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主任、应朝夕
“你随我出来。”
跨出门槛，一拍臀尾席地而坐，随手点上腰上的旱烟，眯眼望着遥遥屋檐，往地上磕了磕旱烟，回首看傲然立在光里的女子，舔了舔干裂的唇角。
“你若愿意，坚持下去总还可以唱的。你看看外面都怎么说你们的，戏子娼妓戏子娼妓，以后走出去就叫你们文艺工作者了，不好么。”

优伶·玉娇春
[两腿交叠端坐，大妆未卸，凤冠霞帔加身，凤目审视眼前石青袄土黄裤头戴红星帽之人，嗤一声笑了]你便是主任？我还以为官儿大一级也体面些的。你说，我们不唱戏，[吊着嗓儿捏着戏腔抑扬道]做——甚——么——
主任、应朝夕
“你随我出来。”
跨出门槛，一拍臀尾席地而坐，随手点上腰上的旱烟，眯眼望着遥遥屋檐，往地上磕了磕旱烟，回首看傲然立在光里的女子，舔了舔干裂的唇角。
“你若愿意，坚持下去总还可以唱的。你看看外面都怎么说你们的，戏子娼妓戏子娼妓，以后走出去就叫你们文艺工作者了，不好么。”
优伶·玉娇春
抱臂倚着门框，压鬓摇摇欲坠，伸手轻轻扶正了。吊着眼角瞥他“如今你们这些面朝黄土的农民也翻了身，嘿，我问你，养过戏子没有？包过女人没有？知不知道女儿家的滋味，嗯？”上前去身子一扭，跌到他怀里，两手勾住脖子，媚眼如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打咱祖师爷管仲那时候起，喊了上千年了，祖宗的规矩你们也敢变。”拍拍衣裳站起来。

主任、应朝夕
应也不应人呵斥，褪肚儿一伸歪靠在门扉上，慢吞吞吸几口旱烟，吐着烟圈，面目藏在薄烟后，神色不清。“玉娇春，我应朝夕做事从来不顾礼法，这事儿你是不愿意也得愿意。”
胳膊弯轻轻一触，朱红漆面悉悉索索掉下一块块，咬着烟嘴儿拍尽了细块儿，望着人眉头拧紧“就这么个地方儿，你还呆？你叩心问问，我是不是就想着把你玉娇春拖上床上去！”

接守墓老头
鬼
[原先的乱葬岗叫人压平地头起了片锃光瓦亮的学校，阳气烘得鬼没处呆，听来往游魂说这片墓埋的全是欺软怕硬的富户，故游荡到此。将要到，哗啦啦一片大雨穿体而过，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身，也十分难受。一摇身钻了那老头打的伞底下，紧抱着膀子，贴着人步子走，亦步亦趋，像只讨食的狗。]
[跟了十来步也觉得自己可怜得紧，显了一点虚形]老头，[怕他听不见又往他脑后吹几丝风]摸个果子来我吃。

守墓·老叟
[一柄锄头，一壶陈酒，脚边一只摇尾狗，巡过一行行墓碑，眼目过处，无一杂草覆墓。抬眼看天，西南边飘来一大团雨云，眼看着就要压过来，避无可避，从袋子里拿出雨伞撑开，不消片刻大雨倾盆，山上雨雾靡靡，冷风飕飕]
鬼
[原先的乱葬岗叫人压平地头起了片锃光瓦亮的学校，阳气烘得鬼没处呆，听来往游魂说这片墓埋的全是欺软怕硬的富户，故游荡到此。将要到，哗啦啦一片大雨穿体而过，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身，也十分难受。一摇身钻了那老头打的伞底下，紧抱着膀子，贴着人步子走，亦步亦趋，像只讨食的狗。]
[跟了十来步也觉得自己可怜得紧，显了一点虚形]老头，[怕他听不见又往他脑后吹几丝风]摸个果子来我吃。
守墓的
[后颈阴风阵阵，脚边犬儿忽然狂吠，声音穿过雨声回荡在山间。守墓十余载，霜鬓佝偻，一双眼虽有些浊，还不至于昏花。快步走到一片竹枝下，抹了把石凳坐下，把酒摆在一旁。淋得湿透了的狗对着空气仍在叫，一点不疑问的拿出一块带肉骨头朝远处扔去，这才开口说道]没吓着你吧。
@蒲苇冥微

鬼
[吓得一飘三尺高，一头枯草发在空中散得极美]哎呀我操你大爷的，狗得栓好啊！[再不敢进人身了，就近张开手脚紧紧抱住颗柏树，遥遥喊]怎么没吓着？爷爷都飘你头上了，狗得拴好啊！[肉骨头的味儿这才顺着风过来，咂咂早叫野狗啃没了的嘴，有些不好意思，因人看不见自己脸，也不怎么要脸]诶，骨头还有么？
@此生别念
刚才提了飘我就想不起别的词的好忧伤…

守墓·老叟
[一柄锄头，一壶陈酒，脚边一只摇尾狗，巡过一行行墓碑，眼目过处，无一杂草覆墓。抬眼看天，西南边飘来一大团雨云，眼看着就要压过来，避无可避，从袋子里拿出雨伞撑开，不消片刻大雨倾盆，山上雨雾靡靡，冷风飕飕]
鬼
[原先的乱葬岗叫人压平地头起了片锃光瓦亮的学校，阳气烘得鬼没处呆，听来往游魂说这片墓埋的全是欺软怕硬的富户，故游荡到此。将要到，哗啦啦一片大雨穿体而过，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身，也十分难受。一摇身钻了那老头打的伞底下，紧抱着膀子，贴着人步子走，亦步亦趋，像只讨食的狗。]
[跟了十来步也觉得自己可怜得紧，显了一点虚形]老头，[怕他听不见又往他脑后吹几丝风]摸个果子来我吃。
守墓的
[后颈阴风阵阵，脚边犬儿忽然狂吠，声音穿过雨声回荡在山间。守墓十余载，霜鬓佝偻，一双眼虽有些浊，还不至于昏花。快步走到一片竹枝下，抹了把石凳坐下，把酒摆在一旁。淋得湿透了的狗对着空气仍在叫，一点不疑问的拿出一块带肉骨头朝远处扔去，这才开口说道]没吓着你吧。
鬼
[吓得一飘三尺高，一头枯草发在空中散得极美]哎呀我操你大爷的，狗得栓好啊！[再不敢进人身了，就近张开手脚紧紧抱住颗柏树，遥遥喊]怎么没吓着？爷爷都飘你头上了，狗得拴好啊！[肉骨头的味儿这才顺着风过来，咂咂早叫野狗啃没了的嘴，有些不好意思，因人看不见自己脸，也不怎么要脸]诶，骨头还有么？
守墓的
[笑笑]小鬼，下来吧。[在袋子里掏了掏，还有吃剩的准备饿了再吃的半个玉米饼，放在石凳上，闭着眼睛养神]
@蒲苇冥微

鬼
[见人笑了有些憋屈的慌，瞥一眼狗，盯一会儿饼子，又瞥一眼。嗖得下脚不沾地飞过去，对着那饼子长长吸了口气，便见原黄澄澄的饼子失了颜色。呕了个玉米味儿的嗝，整只鬼舒坦的要显形，很喟叹地]老头，你是好人。饼子我吃完了，虽嚼在人嘴里没了滋味，也是顶饿的。[又想想]你真是个好人——那骨头真没了？[很忧伤地晃到最近的柏树底下]我知道的，有你也不肯给我。不说这个，你知不知道这片墓哪个鬼最好欺负？
@此生别念

守墓·老叟
[一柄锄头，一壶陈酒，脚边一只摇尾狗，巡过一行行墓碑，眼目过处，无一杂草覆墓。抬眼看天，西南边飘来一大团雨云，眼看着就要压过来，避无可避，从袋子里拿出雨伞撑开，不消片刻大雨倾盆，山上雨雾靡靡，冷风飕飕]
鬼
[原先的乱葬岗叫人压平地头起了片锃光瓦亮的学校，阳气烘得鬼没处呆，听来往游魂说这片墓埋的全是欺软怕硬的富户，故游荡到此。将要到，哗啦啦一片大雨穿体而过，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身，也十分难受。一摇身钻了那老头打的伞底下，紧抱着膀子，贴着人步子走，亦步亦趋，像只讨食的狗。]
[跟了十来步也觉得自己可怜得紧，显了一点虚形]老头，[怕他听不见又往他脑后吹几丝风]摸个果子来我吃。
守墓的
[后颈阴风阵阵，脚边犬儿忽然狂吠，声音穿过雨声回荡在山间。守墓十余载，霜鬓佝偻，一双眼虽有些浊，还不至于昏花。快步走到一片竹枝下，抹了把石凳坐下，把酒摆在一旁。淋得湿透了的狗对着空气仍在叫，一点不疑问的拿出一块带肉骨头朝远处扔去，这才开口说道]没吓着你吧。
鬼
[吓得一飘三尺高，一头枯草发在空中散得极美]哎呀我操你大爷的，狗得栓好啊！[再不敢进人身了，就近张开手脚紧紧抱住颗柏树，遥遥喊]怎么没吓着？爷爷都飘你头上了，狗得拴好啊！[肉骨头的味儿这才顺着风过来，咂咂早叫野狗啃没了的嘴，有些不好意思，因人看不见自己脸，也不怎么要脸]诶，骨头还有么？
守墓的
[笑笑]小鬼，下来吧。[在袋子里掏了掏，还有吃剩的准备饿了再吃的半个玉米饼，放在石凳上，闭着眼睛养神]
鬼
[见人笑了有些憋屈的慌，瞥一眼狗，盯一会儿饼子，又瞥一眼。嗖得下脚不沾地飞过去，对着那饼子长长吸了口气，便见原黄澄澄的饼子失了颜色。呕了个玉米味儿的嗝，整只鬼舒坦的要显形，很喟叹地]老头，你是好人。饼子我吃完了，虽嚼在人嘴里没了滋味，也是顶饿的。[又想想]你真是个好人——那骨头真没了？[很忧伤地晃到最近的柏树底下]我知道的，有你也不肯给我。不说这个，你知不知道这片墓哪个鬼最好欺负？
守墓的
也是奇，你生前一定是犬畜，倒化了个人形鬼，骨头没了，要和那狗抢，失了你们做鬼的体面。[睁眼望向墓区]要问这个，土地公更在行，我不过是个守墓的。[接着问了一句]你见过苏陈氏没有？[想想叹了口气]对，你是别处来的，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拿起酒壶咕嘟喝了一大口]雨停了就走吧，到你来的地方去，早日投胎，人间什么吃的没有。
@蒲苇冥微

鬼
[仗着人看不见，各处荡着做足了怪样]鬼也是人变得，人要吃肉，鬼不过闻一口，也要招人说嘴。[叹一口]你们这些没死过的不晓得，土地公也是正经山神哩，近不得——[听他话闷头想了阵]我不认识，但我也不能走。[没顾上下句关系，只自顾自的说]我不能走，我来的地方叫人推了，再说，我还得等娟儿啊[一低头，树叶子戳眼窝里，也不动]我的娟儿嫁了好人家，可她说来生要和我一起，我得等着她啊……我本也不吃东西的，可不吃…可不吃心里空，我难受，就只能吃……
@此生别念

小妖狐媚
侧坐在溪流边左照右照，重点看了原先长尾巴那块，对自己现在的样子满意极了。想着练了许久，总算是收了那条尾巴，就禁不住崇拜起自个儿。听老祖宗说今儿是长春观的好日子，便打算去凑个热闹。
一路极是不习惯没尾巴的样子，走的歪歪扭扭，气不过自己的笨，一脚踢开石子，却又失了平衡，“啪”的摔在地上，一愣，更觉得委屈，身往过一转伏地呜呜哭了起来。

守墓·老叟
[一柄锄头，一壶陈酒，脚边一只摇尾狗，巡过一行行墓碑，眼目过处，无一杂草覆墓。抬眼看天，西南边飘来一大团雨云，眼看着就要压过来，避无可避，从袋子里拿出雨伞撑开，不消片刻大雨倾盆，山上雨雾靡靡，冷风飕飕]
鬼
[原先的乱葬岗叫人压平地头起了片锃光瓦亮的学校，阳气烘得鬼没处呆，听来往游魂说这片墓埋的全是欺软怕硬的富户，故游荡到此。将要到，哗啦啦一片大雨穿体而过，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身，也十分难受。一摇身钻了那老头打的伞底下，紧抱着膀子，贴着人步子走，亦步亦趋，像只讨食的狗。]
[跟了十来步也觉得自己可怜得紧，显了一点虚形]老头，[怕他听不见又往他脑后吹几丝风]摸个果子来我吃。
守墓的
[后颈阴风阵阵，脚边犬儿忽然狂吠，声音穿过雨声回荡在山间。守墓十余载，霜鬓佝偻，一双眼虽有些浊，还不至于昏花。快步走到一片竹枝下，抹了把石凳坐下，把酒摆在一旁。淋得湿透了的狗对着空气仍在叫，一点不疑问的拿出一块带肉骨头朝远处扔去，这才开口说道]没吓着你吧。
鬼
[吓得一飘三尺高，一头枯草发在空中散得极美]哎呀我操你大爷的，狗得栓好啊！[再不敢进人身了，就近张开手脚紧紧抱住颗柏树，遥遥喊]怎么没吓着？爷爷都飘你头上了，狗得拴好啊！[肉骨头的味儿这才顺着风过来，咂咂早叫野狗啃没了的嘴，有些不好意思，因人看不见自己脸，也不怎么要脸]诶，骨头还有么？
守墓的
[笑笑]小鬼，下来吧。[在袋子里掏了掏，还有吃剩的准备饿了再吃的半个玉米饼，放在石凳上，闭着眼睛养神]
鬼
[见人笑了有些憋屈的慌，瞥一眼狗，盯一会儿饼子，又瞥一眼。嗖得下脚不沾地飞过去，对着那饼子长长吸了口气，便见原黄澄澄的饼子失了颜色。呕了个玉米味儿的嗝，整只鬼舒坦的要显形，很喟叹地]老头，你是好人。饼子我吃完了，虽嚼在人嘴里没了滋味，也是顶饿的。[又想想]你真是个好人——那骨头真没了？[很忧伤地晃到最近的柏树底下]我知道的，有你也不肯给我。不说这个，你知不知道这片墓哪个鬼最好欺负？
守墓的
也是奇，你生前一定是犬畜，倒化了个人形鬼，骨头没了，要和那狗抢，失了你们做鬼的体面。[睁眼望向墓区]要问这个，土地公更在行，我不过是个守墓的。[接着问了一句]你见过苏陈氏没有？[想想叹了口气]对，你是别处来的，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拿起酒壶咕嘟喝了一大口]雨停了就走吧，到你来的地方去，早日投胎，人间什么吃的没有。
鬼
[仗着人看不见，各处荡着做足了怪样]鬼也是人变得，人要吃肉，鬼不过闻一口，也要招人说嘴。[叹一口]你们这些没死过的不晓得，土地公也是正经山神哩，近不得——[听他话闷头想了阵]我不认识，但我也不能走。[没顾上下句关系，只自顾自的说]我不能走，我来的地方叫人推了，再说，我还得等娟儿啊[一低头，树叶子戳眼窝里，也不动]我的娟儿嫁了好人家，可她说来生要和我一起，我得等着她啊……我本也不吃东西的，可不吃…可不吃心里空，我难受，就只能吃……
守墓的
[闷声沉思，思绪飘得很远，慢慢又灌了一口酒]也是个多情种子，这世上最害人，就是一个情字，有些人偏就不信这个邪，偏要往上撞。[眼神不知望向哪里]我说小鬼，你叫什么名，我给你立个碑，也不至于无处可归。

鬼
〔摊开手脚浮在树冠上，半点不使力的模样〕老头你懂得好多，我都不懂。〔仍是不动〕立碑啊？我名儿不好，立出来看不得，还是找个软脚鬼欺负欺负吧——诶，你到底告不告诉我啊？你说与我，我认识好几个游魂儿，改天帮你问问那个…那个〔挠挠眼窝子〕哦，苏陈氏。

守墓·老叟
[一柄锄头，一壶陈酒，脚边一只摇尾狗，巡过一行行墓碑，眼目过处，无一杂草覆墓。抬眼看天，西南边飘来一大团雨云，眼看着就要压过来，避无可避，从袋子里拿出雨伞撑开，不消片刻大雨倾盆，山上雨雾靡靡，冷风飕飕]
鬼
[原先的乱葬岗叫人压平地头起了片锃光瓦亮的学校，阳气烘得鬼没处呆，听来往游魂说这片墓埋的全是欺软怕硬的富户，故游荡到此。将要到，哗啦啦一片大雨穿体而过，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身，也十分难受。一摇身钻了那老头打的伞底下，紧抱着膀子，贴着人步子走，亦步亦趋，像只讨食的狗。]
[跟了十来步也觉得自己可怜得紧，显了一点虚形]老头，[怕他听不见又往他脑后吹几丝风]摸个果子来我吃。
守墓的
[后颈阴风阵阵，脚边犬儿忽然狂吠，声音穿过雨声回荡在山间。守墓十余载，霜鬓佝偻，一双眼虽有些浊，还不至于昏花。快步走到一片竹枝下，抹了把石凳坐下，把酒摆在一旁。淋得湿透了的狗对着空气仍在叫，一点不疑问的拿出一块带肉骨头朝远处扔去，这才开口说道]没吓着你吧。
鬼
[吓得一飘三尺高，一头枯草发在空中散得极美]哎呀我操你大爷的，狗得栓好啊！[再不敢进人身了，就近张开手脚紧紧抱住颗柏树，遥遥喊]怎么没吓着？爷爷都飘你头上了，狗得拴好啊！[肉骨头的味儿这才顺着风过来，咂咂早叫野狗啃没了的嘴，有些不好意思，因人看不见自己脸，也不怎么要脸]诶，骨头还有么？
守墓的
[笑笑]小鬼，下来吧。[在袋子里掏了掏，还有吃剩的准备饿了再吃的半个玉米饼，放在石凳上，闭着眼睛养神]
鬼
[见人笑了有些憋屈的慌，瞥一眼狗，盯一会儿饼子，又瞥一眼。嗖得下脚不沾地飞过去，对着那饼子长长吸了口气，便见原黄澄澄的饼子失了颜色。呕了个玉米味儿的嗝，整只鬼舒坦的要显形，很喟叹地]老头，你是好人。饼子我吃完了，虽嚼在人嘴里没了滋味，也是顶饿的。[又想想]你真是个好人——那骨头真没了？[很忧伤地晃到最近的柏树底下]我知道的，有你也不肯给我。不说这个，你知不知道这片墓哪个鬼最好欺负？
守墓的
也是奇，你生前一定是犬畜，倒化了个人形鬼，骨头没了，要和那狗抢，失了你们做鬼的体面。[睁眼望向墓区]要问这个，土地公更在行，我不过是个守墓的。[接着问了一句]你见过苏陈氏没有？[想想叹了口气]对，你是别处来的，怎么知道这里的事。[拿起酒壶咕嘟喝了一大口]雨停了就走吧，到你来的地方去，早日投胎，人间什么吃的没有。
鬼
[仗着人看不见，各处荡着做足了怪样]鬼也是人变得，人要吃肉，鬼不过闻一口，也要招人说嘴。[叹一口]你们这些没死过的不晓得，土地公也是正经山神哩，近不得——[听他话闷头想了阵]我不认识，但我也不能走。[没顾上下句关系，只自顾自的说]我不能走，我来的地方叫人推了，再说，我还得等娟儿啊[一低头，树叶子戳眼窝里，也不动]我的娟儿嫁了好人家，可她说来生要和我一起，我得等着她啊……我本也不吃东西的，可不吃…可不吃心里空，我难受，就只能吃……
守墓的
[闷声沉思，思绪飘得很远，慢慢又灌了一口酒]也是个多情种子，这世上最害人，就是一个情字，有些人偏就不信这个邪，偏要往上撞。[眼神不知望向哪里]我说小鬼，你叫什么名，我给你立个碑，也不至于无处可归。
鬼
〔摊开手脚浮在树冠上，半点不使力的模样〕老头你懂得好多，我都不懂。〔仍是不动〕立碑啊？我名儿不好，立出来看不得，还是找个软脚鬼欺负欺负吧——诶，你到底告不告诉我啊？你说与我，我认识好几个游魂儿，改天帮你问问那个…那个〔挠挠眼窝子〕哦，苏陈氏。
守墓的
[拧上酒壶盖，瞧着雨下小了，收拾收拾东西]我不知道，这片埋着好多有钱人家的，清明十五的时候纸也烧得多，你捞得个零碎也够你花了。[手上停了一下]你见到她，帮我带句话，我没有忘了当初起的誓。
@蒲苇冥微

鬼
〔嘴真个咧到耳后去，半个脑袋都朝后仰着，飞快绕他荡一圈，声儿也是环着人的〕好好好，老头儿，你费心，还是得拴好狗。那事托了我，你尽管放心，她若不投胎去，咱迟早能见着。〔拍拍他肩〕我先去城西给你看看〔就不说是怕狗，装着十分殷勤的样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