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
那时李赫宰抱着温存过后的李晟敏去洗澡，本以为睡着的人却趴在他的颈窝处闷闷地说了这句话。温热的气息流转在耳边，就像浴室蒸腾的雾气般模糊却又真真切切。
“我们分手吧。”李晟敏又重复了一遍。
李赫宰顿了顿，继续清洗的动作，一声不吭。
“你……”
“别乱动，不弄干净你会不舒服。”李赫宰温柔的略微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脸颊贴着脖颈能感觉到声带的震动。“洗完我再回答你。”
待李赫宰帮李晟敏洗完澡，才发现他睡着了。揉揉他的头发，帮他穿好衣服，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一如既往。
床头留着一盏小灯没关，柔和的光线铺洒在枕边，在李晟敏脸上落下一片阴影。李赫宰单手撑着头，认真地端详着他。
李晟敏长得好看极了，并且是让他爱不释手的好看，在这灯光下却带上了些许陌生和距离。曾经在选购家具的时候，李赫宰坚持要买这盏小灯，李晟敏问他理由时他一脸痞子样地回答干那事时开大灯太亮不开灯看不见这么盏小灯正正好，李晟敏一下子就脸红了，瞪了他一眼还顺带掐了他一下。
李赫宰想到这不禁笑起来，他伸出手想摸摸李晟敏的脸但却在半空中犹豫了，半晌还是轻轻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着，人也凑过去，听着李晟敏均匀的呼吸声，吻着他小巧的鼻尖，再往下吻上唇。辗转一点点，深入一点点，随着唇舌交缠心中的不舍渐渐蔓延。
李晟敏的呼吸开始不稳，李赫宰便放开他，关了灯躺下。他伸手抱住李晟敏，鼻尖传来一阵酸楚。他闭上眼，任凭复杂的心绪和悸动传遍全身，最终在深处印下一句话。
我是真的，很爱你。
第二天李晟敏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他下意识地想喊他，却在那个名字破出口前生生咽了回去。他坐起来，看着那一侧没有丝毫压痕的枕头，昨晚的记忆一瞬间涌上脑海，连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侵袭心底。
他看看四周，无意间瞥见床边柜子上的闹钟下压着一张纸条，他伸手拿过来，粗略扫了一遍，再认真看了一遍，然后目光停留在落款处，直到那个名字的笔画变得别扭起来也还是注视着，思绪却不知飘到何处。李晟敏就这么坐着，直到房间内流转的冰冷空气使他开始发抖。
他穿上外套下了床，拉开窗帘。
窗外阳光正好。
“晟敏：
我答应你，所以选择离开你，离开这片土地。往后，等我们都静下来再考虑彼此吧。只是我从来没有不爱你。
好好照顾自己。勿念。
李赫宰”
李晟敏记得李赫宰几天前跟他说过公司有一个到美国培训一年左右的名额，高层正在考虑他。“不过我会拒绝的。”李赫宰认真地说，语气却平平淡淡。“你是傻子。”李晟敏也认真地说，声音里却带了丝丝掩饰不住的疲惫。李赫宰一定是听出来了，他想。
他凝视着窗外蓝得无法言喻的天空，鼻尖竟阵阵酸涩。
远方有隐约的天际线，他看着它，心中满溢着的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两年后李赫宰已经适应了美国的生活，却依旧会怀想首尔，想念那帮并肩行走的兄弟，还有李晟敏。
他从来不抑制自己对李晟敏的思念，即便这思念一开始带给他的只有悲伤无奈与压抑之间的沉浮。
两人在大学相识，经过了一年多的纠缠坎坷风风雨雨，最终在大四那年修成正果。那会正是忙着退宿找工作找房子的时候，于是两人决定同居。
同居已有三年。三年，放到一生中，几乎是短暂得可以忽略的年岁，然而两人都还是血气方刚的大男孩，风雨过后的平静安逸单调得可怕，一点一点消磨着他们对爱情的热情。
李赫宰记得，刚在一起不久时，李晟敏说过完全想象不到他们七老八十还在一起，牵着手在街上慢慢走，也不敢去想。他笑着摇头说那种安定得毫无波澜的生活太可怕了，会腻的。李赫宰也笑了。他知道，即使经历了惊涛骇浪，他们的心依旧躁动不安，依旧喧嚣不已，热血澎湃，想拼想闯。李赫宰也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但却默默地想，也许一不小心就像家人般习惯了，然后不知不觉中就安定了，再一晃神，就一起老去了，那也不错。
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太快。没了前提，后面的假设便会走向错误的轨道。
李赫宰那时的确听出了李晟敏的厌倦，即使他并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李晟敏已经对这段感情以及生活乏味了。其实李赫宰自己也如此。他们都知道自己对对方留有感情，只是需要时间思考。留点余地吧。他这么想着，于是走了。
有段时间李赫宰想念李晟敏想得近乎失去理智，他甚至写了一封满是思念与爱意的邮件打算发给李晟敏，但当瞥见边上一沓白纸时便改了主意，他将那封邮件用笔一字字写下，在信封上填上那个熟悉的地址，寄了出去。
他知道这要花上许多时间，也知道容易寄丢，他不过是想将命运任性地托付于这一封信上，这让他既兴奋又焦虑，同时还伴有隐隐的解脱之感。
等待的时候强烈的思念和爱也渐渐变得清淡，渐渐变回往常的默默怀想。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却开始后悔。
结果如他所料，石沉大海。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气。他看着床边的两人合照想，还要多久呢。

“分手吧。”
那时李赫宰抱着温存过后的李晟敏去洗澡，本以为睡着的人却趴在他的颈窝处闷闷地说了这句话。温热的气息流转在耳边，就像浴室蒸腾的雾气般模糊却又真真切切。
“我们分手吧。”李晟敏又重复了一遍。
李赫宰顿了顿，继续清洗的动作，一声不吭。
“你……”
“别乱动，不弄干净你会不舒服。”李赫宰温柔的略微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脸颊贴着脖颈能感觉到声带的震动。“洗完我再回答你。”
待李赫宰帮李晟敏洗完澡，才发现他睡着了。揉揉他的头发，帮他穿好衣服，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一如既往。
床头留着一盏小灯没关，柔和的光线铺洒在枕边，在李晟敏脸上落下一片阴影。李赫宰单手撑着头，认真地端详着他。
李晟敏长得好看极了，并且是让他爱不释手的好看，在这灯光下却带上了些许陌生和距离。曾经在选购家具的时候，李赫宰坚持要买这盏小灯，李晟敏问他理由时他一脸痞子样地回答干那事时开大灯太亮不开灯看不见这么盏小灯正正好，李晟敏一下子就脸红了，瞪了他一眼还顺带掐了他一下。
李赫宰想到这不禁笑起来，他伸出手想摸摸李晟敏的脸但却在半空中犹豫了，半晌还是轻轻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抚着，人也凑过去，听着李晟敏均匀的呼吸声，吻着他小巧的鼻尖，再往下吻上唇。辗转一点点，深入一点点，随着唇舌交缠心中的不舍渐渐蔓延。
李晟敏的呼吸开始不稳，李赫宰便放开他，关了灯躺下。他伸手抱住李晟敏，鼻尖传来一阵酸楚。他闭上眼，任凭复杂的心绪和悸动传遍全身，最终在深处印下一句话。
我是真的，很爱你。
第二天李晟敏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他下意识地想喊他，却在那个名字破出口前生生咽了回去。他坐起来，看着那一侧没有丝毫压痕的枕头，昨晚的记忆一瞬间涌上脑海，连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侵袭心底。
他看看四周，无意间瞥见床边柜子上的闹钟下压着一张纸条，他伸手拿过来，粗略扫了一遍，再认真看了一遍，然后目光停留在落款处，直到那个名字的笔画变得别扭起来也还是注视着，思绪却不知飘到何处。李晟敏就这么坐着，直到房间内流转的冰冷空气使他开始发抖。
他穿上外套下了床，拉开窗帘。
窗外阳光正好。
“晟敏：
我答应你，所以选择离开你，离开这片土地。往后，等我们都静下来再考虑彼此吧。只是我从来没有不爱你。
好好照顾自己。勿念。
李赫宰”
李晟敏记得李赫宰几天前跟他说过公司有一个到美国培训一年左右的名额，高层正在考虑他。“不过我会拒绝的。”李赫宰认真地说，语气却平平淡淡。“你是傻子。”李晟敏也认真地说，声音里却带了丝丝掩饰不住的疲惫。李赫宰一定是听出来了，他想。
他凝视着窗外蓝得无法言喻的天空，鼻尖竟阵阵酸涩。
远方有隐约的天际线，他看着它，心中满溢着的只有三个字。
对不起。
两年后李赫宰已经适应了美国的生活，却依旧会怀想首尔，想念那帮并肩行走的兄弟，还有李晟敏。
他从来不抑制自己对李晟敏的思念，即便这思念一开始带给他的只有悲伤无奈与压抑之间的沉浮。
两人在大学相识，经过了一年多的纠缠坎坷风风雨雨，最终在大四那年修成正果。那会正是忙着退宿找工作找房子的时候，于是两人决定同居。
同居已有三年。三年，放到一生中，几乎是短暂得可以忽略的年岁，然而两人都还是血气方刚的大男孩，风雨过后的平静安逸单调得可怕，一点一点消磨着他们对爱情的热情。
李赫宰记得，刚在一起不久时，李晟敏说过完全想象不到他们七老八十还在一起，牵着手在街上慢慢走，也不敢去想。他笑着摇头说那种安定得毫无波澜的生活太可怕了，会腻的。李赫宰也笑了。他知道，即使经历了惊涛骇浪，他们的心依旧躁动不安，依旧喧嚣不已，热血澎湃，想拼想闯。李赫宰也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但却默默地想，也许一不小心就像家人般习惯了，然后不知不觉中就安定了，再一晃神，就一起老去了，那也不错。
只是没想到一切来得太快。没了前提，后面的假设便会走向错误的轨道。
李赫宰那时的确听出了李晟敏的厌倦，即使他并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李晟敏已经对这段感情以及生活乏味了。其实李赫宰自己也如此。他们都知道自己对对方留有感情，只是需要时间思考。留点余地吧。他这么想着，于是走了。

有段时间李赫宰想念李晟敏想得近乎失去理智，他甚至写了一封满是思念与爱意的邮件打算发给李晟敏，但当瞥见边上一沓白纸时便改了主意，他将那封邮件用笔一字字写下，在信封上填上那个熟悉的地址，寄了出去。
他知道这要花上许多时间，也知道容易寄丢，他不过是想将命运任性地托付于这一封信上，这让他既兴奋又焦虑，同时还伴有隐隐的解脱之感。
等待的时候强烈的思念和爱也渐渐变得清淡，渐渐变回往常的默默怀想。然而随着时间流逝，他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却开始后悔。
结果如他所料，石沉大海。失望之余也松了口气。他看着床边的两人合照想，还要多久呢。
培训快要结束的时候朴正洙正好来美国，这会儿的李赫宰基本处于空档期，于是朴正洙有事没事就拉着李赫宰吃饭喝酒，喝得差不多了就会对着李赫宰念念叨叨。李赫宰的酒量并不比朴正洙好，当朴正洙酒劲儿上来了，李赫宰也晕得差不多了。朴正洙往往唠叨一些学弟学妹的事，李赫宰也就有一茬没一茬地听，第二天醒来忘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生活简直颓丧无比。李赫宰心想。
其间朴正洙也没少劝李赫宰回国，不过李赫宰在朴正洙来之前就已经决定留在美国。他并没有为这个决定经过长时间的挣扎。
劝了多次无果后朴正洙纳闷了，李赫宰就说好不容易才静下来点，自制力还不行，现在就回去万一……
“万一碰到晟敏就会忍不住把他占为己有？”
李赫宰沉默了。他想起每次和朴正洙喝酒时心底隐隐的期待，以及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都不会听漏朴正洙说出的每一个名字的原因——不过就是希望听见朴正洙提到李晟敏。
说一下李晟敏，再说一下李晟敏，什么都好，只要提到他什么事都行，想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这样的想法被李赫宰深深压在心底，他怕一旦说出口，“还不行”的自制力会马上坍塌。
朴正洙喝了口酒说：“你留出了时间和空间，你觉得离开晟敏一段时间对俩人都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会永远分开？有没有想过你们这段爱情只是下一段爱情的铺垫？”
李赫宰本来喝得有点晕，一听朴正洙这话立马清醒了。确实，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两个人注定要在一起的，现在的分离不过是插曲，重新在一起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深陷于这段感情里，却忘了除此之外的其他天地。
朴正洙又喝了口酒：“晟敏现在有女朋友。”
“……”李赫宰看着眼前的一杯酒，深色的液体像是深不见底。半晌他说：“那你的意思是他是认真的吗？”
“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
“我不过是在提醒你。”朴正洙打断他，“好好想想吧。”
李赫宰扭头看向朴正洙，后者微微皱着眉看向吧台，似乎在沉思。于是他重新看回那杯酒，那杯像深色漩涡的液体，随后一饮而尽。
“如果只是铺垫的话，那就是铺垫吧。谁说我们就一定是命中注定的，也许我们并不合适。”
不知道喝了多少，在天旋地转的时候，仿佛看见了那曾经再熟悉不过的笑脸。
那天之后直到离开美国，朴正洙都没有再提起有关李晟敏的一个字。
离开那天李赫宰送朴正洙去机场，望着朴正洙拖着行李箱前行的背影，李赫宰张了张嘴，还是把那句“照顾好他”给咽了下去。
他自嘲地笑笑，又不是小孩了。
转过身，离开机场，断了难以自控的牵挂。
现在的李赫宰，想起李晟敏时已经不会像那时一样失去理智，有时候想念甚至仅仅是一晃而过。这样的想念时常出现在应酬和小聚会上，往往是在看到某些举动某些表情牵扯到了某些记忆，想念短暂地停留几秒，而后了无踪迹，几乎没有对李赫宰带来任何影响，他依旧开怀大笑依旧礼貌地听着对方说话。
李赫宰把床边的合照收了起来，连同回忆一起放进很深的地方，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存在的，他并没有刻意去遗忘。一个人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这些，也没有刻意制止自己，而是大步流星地走向回忆。然后他发现过去的这些慢慢变得熟悉又陌生，想念变成了怀念，对于在一起的未来的渴望变成了向往。
他也并不排斥那些暧昧的邀请，他和李晟敏都知道没有必要为了彼此而禁锢自己。也许正是因为多了这么些自由，现在回忆时当初的疲累已经消失不见，想起的都是对方温润的好。
风雨之后誓死相依的火热浓郁的爱情，终究抵不过对空隙和自由的渴望。
李赫宰不能肯定他如今的平静是来自于真正的心如止水还是爱情淡了，但他能肯定的是，就像那些照片和想念，他对于李晟敏的爱情依然存在。

婚宴当天李赫宰依旧是想要逃避的。
前两天打电话给好友委婉地想要表达自己去不成的歉意，结果反被兴致高昂的好友大大咧咧地一句“多久没见你了到时候不许迟到不醉不归”给打断，只得换上同样兴致高昂的语调应承下来，顺便断了自己的后路。挂了电话安慰自己，说不定李晟敏没时间呢。
站在穿衣镜前整理着装，脑中突然闪过李晟敏低头帮他打领带时的温柔眉眼。
总是这样，总是不经意间想起无数细节。
在美国的时候，这些细节只能让他徒增想念，而回国后，却让他止不住想要靠近和夺回。距离的缩短，带来的只有贪婪。
为什么不把他抢过来，这样失魂落魄软弱无力的像什么男人。
李赫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苦笑。
他还记得偶尔李晟敏会笑着抱怨他霸道。霸道，在更早的曾经里是个多遥远的形容词，现在也是。只有在那场风雨中，在李晟敏面前，他潜藏的控制欲才会暴露无遗。风雨中的拥抱紧密得让人安心，而阳光下的拥抱却勒得窒息。控制欲带来的戾气也随之倾泻，还在一起的时候，本性温和的两人彼此间的温婉相待却更像是表面一层薄冰，底下满是散落的混沌不安。
他突然有些明白，虽然说着受不了平淡生活，实际上更多的是受不了强硬的占有。
一边用强硬的怀抱束缚对方，一边渴望外界的自由。
可他现在又实在清楚，若对方无心无意，霸道带来的只有伤害。
他对自己产生了些许恐惧。
不过总要面对。
李赫宰冲着镜子里的男人耸耸肩，无奈的表情。后者也同样无奈地看着他。
转身，出门。
刚在门口接待处签了名字，就被一旁正好出来溜达的眼尖的新郎官发现，一下被勾了脖子拖进后面的休息室。
虽然许久不见，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李赫宰看着拽着自己唠嗑的好友，微微笑了起来。
新郎在开场前一分钟被自己家长揪着耳朵拎到后台去，李赫宰也赶紧跑到宴席上挑了个熟人边上的空位坐下。匆匆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有些失望，却也同时松了口气。听到台下爆发出的欢呼声，便将视线移到台上。
刚刚领子没扣上领结没打好一副邋遢样子的好友此刻正人模狗样地站在台上，牵着依旧貌美的新娘，笑得幸福灿烂。一切好像都没变，时光好像又倒流回到大四那年。
是打心底祝福。
可眼前的新郎却突然重上另一人的影。
恍惚至极。
那一日，李晟敏也曾……
那一日，李晟敏也曾穿着西装站在大学的礼堂，待到人群散尽，便笑盈盈地开口：“赫宰，结婚这么穿好吗？”
好。
当然好。
“那你只许跟我结婚啊。”
“好。”
他开心地笑着，真的好美，美到至今铭记，心痛至此。
热热闹闹敬酒的时候，新郎找到了李赫宰：“你怎么不去那桌啊那边都是咱大学哥们啊。”
内心的拒绝还来不及入脑，就已经跌跌撞撞地被拉了过去。
那边的座位正好空了一个，人不知去了哪。于是李赫宰便被强行按入座。
几年不见，倒也还是相谈甚欢。身心渐渐放松下来，饮酒对吹牛。
挺好的。
哥们不知道当年自己和李晟敏的事，也挺好的。
如果当时四年都跟这帮哥们混迹天下，没有李晟敏，没有感情纠葛，是不是也挺好的？
……
终归是少了什么。
喝得微醺时起身去洗手间，回来时走歪了路一路通往酒店阳台。不小的阳台也有十来个人在这儿吹风醒酒，谈天纳凉。
夜风带着凉意，将丝丝燥热化为平静。李赫宰果断选择在阳台停留。找了一处空位，靠在栏杆上，看着外面的林荫小道，看着夜空。
酒店的位置在离市中心很远的小坡道上，夜间鲜少有人车路过。昏黄的路灯铺照着路面和树丛，却仍存大片黑暗，竟有些许荒芜之意。或许还是内心太过荒凉。
眼睛开始有些泛酸的时候，竟觉得与世隔绝。身后的喧闹，身边的私语，都听不见了。脑中混沌成一片，却更像是在压抑着隐隐的期待。
手脚开始发冷的时候，脑袋好像才清醒过来，犹豫着要不要回去。
“赫宰？”
身边一个算得上清亮的声音唤着他。
太过突兀，以至于李赫宰以为自己听错了。扭过头，好像是之前在阳台的另一边吹风的身影，挪到了自己身边，却还保有一定距离。
离得不够近，且对方处于暗处，只能看见他微微侧过脸时的轮廓，和不甚清晰的五官。
可是这么多就够了。
“晟……”
晟敏。
晟敏？
“是我。”
仿若一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