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并不好玩,甚至带些宿命的悲哀,方才一瞬间发生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到命运的无情与恶意。或许我身上有什么滋味儿,是觉罗氏最喜欢的?又似乎被他们看穿了软弱与迷惘,谁都可以举重若轻,欺上一欺。难抑的怀疑在空落落心中回荡,却打定了抵死挣扎的主意,双腿一摆,从床沿上跳脱出来:]
“什么仪式呢?结拜么?异姓兄妹。”
[ 这样反问他,尽管他方才做的一切,足够说清他心中的意图。他是真傻,便是识破我了,又如何能阻止我装傻?下意识地一抚鬓,掌心里多了一支小步摇,挺大一粒南珠下头,簇着二三十根纤如发丝的金线,余光里倏地擦过,仿佛一抹烫金的热泪。就把这不成气候的武器攥在手里,本也不打算伤他的,笑不再有声,声亦是静的:]
“还是从来没把弟妹当成外人的大伯子?”
[ 簪子并没有抵在咽喉,却是顶在太阳穴,对准,离开,来回试了几次以确定可以一招中的。看来就像是爱美之女子的寻常小动作,并无一点威胁意味,只与他面对面站着,腰身也软得弱柳一般。]
“玩笑要是过了,可就不好玩儿了。”
[ 言之凿凿,却先他一步,扑哧一声儿,笑了出来,眉目间舒展了雨中雾中的一段远山。直到眼下这一步,一切还都可以是个并不好玩的玩笑。可他若在近一步呢?]
“您是伊勒图么,还是要扮他?可您扮得不像啊,您可知伊勒图最好哪一品茶,哪一样点心,哪一种檀香,哪一味鼻烟?”
[ 我倒是无意殉情殉节的,不过,死亡,却是能获得清净的一道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