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师尊,江山如此多娇,逐草天地苍茫论英雄,何不快哉,你为何总是要我在此观霞?
江湖险恶,我不希望你也目睹师友至交喋血黄沙,欲复仇,却唯十年面壁,方知何谓江湖。
章一
道真之中,双秀齐名。名剑无名,银骠当家,是两个绕不开的名,亦是一个解不开的结。双秀传说流传世间,曾经并肩作战,曾经共弥龙祸,曾经战退双魔。然而,在道真内部,却试图对这段过往缄口不提,仿佛名剑与银骠的存在,对彼此而言,都是一个不应存世的禁忌。
北芳秀与南修真,已经分离了太久。其间隔阂,也再难消弭。
永旭之巅下,群峰巍峨,林木葱茏,云霞罩目,风景秀绝。
林间小道之上,一抹金色的道影正驻足而立,侧耳而听。面容肃穆,身形傲立,不染俗尘,正是倦收天。
令倦收天意外的是,人迹罕至的永旭之巅山中,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何人来犯?”倦收天凛声问道,扬起一手,准备攒劲出招。
“啊啊!英雄高抬贵手!”
只见一个年轻的道士从丛林中蹿出,身影矫健得如同一只兔子。而这名道士虽然年岁尚轻,亦身负长剑,且从他身形看来,功夫底子倒是不差。
倦收天收回手,再度问道:“你还未回答,你是何人?”
“浪掷千秋莫寻踪。”来人慌忙站定,昂起头答道。“南修真最受瞩目的后起之秀,便是我!”
听到“南修真”三字,倦收天似乎抬起眼打量了一番这个最受瞩目的后期之秀,他见莫寻踪迅速收起逃窜的慌乱,脸上隐隐露出自豪之意,便想自己与南修真来往阻隔已久,竟真不知道这么一位后起之秀的存在。
倦收天淡然问道:“如此,何事惊慌?”
“刚在山下,不知哪来一群人,得知我之身份,进而逼问我名剑下落,我怎么可能知道,因而他们便大打出手。他们人多势众,我不敌,只好夺路躲入山中一避。”莫寻踪掸了掸道袍上的尘土,一脸愤愤不平。
“银骠玄解么?你师尊何人?”倦收天眯起眼,对这个年轻的孩子有了兴趣。
“我们萍水相逢,你先问我是谁,又问我师尊是谁,为何不先自我介绍?这是基本的礼数。”莫寻踪不满地撇了撇嘴,瞪了来人一眼。
倦收天淡然道:“名剑无名,倦收天。而你躲避的此山,正是我的永旭之巅。”
莫寻踪惊讶地睁大了眼:“北北北……北芳秀!”他不住打量着此人,确如传闻所言,气质绝然,傲而不骄,实乃道门先天。他又探头看了看倦收天身后所负金剑,果真气势万千,想来来这便是道真镇教之宝中的名剑金锋了。
倦收天的声音打断了莫寻踪的思量:“正是。那么,你可以回答了,你师尊何人?”
莫寻踪默然,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在南修真所闻关于倦收天之事,听闻此人剑艺超凡入圣,曾以一敌万大败南宗,因而也为南北道真之间的隔阂划上了更深一笔仇怨。但莫寻踪毕竟年轻,对这些前尘旧怨不甚了解,他心中所记,只有北芳秀昔日的不败传说,以及道真顶峰剑阵巧夺无级变。
而事实上,南修真少有人会私下与他提及倦收天。就连他的师尊,对于倦收天,也仅有那么些只言片语。关于道真双秀,莫寻踪只知道,为何师尊会接植银骠玄解,以及倦收天与南宗之战,止于他师尊的出面。而倦收天为何黯然回转北方,他也从未听师尊提起过。从这些有限的信息,他还不能判断,名剑无名与银骠当家之间的关系,究竟是势同水火或不是。
在莫寻踪年轻的心里,认为倦收天是个武力高强的先天,而他的师尊是个淡薄如水的性子,默默为这个北芳秀付出了一双手的代价,还不得不背起了一身南修真的担子。
然而,莫寻踪心里思索着,还暂需寻求北芳秀的庇护和收留。于是,他认为,装傻才是明智的:“我此次出山可是有任务在身,关于任务内容和我师尊身份——抱歉,暂时还不能泄露。”
“也好。”倦收天抬手指了山中一处,“那边,便是下山的方向。”
说罢,倦收天转身欲回。
“前辈!也许那群歹人已经埋伏在山下,我这样下山,岂不是凶多吉少!你不可见死不救呀!”莫寻踪赶紧抓住倦收天的道袍,露出恳求的表情。
倦收天停步,居高临下看着莫寻踪,并不言语。
那眼神如同在说:你不是南修真最受瞩目的后起之秀么?
莫寻踪败下阵来,更紧地捉住了倦收天的衣袖。他紧张地深呼吸片刻,开口道:“我的师尊……是银骠当家的好友。”
倦收天依旧以那般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莫寻踪,那金光闪闪的道袍几乎让莫寻踪有些不敢直视,而当他仿佛看见倦收天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也告诉自己,一定是眼睛花了的错觉。
终于,倦收天开口道:“那跟吾来吧。”
TBC
写的时候深深感觉自己好话唠,本来准备章一结束把当家的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