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晚咬牙切齿的瞪着周九逸，瞪得高高在上的王爷一脸莫名其妙，“除了那个女人，你还记得谁！”
男人不答。
“你，还记不记得冬凰？”清晚突然悲了脸色，俏脸绷得紧紧的，带着哭音问，“我没有姓，因为我天生微贱，连跟爹爹姓都不成。这样，你能记得么？”
“...”周九逸心中一震，一个猜想呼之欲出。可这表情，像极了茫然。
清晚凄然一笑，像极了某个记忆中模糊的影子，周九逸猛地瞪大了眼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母亲，你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啊——”
周九逸深邃似海的眼中写满了震惊，他颤抖着指着清晚，压着嗓音：“...你是，你是冬儿的女儿，是吗？”
“不是！我是秋凰啊，你们都觉得我像她，那我就是。”清晚低低的一笑。
周九逸喉结一动，轻轻摇摇头：“冬儿，过得好么？”
“您爱秋凰么？六皇子。”清晚笑着，答非所问。
周九逸心中大痛，窒息一般脸色惨白。
您爱秋凰吗？六皇子。
曾经的凰儿也这样笑着，笑的风轻云淡，然后亲手盖上了红盖头，嫁他为妇。
只是他，那时的他，神色莫辩。忘了回答。
真的只是忘了回答罢了。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爱她，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周九逸自嘲一笑：“你想做什么，这样苦心孤诣的让我带你进府。”
清晚挽上垂下的发丝，缓缓站起，笑的风情万种。一点一点逼近周九逸，一点一点到她的鼻尖贴上他的鼻尖。清晚媚眼如丝，一手游蛇般挽上周九逸的肩。瀑布般垂在身上的青丝纠缠着他的发丝，那件好容易才从柜子中翻到的轻薄的衣裳含的花楼特有的幽香，不住钻进周九逸鼻中，诱惑至极，秋水一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大海。
“我要做你的侧妃。纳我为侧室。”
清晚的声音淡淡的，吐气若兰。周九逸有些呼吸急促，大海一样的眸子酝酿起些许情欲。
在这句轻轻的话落下后，又消失不见。
“这就是你的目的？一个妾？你连十五都未过，我如何纳为妾？”周九逸笑笑，向后退开一些距离：“你这小姑娘的清白身子，留着给中意的人吧。”
“是侧妃，可不是妾”清晚媚笑，妖娆万千。
“也是名字好听的妾罢了”
清晚脚一软，跌坐在周九逸怀中。男子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妾便妾。王爷也不过三十出头，有何不可？你欠我母亲的，就不愿还了吗？”
“我的确负了冬儿...”
“那你纳我为妾啊，我不要做正室，只要妾便好。”清晚凑近男人，极轻极快的在他脸上一点。
软软的触感在脸上转瞬即逝。
周九逸眼神一暗，旋即猛地推开清晚，淡淡的一句“好”便离开了房间。
清晚姿势不正的倒在地上，笑靥如花。

第六章
清晚在华美的大床上翻来覆去，一个人抱着枕头在两人睡的床上显得单薄极了。
她从枕边摸出一张白玉的面具，精致的画工照在月下美得飘渺不真实。
“你为什么要买这个给我呢？”清晚歪头将面具倒转来，秋水一样的黑眸子潋滟奇怪。
越沁朦胧中听见主子在说话，软软的回道：“主子您在说什么？”
清晚腾身坐起，柔顺的长发温顺的垂在一旁，她轻轻说：“越沁，他送我东西。”
“那说明王爷爱护您啊。”越沁揉揉眼睛，“主子快些休息了，快三更了。”
“越沁，你收到过别人送的东西吗？”
越沁一愣，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收到过啊，以往父母在奴婢生辰的时候总会送很多奴婢喜欢的东西，来王府以后，屋连也曾送过我一些小物件玩。”
“真好。屋连喜欢你吧。”清晚的眼神没有离开面具，仿佛对待什么珍宝一般将它擦了遍又一遍：“我没有爹爹，娘亲没有钱，没有人敢喜欢我，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别人送的东西。”最后一句，几乎轻声到听不清楚。
越沁心中一颤，她一直以为清晚能得王爷亲睐，至少也不会受什么苦。哪里想得到，这看起来怪异的小姑娘有这样的过去：“主子...”
清晚摇摇头，一缩腿又回到锦被下，紧紧环着那张白玉面具，不再言语。越沁静静的看着她，心中翻涌不停。
翌日
清晨还带着一点点薄雾，卷着似有若无的莲香从半开的窗中飘来。
清晚牵着越沁的手，推开雕花木门。
“沁，他在不在？”清晚扬起纯纯的笑，看的越沁有些恍然，清晚，还是个孩子啊。
“主子说王爷么？”越沁握紧了清晚的手，抬头看了看天，“这个时候怕是上朝去了。”
清晚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咬着唇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越沁有些心疼，放轻声音征求道：“主子，要不要去文若夫人那里看看，还有其他的夫人。”
“呵呵。”清晚收了一脸纯真，半眯双眸，又成那个阴沉的女人，“文若？去瞧瞧。”
越沁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斟酌着词语：“...主子，文若夫人很得王爷宠爱，她虽名分为侍妾，但暗里已和主子你平起平坐，主子...切莫和她起什么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