧26楼2014-06-09 18:57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