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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文】Hell(TK/CNN/佑秀 虐文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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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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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
咳 这是篇很长的文……
嗯=A=
送TA礼物
1楼
2014-06-26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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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屑fly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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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期待
回到了两年多前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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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楼
2014-06-27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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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waitingforu
活跃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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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 我得选个好时间来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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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2014-06-27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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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fferent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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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完结呢,T^T楼楼不要骗人哦,搬文要勤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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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2014-06-29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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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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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层:桑居都
{铁树地狱:凡在世时离间骨肉,挑唆父子,兄弟,姐妹曱夫曱妻不和之人,死后入铁树地狱。}
Nichkhun的笑容,实在是好看,却也实在是危险。其实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碰不得,但是就算是心里一百个明白,落实到行动上却还是无曱能为力。玉泽演盯着Nichkhun的笑脸,想把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看穿。玉泽演每次回想起这个瞬间,总会暗自嘲笑自己明知故犯——总以为自己是个例外。
却是遇到了这样的人,谁能例外。
玉泽演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脚步只慢了几秒,身后的人就瞅准了时机一脚把他绊倒了。这一倒其实没什么,身后的其他人却不知道这一秒发生了什么,照常速度跑着。玉泽演背后的包裹压在脊梁和泥地中间,给了他多余的冲击,而身后的人跑过来结实地一脚踩在他肚子上。玉泽演嗓子里只冒出了哼声,下一脚如期而至。
顾不上肚子里的翻江倒海,玉泽演打了个滚,出了队伍跑步的轨道。可是就算是他尽全力最快速度地躲开,这几下挨得也够他受。这样的踩曱踏总是后返劲儿,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只是肋骨疼,过一会之后脆弱的胃才后知后觉地开始抗曱议,本就是一缸子醋的胃就像开了闸一样,源源不断地刺曱激他脆弱的胃粘曱膜。玉泽演并没有积累的胃病,这一刻如同一起爆发,疼得他在地上起不来,汗珠子一串一串排着队往下掉。
“起来!”狱曱警大声命令。他感觉到走过来的脚步声,大脑告诉他应该起来,意识却跟不上。玉泽演躺在地上动作格外慢,狱曱警拎了棍曱子过来照着他的后背就是一下,力道毫不客气,这一棍曱子打得他气血上涌,头开始如同裂了一样疼。“你给我起来!”看他不动,狱曱警又加大力气一棍曱子扫在他腰上。玉泽演本就咬紧了牙关,这一棍曱子下去更是让他牙龈好一阵酸,尝到点腥甜的味道,玉泽演很震曱惊。
“警曱官,”这声音软糯糯的,玉泽演没睁眼,心里揣了一只死不老实的耗子,蹭一头撞在他心口上,着实让他身上的不适感转移了一些。“我看他可能是生病了,我送他去医务室吧。”玉泽演没有时间拒绝,Nichkhun手上动作不轻,一下子就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去吧去吧。”摆摆手也不想多管,狱曱警撤了他身上的包裹就随他们去了。
玉泽演很想甩开Nichkhhun架着他的手,对方却在他肩头扣紧不让他动。单手捂着胃,玉泽演脚有些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Nichkhun的速度没有一点放慢的意思,玉泽演咬着牙在缝隙里挤出句话来。
“不用,我自己去。”
“现在才说,逞强哦。”Nichkhun似乎从来也都不生气的样子,笑呵呵地似乎是有些嘲笑他,玉泽演听着喊号曱子的声音越来越远,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太晚了。“我都告诉你要小心点了。”Nichkhun嗔怪他,泽演没时间理他,赶着早点去医务室早点了结。
开了门之后玉泽演就向前一倒,Nichkhun也感觉是瞅准了他站不住,手上一松就让他倒在了一个比自己矮了几公分的怀里。第一秒,玉泽演闻到的是一种透着苹果清香的味道,甜曱蜜蜜的女儿香,这味道让他稍微清曱醒了点。
“快躺下。”焦急里面带了脆生的女声,泽演被扶着躺在了床曱上,迷蒙中睁眼看到的是一张极其和善的脸庞。对方不施粉黛,留着齐刘海,头发束在脑后扎得很低。玉泽演觉得很累,很困,三两秒就睡了过去。
苹果香味让他想到了小时候吃的苹果派。他曱妈妈是美国回来的,做事做饭总有一种欧美的范儿,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也是一样会省下钱来给他买好吃的。玉泽演记得他的妈妈做的苹果派,外皮金黄酥脆,咬一口流曱出酸甜的汁曱液,那味道这辈子估计也吃不到第二遍了。
“他还好么?”这个听着耳熟,却不是Nichkhun,那语调小心翼翼带着稚曱嫩。
“没什么问题,醒了就好了。”温和的女声说着,玉泽演对这个声音完全没有印象。
“今天就别让他上工了。”
“都这个时间了,能混过去就混过去吧。”这女人也同意,泽演就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地醒了。一睁眼世界还是雾蒙蒙的,几个轮廓里面有一个瘦瘦的影子,毛曱茸曱茸的黑头发小子缩在他床边坐着。“你醒了?”黑头发小子对面的女人看到了他,泽演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世界。
闵先艺有双异常温顺的笑眼,如同猫一样乖曱巧。
玉泽演点点头,他床边那个家伙也蹦过来,笑起来的样子和闵先艺倒有些相像。Nuneo在的地方,这个医生一定是闵先艺了,玉泽演是这样推导出来这女人的名字的,再看看她胸前的名牌,更加确定了。
“基本没什么问题了,”闵先艺把手放在他额头上,凉丝丝的手曱感觉很细曱嫩,玉泽演闭上眼睛感觉到清凉的舒适感,“在这呆到晚上吧。”手掌离开,玉泽演也睁开了眼睛,Nuneo凑得近了一点,盯着他脸看。
“怎么了?”被Nuneo盯得不舒服, 玉泽演开口问他,声音哑得吓人,Nuneo似乎也惊讶到了,瞪大眼睛继续盯着他。“怎么了?”玉泽演不太耐烦的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所以每次就用这招吓退他不太想与之讲话的家伙。
“是玉泽演……”Nuneo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玉泽演更是皱紧了眉毛,“你刚刚看起来虚弱又和善,跟我认识的人都不一样了,”Nuneo说话的时候会把嘴撅起来,这些细节在近距离上更加放大,玉泽演很不习惯和这种人接曱触,别开脸。“但是你现在这样我就确定还是那个玉泽演,我以为你脑子烧坏了。”笑呵呵地,这话说的不好听,但是玉泽演不是很想冲他发脾气,深呼吸一口气之后也继续沉默。“呐,”Nuneo用什么纸张的一角戳着玉泽演的脸,他刚想回瞪过去就被自己这一转头看到的东西惊到了,“Khun哥走之前让我给你的。”
是一封包好了的信,发黄的信封上署名Nichkhun的花体字——就是这一行字——就让玉泽演心里那只耗子又开始乱窜。
玉泽演把信拿在手里,反复掂量着,考虑着。这封信该不该打开,他心里并没有定论。Nichkhun这做法太奇怪,奇怪到让他没法捉摸这人想着什么。信封发黄了还有几个霉点,和人们想象中的信件的浪漫完全不同,在这个地方能搞到信纸信封还不被人发现,这个Nichkhun也着实是有两下子。泽演摩挲着这略显破旧的信封,在手里转了几圈之后还是把信塞在了怀里藏着。
医务室的结构给玉泽演一个充分的私人空间,这个不大的角落是和外界相对来说隔离的,一个简单的屏风让他躲在那后面忙里偷闲了一下午。外面传来的是Nuneo时不时的说话声,还有闵先艺的谈话声,泽演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基本都是他们两个在聊天。
“诶?黄灿盛出去了?”Nuneo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泽演的耳朵本能地竖了起来,他只要一专注一下精神就可以听清这两个人的对话。
“是啊,因为腿伤昨晚复发非常严重,所以出狱就诊了。”闵先艺回答他。
“啊……这样啊……”Nuneo没再说话,这一小段对话却让泽演心里多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一形成,他就想到了早上的时候想到的计划,差点拍着大曱腿蹦起来。
怎么就给忘了呢?
泽演拍了拍脑门,坐直身曱子。大脑飞速转着,泽演在心里已经打好了计划的草稿,就等着配合时间执行出来,这样琢磨了一番之后,泽演准备出去跟他们说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走了。”闵先艺在外面和Nuneo说,泽演正穿鞋,听到这心里突然一沉。
“那正好,我去问问泽演哥要不要现在走。”Nuneo确实是不会忘了他的,泽演继续低头穿鞋,Nuneo一过来就看到他准备出发,“啊正好!我刚想来问你要不要走呢!”语气很轻曱松欢快,Nuneo一脸灿烂,泽演抬头看看他之后闷声说了一声好。
“这个给你。”闵先艺叫住他,泽演回头一看是一个红苹果,“我习惯给每一个来这里的人一个苹果。”泽演看着那个泛着红光的苹果,怔了一下之后接过来,点头谢过对方。他把苹果放在怀里,贴在Nichkhun给他的信旁边,苹果光滑的表皮紧曱贴着那泛黄的信纸。Nuneo走他旁边,两个人跟着狱曱警往回走,而狱曱警并没有对他进行搜曱身,泽演想了一会之后只能说自己感觉闵先艺也是什么大人物安插在这里的存在。
回到食堂,这里的人已经基本坐满了,Nuneo扯了扯他的袖子,泽演低头看他,对方眨巴着眼睛看着很可怜。
“你……不要过来吗?”泽演知道他说的是Nichkhun那一桌,再看看黄灿盛不在的那一桌,每个人都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他,泽演摇摇头,走向黄灿盛那边。Nichkhun一直在看他吗?泽演有这种奇怪的预感,但是就算是后背如同被烧了一个洞出来,他还是没有回头。
“身曱体好一点了?”问他话的是郑珍云,泽演点点头,看起来还不算是很精神的样子。
“Nichkhun看样子对你很感兴趣啊?怎么不过去?”权儿字字句句都不给他留面子,泽演也明白是什么原因,至少他现在基本也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有么?”泽演反问他,旁人看不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因为玉泽演全程都低着头。
“没有么?”权儿提高了声量,泽演知道他这种性格毫不退让,心里惊讶这种人怎么能活到现在的。“他今天不是送你去了医务室么?一般人就算是断了腿也不一定能去医务室啊。”桌上没有人说话,泽演抬头扫视他们一圈,崔珉豪的表情很阴郁,Mir和权儿都以期待的表情看着他,等他回答,而郑珍云面无表情似乎这一切和他无关。
“是么。”泽演这不冷不热的回答呛到了权儿,但是对方又不能说什么,愤愤地看他一眼之后继续吃饭了。泽演看看珉豪又看看珍云,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找他们单独谈谈。
“晚上你们还要去办公室是么?”郑珍云在这场沉默进行了很久之后发话,冲着权儿和Mir这么说,那两个人脸色不太好看地点点头。“那迟到了就太不好了。”他的语气平和,很有当家的风范,在场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你说得很对,”权儿也不怎么示弱的样子,就算Mir给他使眼色,他还是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准备走了。”用曱力扫了Mir一眼,权儿的态度强曱硬,Mir也只好站起来跟着他走。
“他俩怎么了?”等他们走了之后泽演问珍云。
“工地今天出了点事,他们被找去谈话了。”珍云说得不咸不淡,似乎是想要点到为止。
“权儿负责的吊车今天出了问题,虽然是机器老化的问题,他也是要被叫去谈话的。”倒是崔珉豪回答了他,泽演点点头也不说其他的,却对这件事情心存疑虑。泽演扒了几口饭之后,放风的时间就到了,他还是跟着郑珍云崔珉豪到了老地方站着,好半天他们也不说上一句话,但是泽演总觉得这俩人是有什么话要说。
“你身上没有别的伤吧?”崔珉豪一脸不情愿地开口问候他,泽演愣了一下之后摇摇头,看到珍云也欲言又止,就干脆先开口。
“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么?”泽演先发制人,态度还算温和,那俩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后,还是犹豫着,“得了,冒了大危险设计了让权儿和Mir出事,不是为了和我单独谈谈么?什么事?”
“给你的。”咬咬牙,崔珉豪从怀里掏出一张很残破的纸来,泽演接过来,不禁哑然失笑。是这里缺乏现代通讯的缘故么?为什么没个人都这么怀旧地要用书信交流?这信很简单,就只有三行字,泽演却盯着看了很久,心里那只耗子现在干脆没了方向乱撞。
“这什么意思?”泽演并没有使劲扬他手里的纸,因为狱曱警晃悠着刚从他的斜对面走过去。
“明天的时候主人席是留给你的。”珍云讲话的时候微微颔首表示尊敬,珉豪也老大不情愿地站直了之后微微鞠了一躬。
外头有点事,场子帮我看着,你说了算。
泽演攥着这纸条,眼神一扫就看到Nichkhun第一次这样看他——这样不笑反怒地看着他。
12楼
2014-06-30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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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耳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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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第三层桑居都之中,以人间15000年为一日,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需服刑三万年(合人间1.62X1011 年)}
“你没事吧?”第二天早上,Nuneo神曱经兮兮地问他,泽演被他堵在水房的角落里面,很是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幸好没有找到啊,不然Khun哥也会出事。”Nuneo碎碎念着,他细长的眼睛反射曱出一种不谙世事的纯净。
“我说,”泽演打住他的碎碎念,Nuneo仰头看他的眼神清亮得让他走了神,“咳,我是说……就算人家不知道,你这么一直说也都知道了。”无奈地耸耸肩,泽演这才挣开了这小子的包围,别看瘦瘦小小的,力气倒不小。Nuneo意识到自己走了嘴,警觉地四下看了看之后又看向泽演。
“泽演哥,佑荣会很危险,你要他小心一点。”Nuneo说这话的时候金埈秀正打门外进来,看了他们一眼,Nuneo立刻从泽演身边退开,过去和金埈秀站在一起,金埈秀没有说话,低下头洗脸。泽演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告诉他要张佑荣小心,但是既然这群人这样说了,那张佑荣最近的确是有些太过于危险了。
玉泽演用水拍了拍脸,几下冷水让他脑子清曱醒不少。对于Hell的所在毫不知情的他们,如何能找到这个东西,玉泽演至今仍然没有路数。水房里的人鱼贯而出,今天照理来说是周六,不需要上早操。泽演到了食堂的时候还是一样基本已经坐满了的样子,他大步走向盛饭的窗口,郑珍云突然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托盘,毕恭毕敬地站好。
“呵,黄灿盛平时里架子这么大?”泽演觉得好笑,看珍云点点头,“啧啧,他也不怕树大招风。”泽演努了努嘴,珍云帮他弄好早餐之后,两个人走向老位置,今天早上人都到齐了,权儿和Mir的脸色异常难看,还是只能别扭得跟他点头。
泽演坐到了灿盛的位置上,这个位置和他原来的位置正好是对面,角度完全不同了。既然坐到这个位置上了,那就不能再是之前的样子了,泽演想着转过头去,和对着他笑的Nichkhun做了一个干杯的姿曱势。Nichkhun抬起手腕,比白瓷颜色还要透亮的手里端着杯子,向前微微伸了一下似乎是碰上了的样子,又收回来放到嘴边。这一套曱动作做下来,Nichkhun的气势完全照着迂回的套路,和他不相上下。泽演微笑一下之后,转头回来吃饭。
“我不像灿盛,”泽演吃着吃着这么说,“他喜欢富人那种架子,我那么着就不舒服,所以你们不用等我,该吃饭吃自己的。”泽演喝了一口监狱今天新鲜“特曱供”的豆浆,咂咂嘴觉得比牛奶好太多,“今儿个上工都小心一点,张佑荣销了假今天也会过去,估计会被人揍得不轻,留意着他别让人打得太惨,要是实在不行就出手帮他一下。”泽演嚼着面包,低沉的声音下了命令,一桌子的人居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这个玉泽演和以前那个玉泽演看着似乎没有区别,又好像有着天壤之别。“我留着他有用处,咱们要想和金埈秀那边联合制衡Nichkhun的话,就得帮着张佑荣。”泽演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这才抬头看看这些人,居然没有一个吃饭了的。“我人不在工地,处理事情不方便,你们四个互相照应着吧,晚上回来再说。”泽演拍拍手,面包屑落了一盘子,“我只能替灿盛看着场子,多的事我做不了决定,所以我们尽量稳住局面,来日方长急不得。到灿盛回来之前,不要惹事,不然太麻烦。”泽演说完了之后,扫视他们一圈,看看一个个的面色如临大敌一样严肃,突然笑了。
“我说,你们倒是给我个应声儿啊!”泽演笑着说,这四个人面面相觑之后只顾着点头。“快吃饭吧,等会到时间了也别想吃了。”泽演放话之后,他们才慢慢拿了东西来吃,动作都慢悠悠的。
这群养尊处优的哟,泽演在心里腹诽着,料想黄灿盛的人也都不是风里来雨里去,这几个哪个不是在组曱织里当着高层,如果哪天有了什么一定要下手去底层的活的话,估计不会活太久。大人物为什么会找到灿盛呢?泽演盯着桌面出神地想问题,突然珉豪叫他。
“张佑荣来了。”珉豪小声和他说,泽演回过神来,看到张佑荣在窗口的地方接水喝。他再转头看看Nichkhun那边,Nichkhun倒是从容,似乎没有看到张佑荣的样子,金埈秀的咳嗽加剧了一些,后背抖得厉害。Nuneo紧张地看着泽演,似乎提醒他早上自己的警告。张佑荣这时候站在窗口前面,拿了一片面包塞曱进嘴里,都没嚼几下就咽了下去。
整个食堂的人,都坐在原地,看着张佑荣拖着那条近乎半残的腿,慢而吃力地朝出口去。张佑荣必然要经过Nichkhun那边,然后才是泽演这边,才能到出口,而这一趟横穿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岔子来。
一开始是风平浪静的,泽演好奇着到底都会有什么事情,却发现基本上对方是按兵不动的。
“埈秀啊,你还好么?”Nichkhun这时候冲着咳嗽得厉害的金埈秀问,关切似乎一点都不是装出来的,和他平时的笑容一样看着太真诚了。金埈秀没有办法回答,摇着头。他咳嗽得很厉害,似乎要把肺里所有的东西都咳出来的样子,声音听着别人也都觉得难受。张佑荣停在了原地,正好和金埈秀成一条直线,他看了看金埈秀,表情里的内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什么异样。金埈秀似乎也注意到了张佑荣,他转头回应这个眼神,因为咳嗽剧烈而蓄满泪水的眼睛,这时候带着异常多的悲戚。
这样的悲戚和张佑荣眼神里面的什么东西不谋而合,这样的对视交织复杂。除了他们两个人,旁人看不曱穿这眼神里面的含义,若不得这样复杂的纠缠,张佑荣也断断不会落到今天的田地。
他和金埈秀之间有一笔很复杂的帐要算,这笔账算来算去——只能用命偿还。
14楼
2014-06-30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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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笼地狱:被打入蒸笼地狱,投入蒸笼里蒸,蒸过以后,冷风吹过,重塑人身,带入拔舌地狱。}
Nuneo这些天还是在人前时时刻刻小可爱的模样,每天蹦蹦跳跳得似乎时间任何事情都不会经过他的脑回路一样,黄灿盛和他保持着友好而安全的距离,在人前是完全没有任何迹象,人后却是另一番模样。
他们另一面,和别人看到的都不一样。
黄灿盛本身就是雅痞,比起暴曱力他更喜欢用逻辑解决问题,而李俊昊教给Nuneo的逻辑和李俊昊本身的武力来比简直不堪一击,所以Nuneo的想法简单但不幼稚,人还有点冷感,在他和这个世界隔离的处事方式里面,他自己是首要考虑的因素,接着是Nichkhun的立场再然后就是黄灿盛的。
现在对于黄灿盛来说,Nuneo的立场对他来说,还比不上权儿的立场。
“金埈秀的人还是不放弃,”珍云跟他报告的时候是一脸的烦闷,“他们手里还是掌握着典狱长,不知道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灿盛听的时候也看着金埈秀倚在对面的栏杆上咳嗽,虽然知道他那哮喘是装的,灿盛还是觉得那种肺疼的咳嗽太过真曱实了。
“再看两天,他们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灿盛有这个信心,因为张佑荣现在还没有明确表态,说他要在哪一边,而泽演那边显然和Nichkhun达成了制衡,现在失去了Nichkhun的支持,任瑟雍那边显然失去了大量的战斗力,灿盛从来就不对这次的竞争结果怀疑——当然是他必胜无疑。
灿盛在医务室的流连要到头了,这段时间来都是Nuneo照顾他,说是不感激也是假的,说是有多感激也没有。日子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又是一个礼拜晃悠过去,依然什么发现都没有,风平浪静的六监狱里面,Nuneo最后一次给他换药。
“Hell好像是在张佑荣那边,”突然间Nuneo这样说,灿盛猛地缩了一下腿,这是他惊讶了之后想要站起来的自然反应,Nuneo按住他,“乱动小心伤口开了,”Nuneo倒是很平静,“我以为你早就知道,Khun哥说泽演哥早就猜到了。”
“我们只觉得张佑荣和Hell有关,不知道就在他身上。”灿盛想了一会又开口,“Nichkhun告诉任瑟雍了?”
“埈秀哥早就告诉了,”Nuneo动作很利索,“但是瑟雍哥不太相信,所以要再观察一下。”他换好药之后看了看表,灿盛也意识到没有到时间,在犹豫着要不要走,“要我做什么么?”Nuneo问得很僵硬,却是真诚的,“比如说要我帮你打听点什么,或者是帮你拿点情报之类的,或者阻止他们什么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灿盛对于Nuneo对他的好,有些无法承受,照理来说他和李俊昊的交情万万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啊。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帮着你么?”Nuneo顺势在他床边坐下,表情异常严肃,“因为俊昊告诉我了一个故事:他说当时你们一起合作的时候对方拆了台,他可能就要死在现场的时候是你救了他一命。”灿盛对于这件事其实还有些印象,当时的李俊昊还是个小人物,灿盛当时心里一个不忍心就把他救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记得。
“啊……那都多久以前了。”灿盛很无奈地笑笑,Nuneo倒很认真地看他,这把灿盛看毛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了俊昊么?”Nuneo似乎是要和他说点什么,这样提到李俊昊让灿盛觉得有些突然,“因为俊昊知道Hell在哪里所以被人盯上了,所以他求我杀了他。”
“俊昊是你什么人?”灿盛如是问他,Nuneo眼神黯淡了一些之后坦然回答。
“他是我孪生哥曱哥,”Nuneo所说的灿盛也不惊讶,毕竟两个人长得这么像,说不是兄弟也奇怪,“当时他被人盯上但不想吐露Hell的踪迹,所以求我杀了他。”
“所以你就杀了他。”灿盛这样重复下去,Nuneo看起来很是不高兴,但还是点了头。
“我没有选择,”Nuneo再抬头的时候眼神里有了泪光,“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选择的话我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哥曱哥?”灿盛突然间有一种怜悯的感觉,但凡是人看到这样一个小家伙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眶忍眼泪,都会觉得心有不舍。“如果不是帮你,我也不会想要去帮任瑟雍他们,都是他们一直要在找Hell,不找的话俊昊也不会想要死。”
“Hell究竟是什么,所有的人都在找。”灿盛苦笑了一下之后,Nuneo抽曱了抽鼻子,他觉得好笑,就伸手去点了一下对方的鼻尖,“你都多大了,这么哭的话你哥曱哥会觉得很丢脸的。”其实黄灿盛是个温柔的人,好多人都这么说。
温和的阳光顺着窗口落进来,扫在灿盛的眼睛上熠熠生辉,一下一下地映得人眼花,就这一下的动作却是温暖的,在这监狱里面或许只有这个医务室里面能有些温暖了。Nuneo愣愣地看着他,眼神如此单纯干净,似乎是这世间所有丑恶的东西都与他无关,他的冷淡的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美好的理想,和这世界上所有人追求的东西不谋而合。
“黄灿盛你长得真好看啊。”Nuneo凑过来,鼓着嘴巴研究他,灿盛哭笑不得,看着这小子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是小孩儿,一会又摆着成熟的脸跟他说道理和分析。“俊昊说你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我觉得俊昊喜欢你呢,他老提你。”
“哈哈哈,是吗?”灿盛笑开,实在是觉得他可爱得紧。“小孩子不要胡说。”虽然Nuneo的年龄少说也是24、5岁了,没有比灿盛小多少【其实本来就应该是灿盛小一点吧额】,但是灿盛却总喜欢把他当小孩子,这样就能宠着惯着了。
“什么胡说啊!那是我观察出来的!”Nuneo嘟着嘴抗曱议,这是恶意卖萌。
“小孩子。”灿盛点点他的脸颊,笑得过于温和了,所以Nuneo就盯着他不放了,又一次以一种研究史前生物的表情看他。
“黄灿盛,我答应俊昊了,必要的时候可以替你去死的。”Nuneo说得好认真,灿盛几乎要信了,可是小孩子一时兴起的话,又是这种为谁去死的话真的可以信么?
其实就因为是小孩子的话,所以一定要当真的。
于是那一天之后灿盛和Nuneo基本就处于相忘于江湖的状态了,实在不是黄灿盛冷血无情,而是他确实被任瑟雍的计划弄得焦头烂额。
“任瑟雍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泽演和他讲话的时候声音更加低沉,“这一回连Nichkhun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泽演这么说,灿盛看了他一样之后带点调笑。
“你们现在关系不错啊~”灿盛调侃他,泽演愣了一下脸有点红,这样的模样太让他惊讶了,“我说你们不是真的有什么吧?”灿盛这么问泽演,对面的Nichkhun似乎是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一样,恰到好处地转头过来,冲泽演递了个疑问的眼神,泽演摇摇头之后他又转回去,这样的交流看在灿盛眼里,觉得分外暧昧。
“Nichkhun说他会再看看,有线索的话会跟我们说。”泽演忽略了这个暧昧的话题,调到严肃的话题,灿盛点点头。
“信得过么?”这么问他,灿盛的疑惑也是泽演的顾虑,泽演沉默了之后并没有回答。
“呐,”Nuneo又一次蹦过来,手里拿了两个苹果,“给你们的。”一人塞了一个,灿盛和泽演都很无奈地看他,而Nuneo并没觉得尴尬,反而眨着闪亮的眼睛跟他们笑,“你们尝尝啦,很好吃的!”
“好……”灿盛无奈地咬了一口之后,倒也确实是好吃,“酸甜的还真的挺好吃的。”笑着夸了几句之后,Nichkhun叫Nuneo,于是小家伙一蹦一蹦地就跑开了。“Nichkhun的话,确实也不知道能不能信得过。”灿盛的评论显然说到了泽演心里为难的部分,他的表情这么久第一次显现出他心里的纠葛,正如灿盛自己并不相信Nuneo的诺言一样,他也同样不觉得Nichkhun的承诺可信。
却是泽演要相信。
“你不信我?”Nichkhun挑眼角问他,泽演和他当时正在那个储物间里面“点算物品”,泽演并没有否认,从高架上拿下来一个盒子清点里面的物件。“也可以理解,”Nichkhun稍有失望,也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不过瑟雍现在是完全不信任我了,不然我可以帮你拿到点信息的。”Nichkhun的语气颇为惋惜,在泽演听来也是真诚的,他看了一眼这金发的家伙低垂的眼角,并没有曱意识到自己已经慢慢信任对方。
“倒不是不信你,”泽演点着盒子里面的物件,动作缓慢,“只是我不信任瑟雍,就是他告诉你的,能信么?”他原先注视着盒子里的东西,现在抬头正好和Nichkhun对上,“咱俩怎么说也是两条战线上的。”
“我只跟我自己是一条战线,”Nichkhun好像不为所动,耳朵却红了,“所以只要是对我自己有利的我都会做,其余的不在我考虑之内。”他点完了一盒子的东西,放在脚边。
“任瑟雍这一回死盯着灿盛是想把他彻底赶出去还是彻底弄死他?”泽演这么问,这两招之间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Nichkhun思考了一会之后摇摇头说他再看看。
“你们工地里藏着的和瑟雍在这边藏着的是一样的东西?”Nichkhun如此问他,泽演看看他之后,做了一会心理斗曱争要不要说,还是在那双好看的眉眼里面晕了。
“是。”泽演回答他,“是需要小心一点?”
“可能是,埈秀提过要工地。”Nichkhun这样回答他,泽演点点头之后觉得这话莫名,在心里琢磨了一段时间之后什么也猜不出来。
任瑟雍盯得紧,所以黄灿盛事事小心,尽量收敛了手脚,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了工地就是老实干活,他手下的人也都安静得同鬼一样。玉泽演这边也老实呆着,在纸盒厂的人看来,他每一步都被Nichkhun牵制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剑拔弩张。
也难怪,在外人看来,如果不是当时Nichkhun挑唆,玉泽演也不至于受了那么大的侮辱。
“Nichkhun这么帮着你,会有麻烦的。”连凡事不放在心里的张佑荣都这么和泽演说,那时候他们正坐在早餐桌上吃饭,打从泽演替他受曱辱之后,张佑荣就正式加入到了灿盛这边,或许任瑟雍现在如此针对他们也有这一层关系。
“他能应付得来。”泽演头也不抬,心里认定了Nichkhun的能力不至于如此。
“那得看对手是谁,”张佑荣也没抬头,低声说话的时候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安静下来看着他。“现在对手是任瑟雍,他玩不来的。”瞥一眼对面的情景,张佑荣嗤笑了一声那一片祥和,“我话摆在这,不出两天Nichkhun铁定会栽。”泽演表情上写着不为所动,心里却有点担心。
“这阵子他给你什么情报了?”灿盛小声问他,泽演摇摇头,全桌都沉默了一阵之后正打算把张佑荣的话放到脑后,突然泽演拍了脑门像是想起什么。
“他听到金埈秀和任瑟雍说要工地。”泽演想起Nichkhun偶尔和他提到的这一句话,“他上午和我提到的。”
“要工地?”灿盛琢磨着这三个字的意思,半天也没明白过来。“要工地是什么意思?谁要工地?要工地干什么?他是说他要接手工地那边的事,还是说要把工地彻底拿过来?”提了一串问题,每一个的答曱案都是“不知道”。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提醒Nichkhun小心一点。”张佑荣看着泽演的眼睛,这两双眼睛看在一起交换的是截然不同的信息。玉泽演是看不曱穿的,那一双看似无神的眼睛后面写着什么,他是永远看不曱穿的。而张佑荣很清楚,这双面对自己的眼睛,那黑白分明的瞳仁下面写着的一点一滴的爱恨情仇,他都清清楚楚。
玉泽演担忧害怕,他紧张Nichkhun而不自知,张佑荣都看在眼里。因为看在眼里,所以这其中的关系就更加纠葛复杂,从玉泽演进门的那一天起张佑荣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玉泽演真的在乎了Nichkhun。而对于这一天的到来,佑荣也做了很多准备,终于等到这一天,他很想庆祝一下。
这复杂的人生里面,本就是谁都不能相信。玉泽演选择相信Nichkhun和张佑荣,黄灿盛选择相信Nuneo,张佑荣选择相信金埈秀,这一系列都是错误。一步错,步步错,直到坠入万丈深渊,粉曱身曱碎曱骨之前,就努力靠近吧,用对于温暖和爱的妄想靠近吧!
你问我为什么?因为这是Hell,一层接着一层,只会更加绝望无奈,没有能力也没有任何可能逃脱。有了自曱由的死亡和没有自曱由的生命,你要选哪一个?
张佑荣没有选择,金埈秀更没有选择,他们的路只有第一条。
19楼
2014-06-30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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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入第五层之人,以人间6000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需服刑5万年(合计人间1.О8X1018年)}
“工地的货怎么样了?”泽演如此问他,灿盛倚在铁曱丝曱网上抽着烟并没有表示。他不说话并不是因为和泽演出了嫌隙,而是最近的状态实在是诡异,让他不得不安静下来好好想想。灿盛的脑子里面闪过很多种想法和可能性,他在工地放着的货,位置和性质,可能会发生的变故,都在他脑子里面转了一圈。到了这个时候,灿盛还是没有十全的把握同任瑟雍硬碰硬,所以他思考了一会之后转而问泽演。
“张佑荣那边怎么说?”泽演自然没有想到灿盛会突然这么问,张口结舌了一阵之后才说话。
“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需要再等等才能确定把Hell的位置告诉我们。”泽演如实转达了张佑荣的话,灿盛站在原地点点头,并没看他。
六监狱里面还是一如既往乱糟糟的,灿盛四下里看看,正好对上Nuneo那双清澈的眼睛。黑色的头发软曱软地趴在头上,Nuneo的刘海有点长了,盖住了眉毛。这小家伙盯着他,眼神里面的冷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焦虑,而这种焦虑是灿盛没有在他身上看过的。灿盛歪头看他,意思是询问发生了什么,Nuneo没有回应他,摇摇头之后咬着嘴唇跑去和Nichkhun说话,再不面对他。
“张佑荣要等到什么时候?”灿盛突然间不耐烦起来,这种不耐烦也是他这几天被任瑟雍追着打束手束脚之后产生的副作用。
“等我和金埈秀把帐算完。”张佑荣拖着腿走过来,灿盛看着他缓慢的动作,和泽演一样产生出一种这个人很是危险的想法来。
“算一算,你还有一个月了吧?”灿盛指的是张佑荣的刑期,他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刑期——就是他死亡的日子。“你不想快点算完帐?”灿盛本意是吓吓他,或是看出张佑荣的思维破绽来,却发现对方冷冷笑一下,丝毫没有恐曱慌的意思。
“急不了,”张佑荣晃晃头,转而看向泽演,“你在乎Nichkhun死活吗?”
“为什么这么问?”泽演很忌讳在灿盛面前提到Nichkhun,原因自然也是避嫌,他怕灿盛觉得自己和Nichkhun走得太近而怀疑自己的忠心。所以张佑荣现在这样问他,泽演的反应有点过激,语调升高了一些不说,声音也更大。
“没什么,”张佑荣说完这话之后盯着他看了一会,又转向灿盛:“我需要和金埈秀见一面,你能帮我么?”灿盛本身并不觉得这有多困难,但是他需要理由。
“为什么?”张佑荣听他这么问,脸上表情有些为难,“我总要知道原因吧。”灿盛依然倚在铁曱丝曱网上动作放松,而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时候的黄灿盛实在是有点耐心消失了,正在尽量克制。
“这样我才好找他算账。”张佑荣如此回答,灿盛却并不太为之所动。
“你进来也有五个月了,为什么不早点找金埈秀?”灿盛问佑荣,而佑荣的眼神里面,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闪出痛苦和纠葛不定。
“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一击中的。”张佑荣隔了一段时间之后回答灿盛。最后四个字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灿盛看到也听到这表情和这番话里面异常的愤曱恨,过激的情感,而他不是不好奇,金埈秀和张佑荣之间的纠葛,但是张佑荣脸色铁青,再逼问下去估计也是毫无收获,于是灿盛点点头,换来张佑荣一个放松了的欣慰笑容。
泽演认识张佑荣这么长时间,这是第一回看到张佑荣露曱出会心的笑容。他笑起来,理应是带着少年气息的阳光的笑容,却是如此沧桑,似乎已经在人曱世曱间所有黑曱暗的世界里面打滚了千年一般,疲惫不堪。泽演看穿这种疲惫,更为这种疲惫而好奇,张佑荣意识到他的好奇,和他对视之间似乎是告诉他不要问。
任何人都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伤疤,对于张佑荣来说,这道疤实在是碰不得。
其实这样的反差很好理解,旁人看来冷感无趣的张佑荣,时刻都挂着面无表情而双眼无神的面具,那副并不强壮的身躯拖着一条似乎永远也好不了的伤腿,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但是人活着,总有那么一点希望,或是生命的源泉和烛火一样的存在。张佑荣的生命之火,就拴在金埈秀身上。
偏执,迷惘而不顾一切,他可以这样形容他和金埈秀的感情。
“张佑荣这个人……”珍云沉默了很久之后才发话,冲着张佑荣慢慢离开的背影和灿盛介绍他,“我们不能不小心。”
“你查到什么了?”灿盛命令下去查清张佑荣底细,是在张佑荣正式加入他们的第二天,无奈这人的底细实在是太难查清楚,千丝万缕都隐藏很深,用了快有半个月才找到一点点线索。
“他的档曱案都封起来的原因是——他是高级督察张正元的儿子。”珍云说出这个名字,灿盛就觉得无比惊讶。
“张正元的儿子?”灿盛久久不能从这种惊讶里面脱离,“所以他杀的人……是张正元么!?”灿盛又一次看到张佑荣拖着伤腿的背影,难以相信这个人就是杀了有“第一督察”之称的张正元的人。
“他之前都在A大当教授,主讲心理学,是A大最年轻的教授——当上教授的时候才24岁。”珍云讲述着一切的时候似乎也是无法相信,“我没法想象这样的人是怎么和Hell扯上关系的。”
“怪不得……”灿盛不得不佩服泽演这一眼看人的能力,“张正元正是Hell最后一点线索断掉的地方,”灿盛终于明白张佑荣和Hell之间的联曱系是什么了,“我得到的确切消息就是张正元是Hell目前为止的最后一任拥有者,张佑荣是他的儿子又是杀他的凶手……”
“Hell真的在他身上?”珍云如是问他,灿盛并不敢肯定,追寻了这么长时间的答曱案就在眼前,当真是不敢,不能,也无法轻易相信。
20楼
2014-06-30 1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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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柱地狱:小曱鬼们扒光受曱刑者的衣服,让受曱刑者裸曱体抱住一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在筒内燃曱烧炭火,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筒通红。}
任瑟雍的人果然顺着灿盛打的如意算盘落了他们所谓的“陷阱”,在收到他们的一点甜头之后,露曱出了些破绽。但是事不遂人愿,灿盛他们还是不知道任瑟雍要的是什么。张佑荣和玉泽演他们这些天也没少走动,灿盛显然已经把张佑荣和金埈秀见面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每天忙于应付任瑟雍的来犯。
灿盛忘了,不代曱表泽演也忘了。
“你找金埈秀这么频繁,为什么?”泽演终于在当天张佑荣第二次找金埈秀的时候问了出来,张佑荣脸色阴沉了一下之后,沉默了。“我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不能不多问一句,既然我和Nichkhun见面也是正大光曱明,你们都知道的,那你和金埈秀见面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张佑荣眼睛里烧起一团火来,瞬间就蔓延开,泽演盯着他眼神里的变化,也感觉张佑荣即将敞开心扉。“你知道张正元督察么?”泽演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据他掌握的最新消息来看,这个人正是Hell的最后一任拥有者。泽演点点头之后,张佑荣转而看向地面,他垂着头,眼睫毛湿着,肩膀也开始耸曱动。“他是我爸爸。”
哭腔。
泽演愣了一下,一开始没有曱意识到张正元是他爸爸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又突然想到灿盛说过的张佑荣入曱狱的原因,恍然大悟他为什么这个反应。
“他是……你爸爸?”泽演不自觉地重复了这句话,张佑荣重重地点头,还是没有抬头看他。泽演觉得这气氛很尴尬,也确实难以描述这种微妙的错位感。张正元是张佑荣的父亲,被他亲手杀了,这样的故事还真是少见。
玉泽演这可真是大惊小怪了,也怪灿盛并没有把Nuneo的经历告诉他。
张佑荣隔了一会之后开始讲述他和金埈秀的故事。这个故事的版本和真曱相自然是相当不同,却又有相似之处。这故事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说的是自己和金埈秀从高中起认识,在同班是关系很好的朋友,相约一起考大学的心理系。但是佑荣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跳级生,班里面欺负他的人不少,金埈秀作为班干曱部英勇地站出来挺他。(“你没听错,埈秀是纪律委曱员。”张佑荣不无讽刺地又一次强调这点。)一开始他们两个的相处很愉快,而在考大学的时候埈秀因为身曱体原因而落榜了。张佑荣就这样和金埈秀分隔开来,而故事的版本也就从此开始发生了变化。
他和泽演说的是:很多年后他们又一次相见,埈秀已经变了一个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还是一样很信任对方。他知道父亲拥有Hell之后很恐曱慌,却不知道埈秀背后的组曱织早就盯上了他。佑荣和埈秀去商量要怎么办,埈秀给了他一份路线图,和他说先和父亲这样逃跑,自己回去和他们会合。然而背叛却发生了,佑荣发现自己被设计了,而他和父亲被对方追得无路可逃,张佑荣和张正元父子在一次深夜交谈之后做了痛苦的决定:张佑荣杀了自己的父亲,被检曱察署以内部调曱查的身份拘曱押起来,从此封上了档曱案等同于人间消失。监狱里的人们只知道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却不知道他杀了的人就是张正元。
真曱相是什么呢?现在我们还暂且看不到,所以就按着泽演的理解来看吧。
“所以……Hell是在你身上?”泽演张大了嘴,实在难以相信。
“是的。”张佑荣郑重地点头,在这一段让他也感到悲伤的故事里面,泽演窥曱探到了张佑荣复杂的人生,而从此产生一种对方很是信任他的感觉。这样的信任让他感到沉重,张佑荣的坦然也让他倍感压力。对方这样告诉他,等同于把自己的性命一起交给他,泽演看佑荣的眼睛,他们又一次交换了旁人一定会觉得难以理解的眼神。
六监狱狭小阴暗不透风的牢曱房里,玉泽演和张佑荣面对面坐在两张床曱上,隔着一层阴沉的空气看着对方。那是一种仪式,是所有的雄性领曱导人在交接曱班的时候所传递的沉重而严肃的眼神,巨大的责任和压力都随着这个眼神而降临在彼此的身上。张佑荣把自己一生中最重大的秘密交给了玉泽演保管,要的是什么?
“我会尽我所能,保你性命。”泽演如此答应下来,张佑荣看着他,眼神稍有放松了的谢意。而这种放松的谢意,给泽演带来的正面情绪还没等消退,一个极为不幸的消息接踵而至。典狱长发话,Nichkhun将会被囚曱禁在单人牢曱房,进行下一步审讯。这一次,不管是泽演对于自己私心而言,还是灿盛他们对于真正的事业而言,都感到分外紧张焦虑。
工地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灿盛的人已经开始显露曱出颓败的趋势,而他本人也焦头烂额,毫无办法。
“闵医生。”他正忙着和人商谈,一转头发现闵先艺领着Nuneo来了工地,两个人都穿了白色的衣袍,小家伙看着分外成熟,而Nuneo脸上的神色也是相当不好,盯着灿盛的眼神也似乎是别有深意。
“Nuneo,你负责这边。”闵先艺手一指,Nuneo就冲着他们走过来,灿盛身边的人自然退让,而黑色头发微微卷起来的Nuneo,迎着风口走过来,衣袂飘飘的样子更是带着不属于这个地方的气息。
“你怎么过来了?”灿盛在Nuneo给他分发新型营养药片的时候低声问他,语气温和,而Nuneo没有抬头,低着眼睛咬嘴唇想了一会。
“你最后一批大曱麻放在哪?”又抬起眼睛,Nuneo这样问他,灿盛愣了,以往这小家伙是从来不会这样直接问他的。“不管在哪,任瑟雍都要定了,你小心。”这是灿盛最后的筹码,更是最危险的一批货物,当天晚上就要出货。“他已经找到确切位置了,你想办法藏起来。”Nuneo冷淡的音调里面透露曱出焦虑。
其实光看灿盛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一回灿盛说不定真的会被任瑟雍弄死,这批货物应该是他手上最重要的一批,而灿盛的眼神也告诉他,现在是箭在弦上不曱得曱不曱发的关键时刻,他不能退缩,更是没有后路。
当真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泽演第二天早上见到灿盛的时候,对方眼眶红了一圈,他预感不对便走过去,谁知道灿盛一把推开他,咣当一下把他撞在墙上,两个人抵在墙上,却是两幅表情。
黄灿盛的眼睛里似乎是要喷曱出火来,恶狠狠盯着他这个并肩作战的朋友,咬牙切齿。而玉泽演则是一脸迷茫,还带着刚刚未能消散的焦虑恐曱慌,更有现在添加的不知所措。
“玉泽演,如果Nuneo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要Nichkhun抵命。”狠狠地压着泽演的喉曱咙,灿盛一字一字咬着说出来,泽演都来不及问他,只一个疑惑的表情,灿盛就冷笑出来,“你自己去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然后再看看要怎么和我交代!”一个狠手把泽演往墙上用曱力一推,后脑撞在墙上响亮的一声之后,泽演也有点懵了。他看着黄灿盛的背影,和其他人看着自己的阴郁眼神,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昨晚工地出曱事曱了。”还是珉豪先过来,泽演看到珍云和灿盛说了什么之后灿盛烦躁地挥挥手,珍云也小步跑过来。“昨天我们还在工地上的时候整批货就要被任瑟雍的人炸了。”
“炸了?”泽演一直都以为任瑟雍的目的是找到货物然后直接给灿盛扣上一个名号之后除掉他,现在炸了货是什么意思?
“任瑟雍的目的并不是除掉我们这么简单,”珍云皱着脸走过来,上下打量泽演的眼神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炸了货的意思是搞出事曱故来怪到我们头上,扣一个掩埋证据的罪名给我们。”这一招是不错,但是任瑟雍为什么要绕这么一大圈,让泽演很是疑惑。“昨天Nuneo跟着闵医生过来发药,警告了我们一下,但是没来得及。”
“然后呢?”泽演心里冒出不祥的预感,他知道灿盛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怪在Nichkhun头上了,工地的货物种类正是泽演和他交代的不多的信息之一,虽然这个联曱系很是牵强,但是泽演也表示理解。
“Nuneo第一个冲出去救货,任瑟雍的人看到是他不敢开动开关,所以爆曱炸的程度被减轻了不少。”珍云一脸死里逃生的侥幸后怕,“但是他去的时候开关已经开了三分之一了……”
“所以是……”
“他在里面……”珉豪接话,眼神里面还有信任和同情,泽演也终于知道的确是在关键时刻才能看出来是谁真的打心眼里接受了自己,“爆曱炸当时虽然是小范围的,还是让他在里面受了伤,重伤住院治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意识。”越说到后面珉豪越是没有底气,泽演听着对于Nuneo这个小家伙的做法而惊奇,再看看灿盛的反应,并不难猜测他们彼此对于对方的重要性。
那……灿盛为什么要把这笔账算在Nichkhun头上呢?
泽演其实有个想法了,他知道灿盛怀疑这件事从根本上就是Nichkhun透露曱出去的,但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不是已经被曱关进典狱长办公室了么?抱着这样的想法,泽演倒是觉得灿盛有点神曱经过敏。
“灿盛,”泽演走过去,灿盛扭头看他,那表情淡漠得很,“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觉得很奇怪,你怀疑Nichkhun我很理解,但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说的。”泽演替Nichkhun求情当真不是第一回了,灿盛看着他不置可否,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他当时已经被曱关进典狱长办公室了,而且我确实没有和他说过任何关于货物存放地点的信息,这些他不可能知道,而且我们遭受的攻击是很针对细节的,Nichkhun对我们行动中的细节是一无所知的。”泽演这番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是灿盛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吊着眼梢看他,一脸嘲讽。
“玉泽演啊,你看人准了一辈子,还是栽在了Nichkhun身上。”灿盛苦笑着摇摇头,“到今天我还是不信这是你说的,但是这确实是Nichkhun干的,”灿盛很是肯定的样子,怒火重新回到眼睛里,“他不需要每一次的细节,他只需要这一次的细节就可以,你没说过货物放在哪里,但是你告诉他了货物是什么,任瑟雍兜了这一圈不过是要从小到大一个一个击破我们,在领着我们兜圈子的同时,他其实早就知道这批货的位置了,那炸曱弹是老早之前就埋了,这说明他早就知道了。他把Nichkhun送到典狱长办公室里去,不过是避嫌而已。”灿盛的说法也不是没有道理,泽演身上一个发冷,知道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直接,在面对有关于Nichkhun的事情的时候,他似乎就丢曱了理智分析的能力。
“就算是这样,也不一定是他自愿说的,也有可能是无意泄曱露的。”泽演这话说完都觉得这个求情的理由实在是搞笑而幼稚。
“哈哈,”灿盛果然笑了,嘲笑他的想当然,“我不是你玉泽演,就算Nichkhun是无意泄曱露的也好,我都没有办法信任他了,泄曱露了就是泄曱露了,不管是不是他也好,这件事他的嫌疑最大,这个人我是不会也不敢再用了。至于你要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灿盛丢曱了这样一句话之后,还不忘补上一句,“不过我说过的,这一回如果Nuneo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Nichkhun给他陪曱葬。”
早操的时候泽演一直在想这件事。泽演也有点退缩了,他并没有信心确定Nichkhun就是清曱白的,但是心底里他还是想要去相信这个人是清曱白的,如果这件事上还有另一个有利的嫌疑人的话,那么Nichkhun现在就不至于被灿盛放在完全不能信任的人的黑曱名曱单上。难就难在,这件事上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代替Nichkhun去领受这个“叛曱徒”名称的人,每个人的关系都已经撇得干干净净了。而最大嫌疑的并列——Nuneo也在这件事里受了重伤,更加不可能。
说到这里,泽演突然觉得,Nichkhun不会是连Nuneo的死活都不管的人吧?看看好像不是,于是泽演还是觉得,不是Nichkhun才对。
“Nichkhun回来了?”早饭的食堂突然开始骚曱乱,泽演听到这个名字的同时立刻回头,他希望看到这个人一身的伤口,步履蹒跚地走向那个任瑟雍依旧缺席的桌子。
但是他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的Nichkhun,挂着一抹微笑,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他。泽演浑身发冷,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而Nichkhun看到他的反应之后,更加嘲讽地提提嘴角,然后他开口说了一句话:“玉泽演,还真是谢谢你呢。”
果然是他。
22楼
2014-06-30 1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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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第六层之人,以人间7000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需服刑6万年(合人间1.51X1012年)}
玉泽演在Nichkhun身上栽了个大跟头,这个跟头栽得他险些把Nuneo的性命也送进去,他到现在不相信也必须要相信,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Nichkhun给他设计好的陷阱,一步一步你就往里面走吧,走到死吧!
“单人牢曱房待遇不错呢,”埈秀不无嘲讽地这样说,完后看了张佑荣一眼,那也是胜利者的姿态,泽演转向佑荣发现他攥紧了拳头。“我们的Khun少爷出来之后更白曱嫩了呢。”这是为数不多的金埈秀真的发自内心对着Nichkhun笑的时候,而Nichkhun也耸耸肩,面对整个食堂的疑问眼神从容自若。“不过你可不知道,你的小朋友Nuneo昨天差点为了黄灿盛死在工地上,啧啧。”金埈秀唯恐天下不乱的这一番话,让泽演他们这一群人都攥紧了拳头,只差真的打在他身上。
“那个傻小子。”Nichkhun不无可惜地摇摇头,“不过就算是他也不能挡着我的事啊,自己没有眼力怨谁?”如此冷血的评论之后。Nichkhun拎起叉子准备吃饭,又似乎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放下了叉子改而端起杯子,转头朝向了泽演的方向。
玉泽演和这双蛊惑人心的眼睛对视了很多次,每一次都在胸腔剧烈的敲鼓声里面投降。这一次,他感觉不到那种剧烈的激动,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悔恨和激烈的杀意。玉泽演并不是一个富于人性的人,他所谓的同情心和信任从来就是限曱量出曱售的,而现在当他想着用打折价全部清仓给Nichkun之后,对方居然放了把火把这些都烧得一干二净,想想还真是讽刺。
“泽演啊,”Nichkhun叫他的名字,那语气实在暧昧而好听,如果在从前,泽演肯定会愣愣地看他而不知道作何反应,但是现在那都不存在了。“这几天还真是辛苦你了呢,我说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你也该过来了吧?”眨眨眼睛拍拍身边的座位,Nichkhun现在正邀请他弃暗投明么?玉泽演看了一眼黄灿盛,对方的眼神里面写着什么呢?泽演看不曱穿也看不懂,倒是珍云和权儿怒气冲冲地瞪他。
“Nichkhun,”泽演从来没用这种口吻呼唤过他的名字,饶是Nichkhun这样自信身经百战的人,在听出了这个简单的名字背后的缠曱绵温和之后,也不得不感受到心酸和苦楚。“我栽在你手里,是我的劫曱数。”泽演苦笑了一下,Nichkhun被他的态度弄得愣了,在他的预想中玉泽演应该是会过来的,就算是表情上一万个不愿意也还是会过来的,但是现在这样无奈地说话是什么意思?
Nichkhun轻算了,玉泽演的情感并不是一般人施予他的肤浅的情感,那不是出于肉曱体角度的迷恋,更不是对于他身上奇特气质的痴迷,那是对于他这个人——Nichkhun本身的爱慕,是一种对于他代曱表的,在玉泽演心里盘踞的美好的留恋。那是对于人性的流连,而他一旦毁了这流连,玉泽演就真的成了杀曱人不眨眼的恶曱魔,是他唤曱醒了玉泽演的人性,也是他毁了玉泽演的人性。
Nichkhun是这世间对于玉泽演来说,几乎不存在的正电子,而他自己则是这时间太常见的负电子,两个人的相遇,是科学理论上最为恐怖的百分百抵消,爆发的能量是会把两个人一起毁掉的程度。而Nichkhun丝毫不明白,这种毁灭之于他们,以及他们身边的人来说是什么样的能量。
单是现在看着玉泽演的眉眼,Nichkhun便感觉到与之前都截然不同的感情,他第一次为自己这个决定而犹豫不安。
“我不会过去,”玉泽演这么回答他,“我是被你设计了。”泽演看着灿盛,两个人的对视是Nichkhun以前或许看过的——互相信任的眼神。他突然想起来,他是为什么进来,又是为什么要去设计玉泽演不可。“我们走着瞧吧。”泽演转而重新看他,这一会就变了另一个人。
“那很可惜。”Nichkhun还是做了样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惋惜,但是他心里在打鼓,在不安。被他蹂曱躏了许久的感情和信任,这一刻回弹到他身上,在他所披戴的面具上狠狠地砸了一下,让他眼冒金星的同时感觉到自己的可耻。
Nichkhun第一次真的觉得,自己的做法过于肮曱脏了。
“我只是没想到,Nuneo对你来说,也这么不值得一提。”泽演后来在纸盒厂和他遇见,这时候黄灿盛的势力已经大大不如前,旁人似乎都认定了这群人会死得很惨,但是Nichkhun却知道,现在他和玉泽演的相见也是为数不多了。“对你来说,果然什么人都不是人。”
“你来和我讲道理,不觉得很讽刺?”Nichkhun斜他一眼,泽演还是心动于他的样子,那双眼睛实在让人想要跪拜在他脚下。“我说了,我只和我自己一个战线,如果Nuneo不肯跟我一起,那就不要怪我。”Nichkhun说得发狠,心里是怎么盘算的,或许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谁都不是天生就是这幅模样,如果可以选择,Nichkhun也想曱做一个坚持正义的人,也想曱做一个能够代曱表美好事物的人。
但是谁又知道,真正能够坚持又有多困难?
坚持罪恶如同坚持着正义一样,从来都不容易。
“瑟雍哥说在外头办事,这一趟好像有些凶险,他让我告诉你,多谢你的建议,监狱这头终于安定了。”Nichkhun今天见的人是外头来的,旁人也都知道这是任瑟雍派来送信的,而Nichkhun听完了之后微笑了一下嘱咐任瑟雍小心,虽然他知道任瑟雍这一趟必然是小心不来了。
泽演和灿盛之间生出了嫌隙,但也因为Hell的关系硬撑着,灿盛需要泽演表态,却因为他们没有能力对Nichkhun做什么而迟迟得不到回应。其实泽演不是不想表态,表面上来说他是没有能力动Nichkhun一分一毫,而内心里他还是心存不甘的吧?或许人们都会这么觉得,但是玉泽演并不是一个内心柔曱软的软蛋,他的想法在这一刻起就回到了从前,那种别人都不能理解的恶。
Nichkhun这几天倒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每一天都笑呵呵的,行走在监狱里面居然看人都有了感情一般,似乎有所留恋的感觉。
“Khun少爷,”有人这么叫他的时候,监狱里的人们都在吃早饭,距离他回来也有几天了,“Nuneo……被送回来了。”黄灿盛听到了之后倏地抬头,泽演也应声看过去,门口出现的小家伙缩着肩膀,连眼眶都是红的,而Nichkhun站起来的时候似乎站都站不稳,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Nuneo。
“你……怎么回来了?”这句话是歇斯底里的,似乎Nuneo跟本就不应该回来一样。
“哥……”Nuneo似乎也是很难过的样子,一个箭步跑过去就冲进Nichkhun怀里,缩成一团。而他靠在Nichkhun肩膀上的时候,眼光扫到灿盛,捎带着惊喜却依然被伤悲所覆盖。
“怎么搞的……”Nichkhun浑身僵直,过了很久才伸手去回抱Nuneo,直直地看着送信的人一脸惊愕。
“不好了!”又一个人冲进来,面如死灰。“瑟雍哥……死了。”
啊……风水轮流转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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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30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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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层之人,以人间8000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需服刑70000年(合人间2.016X1012年)。}
“早上曱任老六来和我要人了。”灿盛似乎是无心提起这件事一样,泽演听到这个人名就心里一紧,很是不安。“他要我把Nichkhun换进他房间。”灿盛倒是没有抬头去看这一桌子惊诧的表情,依旧自得地切开面包片,“虽然我不是直接管他的,但是他来找我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是不?”这时候灿盛才抬头看泽演,泽演握着叉子,面色沉稳。
“不行!”Nuneo头一个反曱对,而这显然也是所有人都料到了的,没有人说话。“灿盛你不会的吧?”这一回黄灿盛没有照例看他,或是笑得温和,而是继续盯着泽演,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那要看有没有人要出头抢了,如果没有的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泽演知道这是黄灿盛给他的最后通牒:你若是要Nichkhun,就现在求我,如果现在不要,那就别想要了。
泽演听懂了,所以更烦。
任老六要人,这件事果然传得很快,连崔始源都知道了。泽演并不是想要去听的,因为他自从Nichkhun负责了厕所的清洁之后就尽量避免往厕所跑,所以崔始源和Nichkhun的这一次在厕所的对话,他实在是不应该听到的。却偏偏是泽演看到了崔始源闪身进门的时候动作过于鬼鬼祟祟,反而心里翻江倒海了一次,跑过去正好听到只言片语。
“你现在的境况……怎么这样?”崔始源小声,说得十分伤感,那语调是心疼而忐忑的,泽演听着不觉得难过,反而只觉得恶心。
“劳烦长官关心了,只是我现在没有任何能力改变事实,只能看别人眼色行曱事。”Nichkhun的口气依然软而可怜,却不是一味装可怜,字句里面心酸语调,更是效果奇佳。
“那个任老六那边是肯定不能去的,”崔始源声调高了些,“他一定会欺负你的,你需要我帮你调整一下吗?”泽演手放在把手上,随时准备推门进去。
“不用了……”Nichkhun出声拒绝,更多的是欲拒还迎,这时候泽演寻得了最佳时机,推门进去。
“哟,警曱官好兴致,来基层视察民情了?”泽演大喇喇的模样,吊儿郎当的说话声调,都让崔始源很不喜欢,他没理会泽演。“Nichkhun好命啊,找到靠曱山。”Nichkhun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正倚靠在房间的暖气片上,这样的夏天那里最凉快。
“崔警曱官不用巡岗么?”身后的工厂负责警曱官就跟半空中冒出来的一样,这一发话透着怒火,崔始源显然是不得不买这个面子,犹豫了一会之后出去,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地看了一眼。
“任老六那里也是好去处。”泽演知道崔始源他们会在门外,也知道这门不会关上,门外的人也只会越来越多,倒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个事实一样走过来,Nichkhun的眼神依旧是一汪死水,看他过来却冒出些鱼死网破的感觉。“他跟灿盛要人,我们不能不给这个面子。”Nichkhun知道崔始源是帮不到他了,现在能求的人,只有他最不愿意去求的玉泽演。
一定要求么?
答曱案是肯定的,任老六那边是万万去不得,没有几天他就会被折磨死,况且现在他的情况和求生的本能,都不允许他自暴自弃,自取灭曱亡地跑去任老六那边。除了玉泽演,他没有别人可求,玉泽演就比别人好些么?肯定不是的,或许会更差,但是没有选择。
“你可以把我换到你那里吗?”Nichkhun低声说,问句的确是恳求的语气。
玉泽演虽然知道也预料更是期待他这样说,等到Nichkhun真正这样讲的时候反而觉得好笑,他Nichkhun觉得自己是谁?还能现在来求他?凭什么求他?他算什么东西,要玉泽演把他换过来?现在的Nichkhun在玉泽演眼里,除了折磨利曱用的价值之外,似乎一文不值。
“那你就求我。”泽演靠近他,面容是Nichkhun甚少见到的凶悍,那不是五大三粗的凶悍,而是透过心底传出来的凶曱暴,Nichkhun看过他太多次温和的笑容,这样的时候太陌生。“你不是很有能耐么?求我吧。”本就比Nichkhun高一些的泽演低头看他,Nichkhun知道对方眼神里面的挑衅并不是金埈秀当初设下的“胯曱下之辱”那么简单。
“求求你。”Nichkhun低声说着,显然是不够的。
“光说怎么行?行动表示一下吧?”监狱的囚服裤子和普通运曱动裤很像,裤腰部分有条带子可以系上,泽演这时候伸手解曱开带子的结,Nichkhun看看对方的腰线,也知道这人要他干什么,虽然屈辱,也只能认命地准备解扣子。“我对男人的身曱体可没什么兴趣,”泽演按住他的手,看样子是并不打算对他怎么样,“比起屁曱股,我觉得你的嘴更适合。”泽演这样说,Nichkhun骤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是无法相信一样。
口曱交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Nichkhun深深觉得,这是比普通性曱交更加屈辱的做法,他要跪在地上,等同于跪在对方面前,然后用嘴去取曱悦对方男性尊严的象征。这是百分之百的主曱权宣示,是把他的尊严全数踩在地上再碾几脚的做法。比起玉泽演这个要求,Nichkhun觉得金埈秀那个要求简直就是小儿科的胡闹,玉泽演是认真地,极其认真地要他俯首称臣。
Nichkhun这一瞪,泽演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他手拉着裤腰的带子停着,丝毫没有掩饰得看回去。他确实是想让Nichkhun这样吗?其实不是的,玉泽演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于践曱踏别人自尊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和快曱感,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给Nichkhun一条绝路,只要他愿意开口求他,低三下四求他,泽演知道,他就会放过这家伙的。
“怎么?不行啊?”泽演看Nichkhun沉默,知道自己的预想成真,“不行的话,就再好好求求我?”
此刻Nichkhun也知道玉泽演并不一定是要他这样不可,凭他对玉泽演时间虽短却依然不浅的了解,玉泽演并不是在这种经历上渴求快曱感的人。Nichkhun知道,对方不过是要他丢开一些尊严,去求他而已。但是这样的求,是求到什么时候为止?如果玉泽演觉得不够,反悔又要怎么办?既然他话已经说绝,又有这么多见证,自己做绝,是不是就会得到百分百的肯定答曱案?
Nichkhun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为什么不行?”Nichkhun觉得自己可以很淡然地说出这番话,却发现自己鼻尖还是不争气地酸了起来,想到要发生的事情,心情又怎么不委屈?
玉泽演傻眼了,他没有想到,Nichkhun真的就这样跪了下来。
26楼
2014-06-30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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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fferent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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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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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
2014-06-30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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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歆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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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的好!!!是时候啊,虽然看过了但是还是和看新文的期待感一样,我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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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2014-07-01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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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haoxiang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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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文当初真的是把我虐得死去活来的
,不过真心的非常非常喜欢。话说耳朵xi的日日完结了么?当初那个看到一半耳朵你就停更了我惦记死了,那个也是真的好喜欢,会放么?不放的话能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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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2014-07-27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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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fferent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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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伤心很难过,楼主停更了。楼主啊,度娘不会吞文了的,你快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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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楼
2014-07-29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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