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抓稳，不要再松手了
“唔……唔……”
“纱织？”
“……”
“请不要睡着了，这样很危险的……”
“嗯…….”
纱织睁开了眼皮，单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却仍然没有清醒。
赤司无奈地看着懒洋洋的少女，本来他不想说什么的，但纱织的行为在旁人看来真的很不安全。
“你再这样下去，如果马突然跑起来的话，你会摔下来的。”
“马？”纱织终于摆脱了睡意，被这个字眼给吸引住了，开始观察着自己周围的一切。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我为什么会……”
“早上不是你提议来这里的吗。”
“原来是这样啊……”
纱织已经完全忘记了是否自己提出了这个建议，毕竟她连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都记不太清了。她现在只知道自己莫名奇妙地坐在了马背上，随着马缓慢的脚步，自己被弄得一颠一颠的。
马走得十分缓慢而悠闲，还时不时地停下来寻找土地上是否有新鲜的嫩草可以吃。和煦的阳光温暖却不耀眼，凉爽的风扑打在脸上。再加上昨天晚上看书看得忘了时间……
“不好意思，这天气太舒适了，让我差点睡着了……”
“不，是已经睡着了。”
纱织其实之前从来没有进入过马场，只是单纯的在马场外向里眺望。这是她可以接触，为数不多并且有意识的生物。不过毕竟是两种生物，根本无法交谈。马也不像书中那些科学定理都是有逻辑性，可以推理的。纱织惧怕着马带来的未知与不可控，根本无法推断出它下一步会干什么。再说了，马匹万一嫌弃自己……
每次经过马场，她都会出于好奇与羡慕，独自站在马场外眺望好久。
这举动，就好比是空巢老人爱坐在公园儿童设施旁一样。
赤司的到来，可谓是大大满足了她的遗愿之一。
“好可爱啊……我能摸摸它颈部吗？”
“下手不要太狠应该没什么关系。”
“嗯，赤司君都这样说了，摸一下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大概。”赤司的话让纱织缓缓的将手伸向了马，小心地抚摸着马的颈部。
“暖呼呼的，暖呼呼的诶……我一开始还以为会是冰凉的呢，不愧是恒温动物。而且毛发滑溜溜的，还有点扎手的感觉。一直装作软绵绵的生物，实际是骗人的，摸起来却完全相反……不过就算被摸了，也没有什么反应，还是那样淡定地散着步。嗯，感觉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啊！”纱织看着马，由衷地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以前一直不敢靠近，现在却能放松地去接触它，这让纱织更加庆幸自己遇到了赤司。
“话说回来，赤司的话，有害怕的东西吗？”
“……”
“对不起，就当我刚才没说好了。”
“也许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吧。”
“嗯……那也就是说赤司君现在没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咯。”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惧怕的东西。”赤司将视线移开了诗织，轻声地说道“也许就是应为不清楚我惧怕着什么，才会落入这种难堪的情况吧……”
“诶？”
“比起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想想怎么从这世界出去吗？”
纱织将头低了下来，她不想讨论话题：“我是出不去的。”
“一个人不行的话，两个人还是有希望的。”
少女心神不宁地望向了赤司，像是看着异教徒的眼神让赤司有点不舒服。
“相信一下你自己的可能行吧。”
刚刚十分直爽的少女，现在却消沉了。
“赤司的话，感觉什么都能做到呢。与我完全不同，我可是个连自己怎么来到这世界上都不知道的人啊。天天浑浑噩噩的，还不如死了……”
赤司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不是还活着么。”
少女握着缰绳，嘴唇颤抖不已，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活着，就说明你还对自己抱有希望。死了这种不负责的事情，请不要轻易的说出口。这对死去的人是极大地不敬。”
纱织露出了十分悲伤的表情，将头垂得更低了，整个人好似被阴霾包裹住了。
赤司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言语有些过激了，也只专注与骑马这件事上。
两人就这样骑着马走了好长一段路，一片死寂。
当赤司再次看向纱织时，发现对方也用余光注意着自己。少女素净美好的脸庞上，嘴角弯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这让赤司马上下意识握紧缰绳坐稳了。
“呀！！”纱织尽自己最大的力，发出了响而尖锐的叫声。
别说是惧怕高音的马了，人在毫无防备之下听到这一叫声也会被吓得哆嗦一下。
两匹马理所当然的疯狂地跑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向着马群跑了回去。尖啸的马鸣，扑面而来的风，这种极速感让纱织乐在其中，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直到马停了下来。
“你生气了吗？”少女嬉笑着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没。”少年无奈地看着任带着恶作剧笑容的少女，叹了口气。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一定生气了呢，唔呼呼呼呼。”
“刚才那举动太危险了，要是我没反应过来怎么办。”
“对不起啦，我第一次和别人这样开玩笑，原谅我吧。”
“可你……”
“啊，赤司太死板啦！”
“就算你这么说，你的行为还是需要自我反省的。”
少女好像完全没听见少年的劝道一样，自顾自地走了起来，刚才的失态举动好像不存在似的。她换回了以往的标准笑容，轻快地迈着步伐。
“我们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