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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小说』《媚沉》 by/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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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4-07-28 21:51回复
    卷壹:飘絮 之007:珠钗错(2)
    絮儿听了且汀姑娘的话,忙先随着且汀姑娘进了嬿容姑娘的寝阁伺候了一番,后才又回了且汀姑娘的房内。
    待絮儿回房取裙裳,且汀嘴角暗暗笑笑,一双墨瞳暗邃得仿佛深无底的漆黑洞窟。
    且汀走至嬿容的梳妆台旁。心里通晓那支自己也同有一支一模一样的嵌珠金簪嬿容虽不会百般爱惜,但也是会放在显眼处炫耀月娘对她的怜爱赏识的。在玲珑坊,若是不甚了解的人怕是会说恩客是帝王,实是月娘才是主宰掌控一切的皇者。
    想到这儿,且汀的目光落在了妆台上的一只极其耀眼的鎏金芍药纹的妆奁上。芍药纹在北煜已算是十分顶级的女性象征。而那花王牡丹纹,怕是连实力雄厚如玲珑坊的,也不敢用。
    且汀轻轻打开了那妆奁,倏地便瞧见了那支金簪。举止仍旧轻柔优雅将金簪拿出,放进了第二层的衣裳里。且汀穿得单薄,金簪咯得凝脂般的肌肤生疼,可且汀没有半分不悦痛楚。
    后且汀又将绾得十分精致的随云髻上的一支碧玉青鸾钗轻轻抽出置于梳妆台面上,放下妆台上时,发出微微的触碰声。
    做完这些,且汀微笑着妩娜地走到了床榻边,方才絮儿随着她进来时她站的地儿。且汀动作细致地将衣裙上的淡粉色绣桃花的束腰带解开,脱下了已经脏污湿了的裙裳,裸露的肌肤白皙柔嫩得似玉。嘴角勾起的微微弧度与眸间的笑意衬得且汀越发好看。
    不过一会儿,絮儿就回来了。絮儿瞧见且汀姑娘已将湿了的衣裳脱去,生怕且汀姑娘会因此在寒冷的阴秋之日冻着,便赶紧将怀中刚取来的梅红挑丝妆花缎锦裙给且汀姑娘穿上。
    且汀背对着絮儿。一阵缄默过后,絮儿忽的听见一阵极其悦耳柔和的声音:“絮儿,前头儿我瞧着发髻乱了,便将钗子抽了,理理发髻。现才想起来竟忘在梳妆台上了,你去拿来。”只有且汀姑娘能有如此柔媚温糯的声音。
    絮儿这才抬起头,注意到了原本好好插在且汀姑娘的随云髻上的那一支极其好看的碧玉青鸾钗不见了。
    絮儿点点头,缓缓地走至嬿容姑娘房内的梳妆台旁。且汀自顾自地穿上了方才絮儿拿来的锦衣。
    梳妆台上,赫然是那支絮儿离开前还插在且汀姑娘发髻上的碧玉青鸾钗。碧玉通透灵澈,雕工精细漂亮,不得不说这是絮儿瞧见过得极好看的一只钗。可不知为何,絮儿现今看见此钗,心里竟有几缕寒意,不知缘由。
    絮儿没当回事儿,将那支碧玉青鸾钗拿起走回且汀姑娘面前。且汀姑娘现已经着好了那件絮儿取来的干净衣裙,仍旧是那么妩媚动人,惹人心怜。
    “给我戴上吧。”且汀轻启朱唇,竟传来几丝几缕玫瑰的芳香。也难怪且汀姑娘日日早晚都要以玫瑰精露轻含漱口了。原没想到那玫瑰精露竟是如斯的好闻清香。
    言罢,絮儿便知趣地踮起脚尖将手中正拿着的碧玉青鸾钗斜插入且汀姑娘的发髻上。絮儿只七岁有余,却已及且汀姑娘的耳垂,这已是算是高的。可在给且汀姑娘簪发钗时,还是得踮着脚。
    待且汀姑娘换好衣裙,又稍微梳妆了一番,这才拂了淡紫色的纱帘出去。
    坐在木椅上的嬿容姑娘本正斥骂着入夏,心里却暗暗高兴极了。听见且汀出来的动静,却又马上沉默地饮起茶来。
    且汀袅娜地走回自个儿原先坐的木椅,缓缓坐下。嘴角蓦地挽起一个弧度,言:“可让妹妹久等了,望妹妹莫怪罪。”
    嬿容也会给且汀一个笑,确实饱含僵硬,无半点且汀笑起来的自然和善。
    “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妹妹的贱婢将姐姐的衣裳弄脏了,姐姐都未怪罪,我有何来怪罪一说?”嬿容在心里默默地咒骂且汀这个贱人。
    且汀又是一笑,笑得极美,仿佛能迷惑心智,颠倒红尘一般的娆美。“那就好。我可还担心妹妹怪姐姐呢。”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且汀便以时间已晚,应回房用膳为由回了自个儿的闺房。


    8楼2014-07-29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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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08:珠钗错(3)
      虽然絮儿觉得且汀姑娘是个极其和善温如的主子,极少打骂婢子,絮儿这几日却竟也学了璟雯的样子,面无表情,冷淡似冰了起来。
      且汀姑娘昨儿个刚费尽心力侍奉了个财大气粗的定远将军,约莫巳时才起身梳妆。
      只见丰姿冶丽的且汀懒坐在梳妆台前,肩部上蔽体的茜色纱衣肆意垂落,滑到了藕臂上方,露出了宛若凝脂的白皙肩部。似玉般的右手温柔地爱抚着怀中名唤“璃儿”的极是可爱的白毛猫儿。双眉微挑脉含情,丹唇轻启露风情,一颦一笑好不勾人心魂。
      那名唤“璃儿”的白猫乃是一恩客从西域商人那儿半买半抢花了两千两买来赠与名妓且汀的。如此恩情,实是如此高价,且汀自是万般喜欢这只猫。在玲珑坊的地位恐比絮儿这等婢子重上不少。
      身后的絮儿低着头正一言不发地梳着且汀的乌黑青丝,手上镂刻着极其细致的艳盛桃花纹的梳篦在且汀的乌发中从上而下缓缓滑落,将一头黑发梳得整齐饱满。絮儿麻利地给且汀挽了随云髻,将一双面镂空嵌珠彩金步摇斜斜轻插入随云髻的髻中,又戴了对且汀姑娘极喜欢的蓝宝琳琅耳坠。
      “絮儿。”且汀朱唇微启,糯然唤絮儿道。
      絮儿俯身行了个礼,“奴婢在。”
      且汀对着镶翠菱花镜微微摆头仔细瞧瞧,“我瞧着你挽的随云髻不错。”
      “多谢姑娘赞赏。”絮儿眼睑朝下,无任何语气地道。
      “我倏地想到,当初月娘买你入玲珑坊可花了多少银子?”且汀温柔笑笑,集市妖娆睿丽。
      “回姑娘,二两。”
      是啊,二两,不过二两,就连璃儿那只猫的零头都不及,娘亲就把她亲生女儿卖了。多么可笑的笑话。
      只见且汀满脸心怜地从妆奁里随意拿出一支金簪,递给絮儿。这只金簪极是好看华贵,金子打造的玫瑰模样,片片花瓣打造镂刻得极是细致,花瓣花蕊处嵌一圆润光亮的东珠,看上去便价值不菲。但且汀自是不在乎这些的。她的妆奁里比这簪贵上百十倍的也是绰绰有余的。若不是念及是月娘赐予的,早就赏给婢子或丢了。
      且汀抚摸着怀中的璃儿,轻笑道:“这簪子总归值二两银子的。”
      絮儿一愣,言:“不知姑娘给奴婢这个作甚?”
      且汀一笑,万般的妖娆妩媚,“我前些日子的两个婢子都被嬿容抢去了。如今两个人的活儿由你一七岁的孩子做,倒是劳累了。这簪子便赏了你吧。”
      絮儿并会揣度人心,更不会使心计,只当是且汀这般温和极好的主子怜恤自己赐的奖赏,便头一点收下道谢了。


      9楼2014-07-30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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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09:珠钗错(4)
        贴身婢子这词儿在曰“贴身”。自是要等了主子安睡了方才可以回屋子歇着的。
        待且汀姑娘睡熟,已约罢亥时,絮儿这才小心翼翼地回了屋,匆匆梳洗一下便躺上了床榻。这日子里没什么欢娱事儿,人们都是约莫戌时几刻睡的。且汀姑娘伺候恩客都习惯了极晚歇息,最早也要亥时才会歇着。这倒难为了絮儿。
        絮儿刚歇下不过一会儿,便听见门轻轻打开的声响以及开了门后瑟瑟的秋风声。
        絮儿虽不用猜都心知,入夏回来了。却仍微睁了双眸瞧着,只见一着淡粉色素裙的娇俏身影窜了进来,又闻门微微阖上之轻声。
        入夏从前与嬿容姑娘身边的另一个婢子秋芽同是且汀姑娘贴身婢子,后却又被新的花魁嬿容姑娘抢了去。入夏年方十二,跟絮儿比着大了不少。按理儿应该稳重些,虽做事儿机灵却未脱稚儿心智,竟是没有絮儿沉稳冷肃。
        玲珑坊内住处可是分的清清楚楚,名儿也好听的紧。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地住处唤作“素槿轩”,普通的妓女的住处又唤作“茜芙台”,正当红的花魁居的地儿又名“绛玫苑”。而婢子则居于“伺兰楼”。入夏与絮儿是花魁的贴身婢子,住处大了不少,可也是两人同居一屋。
        “你可是睡了。我愣是忙到现在。还好今儿是秋芽伺候着守夜。”入夏随意地擦了擦脸,解了衣裳便躺下了。
        絮儿轻言:“嬿容姑娘今儿可没为难你罢?”
        入夏一脸鄙夷,“她的脾气,没为难我怎可能?”
        嬿容在玲珑坊是出了名的坏脾气。对婢子打打骂骂不说,又善妒,一旦有妓子的风头盖了她去,她可是要百般的刁难。
        “不过今儿她倒是赏了我锭银子。整整十两!”入夏有些激动,一双杏眼里闪烁着星光。
        絮儿微微笑笑,“今儿且汀姑娘也赏了我根簪子。你瞧瞧罢。”说着絮儿便起身拿了妆奁里的先前且汀姑娘赏的那根金玫瑰嵌珠簪,递与入夏瞧瞧。
        先不说那颗圆润晶亮大如露珠的东珠,单是那在且汀眼里瞧不上的金玫瑰便让入夏瞪大了眼,一时间喘不过气儿来。入夏虽跟着嬿容也瞧见了不少好东西,可这番贵重的赏赐自是从来也没有过的。
        入夏巴巴地望着絮儿,“絮儿,你可真是天下第一的好运。跟了且汀姑娘这么个好主。要是如今我还伺候着她,这么个簪子自是万万瞧不上的了。”
        絮儿微微笑道,“你可别帮我拿了去。我睡了。明早还得伺候呢。”说着躺了下来,掩了掩被子。
        入夏一脸懊悔。瞧见絮儿歇了,也熄了灯卧下。
        絮儿却不知何由,辗转反侧,迟迟未入睡。


        10楼2014-07-30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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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4-07-31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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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10:珠钗错(5)
            翌日早晨,入夏给嬿容姑娘梳妆时,发现了那支月娘赠的嵌珠金簪竟不翼而飞。
            此支金簪虽不是价值连城,贵重非凡,却是月娘所赠,自然不同于凡物,必是要好好爱惜的。如今却丢了,嬿容姑娘不知会生多大的气。
            入夏支支吾吾地对着正在梳妆的嬿容姑娘轻言:“嬿容姑娘,那支月娘赠的金簪……”最重要的话语却愣是没敢说出来。
            嬿容姑娘本是极好的心情。这几日侍奉的恩客皆十分阔气,月娘还亲自称赞了嬿容几句。嬿容听了入夏的言语,丝丝笑意瞬间转为朵朵乌云,眉头紧皱,“那支金簪如何了?!快说!”
            入夏知不说也不行了,只得缓缓地说道:“那支金簪……不见了……”
            嬿容姑娘大怒,竟使力拍了梳妆台,闻见一声重响。嬿容姑娘本梳得精致饱满的发髻中有丝丝青丝散落,“什么?不见了!你和暮秋是如何照管的!”
            “奴婢也不知道。前几日奴婢查看妆奁时还是有的。怎么今儿瞧着就没了……”入夏惊恐的眸子透露出不小的惊慌焦急。
            嬿容怔怒,月娘赐的金簪若是丢了,到时候怪责下来,自己也是担不起的。况且月娘的赏赐自己也不过只这根金簪,若丢了,怕是会被人耻笑万分。“快去找!到时候怪责下来有你好受!”
            入夏恐慌的眸子细转转,仔细思索了一番,又言:“奴婢想起来了。昨日且汀姑娘的婢子絮儿曾给奴婢一支一样的嵌珠金簪瞧,说是且汀姑娘赏赐的。奴婢瞧着有些眼熟。只当她说的是真话,便没多想。如今想来,想必这事儿和絮儿脱不了干系。”
            嬿容听了,笑笑道:“想必也是。走,入夏,我们去瞧瞧她的那支且汀赏的金簪。”
            言罢,嬿容便搭了入夏的手娉婷丰饶地向且汀的闺房走去。
            房内,且汀正细细地描着眉,絮儿正轻握着往日那把木梳梳着且汀姑娘的一头乌发。两人都未言语,只听见窗外几声布谷鸟清脆的叫唤。
            待絮儿给且汀姑娘挽好流云髻,正要将一支紫玛瑙流苏钗细细簪入,便听见嬿容姑娘的声音。“且汀姐姐。”
            且汀见嬿容前来,心中实则并未惊诧,只是做了一副诧异的模样,“嬿容妹妹怎来了?”
            嬿容也直言:“并未有什么事。只是今儿妹妹瞧着妆奁里的一支嵌珠金簪不见了,过来问问姐姐可否见着?”
            且汀心里暗暗笑两声,“可是月娘同赐给妹妹和姐姐的那支簪?”
            “恩。”
            “姐姐可未瞧见。妹妹可要好好问问婢子,这等重要的簪子丢了可怎么成?”且汀暗暗咬中了“重要”,絮儿入夏也并未注意。
            入夏倒也直言,“会且汀姑娘,奴婢昨儿瞧见那支金簪倒是在絮儿手里,说是且汀姑娘赏的。”
            絮儿听见自个儿的名字,一愣。且汀更是诧异,“怎可能?絮儿左右不离我,况且也没心去拿那支簪。妹妹可是听了什么不好的传闻?”
            “入夏可是亲眼所见絮儿拿着那支金簪,不会错的。”嬿容鄙夷了且汀身边低着头的絮儿一眼,“姐姐可别猜错了。昨儿伺候姐姐梳妆时,难保瞧见了一时财迷心窍拿去了。妹妹可是听说这贱婢买入玲珑坊的价可是才二两呢。”
            二两一直是絮儿的痛楚,这么几日,絮儿只是装了副冷淡的样子。如今被辱骂戳到痛处,一双杏眼里的泪如决堤的洪水,只是还艰难地强忍着罢了。
            “妹妹可别冤枉了絮儿。如今又无物证,岂可妄下定论?”且汀瞧着真是处处维护着絮儿。
            “那就让她拿出来那支金簪瞧瞧。”嬿容冷言,“入夏,去伺兰楼搜搜。”


            13楼2014-07-31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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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13:珠钗错(8)
              且汀屋内,且汀姑娘正端着茶盏品着茉莉花茶。淡淡的茉莉花香弥漫在整个房内。且汀与絮儿都是沉默不言。
              “细算算,一个时辰了,药效也该发作了。”且汀唇瓣微启,轻轻说道,因声音轻微,有些含糊不清。
              絮儿饶是耳朵灵,却也并未听清且汀姑娘说了些什么,只当是吩咐,便言:“且汀姑娘可是有何吩咐?”
              且汀匆忙答道,语气仍是平和:“没什么。只是说你沏茶的工艺越来越好了。”
              絮儿躬身行了个礼,“多谢且汀姑娘夸赞。”
              正当此时,一个侍婢小跑了进来,神色着急。个子比絮儿高一个头,模样也长开了些。一身微束素蓝的衣裙越发衬得身段窈窕,皮肤白皙,眼睛水灵,算是婢子里漂亮的。此婢子名唤郁芯,乃是嬿容姑娘准备拨来给且汀姑娘用的婢子。前头虽说是明儿才给,现在怎一副急似燎原地跑来了,絮儿不解。
              郁芯传来的是嬿容姑娘中毒身亡的消息。
              几日后絮儿听到玲珑坊内的几个侍婢男仆的碎语,嬿容姑娘死时亦是容颜绝美,原本白皙的面庞更加凉白,嘴唇泛着淡淡的殷黑色。死前痴痴傻傻,“张牙舞爪”地推翻物什,说念着什么,含糊不清。遂又口吐白沫昏死去。
              死得出乎意料,可怕骇人。
              且汀姑娘听后,长长地呼出一口凉气,端坐在红木椅上,嘴角微挽着,眼睛里尽是阴深的黑邃,言了一句;“絮儿,你可知,她中的毒,名唤‘红颜痴’呢。”
              言语极度令絮儿不解,却将令絮儿永生难忘。
              “红颜痴,红颜痴,可是给那些愚笨至极的贱人用的呢。”且汀有些玩味地捏转着手中的竹青色青釉茶杯。令人心悸的寒从且汀姑娘眼中透出。絮儿对且汀姑娘的言行一片茫然。且汀姑娘,这是怎了?
              言罢,门外竟走来几个龟公。先是给且汀姑娘行了礼,并未起身,只是弓起身曰:“若是打扰了姑娘,还望姑娘莫怪罪。”
              且汀笑了一笑,“自然.”发髻上的鎏金步摇流苏凌凌晃动,温婉秀妍,极是万千风华。
              那几个龟公中有一个领头的,穿戴也要不凡些。一双剑眉凛冽,面无表情地道:“郎中察了嬿容姑娘的尸首,是中毒而死。”
              且汀微微蹙眉,“这事我已知晓。只是感叹嬿容妹妹怎如此命苦,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我和侍婢前脚刚走,她便殁了。”
              “我们正是奉了月娘之命为此事而来。……嬿容姑娘死前,似乎只见了姑娘,还吃了姑娘的糕点。”那领头的并未抬头,只是仍旧作揖,低着头。
              “恩。那道‘茜桃映春’是我特地摘了院里的盛桃花瓣,嘱了絮儿烹制的。可是有问题?”且汀故意咬重了“絮儿”的名字。如此开门见山,倒带了点推脱去卸的嫌疑。领头的非云向着。但又蓦地想到月娘倚在窗口所吩咐的;“心中有数,就让有心人的逞吧。”
              非云言道:“那么看来只有那制糕点的人了......”
              “絮儿?不能吧。她才七岁。她心地善良温婉我也瞧在眼里,怎会?......”且汀惺惺作态,又有意无意地瞟了瞟身边已一双星眸惊恐,身子不住颤抖的絮儿。
              “听闻当初她可是偷了嬿容姑娘的金簪,被嬿容姑娘发现了又说教了一番。估摸着是怀恨在心加以报复了。姑娘,这孩童年幼也尽不能信啊。”
              絮儿不住颤抖。原来,原来,这才是那回嬿容姑娘金簪丢失的事实。原来,一直都是她错信了。
              絮儿只一味地咬着薄薄的唇瓣,有些鲜艳的血零星地渗出来在絮儿苍白的唇瓣上,稀零的点点血好像白雪中的朵朵妖冶红梅,颇有一番弑血的丽怜魅惑,白皙的脸庞更加凉薄。
              且汀的眉头绞得更紧,“这......”心中却是笑的。
              珠钗瑰艳,不亦错失。


              18楼2014-07-31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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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4-07-31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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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14:残烙劫(1)
                  当絮儿被那几个龟公连拖带拽带去残苑的时候,面容上依旧微微笑着,恬淡若云。她是听过也见过残苑那地儿的。光站在门外,就有人被阴森惊惧吓到;平日里听那些犯了错入了残苑受刑的哭喊也已经对这地儿避若地狱。
                  那几个龟公并未吃惊,遥想进残苑的,去的路上静和地笑着也是有不少的,毕竟大家都在阴暗可怖的的玲珑坊待了多年;但进了那儿,不被那些堪比大内酷刑的刑罚处理地哭爹喊娘、如实招来的怕是没有一个。
                  说实话,絮儿纵使面容镇静,心中定是害怕的。她怕自己的命会在那地儿完结,她怕自己凄惨的命运还未等多年后由自己亲手翻盘就永远定格在那非人待的地狱。她什么都怕。
                  因为她想活,而且想活得很好,比谁都好。
                  玲珑坊的夜很冷,很黑。絮儿怕。娘亲,你知道吗?
                  你不知。
                  “滚进去!”伴随着絮儿被粗暴体壮的残苑婢女丢掷进一间房狱的声音,那婢女发出与她身材体貌一般的怒骂,“又来一个,真是讨厌!”残苑本就多人,逼供处罚,她们不疼,我还嫌累呢!她将残苑又多送进一个人,自己又要劳心劳力的埋怨全数发泄在絮儿身上。
                  很痛。絮儿心里想。她摔倒粗糙的地上,左手臂摩擦出了一大块伤痕,星星点点的血流出。
                  那婢女接着痛骂了几句,又往狱内吐了一口唾沫才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絮儿低着头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缩成一团。如是,她竟是这么惹人厌吗?就连被关到残苑这鬼地儿来,那些粗暴的婢女也要欺凌厌恶自己吗?
                  她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倏忽,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竟有几处粗糙的破损,灌进呼呼的冷风来,吹得地下铺的稻草有些窸窣作响。
                  稻草下似乎又是脏乱地儿常有的老鼠,它所发出的唧唧的声音让絮儿身上起了细细碎碎的疙瘩。
                  饶是如斯,絮儿也并不害怕,双睫凌凌颤动着,面相安然。她从来就不是娇生惯养、整洁秀美的千金小姐,如今不过是个临罚的囚婢。害怕老鼠,尖叫,毛骨悚然?她早已不配。
                  若老天有颗悲悯之心的话。配与不配,从来不只是这样说说想想。


                  20楼2014-08-0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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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15:残烙劫(2)
                    方才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闷热潮湿。原本虽不算明媚却也可人舒和的春日天气刹变得惹厌了起来。残苑这儿一地带本就荒僻濡潮,如今更甚有细密的水珠从墙内渗进来,黏湿黏湿的。不知是这天儿还是自身心神的错处,絮儿微微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张瘦黄的脸上的大片红痕还遗留着,舌头也被咬出了血,似有少许从嘴角缓流出来,鼻翼间漫着淡淡的血鲜味。
                    许是阴雨的缘故,那几个略有些年长的婢女都有些腰骨疼。其中有一个唤作阿萍的,正用手握成小拳,“嘚嘚”地敲着膝盖处。那裙摆处的几抹油渍乌黑腻腻着,竟也没顾。又大声嚎叫起来,“哎哟喂,我的腿啊。哎呦喂,作贱似的下雨,要了我半条小命。”
                    细细想来,饶是残苑的老婢,仍是有着玲珑坊的书香气熏陶的。单是措辞,也是不凡。也难怪玲珑坊能在潼城二十有余规模不等的娼寮妓院中迅速发展为元首,在整个北煜,也是有名。曾有云:“南玄女,北玲珑”。
                    玄女宫是南沂帝都棋樉一等一的娼寮,放眼四国,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南沂地处多水南地,女子本就梅丽纤弱,又经细心调教,魅惑无骨,艳若桃李。多年前玄女宫隆盛时,一个普通小姬一夜之价也能出到两百两白银之价。每年的玄女会更是让各国风流公子趋之若鹜。有流传,玄女宫是多位南沂帝皇一手扶持起来的,作用不明,一点,定是血腥。只是这闻名四国的地儿,也终随着南沂的战败于北煜而荒没。
                    “嘶。”絮儿旁的一间小牢里的女孩轻声叫唤了一声,眉眼紧皱着,那膝盖处的血脓早已和裙摆上的布料黏在一起。那女孩略比絮儿大个两岁,发髻不知散乱成何样了,枯草借着发脏与雨水顺利地黏混在了发里。絮儿被关金来时,她早已被打得全身是伤,双眸无神。方才那一声轻叫,是她那破了的砾瓦顶上漏下来的几滴砂水溅落在了膝处血迹斑斑的伤口处,实在的尖心疼痛所致。
                    “哎哟呵,小贱蹄子。还叫唤,嫌疼了啊。看我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要不你可是连这玲珑坊谁是主都不知道了。”有趣,玲珑坊的主,不是月娘殷潋月,那是谁。
                    那老婢女阿萍竟也没顾着膝腿的噬痛,倏地一下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向那女孩儿走来。
                    在她横走过来的几刻,那女孩眸子有些睁大。只见阿萍的衣裙匆匆撩过肮脏的泥地。她将木门一把推开,未几言语,将那女孩一把抓。似有缈若烟尘的声音频频传过,“天上有朵云在飘,娘说那像小茹。”小茹,晓如,小如。原来你叫小茹。
                    那女孩丝毫未挣扎,仿若活死人一般。“呵!不说话了!玲珑坊的任何人,从来都不许喊疼!”阿萍见小茹晕晕沉沉,瘫软下坠,抽打并不方便,索性将裙摆用手向上一拖拉,一只右脚立马向那腥恶的的膝骨上踩撵去。
                    那样脏一双的布鞋底,在小茹的膝上踩来撵去。阿萍的脸上因为用力而倍显狰狞。


                    21楼2014-08-0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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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16:残烙劫(3)
                      小茹并未喊疼,只是哀哀凄凄地蜷缩在地上。呆傻般的神色,未恐慌,未惊叫。就这么任由阿萍撵着。
                      絮儿第一眼见小茹,觉得她那双眼,是最美的了。尽管无丝毫灵气,却秀妍得紧。
                      可是如今呢,那双星眸紧闭着。因阿萍用力地将腌臜的鞋底踩在小茹的脸上,小茹抿了唇,紧闭着眼,企图用黑暗来逃脱疼痛。
                      “且汀姑娘,您小心着些。这刚下过雨,路上泥泞着呢,可别弄脏了您的裙裳。”入夏的声音清晰传来。雨下小了些,入夏此刻正举着把青竹伞,踮着脚给且汀姑娘撑着。且汀着一袭芙蓉色的妆花缎绯罗锦裙,绣纹精致,丝丝金线嵌入锦缎。随云髻上的赤红珠饰瞧着繁重极费体力。面庞白皙若白玉镂刻,又用胭脂点了几笔五瓣小花上去。这样亮丽的一可人儿,在残苑外走过,极是显眼注目。
                      她来干什么?!絮儿有些恼。
                      却见阿萍仍踩着小茹,甚狡黠地在小茹那已经溃烂的膝处伤口上踩着,有丝些血肉被弄出,看着令人心悸。
                      门轻轻一开一合,絮儿的眼里闪过一道红色的身影。多美呀,那样亮丽,那样璀璨。少顷,她才发现,竟是且汀与入夏。
                      那阿萍连忙不再踩撵小茹,脚拿下,却也不忘继续踢上一脚,尘土有些翻飞。匆匆跪下,言道:“残苑奴才阿萍见过且汀姑娘。不知姑娘屈尊来这腌臜之地作甚?”
                      且汀浅笑晏晏,双眉挑着,一身丹红的衣饰仿若有莲动天下之姿。“姑姑这么急又是作甚?瞧瞧发都乱了。”又给入夏一个眼神,入夏微微走前一步,将阿萍散乱的几缕落在耳边的发拢好。
                      “多谢且汀姑娘,入夏姑娘了。”阿萍低着头,惊恐地言谢到。
                      哪知且汀却变了脸,“入夏也算是姑娘了?!”且汀激怒得右边藕臂一甩,长长的芙蓉色凌然腾起,又马上落至泥地上。
                      立刻见阿萍越发颤抖了起来,面色铁青。


                      22楼2014-08-0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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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17:残烙劫(4)
                        彼时阿萍也已心惊胆寒。这位来自多水江南的娇艳花魁,支着扶柳般柔弱的身姿,操着润和的吴侬软语,以“曼姿妙,眉眼盈,风情柔柔赛飞合”红遍大潼城,却又如同那几欲覆了繁华大汉的赵氏姐妹,最是,杀人不见血。
                        “夏姑娘,你自个儿说。”且汀微微低着头,纤纤的手小心抠玩着左手涂满娇艳蔻丹的指甲。
                        “奴婢......不敢......”入夏竟毫未失态。絮儿蓦然发现,她也是二七的年华。
                        比她,多了一个七。
                        好比什么事都会变。变得悄无声息,未见曾经胎骨。
                        且汀姑娘向前略略踱了一步,缎鞋踩在污浊甚混着几人殷血的雨水上,有轻微的窸窣声,“罢了,我无心同你们谈论这些”,她线条窈窕的眉眼在几偏下瞥过了小牢里的小茹。
                        瘦瘦弱弱的女孩。......有点像一个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想,往日里她喜欢害人,害一些可怜的人;如今,竟还有些同情起来了呢。
                        几晌,湿凝令人心热的气中又传来寥寥三字——“也无空”。这就好比那些被称“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书生”们大考,略略懂其意,却写不出佳句妙文来。絮儿此时,也是如斯心态。她还不识字呢,更别说诗书了。
                        她却不管且汀姑娘如今为何而来,入夏又为何而成长转变。
                        她只想活。不管是在雕梁画栋的华室里,还是在破污不堪的腌臜地。在她进来的这短短不足两日里,二十个时辰,一百六十个刻,她已经被那些老婢“好心地”只抽打了三个耳光,踢了五脚。不知何材质的细“银”簪花了两道血痕。
                        几率如此渺茫,与之相向对应的希望更仿若——一颗石粒投入平静、内里却深未可测的溪里,不会淹没沉落。
                        她好累了。却不知为何昏不去。
                        “我......”且汀两只娇嫩的柔荑自然地放在腹部前,松松垮垮的,“我本.....不愿意来的......”
                        残苑没有声响。就连那日日晨时烦得那些老婢心焦发疯的清脆鸟雀声,也没有。
                        “只是,我仍来了。”
                        “月娘无暇理你这.....”她不再说下去了。


                        23楼2014-08-05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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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18:残烙劫(5)
                          “是因......”且汀本已经离关着絮儿的小牢大半丈远,她又说话轻言莞尔,絮儿只听见几个音在 飘荡。她又走近来,走至絮儿的身边,隔着有些被湿潮腐蚀的棕木,“因着我不太好意思狠心对了你。”
                          她仔细凝视着絮儿,小小的面庞枯黄枯黄的,眼睛也无半点灵气——真是个穷人家出来的。
                          穷人家出来的。似乎,谁也是?
                          美人胚子?假!她想。
                          她却不是这样说。“这样水灵的姑娘,罚在残苑,可惜了呢。”她一说完,眼神立马迅疾撩过。
                          入夏知着且汀姑娘说的是十足十的假话。在玲珑坊,谁都能美过絮儿去。她蓬头垢面,脸上被脏灰与乱发草草掩盖的,似乎是黏密的油。
                          絮儿的眼睛瞟见了且汀姑娘放在棕色木栏的手,白皙而又清爽。絮儿想起做完的落寞——她多日未洗漱,却又极爱干净。哪怕是在以前,以前那个穷的家,洗漱也还是有的。不要再提那个家了!
                          如今,她脏得无话可说。
                          那样清逸无尘的手,她却觉得——且汀!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你更脏了!
                          不论是身,还是心!
                          似乎,她还不知道且汀姑娘的姓呢。这样喊骂起来,似乎不太快活。
                          不管快活。她不快活。
                          “絮儿,你可会喝酒?”且汀姑娘竟又缓缓踱至那粗糙的凳旁坐了下来。鬼知道她想干什么。
                          絮儿无言,也不想说。却被阿萍拧着头,使劲地摇了几下。
                          且汀姑娘已拿起刚刚入夏侍上来的瓷酒壶。酒壶腰身纤长,线条优美,泛着皎洁的光泽。“不会吗?”且汀忽又站起身,右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酒杯,酒杯中,自是一些酒。随着且汀的走动而微微抖动着。
                          她走至栏外,将酒杯递给絮儿。“喝。”
                          阿萍没有同前一样强动絮儿。絮儿仍是不动。
                          不对,她是对了的。她将酒杯接过。却不是喝。“可是红颜痴?”
                          那让人永难以忘却的红颜痴,香绕梁上三尺的红颜痴。
                          她忘了红颜痴不是酒,是毒。
                          “不是。”且汀盈盈笑着看着絮儿。
                          没想到絮儿将酒杯用力一掷,随后便听见酒杯碎裂的声音。那微乎其微的水酒洒出漫地的声音,絮儿也听见了。
                          且汀并未发怒,只是唇角的笑没了。
                          “不喝吗?”她有些冷,“那就你喝。”且汀姑娘微微转身,目光看向小茹。


                          24楼2014-08-05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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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壹:飘絮 之019:残烙劫(6)
                            阿萍面露凶色地大步迈至小茹面前,粗暴地将小茹拎起。却只拎到肩上的衣服,连连又拎又踢了好几次,只见小茹蜷着翻滚在满是碎草的泥土地上。
                            那另一个婆子讷讷地低着脑袋随在且汀姑娘后。一句话也不说,左脸上隐隐若现的是十几日前被嬿容姑娘掌掴的还未消散的的红暗指痕——她就是在那时,十几日前被遣罚至残苑来了。她自然也买不起一些敷伤的草药了,以前也买不起。
                            且汀姑娘并不动手。她是不尊贵,那是曾经,何况这曾经早已被什么珍贵的东西拂散;如今,是在残苑。她带着精致的妆容,窈窕的身姿,华美的衣装。在这儿,宛如天上飞仙。即使这个飞仙曾经只能做做洒扫,但现在,她已经开始替王母娘娘摘蟠桃了。
                            絮儿有些一怔。她知道,自己曾经认为温柔和善的且汀姑娘,其实比骄纵暴躁的新秀嬿容,更为可怕。
                            谁也猜不透,适才这个早已忘却了自己所姓的花魁且汀,那一双江南秋波眼中,迅速闪过的微动。她右手上的一根手指柔软地抬起,看那涌翻的指骨,看来是用了些力气。这根指头却没有指导多高,只是指向阿萍。“恩......”想必是且汀姑娘不知她的名字,略略停顿了一会儿,担忧飞快地接上了,“对,就是你。让那个瞧着伶俐的小姑娘,喝下去。”
                            小茹早已没意识,阿萍清朗地在她的耳畔言这是救她的药。至于这清爽无杂的颜色,不管了罢。小茹一听很是高兴,直起身来低着头,窸窸窣窣地喝了起来。有几缕乱发浸入那液体中。
                            絮儿终于忍不住了。她大喊道,其实并不算,因为她喊出第一个字,她就后悔了。“且.....汀!你为什么总喜欢害人!”但到最后一字,她又恢复了底气。起初她只是怕丢命。可在残苑,无论再活多久,还是要丢命的。
                            且汀稍稍一怔,却又马上微笑一下,压低声音言:“那么絮儿不喜欢害人喽?”她又歪下头来,灵妙的右手扭了个圈儿再才将手中刚让另一个婆子新呈来的红颜痴倒了。清澈的液体沿着细细的模样不紧不缓而下,倾至污地上却发出美妙的声音。
                            阿萍也不再推踹小茹。小茹却呆傻地双手握着小瓷杯,一会儿舔弄一下杯沿,一会儿将沾满泥草的食指渗进杯中那精致冰冷液体中去。
                            絮儿对于且汀的问话并未作答,低着头抿着唇,连眼睛也没有动几下。
                            且汀冷冷地言道。絮儿很久以后仍能想起当天且汀那一身艳烈至极的丹红色衣裙,以及这套瞧着炽烈热情似火的衣裙,是怎么在且汀身上变得冰冷刺骨。只是炽艳的颜色并不会变成阴冷的藏青或是靛蓝,仍像火,不过是最冷的外焰,泛着幽幽的蓝光,时不时阴险狰狞地吐出同样可怖地火舌。“可是我觉得害人有趣的很,并且也极力想让你试试。”
                            且汀姑娘这时的样子,就像一个冷静智慧的屠夫,冷冽地擦完刀,随着锋利的刀面反光一闪,映着她的双眸。


                            25楼2014-08-05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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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4-08-06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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