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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鸾的手击在孙刀的头骨上时,红绡已放开了司徒空——对她而言,死人便是死人,无论活着的时候多么的名动江湖,死了之后并没有任何的区别。铁棠长啸一声,司徒空是她的丈夫,她已目眦尽裂,一刀斩向了鸾。鸾的眼尾冷冷地一瞥,红绡后飞而去,在铁棠的胸前轻轻的,看似全无力道的一拂,然后飞掠而回击向了铁棠的妹妹铁蓉。铁蓉飞身一跃,姿势曼妙无比,无论任何人也无法否认“金风细雨楼”的轻功素是江湖一绝,她这一跃即便是掷杯山庄的掷杯连环腿也应是可以避过的,可与她对敌的既不是掷杯山庄的子弟,用的招式也不是掷杯连环腿。所以那道红绡绕在了她的腰间,所以她被红绡带到了鸾的面前,所以鸾的左手食指、拇指一翻,一式“残月桃花手”中的“月残花凋”扼碎了她的咽喉。鸾出手极速,从红绡拂向铁棠到扼碎铁蓉的喉骨也不过一弹指顷。在铁蓉倒下的一刹,铁棠忽然感到胸内一痛……刀劈出,劈断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树,然后人倒下。原来鸾轻轻一拂便拂碎了她的胸骨,拂碎了她的五脏,但那一拂实在太快,快到要她目睹妹妹死在眼前,劈出最后一刀才能倒下去。
鷫眉心一蹙,却并未言声。
而鸾已在鷫眉心未展之时,轻轻一跃,掠向苛行解。
红衣凌风翻飞,如暗夜血雨,凄冷、残虐却又邪魅美丽的无法言喻。
唐天、唐林、唐京三人一齐扬手,百余颗暗器有的直取、有的斜飞,也有的在空中两两相撞之后改变角度取向鸾的后脑与下盘。
鸾的手中红绡再扬,却并没有攻向任何人,只是轻飘飘的绕着周身画着圆。
唐京冷笑,若是蜀中唐门的暗器这样便可以被反击而回,只怕唐门的名号早在百年之前便已不复存在。他想的本不错,只是他忘记了,若是连他们的一击都避不过,那么食梦之魔的名号只怕也早已沦为江湖人士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了。
所以在暗器被反击而回的时候,三人惊异的几乎不能自已。并不只因那样看似既无力道又无速度的招式竟能将他们的暗器击回,更因为所有的暗器竟是一一按照它们射来的轨迹反射而回的!将暗器反射出去这既不稀奇也不可怕,但这样射回不但稀奇,而且可怕,稀奇的可怕!
他们自己射出的暗器自然是避得开的,可是这已不是他们射出的暗器——这是鸾弹回的暗器,不仅力道连速度也增加了不啻数倍。
看着双目圆睁的三人一脸惊异的倒在地上,司马厉、君仇、解集、苛行解、苛行域、谢率成半弧状将鸾围在了中间。而丁义域、方程与原点已然不见。
君仇望向冷冽的鸾,用一种极为快意的声音道:“他们走了,你的可以杀了我们,可是你永远也得不到《大悲赋》!”
这是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她的话音未落那道致命的名为“别离”的红绡已然缠向了她。她在死前的一刹还在微笑,因为原点、方程、丁义域三人已然走脱,因为鸾已无法达到她的目的。可惜,她忘记了一个虽一直并未出手却存在的人——鷫——鷫,已然不见了。
苛行解忽然即冷且静地道:“别离绡,带来的果然是别离。”他的声音冷——冷如鸾,静——静如鷫。他的声音本非如此,此时变为这样只因为他已知道自己定会命殒当场。
鸾的绡叫做别离,因为它带给世间的只有别离.
别离绡——别离。
鸾就像幽冥的使者一般,残月桃花手同时扼碎了司马厉与解集的咽喉。但就在鸾的左右手各扣在司马厉与解集的咽喉上时,谢率忽地飞身冲向了鸾。他的大力摔碑手足以碎石裂金,而鸾的左右手无法回防。这一击看来依然必中。不仅谢率这么想,连苛行解和苛行域也如此认为——鸾绝避不过去。
只是他们忽略了一条红绡,一条要人命的红绡。当这条红绡缠在谢率的颈上时,苛行解与苛行域虽然惊惧莫名,却仍旧一刻未停,两柄长剑自左右分别刺向鸾。鸾的别离绡去击谢率,她的双手还扼在司马厉与解集的咽喉上,即使她来得及收手,再出招也会慢——在江湖中“慢”就意味着死。更况且即使鸾不会慢,剑仍旧长过手臂,他们的剑又是先发的,算计起来,他们简直有十成十的把握在鸾扼碎他们的喉骨之前将剑插入鸾的身体。
但他们错了,错的厉害。鸾若是这样便会被击败,食梦之魔中早已没有了这个名字……但,鸾出手确已不及,可她若不出手便是个待毙之人!鸾还是出手了,却不是残月桃花手。她的左右手同时一抛,抛出两样东西——两具尸体,司马厉与解集的尸体!苛行解一怔,只一怔便被别离绡给予了别离。苛行域没有发怔,仍旧向鸾刺去,只是为了不让“解集”砸到自己,他斜了斜身,所以他的剑锋偏了偏,所以他的剑慢了慢,所以鸾的手先于他的剑扼碎了他的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