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ars瓶邪

“小花，将来长大我娶你好不好？”稚嫩的童音充满了淡淡的坚定。
那年，那棵海棠树下，一个叫吴邪的男孩儿，对着我说出了只属于成年人之间的约定。

“叮零——”是闹钟的声音。
“唔……”我被惊醒，但仍旧睡意惺忪，我抬手搭着额头，眉头微微皱起，头有点痛啊，昨晚又做梦了，唉，为什么我总是忘不了那个场景呢？说不定，他早就忘了，勾起嘴角自嘲一声，便起身洗漱了。

想想今天没有什么安排，难得闲下来就呆在家里好好休息着，给自己泡一杯碧螺春，翻翻书，哼哼戏曲，这种生活其实也不错！
这时，一串电话音打破了宁静的早晨。
“你好，解语…雨臣。”看来有些不习惯。
“小花，好久不见，我是吴邪。”电话那头传来一名青年的声音，带着阳光的味道。
“嗯，找我什么事？”一听是吴邪，我又想起了昨晚的梦，心突然跳动了一下。
“最近没什么事忙，在家里也闲的慌，你有空不？来杭州玩玩吧？”吴邪问我。
“嗯，盘口的事情我处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手下也可以应付，那么定个时间吧。”似乎有那么一秒我觉得自己连考虑也不想考虑直接答应，但仍就找了个理由。
“随时都可以。”
“那么我明天到。”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挂了电话。
“我是解语花，订一张明天早上去杭州的火车票。”打了个电话，我也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吴邪啊……从上次见面之后，已经隔好久了吧……我好像，很想你呢，很想看见你。或许记性太好了，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男孩似乎就在我眼前呢。
“你好，我叫吴邪，你叫什么？”你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精看着我。
“叫我小花吧。”那时候，我还穿着粉色衣衫，因为跟着二爷学戏，我当时一度以为自己是女孩子，特别喜欢喜欢穿粉色的衣服。
“小花，小花！”你念了两遍，仿佛很喜欢这个昵称。
“小花，我们一起玩吧！”你拉着我的手跑着，跑到了大街上。
“小花你知道吗？这儿的糖葫芦很好吃哦，我请你吃好不好？”你征询我的意见，但嘴角的液体却出卖了你自己想吃的意思。
我点点头，其实我没吃过糖葫芦，二爷不允许我吃零食，但今天……我看着一旁正在卖糖葫芦的你，破例尝一次吧。
于是，我们俩各拿着一串，一边走一边吃，你一边吃还一遍嘟囔着“真好吃真好吃！”我看着糖葫芦，一个个红色的果子串在一起，上面淋着糖浆，色泽诱人，我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这就是山楂果啊。
“小花你看，前面有人在表演诶，似乎是一出戏，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你总是喜欢问我的想法，但却将自己的想法也都写在脸上，我无奈的笑了笑，点点头。
“啊，好多人啊……”我你有些失落，我想安慰你，但你突然双眼一亮。
“你等等哦，我去去就来。”说完一溜烟跑了。
过了一会，你搬来两个板凳，“哈哈，这样有位子了，我们试着挤进去。”于是，我们俩仗着小孩子的优势找缝隙钻到了最前排。
“嗯嗯，这人演的真好！”我有些好笑的看了看你，真的想问你你懂这戏唱了什么嘛。
但看到你眼里的闪光，那种崇拜和欣喜的眼神让我心里微微一怔，当时我没在意这种感觉，只是忽然很不一样你对其他戏子流露出崇拜的眼神，那时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学好唱戏！

“小花，我又来找你玩了。”你欢快地朝我跑来，带着这个年龄的孩子特有的活泼，我朝你笑笑，那会我刚好练完下腰，有些疲惫。
“小花，我们今天玩泥巴好不好？”
我直觉觉得泥巴很脏，很想拒绝，但每次看到你那天真无邪的双眼就不忍拒绝。
“那游戏不适合我，衣服会脏。”我看了看自己的粉裙子。
“那你看我玩吧。”
我坐在一旁，看你玩得不亦乐乎，“你在捏什么？”
“嘿嘿，别急，快好了！”你一脸神秘。
我又耐心地等着，“啊，好了，小花你看。”
“这是？”我实在没法形容这个“作品”，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小花你好笨！这是城堡啊，一个很大的城堡……”你张开双臂，想要向我描述它的样子。
“将来啊，我要把你娶进我的大城堡，然后两个人开开心心过日子！”你笑得天真无邪，仿佛已经在幻想将来的事了。
“诶……”我有些发愣，娶我？
你看我没回应就急了，跑到海棠树下拾了一些掉落的花瓣，递到我面前:“小花，将来长大我娶你好不好？这些花瓣送给你。”稚嫩的声音，充满了坚定，仿佛你已经认定了我一般。
“嗯，好！”我们拉钩，定下了儿时的约定。
可是，殊不知，小小的约定还不稳，小小的我们还不懂……

“小花，我是来和你道别的……”你的眼里闪着泪花，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
“吴邪哥哥，你还会回来的，对吗？”那一天，院里盛开的海棠花在不知不觉中凋谢了。
“嗯，我一定会回来，因为我还要来娶你呀。”
“吴邪哥哥，我会想你的。”我忍住不哭，因为曾说过“小花笑起来真好看”。
“我们拉钩！”
“小花，再见……”
“吴邪哥哥，再见！”你恋恋不舍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小小的我们，稚嫩的唇，诉说着离分。
吴邪，你是不是心里已经忘了我了，是不是被他占了……你等他十年，可我也在等你啊。
夜里，我躺在床上，不经意回忆了儿时的片段，突然意识到，原来那时候的我，就已经被那抹天真无邪的笑容所吸引了，原来那时候的我，心里已经住了曾经的我们。

吴邪沉默了会，只怕他在心里把我说了个半死，自己又纠结了半死。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那好吧，不过你到时候嫌挤。”我无奈了，自己真的很公子爷脾气吗？不过显然，在吴邪眼里，我就是那样。
晚上，我们俩躺在一张床上。好吧，我现在相信了吴邪的话，这床的确不大，不过还能容下两个人，大不了到时候缩骨，不过谁也不愿意再睡觉这么舒服的时候来缩骨，那绝对很难受。
“小花，你睡了吗？”
“还没。”
“我也不困，聊聊天吧。”吴邪转过身面对我。
“聊聊小时候吧，我对那时候的事情已经很淡了，你和我说说吧。”
“吴邪，你知道你小时侯把我误会成女孩子的事情吗？”黑暗中，唯有吴邪那双眼睛，澄澈明亮，如夜空中的一颗星。
“嗯，之前你自己你说过了，还说我小时候说了娶你什么的，呵呵，小时候就是可爱啊……”吴邪说着，笑出了声。
我却沉默了，我知道吴邪果然只是把它当做儿时的玩笑罢了，因为我们都大了，那只是儿时的戏言……
“小时候，你总会来找我玩，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你每次来我都刚好练习完当天的作业。”或许今晚，我会不知不觉袒露我的心声。
“是嘛，那还真是够巧的，说不定我那时候特意这么做的。”吴邪的语气有些调皮。
“哦？就你当年那傻乎乎的脑袋还会这么想？”
“喂……”
“不过嘛，真有可能呢，你真的在那里傻傻的等着，等我结束了你再跑过来……”我说得“若有所思”。
“大花！”吴邪佯装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OKOK，不闹了。不过吧，我印象很深的是你带我去吃糖葫芦，那时候我见你一副馋样，为了给你找台阶，我就答应吃了。”
“有些事？怪不得我总觉得我对糖葫芦有种特别的感觉……话说我还真符合自己的这个名字。”吴邪笑起来。
看着吴邪，我始终没能说出，其实最让我难以忘怀的，即使虚掷了多少青春也该把他作为儿时的故事里不能缺少的部分的，那个天真无邪啊。
似乎是无意识的，我的手不受控地去摸了吴邪的脸。
“我操，小花你干什么？”我吴邪一把拍掉我的手，似乎吓到了。
“想摸摸你的脸。”
“小花你冷静点，这大晚上的没法给你找女人……你别拿我做替品啊……”或许觉得我说话有些暧昧，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点，却忘记这床本就不大，于是差点摔下去，幸亏我反应快拉了他一把。
“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吐槽了他一句。
“咳咳，你还是当我什么没说……”吴邪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有些不好意思。

“况且你还不了解我？你以为我自我控制能力很差吗？”我真想鄙视他。
“行行行，换个话题……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吴邪跳开了话题，却问了一个我不太愿意回答的问题。
“我向来不着急这种事情……反正单身挺好的。那么你呢？”我注视着吴邪，认真的问道。
“呵呵，这不是找不到合适的嘛……”吴邪搪塞了一句。
我叹口气，吴邪，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吗？就像我一样……我们三个人的感情，就像一条单向的直道，你永远在追逐他，而我不想追逐，却不经意的跟随着你的脚步。
当吴邪快睡着的时候，我又问了一句:“吴邪，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他？”我沉默了好久却还是决定问出来。
吴邪的身体有些僵硬，“说什么呢，老子可是男的……”
“吴邪，你在骗自己，看着我的眼睛，你是不是爱上他了？”天知道我说出这句话时有多么想颤抖，我怕听到我不想听的，即使……
“小花，”吴邪叹口气，“我不想提这个，我累了，晚安。”
说罢，吴邪转个身，背对着我睡去了，我盯着他的后脑良久，最终欲言又止。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散步吧？”吴邪一大早就起来了，买回来了早饭，我洗了澡便下楼准备进餐。
“也好，还没好好逛过杭州呢。”
“已经入春了，估计柳树该抽新枝了……”吴邪说道。
西湖边也挺热闹的，一些老人围坐在一起下下棋，唠唠家常，年轻一点的都在欣赏湖景，拍拍照什么的。
我听着吴邪为我介绍这儿介绍那儿的，“即使住在这儿那么久，还是觉得西湖很美。”吴邪享受似的伸了个懒腰。
“突然想起当年我们俩在院子里说剧本的事了。”我轻笑出声，最近脑袋里总是冒出一些这样的回忆，或许是因为见到吴邪了吧。
“哦？说来听听吧，似乎挺有意思的。”吴邪一脸感兴趣的样子。
“那时候我要初次登台，就越发卖力地练习，到那部剧一个人练始终缺乏感情，后来，你临时代替了一下……”

“小花，你怎么了？”吴邪有些奇怪，我的表情表现出我很苦恼。
“下个月初次登台，所以我得抓紧练习，但是我总是表现不出感情……”
“你演的是什么戏剧？”
“《霸王别姬》，我出演“虞姬”。这一段要与项王作别，得投入感情，二爷说我的表情不到位，没有将感情表达出来……”我有些郁闷，怎么说还是个孩子，怎么去理解大人的感情呢？
“要不我帮你，我来充当“项王”。”吴邪歪着脑袋说。
“你又不会唱戏。”我摇摇头。
“没关系，我就念出来，然后你把我想象成他，我们要分离了……”
“好吧，我试试。”我有些迟疑，但还是照做了。
后来我们便在唱戏、念戏中度过，或许对象是吴邪，我心里不想与吴邪分开，终是将感情表达出来了。
“小花，这部戏剧好悲……”吴邪念多了，也开始理解这个故事了。
“嗯，我不希望我们像他们一样，最后只能分开……”我点点头。
吴邪望着我，拉着我的手。“我们不会分开的”
“小花，我累了，先坐会，你继续吧。”吴邪坐到海棠树下，静静地看着我。
太阳渐渐下山了，我从戏曲中回过神来，却看到吴邪已经靠着树干睡着了，那模样可爱至极，我走近他，细细地观察了一阵，他偶尔会挠挠脸，大概是做梦了，嘴里说着听不清楚的梦话，本想摸摸他的脸，却发现他流了口水，还是及时收回了手。
“吴邪哥哥，醒醒啦！”我并不想吵醒他，但时间晚了。
“啊？小花，我都睡着了？不好意思啊……”吴邪如梦初醒般的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我笑出了声。
“吴邪哥哥，你抛下人家了啦。”我故意和他闹脾气，却没有真的要生气的意思。
“小花不生气好不好，我请你吃糖葫芦。”
唉，吴邪只会拿糖葫芦来哄我，不过，我也乐在其中。
“噗——哈哈！原来我们小时候这么有意思，看来为了你，我当初也成了个半吊子啊。”吴邪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还没说你呢，那叫什么念，发音不准且不说，还一大堆不认识的字……”
“还不是年纪小嘛……”吴邪反驳道。

我来看看辣

“这花已经有些盛开了……”此时，我们站在一棵树下，这棵树是我无比熟悉的，海棠树——西府海棠。（ps:剧情需要，至于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这是…海棠花树吧？”吴邪是靠着树坐的，他起身看了看。
“没想到你还认识离完全盛开还有段时间。”我笑了笑，心里想着吴邪刚才的样子和当年还真像。
“不久了，说不定你还能看到呢。”
“不知道这次回去后还有没有时间……”
“你要真想看还会没办法？”吴邪瞅了我一眼。
“呐，吴邪……你还是愿意等下去？”我注视着他，他的双眸依旧清澈，即使他不再天真。
“小花……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吴邪垂下眼眸，“我总觉得他对我很重要，可是，时间等得太久了，我开始不清楚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了……”吴邪仰望着天空，这是那个他最喜欢的动作，吴邪啊……
“吴邪，如果你还是等下去，那么请你记住，你的身后一直还有一个人在等你……”话一出口，我却觉得像被一阵风吹散了一般，时间静止了。耳畔的风将我与外界隔绝了，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话语……
吴邪睁大眼睛，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小花你怎么了？”
“吴邪，知道吗？我一直不敢说的话……”我靠近他，却发现他退后了一步，我有些苦涩。
“小花，别这样……”吴邪一瞬间止住声音，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不知道，我喜欢他，一直一直，喜欢着他。
“吴邪，你懂我的吧……”我说的很轻，我很希望吴邪理解我，我们之间存在这样的默契。
“……小花，你别闹了。”吴邪有些尴尬。
“哈哈哈，别我耍了吧，我和你开玩笑的呢！”我大笑出声，仿佛我真的很开心。
“我操，我说解雨臣你故意耍老子好玩吗？”吴邪一脸狰狞地想要揍我的样子。
而我却因为他的一句“解雨臣”，凝固了嘴角。
解雨臣，解雨臣……
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我不记得了……我自己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我都快…忘了。
吴邪，为什么你总是…总是不经意的就能冲击到我作为“解雨臣”那一面的心呢？
你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放不下你吗？如果……如果没有张起灵，你是不是就能想起曾经的往事，想起曾经的约定，然后想我爱上你一样爱上我呢？或者，如果你不再提“解雨臣”，那我永远是“解语花”，是一个演着别人的戏却流着自己的泪的戏子，这样无情无义就不会爱上你了吧……

仿佛我又一瞬间回到了现实，看到吴邪在拍我的肩，“小花？你走神了……”
我一愣，原来我还有走神的时候，好像不符合我了呢……
“吴邪……吴邪……”我好像一遍一遍唤你的名字。
“啪——”就好像时钟停顿了。
等重新转动时，我发现我居然吻了吴邪，怎么回事？
“我操，解雨臣你怎么回事？你今天没疯吧？”吴邪捂着嘴，急忙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这里，喘了口气。
“吴邪，我没有疯。”我说得一字一顿。
“那你……”吴邪愣住了，他的手就停在嘴唇上。
“是的，吴邪，我不想骗自己，也不想再和你开玩笑了，我累了……我想说，我喜欢你。”我掰过吴邪的双肩，让他注视着我，我要让他知道我是认真的。
“小花……你，认真的？”吴邪抿着嘴。
“吴邪，我知道你不会不明白的，从小时候开始……”
“小花，儿时我只是误把你当做了女孩子才说喜欢你……”
“这不是理由，你对于张起灵呢？是喜欢？你别忘了他也是个男人！”我甚至想大喊。
“小花，或许，你我之间，是段孽缘……”吴邪仿佛在哀叹。
“呵呵，孽缘？吴邪，你当真这样看？”我冷笑一声，吴邪，你真残忍！
“解雨臣，你干什么……”我不管他愿不愿意，再次袭向他的唇，带着愤怒和爱意……
我拼命地吻着他，撬开他的牙关，他在挣扎，我抓着他的手不让他反抗……
一吻作罢，我放开他，他已经憋红了脸，在那里大喘气，抬眸间，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愤怒和厌恶。
我被他讨厌了？呵呵，或许这样可以断得更彻底一些。
“解雨臣，别让我恨你。”吴邪几乎是恶狠狠地说。
“吴邪，你恨我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我看着他，从嘴里吐出的话却感觉很轻松。
“小花，我真的不会喜欢你，你不要执着了……”良久，吴邪才再次开口。
“呵呵，叫我别执着？吴邪，你真是说的出口，那么你又为何执着？”我笑着，嘲笑他，也在嘲笑我。
“……”
吴邪，我真的不甘心，我不想放弃，你可以等他十年，那我也可以等你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