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辛苦了

CP：鹿橙
作者：@东方炜
类型：【原创】
作品名：《重新恋爱》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3113234685

一、
金钟大醒的时候鼻腔被满室的消毒药水充斥、塞满。
眼皮沉重地无法打开，头像是被重击过后般的疼，嗡嗡作响的耳鸣让金钟大忍不住皱了眉。
习惯性地伸出右手，床边的柜子抽屉里有止痛药。没摸到柜子但是碰到了不知名的物体，而后那物体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发出砰地声响，里头的水也洒了一地。
是水杯，金钟大想想可能是昨晚没喝完的水总习惯放在柜子上。但是再仔细摸索却仍摸不出柜子的形体，有点恼火地睁开沉重的双眼。
这里不是自己的家。
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头上的紧绷感是因包了层厚厚的绷带，身上著的也不是自己的睡衣而是宽松的病人服。
房门在此时被打开来，都暻秀穿著白袍手里拿著刚装满水的水壶走进病房。对上金钟大清醒的双眼原本就颇大的杏眼此时又再睁开，眼神里满是惊喜与担心。
「钟大。」都暻秀快步走进，把水壶置於一旁的桌上。「醒了，你醒多久了？」
「刚刚……。」金钟大不安地望向那人。「暻秀…我为什麼会在你上班的医院？」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像是头疼、恶心呕吐感之类的。」
「头还有些疼，还有耳鸣。」
「我再请钟仁帮你安排一些检查，在这儿等我别乱走。」
都暻秀语毕转身便要离开，金钟大急忙伸手拉住他的白袍。
「暻秀，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
「我为什麼会在医院？」
「你……。」都暻秀明亮的双眼瞬间暗了下来。「你…不记得了？」
「我……。」
「好了。」都暻秀叹了口气。「先别说了，检查回来我再跟你解释。」
刻意避过金钟大投向自己怀疑的眼神，联系几名护理人员将半推半就的金钟大移至检验室，仪器启动的声响让金钟大颇为不适，头部被戴了个铁环上头接满了管线。都暻秀隔著玻璃窗看著过程，一旁的金钟仁看著屏幕上的数字波动眉头逐渐深锁。
气氛逐渐凝重，都暻秀不是这科别的专门，看著金钟仁不甚舒展的表情便靠了过去，金钟仁牵起他的手放在掌心轻轻地搓揉著。都暻秀知道这是金钟仁情绪低落时会有的习惯。
「情况不好吗？」
金钟仁沉默了下，像是在选择用词般地谨慎。「不太乐观。」
都暻秀到休息区播了通电话，那人正在赶来医院的途中。买了三杯咖啡，递给一旁的金钟仁一杯，半晌过后那人匆匆忙忙地奔向两人急忙开口。
「醒了？钟大醒了人在哪儿？」
「鹿晗哥，坐吧。」都暻秀示意著金钟仁对面的位置。
「我等不了了，钟大呢？」
「鹿晗哥，拿著。」金钟仁将咖啡递给鹿晗后便起身离去。
「你去那儿呢？」
「不是想看人？跟我走。」
医院的走廊在此时却像是漫无止尽的长廊，前方走著的金钟仁背影就像是要将自己笼罩。手中的咖啡已经没了热度，方才赶来医院的途中近山处已经闪起落雷，此刻的窗外已开始下起稀疏细雨。
他还来不及问，也没有勇气问关於金钟大的病情。
都暻秀避著自己的眼神还有金钟仁的不发一语，迫使自己的脚步也跟著缓了起来，双腿被绑了石块，急不得、缓不得。
进了病房，金钟大背靠著枕头枕在墙边，静静地看著书。
那画面让鹿晗松了口气，那画面依旧熟悉，依旧是自己的人儿，不曾改变。
金钟大从书中抬起眼，对著金钟仁和都暻秀扬起微笑，却在看见鹿晗的时候眼神转为疑惑，眼神向金钟仁和都暻秀示意却都得不到回应，金钟大只能自己开口。
「请问你是……？」
天空却在此时落下一阵响雷，鹿晗的眼中失了魂，手上的咖啡就这麼摔在地上，黑色的液体溅了一地。金钟大那礼貌性地询问鹿晗已听不见他的余音。
漫天洒地的大雨袭来。
全世界的声音被这滂沱大雨掩盖，万物皆失去了呼吸。

二、
「所以呢？」
鹿晗强压下自己胸口翻腾的怒气和悲伤，耐著性子看著坐在对面的金钟仁慢条斯理地对著屏幕打下一串自己看不懂的学术术语，然后将文件列印并且签名，递给一旁的小护士后才转身正视著鹿晗。
「钟大的记忆到底出了什麼问题？」
「记忆断层。」
「可以说清楚一点吗？」
「简单来说，人的记忆就像是一本相片簿，从出生开始的相片按照成长顺序排放，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后的步入社会等等的相片就像是记忆一样，钟大的情况就像是相片被抽走了一部份，可能是初中的部分也可能是大学的部分。」
「这和失忆有什麼分别？说了这麼多钟大就是失忆了不是吗？」
「这和失忆不全然相同，失忆是这本相片簿根本不存在，而钟大他对於我和暻秀记忆仍然存在，这证明他的记忆是出现了断层。刚才暻秀也试过了，他记得大学时期和我还有暻秀三人是室友，具体时间我无法判断出现的断层时段，但就我的猜测……。」
「你的猜测……是在大学后吧。」
金钟仁沉默不予回应，刻意避开的眼神间接默认这是事实。
「意思就是…钟大失去所有有我的记忆，对吧。」
鹿晗站起身，单手插腰另一手拨乱了前额的发丝。这样的烦躁压抑的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抬起手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这一掌让右颊和右手掌染上红晕，脸颊上浮现的掌印和刺麻的疼痛都在提醒著自己。
这是事实，就算不去面对它也会正对刀口直直撞上你。
「有菸吗？」鹿晗看向金钟仁。
那人两手一摊。「暻秀不喜欢我抽菸，戒了。」
「算了。」鹿晗开门离开诊间。
「去哪？」
「买菸。」
「钟大不喜欢你抽菸，不是吗？」
「钟大不喜欢我抽菸。」鹿晗低头自嘲地笑了笑。「他连我是谁都记不得了还会在意抽菸吗？」
顶楼只有少数人走动，滂沱大雨直下至方才才歇息。想必是急锋面扫过，一阵大雨带不走一阵忧愁。下过雨让顶楼的花棚造景泥泞不堪，一位母亲抱起自己踩著不稳的步伐约足岁的孩子绕过泥坑，坐到一旁乾净的椅子上，递上一瓶牛奶让孩子吸著。
鹿晗捏了捏手上刚买来的那包菸刻意远离那对母子。在一角默默地将菸点燃，抽了一口便将菸衔在手上。不晓得这和上次的那支菸已是相隔了多少日子，把这乌烟瘴气吸进肺里，循环过后再狠狠吐出，尽管曾经是个菸枪但现在这复杂的气体在肺里萦绕却也觉得不习惯。
在那段末途无处的日子，把自己束缚在一个框架之中，用菸草和酒精麻痹自己的过去，出现了一个会关心自己，从暗处拉自己一把的人。在暗处待太久，他身处的明亮面曾让自己怀疑过是不是能与他共行这条路。
『鹿晗！你又在抽菸！不许抽，熄掉！』
『鹿晗！你要喝我陪你喝，顺便说我对酒精过敏，我就用这条命陪你喝。』
他竟真的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辛辣的龙舌兰，鹿晗只当他的话语是玩笑，没想到半晌过后人竟全身发红迷迷糊糊地晕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著他倒下，鹿晗那瞬间以为自己又要再次尝到失去的滋味，已身处暗处不想再跌落深渊，於是鹿晗抱起他，连出租车也忘了叫，就抱著他直直跑到医院。
满脑子只想著。
又要失去了。
不能，不能失去。
鹿晗在医院待了三天才把人唤了回来。
金钟大当时睁眼看到的是消瘦不堪的鹿晗，充满血丝的双眼和几日未除的胡渣。
金钟大却笑了出来，眼眶含著泪水。
鹿晗永远都忘不了金钟大当时醒来的那句话。
『暗处的尽头，总会遇上光明的。所以，抛弃懦弱，我陪你走。』

五、
这时节的天气不稳定，昨日的风雨今日却艳阳高照。气象报导好天气持续不久，傍晚会因为锋面南移转为晴时阵雨多云。
早上醒的时候鹿晗看著外头的太阳足足愣了好段时间。不是因为天气，一天之内发生太多事还来不及消化，在沙发上整夜无眠，断断续续的入睡，时醒时昏的搞得头有些疼。
身上盖了件毯子，昨晚入睡的时候并没有盖的毯子。
鹿晗忍不住双手扶额，像是宿醉过后的疼痛在脑海里嗡嗡作响。厨房传来阵阵香气诱使饿了一晚上的肚子躁动，鹿晗在柜子拿了止痛药走到厨房，金钟大正把平底锅里煎的焦香的培根和饱满的蛋包盛起摆在洁白的盘中。
「抱歉…我…我用了厨房。」
鹿晗只是沉默地靠近，从背后环上金钟大的腰紧紧地拥著，鼻尖埋在他的颈窝处，鼻腔都是金钟大的味道，才隔了几天却让鹿晗怀念到几乎哽咽。做饭的钟大、怀里的钟大，他的体温和气息明明是如此熟悉，可是他的眼神和言语却是藏不住的陌生。
「鹿…鹿晗。」
「对不起…让我抱一下。」
金钟大僵著身子，颈间尽是他呼出的气息。些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鹿晗环在腰上的手。一个松手便被鹿晗十指交扣，温暖而霸道地握著，深怕他会在下一秒松手。
即使失去记忆，或许潜意识将这拥抱的温度深刻地烙在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个角落。忘不记也放不掉。
拥抱持续了多长时间金钟大已不记得，只知道香酥的培根和蛋包早已冷却并且食之无味。彷佛还可以感觉到他靠在背上的温度，把自己包围，失去的都已不在意，作为一个带著感情的人类，金钟大是愿意沉沦在於他的温柔之中。
鹿晗用完餐后主动收拾两人用过的餐碗，放入水槽清洗。金钟大将洗好的盘子擦乾，置於橱里。两人的动作有著相当的默契，一递一接。
鹿晗从邮箱收了几封信，无非是些水电帐单和电话费用。
金钟大抱膝坐在沙发上，鹿晗跟著他坐下，相对无语。打开电视，现正播著时下最受欢迎的晨间连续剧。但对於剧里的爱恨嗔痴两人都没什麼兴趣，室内没个声音，太空洞，太寂寞。
「鹿晗。」
「嗯。」
「我们…以前都是怎麼过的？」
「怎麼突然这样问？」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我遗失的究竟是什麼？」
「我们的生活...很平淡，可是很幸福。」
「那…我们是怎麼认识的？」
「在酒吧认识的。」
「酒吧？可是我……？」
「对，你对酒精过敏。」鹿晗转头看著他。「那天是暻秀生日，你们约在那边庆祝，当然，你没喝酒。」
「那你呢？」
「我啊……那时候工作出了问题被革职，父母亲又发生了意外离开，整天都泡在酒吧里喝酒等死，就那天暻秀生日那天我喝多了和个小混混起冲突，打了起来，是你冲出来把我们两个拉开的。」
「是我拉开你们的？」
「你当然拉不开我们两个，是后来暻秀和钟仁帮忙才把我们两个拉开，不过我们也就这样认识了。」
「就这样？」
「当然不只这样，你不晓得哪根神经不对天天到酒吧找我麻烦，不准我抽菸喝酒，不过感情…应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磨出来的，天天都在我的耳边唠叨，为了不让我喝酒你竟然喝下一大杯龙舌兰差点就死了。」
「我真的这样做？」
「后来送到医院你昏睡了三天，我才意识到我不能失去你。你的唠叨让我感觉，我是被在乎的。」
金钟大听完后只是静了静，那些过去片段不留，那些过去就像是在听故事与自己毫无相关。关於鹿晗，关於过去，是有那麼一些头疼。不想因为失去记忆就失去一切，或许还有什麼是自己可以得到的，或许还有什麼是可以被找回来的，或许这一切都还是可以靠自己改变的。
「鹿晗…陪我谈一场恋爱吧。」金钟大听见自己这麼说道。

六、
「所以？」
「我想试看看，试著去找回那些片段。」
都暻秀放下手上的资料，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因盯著屏幕太久而乾涩的双眼。
「你决定要和鹿晗谈恋爱？」
「嗯。」
「但…你们两个人本就处在恋爱关系不是吗？」
「可是我什麼都不记得，他对我好我感觉的到，可是这麼平白无故地接受我很愧疚。」
「没什麼平白无故，对恋人的好这是正常的不是吗？」
「可是我没记忆啊，我…我也是个男人，我也想在爱情里负点责任，我不想一昧地接受。」
「我懂你的意思，只是你打算怎麼做？」
「就…一步一步走，遇到问题再说吧。」
「你有想过你和鹿晗现在的立场不同吗？」
「什麼立场？」
「鹿晗对你的感觉是恋人，而你对鹿晗则是准备要恋爱的对象，立场当然不同，无论如何在这场感情里鹿晗注定得付出的更多，但恋爱本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鹿晗没拒绝的话我也不多说什麼了。」
「暻秀…你反对吗？」
「我不反对，钟仁也说了，多接触过去的人事物对记忆恢复是有帮助的，所以他才会让你出院回去跟鹿晗相处。」
「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虽然我不晓得那是不是爱情，但我想试试看。」
「钟大…你有想过……如果你对鹿晗的感觉不是爱情，最后该由谁来收尾？这对鹿晗又会是一次的打击你知道吗？」
或许是被说到了痛处金钟大一时之间无法言语。走到都暻秀诊间的窗户旁，早上出门明明还是大太阳，可是现在不远处的天已经黑了一片，地上的落叶也被吹起的风拾起片片。
都暻秀放下手上的资料跟著走到窗边，看著天气的变化。远方那片乌云越靠越近，零散稀疏的雨开始滴落。
就让雨下大吧。纷乱的吵杂的雨声或许可以盖过换乱不稳的心跳声。
自欺欺人也好，要面对失去的过去。
其实仍是有些底气不稳的。
「一起去吃饭吧，我和钟仁约好了，一起去？」
「我…我回家吧。」
「不一起去吗？」
「我跟鹿晗说等等就回去，不想让他等太久。」
「这算是恋人的自觉？」
「他原本是不让我单独出门的。」金钟大浅笑。
「那就快回去吧，别让他担心。」
「嗯…我知道。」
金钟大打开诊间的门，透过窗户反射可以看见穿著白袍的都暻秀站在后方注视著自己。
「钟大…别让他担心。」可以看见都暻秀犹豫的神情。「还有…别让他伤心。」
不晓得该怎麼回应，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出了医院，站在门口金钟大突然有一瞬的茫然无措。迷茫的雨雾里究竟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处。看不见的路途，跨出的每一步都是犹豫迟疑。
淋著雨，最近的地铁站也像是遥不可及。
月台上呼啸而过的班车卷起一阵风。融化在人群搭上最近的一班车，是开往孤独还是开往迷途？
『别让他伤心。』
怎麼会不明白呢？确实是不该让他伤心。
或许什麼都不要想，抛去疑虑放逐地试著爱一次，那班列车终会有目标的。
出了地铁站，那人撑著伞正在等著。
「下雨了，帮你送伞过来。」
他微笑著。
金钟大上前和他共撑一把伞走著，悄然地牵上他的手。
希望在列车的目的地会有你等著我。

七、
「我们来谈一场恋爱吧。」
说是谈一场恋爱，但怎麼个开头却让金钟大伤透了脑筋。
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可是该怎麼实行实践却又是另一回事。
「鹿晗。」金钟大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看著报纸的那人。
「嗯？怎麼了？」
「我们…以前……是怎麼谈恋爱的？」
「就…一般恋人会做的事我们都会做，没什麼特别的。」
「像是什麼呢？」
「约会，吃饭或是看电影。」鹿晗浅笑了下。「不过那是刚交往的时候，在一起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就搬到这边一起住。」
「嗯……。」
「钟大……你在烦恼什麼？」
「我……。」
「我不会要求你一定得想起我们的过去，我只要你过得好。」
「就算你这麼说我还是无法不去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介意吗？」
「我…我不想只是接受你的付出而已。」
「我对你的好是我自愿的。」鹿晗语气加重了些。
金钟大不晓得该怎麼去回应，胸口闷了一股气提到喉间却无能为力。
或许自己可以贪心一点，放松自己不需在乎，只需要去接受他的好，或许两人过去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只是与记忆相违，无法去判断过去。
鹿晗看著金钟大紧皱的眉间也让自己跟著喘不过气。
无法忽视掉这段感情，恋人的好竟会变成是一种负担。该怎麼拿捏分寸从金钟大忘记一切的那时候开始就已失控。
「钟大，我们…去约会吧。」
「嗯？」
「你说想谈恋爱的，不是吗？」
「嗯……。」
「既然你不想单纯接受，那我就陪你去找寻任何一点记忆的蛛丝马迹。」
金钟大穿了鹿晗找给他的浅橘色的交叉白格纹衬衫，而鹿晗则是浅蓝色的。鹿晗开著车便把人带到了市区年轻人热门的约会场所放著自己则去停车。
一会儿鹿晗背著光从另一端走来的时候金钟大真的有了约会的实感。在期待恋人到来时的等待，他微笑著朝自己小跑过来，脸上带著些歉意。
「抱歉，我迟到了。」
「说什麼呢。」金钟大浅笑。「不就是去停车而已。」
「你不是说想吃那家餐厅的蛋糕，走吧。」
「鹿晗你到底在说什麼？」
鹿晗笑了笑没有回答，温暖的大手牵上金钟大的手十指紧扣著。金钟大瞬间明白他的用意，心头涌过一阵暖流差点让自己哭了出来。他无法百分百确定，但鹿晗说的约会或许真的是带他来到过去的地方「原地重演」。
约会的过程超出金钟大预想的快乐，共享一块蛋糕亦或是在没人注意的空档偷个吻。鹿晗似乎对於出其不备的吻乐此不疲，金钟大从一开始的抗拒闪躲到最后已经完全放弃，等电影开演的空档在电影院没人的楼梯间鹿晗把他压在墙上，夺走他的呼吸。
鹿晗的舌尖丝毫不客气地占据了金钟大的口腔，恣意地嬉戏逗弄。
紧贴的身躯金钟大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鹿晗身体某部位的变化，那膨胀的部位忍不住让自己脸颊发热晕红。
「该死的。」鹿晗放开金钟大转过身大口大口地喘著气。
「鹿…鹿晗。」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不要道歉，是我提出恋爱的要求的。」金钟大上前从背后环抱住鹿晗的腰。「你没有错。」
「我想得太简单，以为你在我身边就好。」鹿晗苦笑。
「暻秀跟我说过，现在的恋爱对你我根本不公平，我们的立场不同，我没办法给你相同份量的爱，对不起。」
「不要道歉，钟大，不要跟我说对不起。」
「我…。」
「好了，别说了电影快开演了，进场吧。」
金钟大已经不记得那部电影究竟是在演什麼，好像是部温馨的爱情剧，周围的人时而大笑时而啜泣，可他却只记得鹿晗在整部电影过程紧紧牵著的手，或许心里不明的情愫都是因这温暖而起。
好像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不回头，就只能朝新的未来走。
多年后若金钟大再问起这场电影，他或许会知道，原来当时看不了电影的不只是自己而已。

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成了我无法躲避的存在，每一次微笑都像是毒药，流入我的血脉。命运在主宰，你是我此生逃不掉的眷恋。一句话，一个眼神，你的一举一动都掌控着我的情绪，我想要摆脱这样的困恼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遗忘，因为对你的爱，早在我不知不觉中刻入心脏，侵蚀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