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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发】《孤魂手记》瓶邪黑花 小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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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新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6-16 13:09回复
    这是一个孤魂的故事。 一个瓶邪黑花死后的故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6-16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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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子
      2015年8月8日
      人们别扭的庆祝著父亲节,跟平时不善亲近的父亲祝贺著这个节日。
      长白山下,却有这麼几个人,他们注意的,不是父亲节的到来,而是,十年后的立秋。
      十年了,十年足够让一个平凡的老百姓变得强大;足够让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变得苍老。
      苍老的不是面貌,而是心。
      十年来,吴邪费尽一切心力,将所有人从这个局里解脱出来,也摧毁了‘它’
      这其中的心酸血泪,哪是旁人说的清、道的尽。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拥有带他离开的能力。
      父亲节那天,吴邪在长白山下,道别一脸忧心忡忡的解雨臣和笑的开怀的胖子。他深吸口气,怀里揣著的鬼玺惦的他有些难受。
      他分不大清,那是压迫的胸口的闷,还是看著那皑皑雪山,不自觉的恐惧。他忘了,鬼玺自始至终都在他腰上的包里待著,因此,他忽略了对那人一直有著的直觉。
      他没发现,那心有灵犀的不安……
      穿过雪线,走过峰脊,越过泉水,再次站在青铜门前,涌上心头的,是那麼一点点的兴奋。
      他颤抖著寻找开启青铜门的方法,想过一切可能,再被自己一一推翻。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颓然的跌坐在地。
      他笑了,第一次笑的如此凄凉,他笑著告诉自己,「吴邪啊!吴邪,下次拿著钥匙去人家家,记得要顺著问了开门的法儿。」
      但,他毕竟已经不再只是吴邪了。他还是那名震道上的‘吴三爷’
      他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傻傻的认为开不了门,就哭丧著脸放弃。
      不,应该是说,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他都不曾想过放弃。
      他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卷炸药,这是他的备案,开不了门,那就炸了它!
      安置好炸药后,他把引信接到一个巨石后头,拿出防风打火机,正要点燃……
      ‘呜ㄧㄧㄧ’一阵沉重的号角声响起,周围漫起浓雾,他的手几不可见的颤了一下,防风打火机掉落在地,好险没有点燃引信。
      他就这样,看著阴兵出现,步步走向青铜门内,他想跟上,却动弹不得。他急了,这生中,他从未像此刻如此急迫过,他眼看著青铜门缓缓阖上。
      情急之下,他顺手捞起手里的东西,一扔!
      ‘碰!’
      吴邪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他的防水背包,就这样不偏不倚的卡在两扇门板之间。
      而那所谓的‘门板’,随便一片,都至少有上百吨重。
      他有些迟疑的走向前,发现一切似乎都静止了,门不再聚合,而是停在那,彷佛它原就该如此。
      拎起背包,青铜门依旧屹立不摇,他松了口气,寻著当初在西藏的记忆,慢慢探入。


      3楼2014-06-16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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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所料的,西藏的青铜门和这里的如出一辙。他笑了笑,可不希望再遇上什麼可怕的大魔王和吊诡的女尸。
        喔!他想起来了,那似乎叫阎王骑尸,不过那离他已经很远了,不重要了。
        又走了几步,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异样,环顾四周,他赫然发现,这门内,竟然什麼都没有,被那有著一堆黑呼呼不明物体的西藏青铜门,可是乾净了上千倍。
        伸手抚摸著壁上的纹路,那是相似的,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他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还是那天杀的闷油瓶,根本自始至终从未来守这个鬼门,自己则是被忽悠了整整十年。
        一种疲倦到了极点,而转换出的愤怒,迅速袭上他的心头。他攥紧拳头,忿恨的一拳挥上青铜壁上,‘碰!’的一声,鲜血直流。
        血液沿著曲紧的手指滴落在地,‘滴…滴…滴……’的声响清晰不已。
        忽然,他想起在西藏时的情况,低下头,不出意料的,发现鲜血在凹凸不平的刻文中移动,他静静的看著,发现血液缓缓的留向大门。
        刚才他太心急,一股脑的往里头走,却忘了察看门旁的情况。
        他跟著缓缓流动的血液走著,走到门前一米处,已经氧化暗红的血液,沿著地上新刻的纹路,凝结成四个字,「吾邪勿念」
        吴邪,吾邪,他从不知道,那淡漠的人口中,声声呼唤,竟然包含了莫大的隐忍。
        他跪了下来,颤抖著抚摸著那四个字,那一刀一划,彷佛刻在他的心上。
        如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那他能不能选择不要拥有?能不能选择不要相见?
        恍惚的下了山,吴邪第一眼看到的,是瞬间没了笑容的胖子,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感觉有些水痕糊在他的脸上。
        他看著胖子走上前,抓著他的肩,问:「小天真,你这是啥情况?被人抢了也不用这样吧?小哥呢?他不跟你回来?胖爷我不是早说了吗!要是小哥不回来,你就一把敲晕他不就得了!还是你打不过小哥?就你这牛脾气,硬要自己一个人上去,这下好了,胖爷我还不是得跟你再上去一次把小哥扛回来,天真,你啊!真是……」
        吴邪已经听不清胖子在说什麼了,他只听见他絮絮叨叨的,一直说著「小哥,小哥」
        小哥是谁呢?他不记得了,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孤独单薄,背负一切的影子,他不记得那个影子的名字了,他只记得,那是他的闷油瓶。


        4楼2014-06-16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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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去世后,那表面的安稳随之崩塌,就像是一颗在悬崖上平衡的巨石,突然少了其中一个支点,‘轰!’的一声滚落山崖,将下头的生灵压的体无完肤。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解雨臣感到如此力不从心,运筹帷幄四个字变成废话,他以及解家,被困死在牢笼里,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敌人的反扑。
          他的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富不过三代」,这一刻,他真想让一切在他这里结束掉,不要再去折磨下一个接手的孩子,他毕竟无辜。
          靠在椅背上,望著雕梁画栋的书房,肩上属於解家的荣耀,再一次压的他喘不过气。
          解家,他解雨臣三十年的人生,甚至最后这一条命,都赔给了它,他想问,这样够不够?
          这一天,天色阴暗的犹如黑夜,雷声大响,雨水泼洒而下。
          黑瞎子赶到解家时,只看见大埕上 ,一个苍白的人倒在上头。他仅剩的视力咆哮的告诉他,就是那个人。
          他冲上前,将人抱在怀里,那原本精致的脸蛋苍白一片,粉红衬衫被鲜血染得妖冶。
          抚摸著他的脸颊,黑瞎子颤抖的开口,话碎不成声,「花儿…花儿……醒醒……醒……」
          怀里的人缓缓睁开眼,看著熟悉的一抹黑,解雨臣突然觉得,这世界似乎没那麼令人烦躁。
          他伸出手,第一次摘下那人永不离身的墨镜。如果可以,他现在一定会惊艳的倒吸口气,可惜他不能,他没有力气了,血液带走了他的温度,也即将带走他的生命。
          他张开嘴,浅浅的做了几个嘴型,果然看那个处变不惊的人皱起眉头,他又做了几次,终於引得那人低下了头。
          那瞬间,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撑起身,吻住那两瓣薄唇,果不其然,他看见那好看的眼睛倏地睁了老大。
          他笑了,是如此真心的笑容,他心想:「瞎子,又被我捉弄了吧!」
          其实他想说出口,只是,他再也没有力气了。
          在意识离去那瞬间,他突然想,是捉弄吗?也许不是吧!只是解雨臣活了近四十年,第一次按自己的意愿,做的一件事罢了。


          6楼2014-06-16 1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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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传】
            第一章
            「你是谁?为什麼会在这里?」
            「我是吴邪,在等一个人。」
            「谁?」
            「我…我不知道。」
            「隔世桥上,来来去去这麼多人,不会错过他吗?」
            「不会。」
            「为什麼?」
            「因为我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
            五百年来。
            冥界存在著一个传说,只要你曾经经过隔世桥,你便会看见,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伫立桥上。
            你会问他,你是谁?
            他会告诉你,他是吴邪。
            仅此而已。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小邪。」
            闻声,吴邪转过头,目光所见的,是一个穿著粉红衬衫的男子,站在桥头。
            他侧身面向他,他在桥头,他在桥上,几步之遥,却是生与死无法跨越的界线。
            「小花,怎麼来了?」吴邪问。
            解雨臣随意的坐在一旁的三生石上,道:「还不是怕你闷吗?小邪,你还要等他多久?你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也许他早就走过隔世桥,不知道投胎到哪儿去了!」
            解雨臣忿忿不平的说著,回想起一百年前,他死后来到这里,可是毫不犹豫的就过了桥,也是过了桥后,他才发现,那个早他几个星期死去的发小,竟然一个人站在桥上。
            他想再回头,却被鬼差拦了下来,他们说,过了隔世桥,就是死透了的人了,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回头。他只能每隔几日来看看他的发小,陪他解解闷。
            也因为如此,他赫然发现,吴邪忘了张起灵,脑海里没有半分关於他的记忆,却执拗的站在桥上,即使已经遗忘那个人,却还是记得那等待的承诺。
            在吴邪的记忆里,他最怕的,就是他这个发小了。生前原本还不怎麼怕,不知怎麼的,到了这冥界后,解雨臣的气焰越来越大,甚至几个新来的鬼差都非常怕他,彷佛一激怒了解雨臣,就会被他生吞活剥似的。
            吴邪看著一脸不悦的解雨臣,讨好的笑了笑,说:「早知道这样,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就得了?」
            「你要知道,就自己去想,我巴不得你永远忘了他。小邪你已经为他死过一次,没必要再为他成为孤魂野鬼。」解雨臣看著吴邪道,眼神之锐利,让吴邪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
            他只能讪讪的转过头,看著桥的另一边,一片幽暗,映著桥下的三途川更加闪耀。
            「对了,小花,听说魔界最近上任了一个新的魔王,那天我天鬼差他们说,那个魔王阴狠残虐,这冥界的太平日子,恐怕要到头了。」吴邪幽幽的说。
            闻言,解雨臣饶富兴致的看了吴邪一眼,道:「没想到,这隔世桥还有让人嘴碎八卦的功能。」
            「唉,小花,你是来替我解闷,不是来挖苦我的!」吴邪不甘示弱的说著。


            8楼2014-06-16 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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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在他们身后,往来穿梭的鬼魂里,有人站上眺望台,朝记载著今生的三生石一看,他的一生,如同走马灯般放映著,播映到最后,他的葬礼上,一声「起灵———」
              吴邪站在桥上,听见这声呼喊,突然睁大了眼,脑袋像被人用钝物重击般的痛,他抱著头,跌坐在地,正个人蜷缩起来,「啊!!!!!」
              凄厉的惨叫响遍三途川畔,所有鬼魂都停下脚步,像被人贴上符咒的僵尸般,一动也不动。
              解雨臣在桥头急红了眼,他不能冲上去,只能眼睁睁看著吴邪承受那入骨的痛。
              这时,鬼差赶了过来,他们一人抓住吴邪,一人手贴在他的额头上,嘴里喃喃的不知在念著什麼。
              慢慢的,吴邪慢慢平静下来,双眼迷茫的坐在桥上,像个迷路的孩子,那般无助。
              就是这样,每一次,当关於张起灵的记忆要被唤醒时,吴邪就会承受这莫大的痛苦,奇怪的是,每当吴邪发作时,除了冥界的神跟解雨臣外,所有在冥界的一切,都会停止。
              於是乎,鬼差才会一次次夺走吴邪即将苏醒的记忆。而吴邪自己,在清醒之后,对发生过的事一丁点都不记得,还是那样安静的在桥上等著那个人。
              解雨臣看著迎面而来的鬼差,叹了口气,鬼差搭著他的肩,说:「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使他没过隔世桥,但也还算一缕魂魄,我们的神力侵入他的魄体,终究会带来伤害,总有一天,他会魂飞魄散。」
              「该怎麼办?」解雨臣问道,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鬼差无奈的耸耸肩,道:「老爷子说,他要等的人就快来了,不过到时候,会是他更大的劫数。」
              解雨臣嘲讽般的笑了笑,看著还像孩子般吴邪,万般无奈,「张起灵,即使死了,你还是吴邪逃不过的劫吗?」
              是喜或是悲,也许也只有等到那一天,那两个人,才会知晓。


              9楼2014-06-16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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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古人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那地上一天,地下又是多久呢?答案是,也是一年。
                在冥界里待了五百多年,到了人间,竟然只是区区五百多天。
                解雨臣不禁想,要是他能有道行的话,他应该可以赶在那些反水的人死前,修炼成精,然后好好的玩死他们!
                当然,这前提是他能有道行,这时的解雨臣也浑然不知,黑瞎子早已为了他,万劫不复。
                这一天,他从自己住的房子里出来。虽说是已经死了的人,到了和人间截然不同的地方,少说也要有些不适应。
                但这冥界说也奇怪,没有他所想像的古色古香,反而是一个中西融合景象。
                就像多数的中国古都一样,这里一边有著汉朝、唐朝、宋朝,数不清的老宅子;一边又有高耸笔直的高楼大厦。
                你可以自己选择要当古人还是现代人,然后寻一个没人的宅子住进去,直到你轮回那一日。
                解雨臣生前住的解家大宅,就是个不折不扣有著好几进的四合院,死了后,他可不想再去体验那种每天上演古装剧的日子,於是他选了一套小公寓,在二十一楼,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还能远远的看见隔世桥上,那独自伫立的白点。
                下了电梯,他沿著热闹的街道漫步,要是除去没有阳光这一点,这里真的跟人间没有半分区别,喔!对了,还要拿掉那耳边不时传来的惨叫声,这样才算完美。
                经过一间茶楼,解雨臣突然听见一声叫唤,他抬起头,发现是那个时常帮吴邪除去记忆的鬼差。
                思索片刻,解雨臣想起来,他似乎叫做司祁。
                想著司祁平时对吴邪也不错,应该也是个好人,解雨臣听见他的邀请,要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便慢慢的上了楼。
                坐到司祁面前,解雨臣毫不客气的替自己倒了一壶茶。
                在冥界,鬼是不用吃东西的,只需要闻闻味道,但生活久了,容易无趣,因此这里的鬼,还是装模作样的吃起东西来,不过解雨臣会这样,倒只是人间的习惯还没改过来罢了。
                喝了一口东方美人,解雨臣才问道:「找我有事?」
                「嗯,吴邪等的人就要来了,现在应该在冥界的入口了。」司祁道。
                解雨臣闻言,脸色骤变,拍桌站了起来,「冥界的入口!?不就是隔世桥那!」
                司祁见解雨臣就要冲下楼,赶紧将他一把拉住,道:「等等!你误会了!他至少还要三天才会到隔世桥。」
                「什麼!?」解雨臣一脸疑惑的看著司祁。


                10楼2014-06-16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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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祁拉著他坐了下来,才道:「你误会了,冥界的入口不是隔世桥。这样说吧!你把冥界想像成一个国家,你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是这个国家的首都,叫做阴间。在冥界,有很多地方是浑沌不明的,所以人死后,才需要鬼差带领,从冥界的入口走到阴间,接受审判。」
                  「所以张起灵现在只是入了境,还没进到这里来?」解雨臣问。
                  司祁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其实我也不确定那个人会不会经过隔世桥,只是先通知你。」
                  「要到这里来,不都要经过隔世桥吗?怎麼会不确定?」解雨臣奇怪的看了司祁一眼。
                  司祁眯眼靠向解雨臣,伏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听说,那个人是冥王亲自去接他的,你知道冥王吧?冥王是什麼地位啊!是冥界最高的王,天帝跟魔王都要敬畏三分的人,所以我在猜,那个人的身分铁定不简单。」
                  解雨臣闻言皱气眉头,看著司祁,不急不徐的说了一句「你真八卦。」
                  司祁气的直跳脚,解雨臣倒懒得理他,只是思考起司祁说的那番话。
                  他在想,活著的时候,看那张家跟什麼狗屁青铜门,还有成堆的血尸尸蟞有著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想起那令人发怵的张家楼和密洛陀。
                  要说张家人是在和神鬼打交道也不为过,如今让冥王亲自去接他……堂堂张家族长,应该也当的起。
                  只是这样事情就棘手了,如果张起灵真成了冥王的座上宾,那麼他区区一缕幽魂要怎麼见到他?怎样才能告诉他吴邪还在隔世桥上傻傻的等他?
                  一连串的问题,扰的解雨臣头痛不已,他揉揉太阳穴,心想,这冥界唯一让他不满的,大概就是这真实到令人反胃的痛觉了。
                  司祁见解雨臣的脸色不大好看,便拍了拍他的背,道:「你别紧张,会有办法解决的。我记得吴邪刚来的时候,曼珠沙华曾经问他会不会错过那个人,我记得当时吴邪说不会,因为他是那个人唯一的连系。如果他们真有这麼深的羁绊,那吴邪就一定会等到那个人。」
                  闻言,解雨臣抬起头,朝著隔世桥的方向看了过去,他叹道:「活著的时候,你就等不到他,如今死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坚定?」


                  11楼2014-06-16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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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别,解雨臣整整一个星期没去找吴邪,只是偶尔听来串门子的司祁说起吴邪的情况。
                    这天,解雨臣刚睡醒。对,鬼也是要睡觉的,会累会饿,也会死,只是方式跟活人不大一样。当然,也可以选择不会饿不会累,但那样的意志,大概要强悍如吴邪,才有可能办的到。
                    而解雨臣,大概是生前撑久了,死后倒是随遇而安,反正在这里,没有解当家,只有叫解雨臣的幽魂一枚。
                    话说回来,解雨臣才踏出卧房,冷不防的看见司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原先并不在意,因为司祁就是这样,神出鬼没,有一次甚至突然出现在浴室里,被解雨臣一脚踢了出去。
                    解雨臣从厨房倒了杯牛奶回来,见司祁就像雕像一样,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走上前,发现司祁半掩著面,那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凝重。
                    「发生什麼事?」解雨臣问。
                    司祁抬起头,看著解雨臣的眼神,有些茫然,「冥王殒灭了,那个人接替了冥王的位置,我在他的身上,感觉到攸的元神,他是杀了攸的人。」短短几句话,却震的解雨臣说不出话来。
                    张起灵变成冥王?还夥同魔兵杀了鬼差?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解雨臣觉得荒谬至极,他冷冷的笑了笑,道:「什麼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我们全都被召唤去见新的主子。」司祁道。
                    解雨臣迅速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落地窗前,远方,隔世桥上,那个白点还是伫立著。
                    解雨臣攥紧拳头,问:「他到冥界多久了?」
                    「七天」司祁淡淡的道。
                    「张起灵你这个o王o八o蛋o」解雨臣一拳砸在墙上,黑色的血沿著他的指缝流下,在雪白的地毯上,一黑一白,无声无情。


                    13楼2014-06-16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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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那天之后,解雨臣经过一夜沉思,他知道,吴邪终是放不下张起灵,与其让他的发小傻傻的等,不如让那人主动去见他。
                      但解雨臣对张起灵这个人没多大的把握,说穿了,他不了解他,更读不出他的心思。 有的人的心思,是太深太沉,隐藏的极好,而张起灵这个人则是相反,他的想法很纯粹,为了一件事,义无反顾的去执行,几乎没有任何偏想,这也让解雨臣头痛不已。
                      现在想来,当初吴邪在青铜门内看到的「吾邪勿念」,又能代表什麼呢? 仅仅四个字,要说张起灵也喜欢吴邪,未免太过牵强。
                      更何况,如今吴邪伫立隔世桥上,同属冥界,他又是一方之王,如果真的有心要找吴邪的魂魄,还怕找不到吗? 想到这里,解雨臣心中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
                      生前那十年,他一路看著吴邪成长,看他如何折磨自己,去设下那个圈套,最后得了肺癌,草草一生。如今,人死了,却还是继续著那个承诺,等著他。
                      解雨臣真不知道吴邪是怎样倒了八百辈子的霉,才去摊上张起灵这个无情的东西。
                      叹了口气,他站起身,出了门,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当初选房子的时候,他为了方便照看吴邪,因此选在阴间的外围,隔世桥附近。
                      现在他则是反方向,朝阴间的中心地带走去。越往里头走,他发现街道越来越大条,周围越来越热闹,完全不输一些国际大城市。 他朝北走著,突然,脚下的灰青色的石砖变成雪白色的石材,形成一条小径,小径的尽头,是一道淡蓝色,浓的化不开的蓝雾。
                      才向前踏了几步,司祁的身影倏地出现在他的面前,笑道:「你怎麼来了?」
                      「找你。」解雨臣淡淡的说。
                      闻言,司祁垂丧著肩,似是无奈的说:「没人像你这样找人的吧?你就笃定在大街上乱走,就会碰到我?」
                      解雨臣笑而不语。
                      「前面是什麼地方?」他问。
                      司祁侧过身,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道:「冥府。冥王住的地方。」
                      「你能进去吗?」解雨臣看著那片蓝雾,目不转睛的问。
                      司祁像是叹了口气,道:「以前可以,老爷子虽然贵为冥王,但其实是个好相与的老爷爷,这附近,原本是像前头的街道一般热闹。但是自从那个人上任后,冥府周围就笼罩了一圈雾气,平时除了十八殿判官外,没人能接近这里。」
                      「他把自己锁起来。」解雨臣毫不意外的说。
                      「也许是吧!我知道你是为了吴邪的事情而来,但这件事真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他的权力太大,一不小心,你也会遭殃。」司祁道。
                      解雨臣摇摇头,说:「这世界上,没有办不到的事。」
                      司祁见他下定决心,也不好再说些什麼。


                      14楼2014-06-1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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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得不承认,解雨臣是个很迷人的人,无关他的外貌,而是他显露出的那份气势,处理事情的果决,就是一个天生的领袖。
                        告别司祁后,解雨臣凭著印象,走到位於阴间正中央的一座府邸。
                        一到门前,便可看见大门上的牌匾写著两个大字,‘地府’
                        地府是冥界阎王和负责审判的十八殿判官的办公处。和民间的传说不同,这里每个鬼魂,在走过隔世桥,越过三途川,步出彼岸花径后,会经过一块责罪镜,透过责罪镜,可以照映出人的一生,分出该有的刑罚,再分别送到十八层地狱去,而这掌管十八层地狱的,就是各殿判官。
                        他们的上头有个主子,叫总判官,是隶属阎王的判官,阎王则负责整个阴间。
                        而阎王的上司,就是冥王了,冥王的身边也有一名判官,但工作比较像是秘书,称为大判官。
                        现在解雨臣要去见的,正是那挖心地狱的钱判官。
                        刚要踏入地府,门前守卫的鬼差便将解雨臣给拦住,恶声恶气的道:「大胆孤魂,竟然敢擅闯地府。」
                        解雨臣冷冷的看著眼前的鬼差,眼神凌利的似乎要将人千刀万剐,鬼差被解雨臣的气势震的倒退一步,方才的凶神恶煞的样子全没了。
                        解雨臣悠悠的掏出手机,手指飞快的拨出一通电话,道:「钱叔,我被挡在门外了。」
                        语毕,解雨臣挂断电话,那瞬间,鬼差感觉背后有一道阴风袭来,还没来的及做出反应,就看见钱判官出现在门口,对解雨臣鞠躬哈腰的道:「当家,您来啦!快请进。」
                        「钱叔,麻烦你了。」说完,解雨臣便大摇大摆的走进地府。
                        原来这个钱判官,生前是解九的一个心腹,从小看著解雨臣长大,对他呵护不已,可惜好人不长命,在解雨臣五岁时,他就去世了。
                        也是有一天解雨臣无聊在街上乱晃,两人才会相遇。虽说已死了多年,又当上判官,但他骨子里效忠解家的本能没变,听见解雨臣是为守护解家而死时,对这个年轻当家又更敬畏几分,态度也就毕恭毕敬了。
                        判官殿内,解雨臣坐在上位,慢悠悠的喝著龙井,一旁的钱判官拉起袖子擦了擦冷汗,道:「当家,这次来,您有什麼吩咐?」
                        面对钱判官的直接,解雨臣也毫不客气的开口道:「我需要你的帮忙,我要见张起灵。」


                        15楼2014-06-16 1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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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啪!’一声,茶杯应声碎裂。
                          钱判官目瞪口呆的看著解雨臣,道:「这…当家,老钱不是不帮您,只是他可是张起灵啊!」
                          钱判官生前为解九的心腹,多多少少听闻过四姑娘山的盗墓活动,当然明白张起灵是个怎样的人物,如今解雨臣的要求,的确是为难了他。
                          当然,解雨臣也不是个横冲直撞的愣头青,自然知道以钱判官的地位,是无法带他到冥府里见张起灵。
                          他起身,走到案前,上头堆满了罪魂的资料。他随手拿起一份空白的文件,在上头刷刷写了一番。
                          「你只要帮我把这个拿给他。」解雨臣转身,讲方才写好的文件递到钱判官面前。
                          钱判官接过文件,翻开一看,倏地站了起来,「这,当家,这怎麼行!」
                          钱判官震惊的看著解雨臣,手里的文件掉落在地,上头密密麻麻写著的,是解雨臣一生犯下的罪,他杀过的每一个人;设过的每个圈套;殃及的每一条无辜的性命。
                          解雨臣云淡风轻的笑了,彷佛纸上那一切罪状都与他无关,「钱叔,你只要帮我办好这件事,其他的,你不需要操心。」
                          「是,当家。」钱判官允诺下来,却是无比担心。
                          几日后,解雨臣正坐在三生石上,跟吴邪有一句没一句的唠嗑著。
                          司祁沿著彼岸花径走来,曼珠沙华活蹦乱跳的围绕著他转,平时最爱跟曼珠沙华打闹的他,却是沉著张脸,朝解雨臣走去。
                          他一把抓住解雨臣的手臂,将人揣了起来,眼神阴沉的彷佛要将眼前的人四分五裂。
                          「司祁,你做什麼!?」吴邪站在桥上,看见司祁的样子,急的直跳脚。反倒是解雨臣,似乎完全不意外司祁的反常,只是挑著眉,嘴角微勾的看著他。
                          「你疯了吗!?」司祁道,语气是不同於那阴沉脸色的愤怒。
                          解雨臣轻轻挥开司祁的手,转头对吴邪说:「小邪,过两天再来找你。」
                          说完,便看向司祁,司祁拧紧了眉,若似叹道:「走吧。」
                          一路上,气氛异常沉重,司祁沉著张脸走在前头,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冥府小径前,司祁才停下脚步,转身看著解雨臣,道:「值得吗?」
                          解雨臣但笑不语。
                          司祁叹了口气,像是败下阵来似的,道:「到了冥府,我就护不了你了。」
                          「我从不需要别人保护。」解雨臣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踏上通往冥府的路。
                          冥府,顾名思义,就是冥王的府邸,最外层有一圈高耸的城墙,过了城墙,会先经过一片草原,之后才是真正的冥府。
                          冥府的外貌,是标准的江南建筑,拥有数个花园,种著颜色各异的彼岸花。府邸本身是一座庞大的四合院,拥有七进院落,光是在里头绕上一圈,就可以花上一整天的功夫。


                          16楼2014-06-16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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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祁领著解雨臣,走过蜿蜒回廊,穿过大厅,到达后方的书房。他停下脚步,看向解雨臣,道:「接下来,你得自己进去了,我会在门外等你。」
                            「嗯。」解雨臣轻轻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书房内,布置的十分素雅,两面书墙高耸至顶,正中一个偌大的红木桌案,上头摆满了各式卷宗。
                            解雨臣看著埋首在文件堆里的男人,千年不变的蓝色连帽衫,除了张起灵,还能有谁?
                            他站了一会儿,发现那人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便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拿出手机玩他的俄罗斯方块。
                            一室两人,却是无比沉默,彷佛都没发觉对方的存在似的。薰香袅袅,蔓延室内,奇特的香味闻的解雨臣有些犯困了,他打了个哈欠,伸展四枝,此时正好听见耳边有个声音传来。
                            「吴邪,在哪里?」
                            解雨臣的动作忽地停下,他突然觉得,这个问题怎麼听怎麼可笑,他笑了,继续刚才没玩完的关卡,一手拄著头,问:「你呢?小邪去青铜门时,你在哪?」
                            张起灵没有回答,紧抿著唇,看不出情绪。解雨臣半天没听见张起灵的声音,便自顾的说了,「十年到期,小邪一个人上山去接你,没想到扑了个空,下了山,他突然昏迷,胖子将他送到医院,才检查出来他得了肺癌,是末期。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就走了。」
                            话一说完,‘啪!’的一声,解雨臣转头看见张起灵手中多了支断成两截的钢笔。他几不可见的扬起嘴角。
                            半晌,张起灵的声音幽幽传来,「地府没有他的纪录。」
                            此话一出,解雨臣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原来张起灵不是没有找吴邪,只是没有找到。
                            「如果你愿意到大街上晃一晃,就会听见冥界的一个传说。」解雨臣道。
                            闻言,张起灵抬起头,深不见底的眸子看著解雨臣,解雨臣站到张起灵面前,道:「五百年来,隔世桥上站著一个年轻人,你若问他,你为什麼站在这儿,他会告诉你,他在等一个人;你若又问,那你是谁?他会告诉你,他叫吴邪。」
                            解雨臣明显看见张起灵的身子绷紧,皱著眉,手里的钢笔都快被捏成了末。他坏心的笑一笑,转身要离开书房。
                            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好心的转头对张起灵说:「对了,如果你问他,你在等谁,他会回答……他,不,知,道。」


                            17楼2014-06-16 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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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解雨臣走出书房,迎上的是司祁不敢相信的眼神,他笑了笑,道:「张起灵在你们心目中,原来是个吃人的主啊!」
                              司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麼回答,只是双眼紧盯著解雨臣,像要将人看穿似的。
                              「冥王没对你怎样?」司祁问。
                              「没有。」解雨臣回答的乾脆。
                              司祁微微皱著眉,道:「可是你的罪状我看过,你……」
                              「杀人偿命?呵,张起灵杀的人不一定比我少,他都能安安稳稳的当什麼冥王了,凭什麼要我去受刑。」解雨臣说的理直气壮,司祁却是一副价值观崩塌的样子。
                              的确,在冥界,应该是要赏善罚恶,但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这麼一回事了。
                              解雨臣拍拍还在愣神的司祁,便自顾的往前走,虽然是第一次来,但生前在解家大宅住久了,解雨臣对这种府邸的格局也有一定的了解,照著原理类推,很快就能找到出口。
                              在跨过冥府的门槛时,解雨臣的心底,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他回头,叫他不要离开。
                              他选择忽视心底的异样,踏出冥府大门,那一刻,他虚脱般的跌坐在地,双眼无神空洞。
                              司祁见状,赶紧将他扶起,恰好听见解雨臣口中喃喃的碎说著,「我要失去他了……失去他……」
                              清醒过来,解雨臣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头有些痛,他皱著眉,怎样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他只记得,他看见冥府殷红的大门,下一秒,人就莫名出现在床上了。
                              解雨臣想著,这该不会是进入冥府的后遗症吧?其实想想也有些道理,毕竟是神住到地方,一缕幽魂在里头绕了大半天,也难免有些不适。
                              他伸了个懒腰,踏出房门,经过厨房时,他听见一阵舞锅弄铲的声音,停下脚步,推开厨房的门,果不其然的,看见司祁围著围裙,正不知道在鼓捣些什麼。
                              解雨臣笑了笑,阖上门,走到客厅里看起电视,这里有冥界自己制作的节目,於是他便无聊的看起新闻来。
                              过了一会儿,厨房的门被人打开,司祁一手端了三个盘子,一手提著个汤锅走了出来,将东西放到桌上搁著,朝解雨臣喊道:「吃饭了。」
                              解雨臣有些无言的看向餐桌,想著鬼还需要吃饭,就觉得好笑不已。不过他也没打算辜负司祁的好意,便悠悠的起身,坐到餐桌前,看清眼前的东西时,他倒是有些惊讶。
                              「这是什麼?」解雨臣看著桌上那黄蓝白的三团雾气,问。
                              司祁坐到他的对面,指著黄色的那团雾气,道:「这些都是人的精气,黄色的是元精,最纯洁的精气,通常是处子身上才有;蓝色的则是人在防备时会产生的精气;白色则是最一般的精气。」
                              「所以呢?」解雨臣看向司祁。


                              18楼2014-06-16 1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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