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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Esther】决意|越前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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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给璇还有阿初。未见TBC字样请勿CL。


IP属地:浙江1楼2014-07-31 19:22回复
    Writtenby:墨染初年__
    CP:越前龙马×暮织璇
    BGM:平凡之路 - 朴树


    IP属地:浙江2楼2014-07-31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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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9 21:4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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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你没有如期归来,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注]该句话出自北岛


      IP属地:浙江3楼2014-07-31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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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如果说桃城汐对璇的因伤退出的态度是接受的话,那么对于越前龙马而言,就是可以理解而不能接受了。关于这一点,在十年后的现在,即使他已经肩负着“年轻却势不可挡”、“东洋武士的后代”等形容词渐渐登上网坛的巅峰,他也会在诸如捧起大满贯奖杯的时刻有点恍惚。
        要是璇还在的话。
        直白而无力的假设句,他尽力避免自己去想它,但这句话还是会在他恍惚的时候如同盗贼般潜入他的思绪。对于无法挽回的事还要在心里拼命假设,这大概也算人类最大的悲哀。
        他尚且记得十三岁的越前龙马在听完桃城汐的话后无言以对的模样。医院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窗,夕光斜斜地切进来淋了他一身金色的光芒,他的瞳孔对着慢慢下降的落日不禁生疼而干涩。
        这种感觉和一年前把那群国三的学长送去高中部时有点像,他和阿桃学长还有海堂学长站在青学的校门口,前辈们拿着毕业证书对他们说“再见了”、“要加油啊”甚至“阿桃和海堂以后少互掐”这类俏皮话,不知不觉心底就沉下了一些凝重。
        离别是运动部永恒的话题。一起奋斗的时候仅限于一年、两年最多三年,当他们把热血和勇气都抛洒干净,就要踏上各自选择的路了。学长们大多将网球视作青春的信念,十多岁的时光因为它才变得完整,但如果用一生去作抵押,恐怕除了越前龙马没有人会豁出去。
        不是说不想,而是生活中的束缚会随着年龄渐长渐渐增加。有谁的父亲会从他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丢给他一支网球拍,用网球作为载体告诉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关于梦想,关于坚守和信仰。越前南次郎给予了他太多的便利,这些东西在他年幼时尚不可得知,但等他长到十二岁,他也终于明白点了。
        越前龙马还记得送别完学长的那天他怀着满心的空荡回到越前宅,一推门进去庭院里传来的击球声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璇正站在一堵墙前进行击球训练,落点都是控制好后极其精准的,“啪”、“啪”、“啪”的节奏感不知怎的就打到了他的心坎上。
        “嗯?回来了吗。”意识到他的出现,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明黄色的小球骨碌碌地滚到了他的脚边。“我说……你是不是该抓紧时间训练了,不久之后网球部就要招新生,你好歹有学长的样子吧。”见他还愣着,璇又补了一句。
        那个时候,他抬起眼看着额头上布满细小汗珠的璇,心里的空荡就被三月下旬的风吹走了大半。
        他曾以为在他二十多岁的时候,即使身边没有了昔日学长的陪伴,起码暮织璇还在。这个从小和他一样生活单一得快只剩下网球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了网球会变得怎么样,这是越前龙马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出来的。
        如今她却说她要退出了,你继续走下去吧。
        他听完汐的话之后大概在原地消化了五分钟,最后终于在心底缓缓地挤出一句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于是他转过身扭开病房的门把,待在里面仅有的几个学长学姐看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也知趣地和璇说了声就离开了,阿桃学长甚至在经过他身边时还低语了一句:“好好谈,小璇心里也不好受。”
        待人都走干净了,他第一句话就开门见山道:“其实你打到一半的时候就明白有这样的后果了吧,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是,我那时就猜这场比赛可能是我的最后一场。”她抬起脸,下巴瘦削而坚定。
        “为什么。”明明是在问话,越前龙马却不肯给她留下一个疑问的语气。
        “……我不知道。”璇侧过头看着窗外,“可能是我累了,也可能是因为他。我不知道哪个更重要。”
        暮织久介对她的影响,身为稍微明白点内幕的他其实也说不好。去美国西海岸是一个月前的事,回日本之后的璇在对网球的态度上与平时无异,他本以为这些事会让她在网球上成长得更迅疾,没想到他还是猜错了。
        “……随便你了。”越前龙马那时赌气般地甩下一句话,之后就走了出去。前脚刚走的阿桃学长正付完账单刚回来,碰到夺门而出的他一脸惊讶:“欸欸搞什么啊,不是在和璇好好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他留给阿桃学长一个背影,又留下了这句话。
        当时越前龙马差点和璇又遭遇与一年前如出一辙的冷战,他走出医院后随便找了个街头网球场就开始对着墙挥拍练习。直到他最后打到精疲力竭,他径直躺下来,伸手想去触摸被云层缭绕的夜空,却发现什么都碰不着。好在璇后来出院后并未留意他的不满,或者是刻意,平时怎么和他相处就怎么相处,再也不提和她退出有关的事。
        于是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就在这里划下界线,璇在国三的时候退出了女网部,从来没稳重样的桃城汐担任了部长。而他结束国中的学业后就飞去美国,先是在俱乐部里训练,而后参加了不少青少年组的比赛后正式进军职网。
        刚满二十岁的那年越前龙马因经纪人订错了机票而降落到与东京有些距离的关西机场,一路坐着新干线向北的时候,他在列车上打着瞌睡时迷迷糊糊地听到播音员在说下一站是京都,他顿时清醒过来,想着璇也在京都,不知怎么想的就拖着自己的行李在京都站下了车。
        ……他这样一个万年路痴敢这样做也是蛮拼的。
        因此当他站在偌大的京都车站一脸迷茫的时候,他只好掏出手机给璇打了个电话。
        “我找不到路了,你能不能来京都站接一下我。”这么丢脸的话也只有他敢当着璇的面才敢说。
        于是还未来得及换下在咖啡店打工制服的璇就这样来了,看到她的那一刻越前龙马拼命忍住想笑的冲动,璇身上的制服虽然称不上女仆装,但蕾丝边白色长筒袜之类的,和暮织璇这种离少女风太久的人简直就是气场不合。
        “别忍了。”璇斜了他一眼,“谁知道你要来。”
        “噗……抱歉抱歉。”他笑够了摆摆手,“坐新干线的时候经过了京都站,所以就提前下车了。”
        “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今天是星期五,我只能陪你一个周末。”
        她带着他去二条城、清水寺还有蜡烛般耸立的京都塔。其实这些地方,国中时代的修学旅行也来过,但当时大多是走马观花,如今听着璇不咸不淡的讲解,他倒是觉得京都这座城市还蛮有意思的。
        过马路的时候有辆车不遵守交通规则一下子从他们面前蹿了出来,他没多想就牵住了璇的手往后撤,等那辆车飞驰而去,璇迅速地脱开了他的手,尴尬和暧昧混合着从夏日的空气中蒸腾出来。
        但是当他回忆起这一瞬间的接触,他最直观的感觉却是——璇的手心在以前因为长期练习磨出的薄茧,已经不见了。


        IP属地:浙江10楼2014-07-31 1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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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围观啦


          IP属地:江苏15楼2014-07-31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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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看完了...好赞✔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8-01 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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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产帝


              17楼2014-08-07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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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帮顶啦!!!!!这里小狐!>_<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4-08-07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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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9 21:3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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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桑O(∩_∩)O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4-08-07 23:30
                  收起回复
                    好厉害以及平方之路也很好听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4-08-08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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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口气看完了 这就样结局了吗 还有没有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4-08-27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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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心血来潮回来吧里 竟然看到熟悉的ID还在写着文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QAQ
                        谢谢你一直爱着他们!请一直这么走下去吧QAQ


                        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4-08-27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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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暮织璇在来马来西亚之前去了一趟美国西海岸。她凭着少年时代浅薄的记忆,转了好几次车才来到那个面朝大海的墓地。十一月的旧金山海风凛冽,璇穿着一件单薄的针织毛衣冻得嘴唇发紫,她手捧一束百合一步步地踏上台阶,从背后吹来的猛烈的风将她的思绪也一并拨乱。
                          那个人的墓碑前长满了青苔,看来是好久没有人过来看他了。毕竟身为和他血脉相通的人也不会时常惦记这个父亲,更不用说他人。璇放下手中的百合,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墓碑,“暮织久介”四个字还是让她觉得陌生,靠长年累月的陪伴积累起来的熟稔感她并不拥有,如果一个人在自己两周岁之后就不曾相见,要怎么对他感到亲切。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特地过来一趟,大概是许久不见,在自己的人生轨迹又要狠狠地转一个方向的时候,觉得他还是应该知道的。毕竟最初改变暮织璇的人生方向的人是暮织久介,如果他没有使用兴奋剂,如果他没有将她寄养到越前家……环环相扣的一个个假设,却抵不过她已经在这条轨道上行走的事实。
                          其实她连……他去世的具体时日都不知道。越前南次郎说了个很模糊的区间,毕竟他在狱中自杀,等消息传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璇因此从来不会在某个特定的日子想起他,偶尔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象着他的样子,大概也是个长相寡淡的人,和骄傲耀眼的越前南次郎的对比之下只能做配角。
                          她的母亲滨野贵代在当年和她的谈话里曾经提到,流淌着暮织久介的血液的她应当恨越前南次郎。是他的存在毁灭了暮织久介,同时也毁灭了他们的家庭。
                          就是因为这样的论调,让她下定决心不和自己的母亲走。她实在没有办法苟同。父亲的失败源于自己沦为了梦想的奴隶,而滨野贵代在十多年后还没看清这点,真让年仅十二岁的璇为她感到可悲。成年人执迷不悟到最后就会走火入魔,她也同时对这位血缘关系上的“母亲”渐渐丧失了念想。
                          海风卷着潮湿的青草味袭来,也不知道独自一人在那里站了多久,她蹲下身,把口袋里装的一颗网球放在墓前。璇几乎已经丧失了对网球的手感,只觉得毛茸茸的表面蹭着她的手心微微发痒。这颗网球是她从越前龙马的网球袋里偷出来的,看上去还是八成新,应该只是当做备用的。
                          “越前南次郎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虽然你的记忆里应该只有他。”大概是好久没说话,璇一张口声音里就带着些许喑哑,“但是……我还是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个人的网球,你那时为什么会不知道,打网球的意义并不只是输赢而已。”
                          她说完这段话转过身就走,不远处的那片海的边际与乳白色的天空纠缠不清,蓝色和白色模糊得没有边界,不知是海沾染了天空的白,还是天空拖累了海的蓝。十一月的大风在耳边低鸣,璇在竭力抑制住自己回头看他的同时,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再见。
                          既然你早就离开了我的世界,那么离别的全部意义只是对我而言。
                          璇在酒店里休息了一个晚上,却是辗转反侧,好多次都在梦中惊觉不定,只能睁开眼,听着窗外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次日清晨她正打算拖着行李箱回日本的时候,接到了越前龙马的电话。
                          “喂——?”他那边的信号似乎并不好,一直有杂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听臭老头说你在旧金山……等我几小时,我马上过来。”
                          “什么几小时?”璇皱了皱眉,听得一头雾水,按常理说十一月份他应该在准备年终总决赛了,可对方就扔给她一句“你就等着吧”便扣下了电话。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干脆把行李箱寄存在酒店前台,一个人走了出去。璇对旧金山并不熟悉,但听越前南次郎说她是出生在这里的,也在这里长到了两周岁才被带去位于洛杉矶的越前家。
                          两周岁前她并不记事,只是当璇乘着轻轨线到达著名的渔人码头的时候,她看着圆形广告牌上标志性的“大螃蟹”,突然有些恍惚。记忆深处有一道光正在蹿上来,拨开了她有关少年时代和成年后的丰盛回忆,最后稳稳地在心底驻扎下来。
                          她记起来了。
                          国庆节的焰火表演,她坐在谁的肩头,仰起头面对着的整个夜幕流光溢彩。
                          她踩在渔人码头旁边木质的地板上,水面搅拌着阳光一起晃荡着,像是一片遗落在海面的碎金。璇捂着脸极力抑制住自己想要落泪的冲动,附近酒店烹饪大螃蟹的味道传了过来,挑得她正泛起酸水的胃一阵阵抽痛。
                          这是璇第一次觉得原来她和她的父亲曾经生活在同一个时空中,“暮织久介”这个名字在太漫长的时间里只抽象为一个符号,她知道他是她的父亲,却无法在记忆里找到有关这事实的证据。
                          越前龙马口中说的“几个小时”被人为拖长为“十几个小时”,璇从日出等到日落,看不死不灭的太阳从海平面的这一端升起,又在海平面的另一端慢慢沉没。多少次她都想给他发个短信,告诉他自己没耐心等了直接回日本了。但一想到他在电话里不容置否的语气,她还是想要看看,他这么急着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直到晚上七点,夜幕低垂,他才终于披着星光出现在渔人码头。越前龙马见到璇的第一句话是“我快饿死了,先吃饭”,就不容分说地拉着她进了一家酒店。他点了两只上好的丹金尼斯大海蟹,又配了一些海鲜和蔬菜,然后卷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看上去像一天没吃饭了。
                          她用叉子搅着中份的蔬菜色拉,看着眼前的人不拘小节地吃着海鲜,嘴角都沾上了椒盐粉。“有这么饿吗?”他的吃相实在不能入眼,她看到最后只能托着腮问道。
                          “早上给你打完电话后我就没吃过饭。”他迅速地回答了一句,又埋头于与蟹脚的斗争之中。
                          “早上……那时候你在哪里?”
                          “纽约。”
                          “你……”璇听到这个地名吃了一惊,原来这家伙是横跨了整个美国才到这里的啊。“你有什么必要这么着急?”
                          “我总觉得……可能只是我想多了。”处理完蟹脚,他拿起毛巾擦了擦嘴,抬起眼看她,“要是我今天见不到你,我们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碰见。”
                          放在餐桌上的烛光摇曳,他大半的表情看不真切,璇垂下眼咬着西瓜汁的吸管,想了半天才说:“我要去马来西亚了。”
                          “璇——”他明显欲言而止,最后只能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喜欢你。这是事实。”她发现她说这话时自己一点都没有脸红,好像只是把一个事实和盘托出了而已,“但是我不知道这之后是什么。”
                          好像就是喜欢着就好了,并没有想过“喜欢”之后的那几步。
                          并肩而走了这么久,似乎没有念头想要拉起你的手。因为我知道即使不这样,我们还是可以往前走。


                          IP属地:浙江25楼2014-08-27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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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会在马来西亚遇见越前龙雅真是个意外。
                            璇那天因为工作需要去了吉隆坡双子塔,陪着几个金发碧眼的客户讲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她借口去买几杯咖啡把聊天的重任交给了同事。同事是当地的一个华人女孩,在她转身走掉之时用磕磕绊绊的日语小声说:“没事啦,你多休息一会儿吧。”
                            她坐电梯到四十二楼,走上连接双塔的天桥,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第一次是刚来马来西亚的时候被同是东京人的上司带过来的。站在这个地方看到的吉隆坡总让她有点目眩神迷,明明平日里待着也没有觉得特别好的地方,换个视角之后竟能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由玻璃幕墙带来的银色的光覆在这个城市的上空,这个位于东南亚的城市有如此大的野心,总想跻身于世界的前列,拼命往前走的时候却没有顾及其他地区的贫困潦倒。她想起自己在马来西亚的山区看到的许许多多让人不忍直视的事物,又看着脚下这个城市的光鲜亮丽,有点想吐。
                            “被这个城市的光亮吓到了吧?”
                            背后传来一句玩味的日文,璇正想转过头,一双大手突然遮住了她的眼。已经到嘴边的“你是谁……”,在她闻到那个人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橘子味时,就换成了肯定语气的“越前龙雅”。
                            “Bingo!”他松了手,“嘛……小璇你就不能多猜几次嘛?”
                            “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有什么好猜的。”她看着他勾起嘴角笑,又是一个好久不见的人,上次见到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现在连她都跨过了那个年龄,眼前的人虽然还是琥珀色的眼和墨绿色的发,但整个人散发的气息和以往早就不同。
                            似乎更加落拓了。
                            璇刚想说“好久不见”的时候,忽然瞥到天桥入口处站着自己的同事,那个姑娘在她要开口说话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一脸八卦样地用口型说“我不打扰你们了”,挥了挥手就带着身后的一群客户回撤。
                            这一切都被越前龙雅看在眼里,他嬉皮笑脸地说:“被误认为是小璇的男朋友了诶,真伤脑筋……我看着这个小姑娘挺可爱的刚想上去搭讪呢。”
                            “请便。”璇双手扶着栏杆又把视线放在天桥之外,“我不想扼杀哥哥你的桃花运。”
                            “听到你叫我‘哥哥’,我就不愿意走了。”他也笑,眼角微微上挑的样子和越前龙马真像,“前些日子从老头子那里听说你在马来西亚,刚好有事过来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能见到你。”
                            “小璇……”他突然压低嗓音,慢慢把自己的头凑到她的耳边,一脸神秘的样子让她瘆的慌,“会穿包臀裙了你不赖嘛。”
                            “……”
                            璇对这种程度的“调戏”脸红了半天,憋了半天只能咬牙切齿一句:“工作需要。”
                            那天她就这样被一如既往不正经的越前龙雅拐走了,本应去公司交接工作的事,也在收到同事的“你男朋友好帅”的短信时才记起来。那时候璇正在双子塔附近的一家泰国料理和越前龙雅吃饭,眼前的人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饿了好多天没吃饭,她有些想起在渔人码头同样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吃海鲜的越前龙马。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我哥哥。”璇低下头发了个短信,手机却被眼疾手快的越前龙雅一把抢过。他用吸管喝着橘子汁漫不经心地看着短信内容,看完了随手按下删除键,然后慵懒地抬起眼皮说:“偶尔被人误会有艳遇也是不错的嘛,别急着否定啊。”
                            “可是我……”
                            “你喜欢小不点对不对。”他把手机还给她,一脸“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他现在也还没有女朋友吧,你们两个还在等什么。”
                            “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她换上了认真的口吻,“我不像哥哥你这样那么容易对别人动心,动心后就付诸行动。”
                            她喜欢他,但她也在有意识地划出一些边界。小时候学网球大半是因为他,在越前家的球场边站了太久,看到他和越前龙雅在网球场上坚定又耀眼的样子,并没有一技之长的自己也想要获得这种感觉。在十三岁之前,她全部的人生目标都和网球有关,还一心想着日后能像越前龙马一样,靠着这支球拍和这颗明黄色的小球获得属于自己的最大的世界。
                            十三岁时选择放手,和暮织久介也有些许关系。去了埋葬着他的地方,听说了他的一些事情,璇原本的生活无疑正在发生一场地震,天崩地裂,原本自顾自生长的万物都掩于寂静。
                            她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所处的世界和越前龙马的那个根本不一样,一直以来靠网球建立起来的错觉,直到那个时候才被拨开。
                            那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真的很微妙,更确切一点的表达……就是感觉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否则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走的路是怎样。
                            由此,她执意要在高中毕业后离开越前家,也是一个道理。
                            “哎小璇,你就收留哥哥几夜吧。”越前龙雅听完了她说的话,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橘子汁,明明在说请求的事,话语的主导权却生生地握在他手里。
                            “没地方住?”她没有直接答应,用叉子绕着盘子中的泰式炒面,连眼皮都懒得抬。
                            “你有现成的地方我还有必要去酒店?”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谈话的最后也如他所愿,璇把他带到了自己租的公寓里。光线促狭的民居,两个人踩在木质楼梯上“吱呀”作响,过于潮湿的气候已经让木板有些腐烂,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出一个窟窿来。
                            “顶多只能收留你两天,不能住太久了,否则房东会有意见。”她把包放在椅子上,四十平米左右的房间设施并不齐全,有时候雨下得大了房顶会漏水,因此房间角落里搁着几个塑料桶,莫名的给整个空间增添上落魄的气息。
                            越前龙雅沉默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睡袋,又随手把一块做工精致的香皂丢给她:“前阵子认识一个越南姑娘,离开之前她送了我几块。”
                            璇接过那块散发着麝香味道的“见面礼”,觉得他的话语和动作里多少带了点“对于你过得不好看不下去”的滋味,于是她走进卫生间把它搁在洗手台,看着镶了一圈铜贝的镜子才慢慢地说:“……哥哥,我并不是故意要让自己受苦。但如果不让自己的身心受限,我永远不知道要怎么审视过去的生活。就像很多人为了明白一些事情选择做极限运动,这是一个道理。”
                            “你们两个,还真是相似呐。”越前龙雅边说边走进卫生间,张开五指按住了她的头。他比她高许多,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对于这个小妹,他向来是一看到她就有保护的念头,不是因为她脆弱,而是由于她时常要走到极端的地方。年幼时她为了要在网球上赶上越前兄弟的进度,而一个人在橘子林里拼命训练到脱水晕倒的经历,早让越前龙雅明白了她看似温和的性格里藏着的激烈。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闭口绕开了刚才的话题,“天色不早了,睡觉吧。”
                            那一个晚上璇像往常一样睡得并不踏实,反而躺在睡袋里的人能安稳地入睡。第二天她早早地醒来,正穿上衬衣扣着扣子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嗤笑声,随后那个人慵懒地开嗓:“小璇啊,你真的晒黑了不少嘛。天不亮都看不见你。”
                            “……天亮了你起床吧。”璇听到这句话有点胸闷,干脆一把拉开了窗帘,大把大把灿烂的阳光涌了进来,同时照亮了他们两个人的脸。
                            “其实我昨天还不太想告诉你,但是……”他故意掐在关键部分停顿,看到她转过头来,一脸疑惑。
                            “嗯?”
                            “小不点已经做了大半年的‘无国界医生’[1],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1]这个梗来源于七堇年的《平生欢》。无国界医生是一个非牟利团体,也是诺贝尔和平奖的获得者。志愿者主要为身处困境的人们以及天灾人祸和武装冲突的受害者提供援助,经常深入战乱地区。


                            IP属地:浙江26楼2014-08-27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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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09 21:3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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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来西亚的雨一下起来就毫不拖沓,和这里的阳光一样利落干脆。璇提着两碗打包的面条,腾出一只手戴上连衣帽,迅速跑进了大雨之中。原本打算坐船回吉隆坡,突如其来的大雨在海面上卷起了巨大的风浪,售票中心见状便停止售票,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暂时在这个落寞的城市待上一晚。
                              两个人身上的现金不多,又因为还要省着钱坐车和坐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招待所模样的地方,也只能咬咬牙订一个单间。
                              “我睡地板,你睡床吧。”他付完钱主动说,璇看了他一眼,“别闹了,你发烧刚好这里的地板又潮湿……你睡床吧,我都习惯了。”
                              两个别扭的人争执的最后结果更加别扭,“我们都睡床,穿着衣服睡觉好了。”越前龙马这么说着便把自己随身背的包往地上一扔,她听到这个提议愣了愣,最后只能轻声说:“……好。”
                              趁着他进去洗澡的空当,璇走出招待所买了两碗面,在村庄里待的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胃隐隐地痛着难得没有发作。她捧着温热的包装盒,想起在越前龙马在公园对她说的话就有点恍惚,那时候她的瞳孔面对着正在下移的夕阳,觉得眼前的世界像是弥散了金光。
                              印象中她又握着剪刀“咔嚓”“咔嚓”了几声,最后话到嘴边,就是不咸不淡的一个“嗯”。他听到她的回答似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突然站起来,转身拥住了她。剪下来的碎发掉在璇的脸上,痒痒的很不舒服。而越前龙马的身上并没有小说中描写的那种牛奶味或者洗衣粉的味道,在无国界医生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他有多久没有好好地洗一个澡,一身的汗臭在她和他并排坐在车上时就闻到了,现在贴得这么近味道越发浓重。
                              但她拿着剪刀的右手僵在半空,却深陷在这个拥抱之中。
                              以前璇从没想过他们两个能走到这一步,即使他别扭的提议、她直白的告白交叉而来,她仍不觉得他们会十指相握,像恋人那样生活。
                              十三岁之后一直过着不同的生活,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仅仅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凭着从小积累起来的熟稔相处,却始终渐行渐远。
                              但是当她在马来西亚的山区见到他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竟让她找到了些许认同感。就像小时候一起在西海岸训练,每次练习到满头大汗躺倒在球场上,尽管衣物都沾满青草和泥土,但当璇扭过头看着同样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的越前龙马,她就能安心的闭上眼,让阳光均匀地铺洒在身上。
                              这种奇怪的认同感,时隔多年之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两个人都在经历与以往不同的生活,只有谁比谁更艰难,却都咬着牙扛了下来。
                              虽然她仍旧不明白他选择体验这样的生活的原因,但他拥住她的时候,她把头抵在他的肩膀上,觉得很安心。
                              璇端着面条推门进去,越前龙马正背对着她在换衣服。长期的曝晒让他的背部形成鲜明的T恤晒痕,他换了一件刚买的衬衫穿上,转过头发现璇站在门口。
                              “呃……”她偏了偏头把面条放在桌子上,“晒伤挺严重的,明年刚开始回到球场上,最好不要在人前穿背心。”
                              “我还没打算好。”
                              “什么意思?”璇打开面条的盖子,扑鼻的香气涌上来,“之后还打不打网球?”
                              “我会在无国界待满一年,这是规定。”
                              “哦。”她埋下头喝了一口汤,觉得整具身体都温热起来,“你毕竟是要回到赛场上的人,这点不会改变。”
                              “我知道。”他也拿起筷子吸溜进几根面条,他很久没有正经地吃一顿饭了,包括蔬菜和水果都离他太远。他看着汤面上浮着的几根青菜,居然迟迟地下不了筷。于是他又往口中送进了几筷面条,掐断了与璇的对话。
                              两个人太过熟悉,即使面对面坐着吃面,一言不发也不觉得尴尬。等塑料碗都见底的时候,她把碗筷收拾起来,突然觉得或许越前龙马本人都说不清楚为何要投入这种生活。从目前的对话来看,他对未来并没有确切的打算,更像是要走一步算一步,还真是他的风格。
                              于是璇想了想,换了个切入口:“你以为,让你自己的身体受苦,对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有什么益处。”
                              越前龙马对于这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有些疑惑,他揉了揉刚洗完还有些湿的头发,埋着头把手机中的相册调出来,刚好是发给璇的那张落日。“这是我在苏丹北部拍的。”他边说边把图片放大,因为像素过低放大后的图片模糊成了一片橙红,却莫名地温暖与落寞。
                              “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了。”他抬起眼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以前我觉得我们的世界是重合的,但其实你十三岁的时候就擅自走掉了。而现在,我终于有机会能够体验一下你的生活,我觉得我体会到了。”
                              “……这是什么话。”璇听得一脸莫名其妙,皱了皱眉说:“你想的太简单了。”
                              “可是你已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越前龙马用简直耍无赖的表情看着她,“这种话一说出口,你可不能后悔。”
                              “……嗯。”她还在心里回味他刚才的长篇大论,心脏有种被外面的大雨微微打湿的感觉,当她还在止步不前只顾及自己的生活的时候,他却一直在为了两个人的世界努力。尽管他目前为止所有的决定都带了些莽撞和冲动的色彩,她站在外面无声无息地看着,看着自己如何被震撼、被打动。
                              那个晚上,两个人就穿着衣服背对背躺在床上。招待所的空调在半夜失灵,她和他都汗流浃背却不抱怨,就静静地听着窗外的雨,又在潮湿闷热的空气中沉沉睡去。
                              凌晨时分越前龙马的手机响起,她迷迷糊糊地听着他接起电话应了几声,又有窸窸窣窣的拿东西的声音。
                              “本部有紧急情况,我要回去一趟。你先回吉隆坡吧。”外面的天幕还没有打亮,他的脸色沉在黑暗中,蹲在床边对她说。
                              “……到了那里给我打个电话。”那时候璇困得要命,再加上并不是大不了的事,她翻了个身,阖上眼很快又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越前龙马拿起她的手似乎在拼命地套着什么凉凉的东西,触感太不真实,她没有多想,还以为在做梦。
                              晨光熹微的时候,璇睁开眼醒来,这才反应过来他昨晚急忙离开的事。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她伸手揉着头发却发现刘海被东西勾住了,扯了半天都扯不下来,她干脆拿起刚买的剪刀“咔嚓一下”,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突然跳进她的视线。
                              做工精致的银环,没有镶钻也没有繁复的设计,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光。
                              “这个戒指的尺寸……有些紧吧。”她怔了一会儿,伸手想把戒指拿下来看看。戒指在手指上留下了印痕,待璇眯起眼仔细看清印痕的样子,从看见戒指后就佯装的淡定终于崩溃了。她伸手捂住脸,只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不断渗过指缝。
                              印痕上的字迹有点模糊,却足够直白。
                              “marry me”。
                              -Fin-


                              IP属地:浙江30楼2014-08-27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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