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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记》by 石头与水,古代言情,晋江文,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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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人生才能够憋屈死呢?
有爹有娘有车有房,嫁的还是亲舅舅家的亲表哥,一不愁吃,二不少穿,再不济也应该是衣食无忧、儿孙满堂的过一辈子啊。结果,赵长卿竟然30岁就憋屈死了。
这样的背景,这样的硬件,都能年纪轻轻的憋屈死。就是赵长卿自己回忆这不长不短的一生,她丝毫不觉着自己死的冤。
真的,能把日子过到这种境界,她死的,一点儿不冤。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憋屈而死的赵长卿重生之际,她决心不再活的那样可怜可恨了。
重生文
依旧是架空文,依旧是东穆江山的背景~
内容标签:种田文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赵长卿 ┃ 配角: ┃ 其它


1楼2014-06-14 15:02回复
    1、我咬~ ...
    “姐姐,姐姐……”这哭声无比的哀婉动听,动人至极。
      赵长卿年纪不算大,只是比起床前这位肌肤如雪、绿鬓如云正当年华的女子就枯槁的仿若秋日黄叶了,她很想阖一阖眼,休息片刻,却被这哭声扰的无一刻安宁。
      赵长卿知道,心中不安宁的不只是她,许多人都不安宁。
      是啊,她不说那句话,许多人都不安宁。
      勉力的睁开眼,赵长卿虚虚的望向床前的另一个人,她的丈夫兼舅家表兄——凌腾。凌腾正当盛年,才貌双全的男子。从未曾守在她床边的男人,此时安坐在她床边,眼睛里却装着另一个女人,她的同胞妹妹——赵蓉。
      赵长卿终于提起一丝力气,强力道,“凌腾,待我死后,你便娶了赵蓉吧。”
      这句话终于唤回凌腾的眼神,凌腾望向赵长卿,目光中有那么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赵长卿却是明白的。
      母亲凌氏陡然暴出一声尖厉的哭泣,“我的女儿啊——”
      赵蓉也跟着哭的愈发凄婉,抓住赵长卿无力的手,泪如雨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又重新吸引了凌腾的全部心神,赵蓉低声哀泣,“姐姐,你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赵长卿唇角微动,叹道,“赵蓉,除了你,也没人配得上凌腾了。”
      凌腾道,“长卿,莫说这样的话。”
      贤良了一辈子,这次,赵长卿却不想再憋屈的贤良下去了。她强提了一口气,道,“我不死,就是凌腾的正妻,就是赵蓉的长姐。我死了,你们才能称愿哪。”
      凌氏哭骂,“你莫不是昏了神智,这叫什么话!你这是要逼死你妹妹么?”
      凌腾脸色微变,赵长卿的眼睛却亮的逼人,她生命中最后的神采仿佛都在这一刻凝聚,“别哭了,等我死了再哭吧。我死了,你们且在人前哭一哭,做个面子就罢了。人后,你们要开心的过日子啊!”赵长卿枯瘦的手猛然挣开赵蓉的手抓住凌氏,她陡然尖声道,“母亲,若我死了都不能叫你们开怀,实在不知要如何才能令你们满意了!”
      赵长卿一口气咽下,屋内却是瞬间沉寂,片刻后才响起此起彼伏热热闹闹的哭声来。
    其实,到最后,赵长卿也不并不知道,凌腾与赵蓉到底称意没?
      应该会称意吧!
      这么郎才女貌、无敌下贱的一对再过不好日子,可就稀奇了。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因为当她睁开眼,已是另一番天地。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6-14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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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长卿其实不叫赵长卿,之所以会取这么男性化的名子,倒不是她身世有啥隐秘、改名换姓啥的。不过,渊源也是有一点的。
        现在,这段小小渊源不必赵长卿自己解释,赵母凌氏已经自己哭喊出来,“真不知做了什么孽,都在我肚子里,这丫头怎么就一点儿活路不给她兄弟留!造孽啊造孽!”
        凌氏的母亲凌老太太如今年纪尚轻,虽人们都称一声老太太,其实不过四旬妇人。女儿生产,凌老太太过来帮着伺候月子。这个时候,赵家家境一般,用不起太多的丫环婆子,凌老太太本就不放心女儿生产,早算着产期,将家事交给儿媳,自己来女婿家住着,伺候女儿生产。
        听到女儿这话,凌老太太轻斥,“这是什么话!你一胎生俩,年纪又轻,能活了大姐儿也是福气。”女儿这一胎肚子极大,当时就去找大夫摸过脉,说是双生子,喜的夫家了不得,就是凌老太太也为女儿女婿高兴。结果,生是生了两个,又是极稀罕的龙凤胎,难得的大喜事。不料,姐儿生下来白白胖胖,哥儿却是瘦小不堪,落地半个时辰就去了。不要说凌氏大为悲恸,就是凌氏的婆婆赵太太,这会儿也是伤心之下身上不大好。
        只是,这事是天意,再也怪不到一个孩子身上。何况,若女儿真存此心,日后岂不是要母女生隙,也可怜了好好的大姐儿,此事真正与她有什么相干呢。故此,凌老太太一听此话,立刻斥了回去,又劝道,“你还年轻,日后多少哥儿姐儿没有呢?我看,大姐儿是个有福的。”
        凌氏一径捏着帕子抹眼睛,“她可不是有福么?生就克死自己兄弟。”
        凌老太太眉毛一皱,“你是不是没完了?自己的孩子,别人还没说什么,你倒这样嫌弃!有你这样的娘,大姐儿的福气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凌老太太还是颇有母亲的威严,她甫一恼,凌氏便不敢再说什么,抽咽两声,侧身躺下,默默的在心底怀念自己出生便夭折的长子。凌老太太却是不肯这样放过她,推她脊背一下子,道,“先喂了奶再睡,别饿着大姐儿!这几天都是要了别人家的奶级大姐儿吃,你好容易下了奶,莫不是还叫大姐儿吃外人的奶!”
      赵长卿一点儿都不怪凌氏。
        很早她就知道,她有一个龙凤胎的弟弟,不过,那个弟弟刚出生时因身体不好就夭折了。就是赵长卿这个名字,其实也不是给她准备的,这是原本的,给她的龙凤胎弟弟准备的名字。
        只是,赵长卿从不知,母亲怨她如此之深。
        嗬,其实,即使知晓,她也不会太过惊奇。
        母亲一直不喜欢她,她自幼便知。
        以往,她不知的是,母亲是这样的不喜欢她。不过,到如今,这些,她也已尽知了,在她生生把自己憋屈死的时候,她就尽知了。
      带着乳香味儿的乳\\头凑到她小小的唇际,赵长卿肚子已经饿了,原想放下恩怨饱食一顿,但,不知因何,这种香甜的味道非但没有刺激到她的味蕾分泌,反是浓浓的恶心袭来,赵长卿一张嘴,肚子没食儿,便干呕起来。
        凌氏刚做母亲,哪里会带孩子,顿时手忙脚乱,尖叫,“娘!娘!她这是怎么了?”那模样,恨不能立刻将赵长卿扔出去。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凌老太太抱着裹的严严实实的赵长卿去了隔间儿,直发愁,“这不喝奶可怎么办?”凌老太太并没有急着给赵长卿张罗别的食物,刚出生的奶娃娃,除了奶水,没有更好的吃食了。索性再等得片刻,待饿了,肯定会吃的。这几天吃要来的奶,都吃的香甜。
        却不料,赵长卿就是吃不下凌氏的奶水,闻味儿就恶心,反胃。
        凌氏又开始哭哭啼啼,不是怕饿着女儿,实在是她奶水胀足无人喝,从乳\\房到腋下整个胸\\脯胀的疼痛难忍,一面哭,更是嫌弃赵长卿,“真是没有半点省心,你倒是吃啊!”凌氏哭个没完,耐心不佳,直接将乳\\头往赵长卿嘴里塞。
        赵长卿恶心的难受,心下突然生出一股子狠意,非但不肯嘬奶,反是将小嘴儿一合,狠狠的用没牙的牙床咬住凌氏的乳\\头不放。凌氏一声惨叫,巴掌就朝赵长卿身上挥下。赵长卿真不怕打,重生前嫁的那**,她也没少挨打。
        想到这个,赵长卿咬的更加卖力。
        连凌老太太去捏她的鼻子,她就憋着气都使劲儿咬。凌氏疼的受不住,又给了赵长卿两下子。
        赵长卿疼的颤了两下,就听一声断喝,“你这是做什么!”
        赵长卿听此声音,心下一愣,就忘了继续咬,凌氏趁机忙一把将她推开。不待凌老太太揽她入怀,赵勇已先一步拎了赵长卿在手里。
        的确是拎,他初做父亲,还不大会抱孩子,难免手脚忙乱,脸色却难看的很,瞪眼质问凌氏,“你打大姐儿做甚!她才多大!”
        这两天,凌氏时不时的就流一把泪,眼肿的跟桃儿似的,眼泛泪光,委屈道,“你怎么不说她咬我咬的难受!”
      头一胎孩子,原本是预备着双生子,不想是龙凤胎,虽然只活了女儿一个,赵勇纵使有几分遗憾,也不是不欢喜。毕竟是第一个孩子,赵勇微怒,“她一个几天大的孩子,能咬你怎么样?你这也是做娘的!好黑的手!”看着岳母在,赵勇克制着脾气,没有当下暴发。
        凌老太太连忙劝道,“她头一遭带孩子,没个轻重,也怪我没看好大姐儿。”
        见丈母娘把事往自己身上拉扯,赵勇忙道,“与岳母无关。”
        凌老太太道,“我来抱大姐儿吧,你一个男人,哪里会抱孩子。”
        赵勇就要把女儿递给岳母,还说一句,“若是岳母劳累,我母亲这几日身子渐好,把大姐儿搁我母亲那儿是一样的。”
        凌老太太心下微叹,笑,“看看孩子哪里就累着了。倒是你母亲,有了年纪,好生将养几天才好。”说着,就要去接孩子。
        赵长卿得此机会,立刻两眼一闭,装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新气象~~~欢迎踩印留言,撒花啦~~存稿丰盈,每天中午十一点准时更新,现在日更~~~
        更正一下称呼,祖母辈的还是都叫老太太吧~
      其实,重生什么的~如果前世真的苦不堪言、怨念多多,除了**作祟,重生者是不是也需多多检


      4楼2014-06-14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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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我挠~ ...
        赵家鸡飞狗跳了大半夜。
          赵长卿突然晕厥,简直把全家上下吓个半死。哪怕最厌恶她的凌氏,此刻也是小脸儿惨白,哆嗦着说不出话。她极怕赵长卿有个好歹,倒不是多珍惜赵长卿,实在是若赵长卿失了小命儿,她就是有八张嘴也没处分辨哪。
          虽然赵长卿给外婆凌老太太揉胸口掐人中闹的不得不睁开眼,赵勇却着实给吓着了,还是去请了大夫来,给赵长卿摸了回脉才算放心。
          折腾了大半宿,赵勇饭都顾不得吃,听从大夫的话,既然女儿不喝凌氏的奶,总是讨别人家产妇的奶不是长法,赵勇干脆连夜去了一户交好的人家,牵了头刚生产过的母羊回来,挤了半碗羊奶叫丫头煮了,待晾得温了,看岳母仔细的用勺子喂女儿。瞅着女儿大口大口吃的香甜,赵勇这才算放了心,方正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可算是吃了。”
          凌老太太见赵勇拿着外孙女执重,心里也高兴,笑,“孩子们脾性不同,偏这会儿又不会说话,全靠人仔细照看。姑爷莫担心,能吃东西就好,我夜里守着姐儿,你只管放心。”
          赵勇笑,“麻烦岳母了。”
          “又不是外人。”凌老太太轻轻叹口气,低声道,“大姐儿她弟弟无福,这几日,阿杏心里郁郁,姑爷看在她刚生产过的面子上,莫与她一般计较。过几日,她也就好了。”
          赵勇看女儿吃饱喝足,阖着眼睛打两个小哈欠,片刻就睡的香甜,小脸儿白嫩饱满,从头到脚的透出浓浓的可爱来。赵勇一叹,“这跟大姐儿有什么关联?岳母好生劝劝她,若总是这样,待大姐儿满月,不如叫我母亲带她。”想到他进门时凌氏打女儿的模样,赵勇委实不放心。
          凌老太太忙道,“不至于此。你母亲拉扯你长大多不容易,哪里还要大姐儿累着她。放心吧,阿杏这就回转过来了。”又问,“姑爷用晚饭没?”
          赵勇一笑,“我去厨下随意吃些就是。岳母跟着忙活到这时辰,早些歇了吧。”岳母来家里伺候月子,赵勇晚上都是在母亲那边休息。
        赵家是三进的院子,不大不小,也足够人住了。
          刚出了小院门,就有母亲赵老太太的丫环在等着,那丫环道,“大爷,太太让厨下备了粥菜,命奴婢请爷过去用。”
          赵勇问,“母亲还没睡吗?”抬腿跟丫头去了母亲房里。
        赵老太太年近五旬,头发却已全白了。室内点一盏昏黄油灯,老太太倚在老榆木的榻上打嗑睡,腰间盖一床丝被。
          “勇儿来了。”老太太眼神儿不大好,耳朵却好使。
          “娘,你怎么还不睡啊。”赵勇坐在榻畔,握住母亲的手。
          赵老太太笑,“老了,觉就少。大姐儿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从贤三哥家里牵了头母羊来,给她挤了碗羊奶,吃的香。这会儿岳母瞧着,已经睡了。”
          “那就好。”赵老太太点点头,“我这就好俐落了,明天我去瞧瞧大姐儿,也帮帮亲家。”凌氏的事,赵老太太已经尽知,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本是龙凤胎的大喜事,孙子夭折,她也伤心。只是,这跟大姐儿能有什么相干。赵老太太素来心软,道,“儿女啊,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媳妇,心里不好受,你多劝慰她,多疼大姐儿。”
          赵勇自幼被寡母拉扯大,对母亲非常孝顺,笑,“我知道。”
          赵老太太道,“你还没吃饭吧,我让厨下柳婆子给你留着了。柳丫儿,去把粥菜端上来。”柳丫儿就是刚刚去请赵勇过来的小丫头。
          她们母女两个都是赵勇在家境好转后从人伢子手里买回来的,柳婆子烧菜不赖,管着厨下一摊事,柳丫儿就在赵老太太身边听个使唤。
          赵勇其实没什么胃口,不过,他向来体贴母亲,也就坐下吃了,一面说,“多点几根蜡。”
          “娘,你以后别这样节省,又不是点不起蜡。”赵老太太丈夫死的早,早年带着儿子,娘家接济一些,自己也会做些绣活,时间久了,赵老太太熬的眼睛不大好,如今年老,愈发明显。赵勇有了稳定的差使后,家里也攒了些银子,虽不富裕,也能买几个丫头婆子,吃得起鸡鱼蛋菜。尤其母亲眼睛老花,赵勇常命人晚上多给老太太点两根蜡烛。老太太笑道,“我刚刚诵经来着,哪里用得着点蜡。”看柳丫儿点了烛台,老太太笑,“快吃吧,吃饱了就去歇着,明天还得当差。”
        赵家是军户出身,赵勇在卫所做个小旗,管50来人,每月有些俸禄可拿。当然,这些不过是温饱银子,赵家的大头儿是店铺出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赵家在边城,做的生意,呃,有点儿那个,不大好拿到明面上说。就是……往西蛮走私啥的。其实,规模不大,无非就是往西蛮拿锅碗瓢盆换些皮毛再卖给来边城的商人。
        赵勇吃过晚饭就去歇着了。
          因赵勇发作了一回,凌氏待赵长卿倒是好了许多,尽管仍是冷淡,也不敢再对赵长卿动手。而且,在赵勇傍晚回家的时辰,凌氏装也要装出几分慈母相来。最让凌氏郁闷的是,赵长卿宁可喝羊奶也不吃她的奶,凌氏胸脯又胀又痛,没办法,除了时不时的挤出一些,又开始喝回奶的药。
          凌氏到底年轻,又有鸡鸭鱼肉供奉,身体恢复的很快。一日,赵勇回家跟凌氏商量,“眼瞅就是大姐儿满月,请亲戚们过来热闹一日吧。”
          月子里滋补的好,凌氏脸颊带着几分丰润,听这话,凌氏两条细细的眉毛不禁微微蹙起,柔声道,“她兄弟才折了一个月,能免就免了吧。”说到早夭的儿子,凌氏就是心下一疼。在这个年代,儿子对女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赵长卿冷笑,是啊,因她这有缘无分的龙凤胎弟弟,前一世,她非但没过满月周岁,乃至以后连生辰也没庆祝过。没办法,她的生辰是龙凤胎弟弟的祭日啊。
          赵长卿一把将手里的拨浪鼓甩飞,翻白眼哼哼起来。
          赵勇是独生子,很喜欢孩子。把拨浪鼓塞回女儿的小手里,抱她起来晃了晃,赵长卿立刻咧开没牙的嘴笑了。赵勇心下高兴,笑对凌氏道,“那孩子跟咱们没缘份,你也别惦记了。咱们还年轻,以后多少孩儿都能生。大姐儿是咱们的长女,头一个孩子,很该好生庆贺。”见赵长卿眉开眼笑,赵勇爱怜的摸摸女儿饱满的脸蛋儿,笑,“就这么定了。”
          凌氏再不情愿也只得应下,只是私下少不得跟母亲凌老太太念叨几句。
        凌老太太叹口气,劝女儿道,“你怎么倒执拗起来,女婿看重大姐儿,难道不是好事?大姐儿毕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这么些天,不见你疼她,倒总满心嫌弃她。”赵长卿不吃凌氏的奶,大多时候都是凌老太太带她。赵长卿脾气好,除了吃喝拉撒,半点儿不淘气,凌老太太对外孙女多了几分疼惜。
          凌氏道,“我想到她弟弟,哪里还有心思去操持满月酒。”
          凌老太太道,“原本就不必你操持,到时你抱着大姐儿给亲戚们看看就行了。现在大姐儿还不懂事,你嫌她,她不知道。以后你再这般,待她长大,母子情分定然要生疏的。”
          凌氏含泪道,“我自己生的,嫌她做甚?我就是一想到她弟弟,这心里就发酸。”
        是啊,凌氏一辈子都因为这无缘的长子而迁怒于她。
          而她,也一直因此深深内疚。于是,一辈子小心翼翼活成一个贤良德淑的透明人,在家谦让弟妹、恭敬父母,婚后忍婆婆、忍小姑、忍丈夫,一直到忍无可忍,生生把自己给忍死了。
          忍到死,其实也没人会知她的好。
        从来,没人知她的好。
          赵长卿望着凌氏泪眼模糊的伤感模样,心下没有半分动容,反是在凌老太太怀里啊啊的叫了两声,挥舞着小手朝凌氏比划。
          凌老太太笑着将孩子递给女儿,笑,“你看,大姐儿就是喜欢找你。”还加一句,“这是母女天性。”
          凌氏擦拭着眼泪,伸出手欲接过赵长卿,哪知赵长卿根本没有让她抱的意思,反是挥着小手,瞅准了凌氏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我挠——
        作者有话要说:  更正一下称呼,祖母辈的,都称做老太太~


        5楼2014-06-14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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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心情不错 ...
          到凌太爷寿辰那日,一家三口皆换了新衣衫,赵勇早早租来一辆大马车,令仆从来福驾车,一家子带着寿礼去岳家给岳父贺寿。
            凌氏有了身子,赵长卿不愿意同凌氏挨着,笑道,“爹,我坐边儿上,你坐中间挨着母亲,多扶着母亲些,路有些颠的。”
            赵勇笑,“好,你抓紧爹爹的衣带。要是觉着晃跟我说,我抱着你是一样的。”又吩咐来福慢慢走,不要急。
            赵长卿在车厢边上坐下,笑,“不用不用,我自己坐的牢靠。”
            赵勇摸摸赵长卿头上挂着金铃铛的两个小鬏鬏,笑,“要做姐姐的人,果然越发懂事了。”
            凌氏不放心的问,“教你的祝寿词,还记得不?”
            赵长卿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凌氏点点头,“对,就是这两句,别忘了。去了要这样给你外祖父拜寿,对着你外祖母、舅母要恭敬,对着表姐妹要谦让,知道吗?”
            赵长卿低应一声。
          两家条件差不多,住的并不远。
            其实说来凌家的条件比起赵家还稍有不如,不然,凌家自诩书香门第,凭着读书人的清高,断不会将闺女嫁到军户去的。
            赵长卿出来绝不会给家里丢脸,她不喜欢凌氏是一件事,不过,她出门代表的并不是凌氏,而是赵家女的脸面。赵长卿很乖巧的给外祖父祝了寿,见过两位舅舅,凌太爷满面欢喜,笑对凌氏道,“好,好,带着卿丫头去后头去跟你母亲说话吧,你母亲一直记挂你。女婿陪我说说话。”
            于是,凌氏带着赵长卿去后面女眷呆的地方。
          在凌老太太的屋里,赵长卿见到了两位舅母、表兄凌腾、以及三个表姐、一个表妹。
            凌腾年方六岁,较赵长卿年长两岁,马上就要进学了,两房就他这一个男孩儿,何况,凌腾相貌讨喜,难免宝贝些。
            其实,只要看孩子们的打扮就知道各自的情况。凌家的女孩儿,身上都是布衣布裙,头上除了绢花顶多一二件银饰,而凌腾则一身大红绸衫带着金项圈金手镯,连梳头的发带上都坠着个金坠角。只观穿戴,就知凌腾在凌家如何地位不凡了。
            凌老太太笑,“卿姐儿过来,给外祖母瞧瞧,又长高了,也越发俊俏了。”
            大舅母凌大太太笑,“可不是么?尤其这一身的大红衣裳,跟咱们腾哥儿这一身大红站在一处,可不就似那年画儿上的金童玉女么。”
            凌老太太笑,“就你眼尖。”一面用粗糙的掌心细细的摩挲着赵长卿圆润的脸蛋儿,怜爱无比,“卿姐儿难得来一回,腾哥儿,你还记得你表妹不?“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06-14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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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凌三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悄悄戳赵长卿一记,一双杏眼闪闪发亮,笑道,“长卿妹妹,你远来是客,你跟祖母说,祖母一定给你吃的。你去要些来咱们吃好不好?”
              赵长卿看凌三姐一眼,点头,“好啊。”
              凌大姐拉住赵长卿,瞪凌三姐,“你莫使唤长卿,她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吃,自己去开口。”
              凌三姐撇撇嘴,低低哼一声道,“我要是能要来,哪里还要长卿去。就是她年纪小,才叫她去的。大姐做的蒸糕,少油少盐,跟炊饼没什么两样。就叫长卿去吧,老太太喜欢外孙女,长卿说一句,顶咱们说十句。”说着,一个劲儿的推赵长卿,“长卿,去吧。你别说是三姐想吃,就说你自己想吃,知道不?”
              凌大姐向来是个好脾气,没拦住凌三姐,赵长卿给凌三姐推起来,把手里的半块蒸糕放回点心盘里,随手整整衣裙,便出了隔间儿去找凌老太太,扯着凌老太太的衣襟,奶声奶声道,“外祖母,三姐姐说外祖母这里有好吃的南香园的点心,三姐姐想吃,她说她来要外祖母不给,叫我来跟外祖母说一声。”
            幸而凌太爷这寿宴没大办,只是一家人团聚着吃顿饭。赵长卿这么童言无忌的说出来,凌老太太心下尴尬,脸上倒也还好,笑道,“这三丫头向来刁钻,她不自己来,倒叫你来,是知道外祖母的好东西只给咱们卿姐儿吃。”
              凌三姐的母亲凌二太太笑,“这群丫头没个稳当劲儿,这样作弄长卿,我带长卿过去吧。”
              凌老太太笑,“好,既然丫头们想吃,把南香园的点心装一碟子给她们尝尝,今天家里没外人,不用拘束她们,叫丫头们只管玩笑。”
              凌二太太笑应了,带着赵长卿去了隔间儿。
            凌三姐自作聪明,到底被母亲凌二太太叫到外头训了几句,待赵长卿几人欢欢喜喜的吃着南香园点心时,凌三姐才垂头丧气的回来。
              凌三姐狠狠的瞪赵长卿一眼,“都教你怎么说了,你怎么还把我说出来了!”
              赵长卿慢调斯理的吃着点心,道,“本来就是三姐姐想吃的啊。”
              凌三姐挨了母亲的训斥,想着自己出的主意,自己挨了臭骂,如今倒叫别人吃着现成的好点心,心里的委屈怒火就不必提了。凌三姐在姐妹中排行第三,却是二房长女,因她生的俊俏,又生就一张巧嘴,人也伶俐,即便是在女孩儿众多的凌家也是颇受宠爱的。故此,凌三姐平日里连凌大姐的话都敢顶撞的。
              这是她出娘胎来吃的最大的一次亏,凌三姐年纪小,养气功夫尚不到位,她瞪向赵长卿,发现赵长卿根本没瞟他一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6-14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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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罪了她,立刻就要要回去,不吃亏,爽快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6-14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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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长卿转眸接了一句,脆生生道,“要是三表姐不挨顿揍,我非揍死她不可!难道我是好欺负的!”
                  凌氏脸一黑,赵勇则哈哈大笑,暗怒全消,握住赵长卿的小胳膊道,“说的好!以后就这样,出去万不能叫人欺负了!”又唤赶车的来福,“转道去南大街,给咱们长卿买南香园的点心去!”对赵长卿道,“你喜欢吃,爹爹以后多叫人买来给你吃,不算什么。”
                  赵长卿笑嘻嘻地,“爹爹,咱们回去跟祖母一起吃,祖母也喜欢。”
                  赵勇深觉闺女有孝心,更加高兴。
                  于是,父女两个高高兴兴的回家,唯凌氏不大欢乐,只是也不好扫丈夫的兴致,遂面儿上也装出一幅欢喜模样。
                  总之,是一家三口高高兴兴的出门,欢欢喜喜的回家,到家后又与赵老太太说起凌太爷过寿的事,给赵长卿胳膊上抹了些药酒,再一道吃了南香园的点心,一家子和乐又融洽。
                从凌家回来后,赵长卿继续自己上午念书,下午习字的规律生活。
                  除了凌氏偶尔害喜呕吐外,生活波澜不惊,平静又惬意。
                  赵长卿并不常出门,倒是隔壁杏嫂子带着小梨花儿来道谢,凌氏身子不适,说了几句话就干呕着回房休息了。赵老太太带着赵长卿接待的她们母女,杏嫂子是个和气人,说话也温温柔柔,“多亏了勇兄弟,救得我这梨花儿一命。家里没什么好的,我想着卿姐儿的个头同梨花儿差不多,闲暇就缝了身衣裳给卿姐儿。”
                  赵老太太温声道,“你平日家里活忙,又有个小的要照看,等闲哪里有这个空,定是不知怎么挤的工夫。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们家有事,过去帮一把,是应该的。以后莫这般客气才好。”
                  杏嫂子笑,“婶子,这几个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梨花儿有惊无险,我这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感激,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我家里什么模样,婶子清楚,这也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硬拿什么好料子缝的衣裳。就是寻常的布衣,并不贵重,却是我的一番心意。婶子莫要推辞的好。”
                  赵长卿忙上前道谢,见果然是普通的布衣裙,笑道,“布衣穿着舒坦,我平时就喜欢穿布衣,谢谢杏大娘。”的确,赵长卿虽然在家受宠,不过,碍于门第与家境,她几身绸子衣裳都是走亲戚或是出门时穿的,平常还是多着布衣。
                  杏嫂子笑,“等一会儿卿姐儿试试,若是卿姐儿喜欢,以后尽与我说,我再做给你。”
                  赵长卿抿嘴一笑,“好。”
                赵老太太见梨花儿并不说话,有些拘谨,遂对赵长卿道,“长卿,你带着梨花儿去你屋里玩儿吧。叫柳儿端着点心,你们小姐妹自去说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6-14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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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嫂子连忙叮嘱,“梨花儿,长卿年纪小,你多让着妹妹。”
                    梨花儿低声应了。
                  赵长卿牵着梨花的手就去了隔间。
                    她现在年纪小,房间就与赵老太太的屋子隔一道屏风。赵长卿拉着梨花儿坐在榻上,吩咐柳儿,“帮我们倒两杯蜜水来。”
                    柳儿先放下点心,摆好果子,便去倒水。
                    赵长卿拿了块绿豆糕给梨花儿,“梨花姐,你尝尝。”
                    梨花儿连忙接了,眼睛里露出微微的轻松,见赵长卿自己也拿块绿豆糕吃起来,梨花儿方小口的咬起来。
                    两人没什么共同语言,梨花儿说的多是在家学习针线照顾两个弟弟帮母亲做家务的事,赵长卿的日常生活则是念书习字伴着老太太说话。好在赵长卿性情平和,经历丰富,梨花儿也不难相处,更兼母亲说赵家对她有救命之恩,梨花儿对赵家充满好感。不论是富贵慈爱的赵老太太,还是白嫩可爱的赵长卿,甚至往日偶尔在自家隔着一道墙听到的欢笑声,都让梨花儿有说不出的羡慕。
                    小孩子并没有太多心机,梨花儿刚刚放开了同赵长卿说话,那边母亲就叫她家去。轻松的时间过的这样快,梨花儿漂亮的眼睛有些依依不舍。
                    赵长卿拿出自己的小帕子把碟子里剩下的几块绿豆糕包好,递给梨花儿,说,“这是送给两个弟弟的,姐姐莫与我客气。”
                    虽是邻居,来往走动的却并不多。梨花儿有些羞窘,连连推辞,“这怎么好,连吃带拿的,不好不好。”
                    赵长卿拉过梨花儿的手给她塞手里,“梨花姐,莫要这样客套。再说,这又不是给姐姐的。”
                    梨花儿这才脸红红的收了,赵长卿送她去了老太太屋里。
                  杏嫂子见女儿手里拿着东西,不禁又问了一句,得知是赵长卿送的点心,杏嫂子难免再一次道谢,便带着梨花儿满心感激的告辞了。
                    杏嫂子生过小儿子后身体始终没有恢复大好,先时的风寒刚刚养俐落,人依旧瘦的厉害。到家后,杏嫂子方细细问起女儿同赵长卿说了什么话,梨花儿把帕子打开,招呼弟弟梨子来吃点心,又问母亲,“娘,小弟弟能吃这个不?”
                    杏嫂子笑,“不行,你小弟弟还小呢,现在只能吃奶或是白粥。”她人瘦,奶水不丰,不够儿子喝就只能煮些小麦面的白粥喂儿子。
                    看大儿子吃的狼吞虎咽,杏嫂子道,“梨花儿,以后不能无缘无故的收人家的东西,知道不?”
                    “为啥?是卿妹妹一定要给我的。”梨花儿去倒碗温水给二弟,省得他噎着,“二弟也喜欢吃啊,再说,又不是我要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06-14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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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梨花儿说的满脸是笑,漂亮的眼睛亮的逼人。
                      “什么感觉?”
                      小梨花儿想了想,道,“就好像以前我出门看到外头卖烧饼点心的,那会儿只有流口水的份儿。现在再看到了,就能算一算,什么时候能拿了钱去买来吃。”
                      赵长卿直笑,“可见人还是要有本事,有一技之长,就心里有底,什么时候都不用怕了。”
                      “是啊。”小梨花儿深觉赵长卿说的有理,她羡慕道,“念书的人就是不一样,看你说话,一套一套的。”
                      “念书有什么,简单的很。倒是你,现在就有本事挣钱,才叫人羡慕。”赵长卿拉着小梨花儿到她的小书桌前,掀开砚台,铺开一张纸,醮笔写了“赵梨花”三个字,道,“梨花儿姐,这就是你的名子。”
                      小梨花儿看的都忘了继续吃点心,瞪着眼睛问,“这就是我的名子?梨花?”
                      “嗯,这是赵字,这个念梨,这个念花。”赵长卿指给小梨花儿看。
                      手指儿放上去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梨花儿有些激动,催促道,“卿妹妹,你再写写我弟弟的名子,我弟弟叫梨子,小弟弟叫梨果。”
                      赵长卿又写给小梨花儿看,小梨花儿端量许久,说,“卿妹妹,你把这张纸送给我吧。一会儿我拿回去给我娘瞧瞧,也叫我弟弟认认自己的名子。”
                      “行啊。”赵长卿将笔放下,笑,“你要是想学认字,只管跟我说。这也没什么难的,反正咱们又不用考功名,认些字,像梨花儿姐,以后记账也方便。”
                      小梨花儿先是呆了呆,皱眉思量片刻,方眼睛一亮,拊掌一击道,“是妹妹说的这个理,不说记账方便,梨子比妹妹还长一岁,正好我学了也能回去教教他。妹妹把这张纸送我,我回去瞧着,就先学学自己的名字。等把名字记住了,我再来找妹妹学别的字,可好?”
                      赵长卿笑,“反正我天天在家也没别的事,姐姐尽管来。”
                      小梨花儿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一把将手里的半块点心塞嘴里去,猛然抱起赵长卿转了两圈儿,使劲儿蹭蹭赵长卿圆润的脸庞,抓起写满他们姐弟三人名子的宣纸,一句话没说,就一阵风跑回了家。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06-14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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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儿都给小梨花儿吓了一跳,生怕把赵长卿吓着,忙唤了一声,“姑娘?”
                        赵长卿一笑,“我没事。”
                        “梨花儿姑娘也是,平日里瞧着挺稳重,怎么突然疯疯颠颠的。”柳儿嘀咕着给赵长卿抚平被小梨花儿抱皱的衣裙。
                        赵长卿笑道,“你难道没看出来梨花儿姐是高兴的。”
                        “那也是啊,女孩子要像姑娘这样稳重大方才好。”柳儿现在多是陪伴赵长卿,一颗心自然是偏着赵长卿的。
                        赵长卿歪头看柳儿一眼,道,“女孩子要像梨花儿姐这样自强自立才好。”
                        “姑娘就是待人太好。”柳儿问,“姑娘要习字吗?”
                        “下午再写。”
                        柳儿便将笔墨收了起来。
                      赵长卿出去找老太太说话,赵老太太笑,“正说呢,怎么小梨花儿蹬蹬蹬的跑了?你们拌嘴了?”
                        赵长卿笑,“怎么会?”就把写梨花儿名子的事说了,又说小梨花儿他们现在编篮子挣钱的事。
                        赵老太太点头,摸摸赵长卿的头,温声道,“梨花儿这丫头真是能干。难得你们合了脾气,好好相处。”
                        赵长卿应了,又央着老太太教她念了一页书,凌氏过来商量事情,赵长卿合上书与凌氏打声招呼,“母亲来了。”
                        已是九月,凌氏肚子微微显怀,好在如今天气转凉,甚是舒服,即使怀孕,过了孕吐期,凌氏已经滋养的微见圆润。赵长卿向来不喜欢去主院,凌氏怀孕后懒得动弹,赵老太太并不是刻薄性子,便随凌氏在自己院里用饭。不知不觉,母女二人竟是几日未见。这会儿,凌氏见了赵长卿也颇有些新鲜景儿,笑道,“又缠着你祖母念书了?笔墨纸张可还够用?”
                        “都够的。”
                        凌氏点点头,转而问侯赵老太太早饭用的可好,先聊了几句家常。凌氏方道,“媳妇想到一事,算着下个月就是外祖母的寿辰,我思量着寿礼要开始料理了,不知母亲是什么意思?媳妇好安排预备。”
                      这里说的外祖母是赵勇的外祖母,赵老太太的嫡母——朱家的老祖宗——朱老太太。朱家在边城是颇具名望,按理这样的人家,哪怕赵老太太是庶女,也不该嫁到小军户的赵家才是。这说起来,真是话长了。首先,得先人朱家的败落说起。
                        这位朱家的老祖宗朱老太太就很不幸的经历了朱家败落的过程,朱家败落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朱老太太前世不修,嫁了个败家子的丈夫——朱老太爷。万幸的是朱老太太能干,不管如何艰难,到底没叫朱老太爷将产业完全败光,更兼朱老太太非但人争气,肚皮也争气,一口气生了三个儿子,还个个都考出功名来。如今长子正在朝中任正三品户部侍郎,端得高官。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4-06-14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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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老太爷废柴一个,眼瞅着家业没落,结果硬是有运道,三个儿子顶起朱家的天,将家业打理的较先前更上一层楼。于是,朱老太爷很狗屎运的继续着废柴浪荡的人生旅程。
                          奇怪的是,朱家这样的门楣,何况儿孙并非不孝之人。按理朱老太太再怎么也不该住老家,很该与儿孙同住,得享天伦。结果,朱老太太反是坚守边城老家,与守家业的庶子住在一处。
                          这其中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其原因依然在朱老太爷身上。
                          与朱老太太的强势能干不同,朱老太爷少时纨绔,长大败家,若不是朱老太爷有个慧眼识珠的妈给他相了朱老太太这个媳妇,现在朱家说不得在哪儿个茅坑呢?
                          朱老太爷一直就是个糊涂人,糊涂了大半辈子,年轻时靠媳妇,等到年老,媳妇不行了,儿子顶上来,他就开始靠儿子。儿子出息后,一早就打发可靠管事来接二老去帝都就近孝顺。朱老太太犹豫一二,朱老太爷却是等不及,他早想看看帝都城的风光,于是整日在家撺掇老太太。老太太心里牵挂儿孙,便同老太爷一道去了。结果朱老太爷真是天生的惹祸精,一把年纪还在帝都搞出些个花红柳绿的名声,简直丢尽脸面。夫妻这些年朱老太太早把老太爷看透,若是朱老太爷丢的自己的脸,朱老太太眉毛都不会皱一下,反正在她眼里,老东西早便没脸了。但,这是帝都城,不能给儿子帮忙倒罢了,难道还要扯儿子后腿?
                          朱老太太寻思两日,当即立断的拖着老太爷回了老家边城。自此便把老太爷紧紧拘在边城,只要不拖累儿子,随老东西花红柳绿去!
                        要说朱老太爷,对朱家唯一的贡献就是生儿育女了。
                          朱老太爷是家中独子,三代单传,人丁单薄。但,经朱老太爷多年勤耕雨露,嫡庶子女加起来有十几口子,别的且不说,人丁足够兴旺了。
                          朱老太太这个嫡母做的有多心烦,可想而知。
                        朱老太爷不计成本的生孩子,当年朱家正处没落,尚未中兴,故此如赵老太太这等庶女出身,嫁到赵家这等小军户之家也不算稀奇,难得的是朱老太太这个嫡母不算刻薄,庶子庶女的娶妻嫁人,总有一份聘礼嫁妆。
                          不过,若说感情,也就那样了。
                          原本赵老太太同嫡母的关系只是寻常,奈何赵老太太命不大好,年纪轻轻守了寡,一个人带着儿子过活,不得不倚靠娘家。来往的多了,反是处出几分感情。就是现在,赵老太太也时不时的带着赵长卿去朱家看望嫡母。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4-06-14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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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老太太眼瞅着快七十的人了,赵老太太道,“母亲说了不大办,我缝了一身衣裳,这会儿瓜果丰盈,咱们也有果园,你收拾些上好的瓜果存在窖里,到时一并装好送去。一家子过去磕个头就是了。”
                            凌氏笑应,道,“外祖母性喜清净,不爱排场。倒是我娘家侄儿在外祖母家族学附学,也想着趁外祖母大寿时尽一份心,母亲看合适不?”
                            赵老太太道,“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既有这份心,过去就是。”
                            凌氏笑,“行,那我先让人去挑果子。”
                            “去吧,叫丫头们去干就行了,你有身子,别累着。”
                            凌氏自然的将手放在小腹上,笑,“母亲尽管放心,我不是头一遭有身子,这孩子乖巧的很,并不大闹腾。如今先安排下去,样样齐备,省得临到头慌手乱脚。铺子里有些新料子到,我让人拿了几匹新鲜的回来,想着咱们一家四口都裁上一身新衣,到时给外祖母贺寿时穿,也体面。”
                            赵老太太笑,“你们做就行了,我衣裳有的是。”
                            凌氏笑劝,“哪里还差母亲这身衣裳,纵使母亲有,也是以前做的了。断没有儿孙皆裁新衣,独落下母亲的道理。若母亲不肯,我们这新衣裁了也没脸上身呢。”
                            赵老太太笑,“好,就依你。”
                            凌氏又说笑几句,方起身告辞。
                          待凌氏走后,赵长卿道,“祖母,既然要给曾外祖母送果子,咱家有没有装果子的篮子?要是没有,不如去小梨花儿家买几个?小梨花儿编的篮子多好看,到时整整齐齐的摆上,也显得体面。”送人东西,包装也很重要,买椟还珠就是最好的例子。
                            赵老太太笑,“这个我倒没想,小梨花儿手艺是不错,你去问问你母亲。反正小梨花儿正做这个,以后若家里有用的地方,找他家就是。既便宜,又是邻居,也算照顾她生意了。”
                            赵长卿不爱跟凌氏打交道,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应了。
                            赵老太太摸摸孙女的头,她人老,还不至于糊涂,赵长卿与凌氏的生疏,赵老太太看得出来。赵老太太生母早逝,总觉着,与自己的母亲生疏,是人生莫大的遗憾。
                            人老了,性子便柔软。何况,赵老太太从来不是暴烈之人。赵长卿素有主见,赵老太太索性慢慢点拨于她,待得母女二人接触的多了,或者能培养出些许感情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4-06-14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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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姐弟~ ...
                            赵长卿选了个赵勇在的时间去跟凌氏说给朱老太太备寿礼的事。
                              赵长卿并没有空手过去,她带了两碟点心,问过父母好,在椅子下坐了。赵勇先笑,“这是给爹送点心来了?”
                              “不是给爹的。”赵长卿坐姿很端正,对于一个孩子,这样的坐姿很难得,也显得很认真。赵长卿笑道,“我听白婆子说母亲近些日子总是夜半饥饿,母亲怀了小弟弟,饿着对身子不好。我让厨下做了两碟点心,给母亲送过来。这是新做的,母亲这院里有炉火,让白婆子隔水放在炉火上,但凡饿了直接拿来吃,一样是新鲜的。”
                              赵长卿平常都鲜少过来,如今非但来了,还有说有笑的带了点心来。有句不恰当的形容,凌氏实在有些受宠若惊,连笑中都带了几分不自然,道,“难得你想的周到,我正说这个呢,总是深更半夜的饿醒,柳婆子虽在厨下,只是白天一天就够她忙活的,为我一个,不值当的半夜再把人折腾起来。不想你就想了这么个好法子。”
                              赵勇笑,“要不都说女儿贴心呢。”
                              赵长卿笑道,“还有一事,今天听母亲说起给曾外祖母贺寿的事,母亲走后,我又问了祖母好半天。母亲不是说到时二舅舅家也要去给曾外祖母贺寿么,母亲,二舅舅家的表哥在曾外祖母家附学,到时表哥去吗?”
                              凌家想跟朱家走动,现在自然是为了儿子在朱家附学之事。凌氏笑,“应是去的。”
                              赵长卿道,“我想着,曾外祖母家人多,何况是曾外祖母过寿的日子,哪怕不大办,去磕头的人定然不少。到时乱糟糟的,二舅舅又是头一遭去,说句不中听的话,怕是就在外头用个饭而已,不一定能跟朱家表叔们说上几句话。要我说,二舅舅想去祝寿,主要是因着表哥附学的关系。既如此,何不叫表哥跟咱们一起走,表哥年纪小,还不到男女大防的时候,到时候叫他跟在我身边。我是常跟祖母去给曾外祖母请安的,表哥跟着我,不用说话,也能有个面熟。介时在朱家族学里,那些朱家子弟自然得对表哥客气些。”
                              凌氏都不知要说什么好了,笑对丈夫道,“她一个小小人儿,思量事倒比我这个大人更周全,真是……”
                              见凌氏真正开颜,赵长卿继续笑道,“母亲现在怀着小弟弟,原就不该再操心的。母亲不知道,今天隔壁的梨花儿姐姐过来找我玩儿,我才知道梨花儿姐这么小,都会挣钱养家了。这么一比,我还只会花钱,远不如梨花儿姐。”
                              赵勇觉着好笑,“这有什么好比的,你比她小,再说,我家卿姐儿会念书习字,许多人都不如你。”
                              赵长卿认真的说,“可是,我也想做些事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4-06-14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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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的就是要赵长卿多与母亲亲近。
                                只是,赵老太太没想到赵长卿会用这样迂回的法子将整个准备果子的差使要到手里。尤其是赵长卿先送点心示好,再为凌家人去朱家贺寿点出一条明路,一样样的将凌氏哄得开心才提起准备果子的事。何况,赵长卿还选了个最好的时间:赵勇在家的时候。
                                赵长卿与凌氏不睦,与父亲赵勇向来亲近。
                                这样,赵长卿先把事情铺垫好,哪怕凌氏不允,赵勇向来宠她,也不会不允。
                              听白婆子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赵老太太按下心中的惊诧,淡淡道,“卿姐儿年纪小,你们太太又有着身子,不能操劳。准备果子的事,你多帮衬卿姐儿。”
                                白婆子连忙应了。
                                赵老太太便打发白婆子下去了。
                              赵长卿没在老太太屋里,她去窖里了。
                                夏天瓜果丰盈,奈何天气暖和,瓜果都不容易保存。所以,一般家里都会挖地窖,借着地窖的凉爽来保存瓜果。
                                像夏天的西瓜,只要在窖里妥当存放,放到中秋都是没问题的。
                                就是赵家寻常吃的果子,也都是放在地窖里的。如今不过是先挑一些好的出来,待朱老太太过寿的时候送去罢了。
                                哪怕赵长卿不去地窖,她吩咐一声,这点小事,白婆子带着柳儿就能干好。只是,她现在没什么事,这件差使又是她亲自从凌氏手里要出来的,所以才走这一趟。
                                因为地窖冷,赵长卿去的时候,特意穿了件厚夹衣,在地窖不觉着如何,回屋就热了。柳儿端来温水,先服侍赵长卿洗漱之后,又给她换了衣裙。
                                赵老太太笑,“那里头怪冷的,你小心冻着。”
                                “在窖里穿的厚实。”
                                赵老太太笑,“今天我让柳婆子买了羊肉,晌午烙羊肉馅饼,晚上炖羊肉吃,可好?”
                                赵长卿最喜欢吃羊肉,闻言眉开眼笑,“爹爹也喜欢吃羊肉,叫柳婆子多烙些羊肉饼,反正又好带,一会儿放食盒里给爹爹送些去。上回听爹爹说,卫所的饭一点儿都不好吃。”边城常有战事,男女多强悍,卫所本身提供午饭,故此寻常根本没送饭送菜那一说。
                                “大锅饭,能有多讲究,也就是个面子事儿,你爹现在是总旗,比先前还强些的。”赵老太太吩咐柳儿道,“就按你们姑娘说的,让你娘多烙些羊肉饼,叫来福给你们老爷送去。”
                                柳儿忙去了厨房。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4-06-14 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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