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的《不自弃文》引出了探春的《姬子》云,起因是对《不自弃文》两人的意见不统一,探春说都是虚的,宝钗说都是真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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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笑道:“虽看过,那不过是勉人自励,虚比浮词,那里都真有的?”宝钗道:“朱子都有虚比浮词?那句句都是有的。你才办了两天时事,就利欲熏心,把朱子都看虚浮了。你再出去见了那些利弊大事,越发把孔子也看虚了!”
如此,我们也来看看《不自弃文》说的是什么
为人孙者,当思祖德之勤劳;为太子者,当念父功之刻苦,孜孜汲汲,以成其事;兢兢业业,以立其志。人皆趋彼,我独守此;人皆迁之,我独不移。士其业者,必至于登名;农其业者,必至于积粟:工其业者,必至于作巧;商其业者,必至于盈资。若是,则于身不弃,于人无傀,祖父不失其贻谋,子孙不沦于困辱,永保其身,不亦宜乎!
《不自弃文》确是劝勉之文,一个家庭如果都象朱子所说的那样,就能永保其身,探春说《不自弃文》是虚比浮词,而宝钗说探春把朱子和孔子都看虚了,说的意义不一样,才引来探春的《姬子》
探春笑道:“你这样一个通人,竟没看见子书?当日《姬子》有云:‘登利禄之场,处运筹之界者,窃尧舜之词,背孔孟之道。’”
原来探春说《不自弃文》是虚的,是说里的的为人孙者思祖德之勤劳是假的,,为太子者不在念父功之刻苦也是假的,既是假,就不能永保其身的。《不自弃文》说的是一个家族,也就是家族中的人都不是按朱子所说的那样在做了。《姬子》说的是尧舜,一下子就上升到政治高度了。
宝钗笑道:“底下一句呢?”探春笑道:“如今只断章取意,念出底下一句,我自己骂我自己不成?”
宝钗问底下一句,宝钗肯定也知道《姬子》是什么了。《姬子》是什么,探春宝钗都知道,但在如今的网络年代都查不出来,真真是难坏了人。
在这回的上回的回未总评中,脂砚斋评到
况聪明才力不及凤姐,权术贵宠不及凤姐,焦劳弥缝不及凤姐,又无贾母之爱,姑娘之尊,太太之付托,而欲左支右吾,撑前达后,不更难乎!士方有志作一番事业,每读至此,不禁为之投书以起,三复流连而欲泣也!
“投书以起”,起之前要投什么书呢?野语红楼在“贾敬之死背后的历史”中分析到,书中写到了努尔哈赤对明作战之前发布了七大恨讨明檄文,檄文又叫檄子文,关于檄文的写法,必先列出讨伐对象的罪状,然后号召声讨,历史上著名的檄文有《讨王莽檄》
故新都侯王莽,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鸩杀孝平皇帝,篡夺其位。矫托天命,伪作符书,欺惑众庶,震怒上帝。反戾饰文,以为祥瑞。戏弄神祇,歌颂祸殃。楚、越之竹,不足以书其恶。
骆宾王的《讨武曌檄》
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huī)翟,陷吾君于聚麀(yōu)。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
底下的一句就是“人神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即是骂人之话。从百度中查得最早的檄文是周武王姬发所作的《牧誓》,
王曰:“古人有言曰:‘;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妇言是用,昏弃厥肆祀,弗答;昏弃厥遗王父母弟不迪,乃惟四方之多罪逋逃,是崇是长,是信是使,是以为大夫卿士,俾暴虐于百姓,以。今予发,惟恭行天之罚。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齐焉。勖哉夫子!不愆于、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勖哉夫子!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罴,于商郊。弗御,以役西土,勖哉夫子!尔所弗勖,其于尔躬有戮。”
探春所说的姬子就是周武王姬发,探春所说的是檄文不是《牧誓》上的,“姬子云”应是檄书的总代称。
探春说宝钗是个“通人”,所有的檄文,套用的是一样的模板,其事理都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