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繁华世间有落寞小院
三月初，小城在和煦的春风之下，迎来了第一场春雨。
雨水敲打着刚从寒冷的冬季中苏醒过来的地面，春风轻摇着还未长出树叶的光秃树枝，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街道，雨伞撑在半空中，各式各样，有的绣着花，有的一片白，还有的是七彩之色夺人眼目。
虽有雨降，可繁华依在。
繁华之景无论何时都无法抹去，即使是在雪中还是在风中还是在雨中，亦或是让人颤抖的天灾，也依旧无法将繁华从世上抹除。只要有人在，便就有繁华。
人是根，繁华是果实。
没有根，便没有果实。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林江城都有一股繁华之气。
但有繁华的地方，自然也有落寞。
若问林江城最落寞的地方在哪，自然是长乐街那一片。
长乐街虽叫长乐街，却没有一点乐活的气息。
长乐街的建筑均已经破败，墙壁都已经掉了漆，露出令人反感的石灰色，街上商店的卷帘门都已经生了锈，上面镀了一层铜色，显得格外落寞。
春雨用力地洗刷着长乐街，可无论如何冲刷，都冲不去长乐街的落寞，反而帮了倒忙，将墙壁上残留的最后一点红漆尽皆冲去。
在很早以前，长乐街还是那么的繁华。
然而繁华终会消逝，它不可能永恒存在。
长乐街的道路倒不算坎坷，也不是那么平滑，也不算狭小，中规中矩，显得极其普通。在道路的两侧，有几条胡同，胡同里的房子都是砖瓦房，没有油漆的修饰，也没有耀眼的装饰，普普通通没有一丝的大气。
其中有一小院，处在一条最为幽静的胡同中的最尽头。小院的木门敞开着，显得沧桑破旧，在春雨的浸透下，又有些泡软了的味道，门上挂着的铁锁已经生锈，上面镀了一层暗黄色的铁锈。
小院的墙壁没有进行过什么装饰，是最简单的砖墙，砖与砖之间还清晰可见水泥的身影，将两块砖一扇墙紧紧地融在一起，结结实实，没有丝毫要倒塌的迹象。
小院很小，院内除了一片小菜园一棵还未长出新柳的柳树一方小石桌和一个压水井，还有几条用来晾衣服的铁丝之外便别无他物，即使是这样，院子依旧显得十分窄小。
小院只有两间房，其中一间房是厨房，厨房门口落着一道门帘，里面有一只小火炉还有烧饭用的锅灶，角落里堆放着烧饭用的柴火与麦秸，整间厨房显得十分窄小。
另外一间则是正房。正房也是那样的小，里面搁置着两张简单的小木床，有一只木制的粗糙衣柜，还有一张吃饭用的小桌子，几条小板凳，房梁上吊着一个有些暗淡的灯泡，总共也就这几样最实用的摆设，现代的电器则是没有一个。除了可以带来光明的灯泡外。
小院还有一间茅房，茅房自然和其他人家的茅房一样，没有什么特色也没有什么意义。
院内有一青年，青年一手撑着木伞，蹲在小菜园前，用手刨着泥土。
他姓柳，名子凡。
在厨房的火炉前，有一中年人。中年人蹲在火炉前，用铁钩钩着火炉燃烧殆尽的煤灰。
中年人姓方，名虎。
柳子凡与方虎都不是林江城的本地人，他们在半年前才在这里安了家。在之前，他们居无定所四处飘流，从北边跑到南边，再从南边跑到西边，所到之处如繁星一样繁多。直到半年前，他们来到了林江城，租下了这座破烂的小院子，开始了真正的定居生活。
柳子凡今年已有十七之龄，他之前在一座小城市中结束了高中生涯，大学梦未果。于是便跟着方虎开始四处飘流，闯荡江湖，阅读人生。
方虎今年则已迈进中年的门槛，四十五岁，他不是一个木匠，但会做木匠活。他也不是一个修理工，但会做修理的活。他更不是一个裁缝，但会做衣服的活。总之，他就如同一个神仙，凡是一些细活粗活，他都会做。
柳子凡将放在手里的辣椒种子放进刚刨出的泥土中，然后用手将刨出的泥土盖住，用手轻微拍了几下，便就继续栽种。
方虎将钩出来的煤灰倒在了角落，然后抱起了几根柴火扔进炉灶，坐在炉灶前的小板凳中，用扇子不停地扇着炉灶下方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睛生出几颗被熏出来的眼泪，显得极其痛苦。
柳子凡将手里最后一颗种子放进泥土中，便就站起身来，撑着伞仰头望天，用手接了接从天而降的雨水，喃喃道：“过了今天，就会发芽了吧。”
声音虽小，但院子也小，在厨房烧饭的方虎自然也听到了。
方虎咳嗽了几声，接道：“种完就来厨房帮我烧饭，我可受不了这烟熏火燎的磨难。”
柳子凡撇了撇嘴，说道：“你这半年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方虎沉默不语，但柳子凡还是去了厨房。
柳子凡将伞一合，倚在砖墙上，掀开门帘，走进厨房。
“这种活儿我干了大半年，依旧如同当初那样熏得不行。”方虎搬着板凳坐在了厨房门口，观赏着外面的雨景。
有雨但没景。
柳子凡蹲在炉灶前，用蒲扇不停地扇着火焰，他倒是没有流泪，只是眼圈有些发红，眼球上的血丝已经清晰可见。
“真是呛啊。”柳子凡边扇着火边咳嗽着，小脸已涨得通红。
其实，这半年来，这种粗活都是柳子凡来干的。方虎只不过是做饭。
而柳子凡却没有抱怨过丝毫。或许是因为他高考落榜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懂得孝顺长辈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方虎强迫他去做的缘故。
无论种种原因都解释不通。
因为方虎与柳子凡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这一点只有两人心里清楚。然而两人却比父子还要亲。
他们这几年来，一起度过最困难的时光，一起享受最美好的时光，经历了无数风雨与苦难，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升华到了顶点。
方虎突然问道：“这雨是春雨吗？”
柳子凡将蒲扇放下，说道：“是春雨。”
方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叹道：“春季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柳子凡继续了手头上的工作，用力地摇晃着蒲扇，心中想：虎叔是到发情期了吗？
春雨仍旧滋润着万物，春风仍旧吹拂着万物。
小院仍旧落寞着。
然而小院看上去虽落寞，但繁华却隐藏在其中。
繁华隐藏在柳子凡与方虎的心中。
三月初，小城在和煦的春风之下，迎来了第一场春雨。
雨水敲打着刚从寒冷的冬季中苏醒过来的地面，春风轻摇着还未长出树叶的光秃树枝，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街道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满了街道，雨伞撑在半空中，各式各样，有的绣着花，有的一片白，还有的是七彩之色夺人眼目。
虽有雨降，可繁华依在。
繁华之景无论何时都无法抹去，即使是在雪中还是在风中还是在雨中，亦或是让人颤抖的天灾，也依旧无法将繁华从世上抹除。只要有人在，便就有繁华。
人是根，繁华是果实。
没有根，便没有果实。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林江城都有一股繁华之气。
但有繁华的地方，自然也有落寞。
若问林江城最落寞的地方在哪，自然是长乐街那一片。
长乐街虽叫长乐街，却没有一点乐活的气息。
长乐街的建筑均已经破败，墙壁都已经掉了漆，露出令人反感的石灰色，街上商店的卷帘门都已经生了锈，上面镀了一层铜色，显得格外落寞。
春雨用力地洗刷着长乐街，可无论如何冲刷，都冲不去长乐街的落寞，反而帮了倒忙，将墙壁上残留的最后一点红漆尽皆冲去。
在很早以前，长乐街还是那么的繁华。
然而繁华终会消逝，它不可能永恒存在。
长乐街的道路倒不算坎坷，也不是那么平滑，也不算狭小，中规中矩，显得极其普通。在道路的两侧，有几条胡同，胡同里的房子都是砖瓦房，没有油漆的修饰，也没有耀眼的装饰，普普通通没有一丝的大气。
其中有一小院，处在一条最为幽静的胡同中的最尽头。小院的木门敞开着，显得沧桑破旧，在春雨的浸透下，又有些泡软了的味道，门上挂着的铁锁已经生锈，上面镀了一层暗黄色的铁锈。
小院的墙壁没有进行过什么装饰，是最简单的砖墙，砖与砖之间还清晰可见水泥的身影，将两块砖一扇墙紧紧地融在一起，结结实实，没有丝毫要倒塌的迹象。
小院很小，院内除了一片小菜园一棵还未长出新柳的柳树一方小石桌和一个压水井，还有几条用来晾衣服的铁丝之外便别无他物，即使是这样，院子依旧显得十分窄小。
小院只有两间房，其中一间房是厨房，厨房门口落着一道门帘，里面有一只小火炉还有烧饭用的锅灶，角落里堆放着烧饭用的柴火与麦秸，整间厨房显得十分窄小。
另外一间则是正房。正房也是那样的小，里面搁置着两张简单的小木床，有一只木制的粗糙衣柜，还有一张吃饭用的小桌子，几条小板凳，房梁上吊着一个有些暗淡的灯泡，总共也就这几样最实用的摆设，现代的电器则是没有一个。除了可以带来光明的灯泡外。
小院还有一间茅房，茅房自然和其他人家的茅房一样，没有什么特色也没有什么意义。
院内有一青年，青年一手撑着木伞，蹲在小菜园前，用手刨着泥土。
他姓柳，名子凡。
在厨房的火炉前，有一中年人。中年人蹲在火炉前，用铁钩钩着火炉燃烧殆尽的煤灰。
中年人姓方，名虎。
柳子凡与方虎都不是林江城的本地人，他们在半年前才在这里安了家。在之前，他们居无定所四处飘流，从北边跑到南边，再从南边跑到西边，所到之处如繁星一样繁多。直到半年前，他们来到了林江城，租下了这座破烂的小院子，开始了真正的定居生活。
柳子凡今年已有十七之龄，他之前在一座小城市中结束了高中生涯，大学梦未果。于是便跟着方虎开始四处飘流，闯荡江湖，阅读人生。
方虎今年则已迈进中年的门槛，四十五岁，他不是一个木匠，但会做木匠活。他也不是一个修理工，但会做修理的活。他更不是一个裁缝，但会做衣服的活。总之，他就如同一个神仙，凡是一些细活粗活，他都会做。
柳子凡将放在手里的辣椒种子放进刚刨出的泥土中，然后用手将刨出的泥土盖住，用手轻微拍了几下，便就继续栽种。
方虎将钩出来的煤灰倒在了角落，然后抱起了几根柴火扔进炉灶，坐在炉灶前的小板凳中，用扇子不停地扇着炉灶下方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睛生出几颗被熏出来的眼泪，显得极其痛苦。
柳子凡将手里最后一颗种子放进泥土中，便就站起身来，撑着伞仰头望天，用手接了接从天而降的雨水，喃喃道：“过了今天，就会发芽了吧。”
声音虽小，但院子也小，在厨房烧饭的方虎自然也听到了。
方虎咳嗽了几声，接道：“种完就来厨房帮我烧饭，我可受不了这烟熏火燎的磨难。”
柳子凡撇了撇嘴，说道：“你这半年来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方虎沉默不语，但柳子凡还是去了厨房。
柳子凡将伞一合，倚在砖墙上，掀开门帘，走进厨房。
“这种活儿我干了大半年，依旧如同当初那样熏得不行。”方虎搬着板凳坐在了厨房门口，观赏着外面的雨景。
有雨但没景。
柳子凡蹲在炉灶前，用蒲扇不停地扇着火焰，他倒是没有流泪，只是眼圈有些发红，眼球上的血丝已经清晰可见。
“真是呛啊。”柳子凡边扇着火边咳嗽着，小脸已涨得通红。
其实，这半年来，这种粗活都是柳子凡来干的。方虎只不过是做饭。
而柳子凡却没有抱怨过丝毫。或许是因为他高考落榜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他懂得孝顺长辈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方虎强迫他去做的缘故。
无论种种原因都解释不通。
因为方虎与柳子凡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这一点只有两人心里清楚。然而两人却比父子还要亲。
他们这几年来，一起度过最困难的时光，一起享受最美好的时光，经历了无数风雨与苦难，他们两人的感情已经升华到了顶点。
方虎突然问道：“这雨是春雨吗？”
柳子凡将蒲扇放下，说道：“是春雨。”
方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感叹道：“春季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柳子凡继续了手头上的工作，用力地摇晃着蒲扇，心中想：虎叔是到发情期了吗？
春雨仍旧滋润着万物，春风仍旧吹拂着万物。
小院仍旧落寞着。
然而小院看上去虽落寞，但繁华却隐藏在其中。
繁华隐藏在柳子凡与方虎的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