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合江——豆花饭
在距离帝都两千多公里外的四川盆地南缘的合江,米饭永远是人们餐桌上的主食。当中国北方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合江却迎来了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立秋。
尼玛悲崔今天起了个大早,他要赶在中稻收割前把今年的间种在田梗上的黄豆归仓。今年风调雨顺,尼玛悲崔望着满满的六大摞新黄豆,满意地点了点头。再过两天中稻就得开镰,尼玛悲崔决定在中稻开镰前犒劳一下全家。
石磨,中国古代发明家鲁班的伟大发明,现代文明的粉碎机是石磨效率的若干倍。尼玛悲崔坚持用石磨磨制黄豆,尼玛悲崔坚信用石磨磨制黄豆,这样点制出来的豆花才地道。黄豆要经两磨,尼玛悲崔用搁筒印了两搁新黄豆,当尼玛悲崔将晒干的新黄豆磨成小粒的黄豆瓣时,爱妻已经在柴灶上烧好了一大锅热水。尼玛悲崔取来一口瓷盆,将新磨黄豆瓣用温水泡上,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尼玛悲崔要制作蘸豆花的海椒水。
自家新收的干海椒已经剪成了小段,铁锅将干海椒背得焦酥,用石沙硿将背焦的干海椒冲成海椒面,当新榨的菜籽油烧开后凉至八成热与海椒面相遇,一碗地道的农家油辣子就此成形。
经过一个小时温水的浸泡,黄豆瓣已经杷软,用手轻轻撇去浮在水面上的黄豆壳,尼玛悲崔推磨,爱妻添磨,两搁筒的新黄豆磨成大半桶的生豆浆,尼玛悲崔又花了大半个时辰。
柴灶已经烧旺,生豆浆倒入二水锅大火旺烧,不盖锅盖,不出半个时辰烧开,棉布缝制的口袋过滤出豆渣,豆浆重新倒入已经洗净的二水锅中,神奇的转化即将在尼玛悲崔手中呈现。胆水——氯化镁、硫酸镁和氯化钠的混合物,这场神奇转化的主角,经过尼玛悲崔的点化,豆浆一点点凝结,直到与郜水分离,烧箕和水瓢将已经凝结的豆花进一步压实,菜刀将压实的豆花划成五寸见方的块状。再次点燃柴灶,微火将半成的豆花烧开,等待尼玛悲崔一家品味。
不能仅有海椒水就能换来豆花的美味,尼玛悲崔知道还需要几样必须的调料。生花椒就在自家院子的树上,尼玛悲崔摘来一些,又是一瓢新榨的菜籽油烧开,麻香味正的花椒油是豆花海椒必须的。尼玛悲崔的爱妻从坝子边摘来大叶子的鱼腥草和小叶子的木姜菜,葱花、蒜粒、榨菜粒和花生粒已经备好,再加上家常的盐、味精、酱油、菜籽油,蘸豆花的海椒水至此完成。
这就是尼玛悲崔打算用来犒劳全家的豆花饭,清清白白的豆花正如尼玛悲崔的为人,麻辣鲜香的海椒水正如尼玛悲崔的人生。二三十年前的合江农村,这样的场景几乎每个农闲都在上演,合江人民的淳朴、善良每天都写在像尼玛悲崔这样历经沧桑的老农民的脸上。又是一年新豆归仓时,不知现今的合江农村还有多少尼玛悲崔这样的老农,春播夏种、秋收冬藏。
怀念尼玛悲崔的农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