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你疯了！”陆可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手腕，在我面前第一次那么生气，完全没有了平日的淡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一副失控的样子，我居然很开心，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我就是疯了，我早就疯了！”我一边笑着一边说，后来回想起那天的事，感觉我跟陆可都十分反常，也许人怒到一定境界，出现各种反应都是可能的。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她的怒气是因为我粗鲁的对待她，而我的怒气是因为她让我失望到极致。
　　“凭什么！你不是要我今晚陪你吗？好啊！我可不喜欢在那种不干净的地方。”我邪恶的笑着，也许是为了气她，也许确实是被她气的语无伦次了。
　　后来陆可没再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仍然在生气，一路上她再没看我一眼，一直倔强的脸朝窗外，她不说话我也落得清静。
　　路上我没想太多，脑子都被怒气充满了，自己说了些什么也不管，回忆起来都觉得感谢天感谢地，那晚回来的路上很平安，委屈那一路上遇到我的其他车主了。
　　到达陆可家门口的时候，我停下车，仍然有些止不住的气愤，一段时间的沉默，扭头看一眼陆可，你们猜怎么着，她竟然睡着了。
　　我就那么看着她，一时间满腔怒火转为了哭笑不得，紧接着脑子也逐渐清醒了一些，思考再三，我觉得我这时叫醒她，后果会很尴尬，她如果醒了，我是留下来还是不留下来啊？话刚才已经放出去了，要是我不留下来显得我也太孬了。
　　于是在确定她睡着了之后，我从她包里翻出钥匙，生平第一次抱人，说实话虽然陆可体重很轻，但抱起来的那一刻，还是觉得快要闪到腰，幸好平日里还算是小锻炼了一下，要不当时连她带我一并给摔了，那样的话我就再次糗大发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陆可摊到她的床上了，没事住什么二层啊，也没个电梯什么的。把她放下之后我狠狠的在旁边喘了几口气，擦了把汗，挪到她床边，看看有没有弄醒她，结果人家睡的不知道多香。我放心的趴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此时的她像个婴儿，我知道这种说法很俗，不过想了半天我也没想到别的形容方法。那时候我自私的想，要是她一直这么无辜这么无害该多好！
　　我看着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又开始干活了，我没有把她脱个精光，因为我想要是她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全身裸体，再回想今晚是我送的她回家，再觉得肯定跟我干了什么，那我岂不是跳进什么河都洗不清了！其实还有个原因就是我觉得她看我看了也就看了，但是我不能随便看她，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
　　把她安顿好盖上被子，我也摊在了地板上，今晚发生的一切太戏剧化了，陆可的话不停在脑子回想，她是酒醉说胡话，还是在她心里，我真像一件玩具一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甚至用包养这个词来形容我们的关系，看着她睡着时单纯的样子，我确实迷惑了。为什么你的一句话可以让我欣喜若狂又能让我几乎崩溃，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我定定的看了一眼正酣睡的陆可，然后转身轻轻的带上了房门，也许这个时候我们都需要各自冷静下来，问问自己的心，到底最心底的那个声音在说些什么。回家的路上选了一张莫文蔚的专辑放进CD机，只是突然想听一首歌，《电台情歌》。

没人看啊，好伤心。睡觉去了

　　“呵呵、、呵呵呵。。”上车开了一会儿之后我跟张恬傻笑了几下，笑的很诡异。
　　“你笑什么？”
　　“诶，无敌，有点那个你啊。。”我故作神秘的说，张恬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怎么样，居然一声不吭，好吧，这毕竟是她的私事，既然她不想提，我也就识趣的闭嘴好了。
　　一路沉默的到了张恬家楼下，我看她不想说什么，我就也没什么好说的。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张恬忽然看着我，用那种复杂的眼神，似乎是很平静，但是暗藏着某种情绪。
　　“杨曦，我们认识快十年了。”她突然这么一说，我在心里算了算，还真是。
　　“是啊，时间过的真快。”我接话。
　　“你觉得你了解我嘛？或者说，了解过我吗？”我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我了解过她吗？算是了解吧，我知道她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国家喜欢吃的食物，应该算是了解吧，可是为什么当她问出这个问题，我却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还、、还好吧。”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肯定的说是。
　　“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张恬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微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
　　“也，、、也有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你跟我都改变了。”我似乎在替自己辩解。
　　“从我在那次同学聚会时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的确是变了，虽然表面上你跟那时候一样，喜欢开玩笑甚至有点没心没肺，没什么改变，唯一变的是，在你的眼里，我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你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无论你怎么装着融入大家，给我的感觉，其实你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我没想到，仅有的几次接触，张恬可以把我看的这么透彻，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她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睿智，难道是我以前从未发现。
　　“我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事，让我觉得现在的你既熟悉又陌生。”发生什么事？也没发生什么事吧，我一直倔强的告诉自己，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能坚持下来，我可以不在人前滴一滴泪，可是我骗得过自己，却难以欺骗张恬。
　　“那你呢？你没变吗？”我下意识的把话题转到张恬那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拒绝一切剖析我的举动。
　　“你记得我们是为什么分手吗？”终于，那段似乎已经被遗忘的过去，因为张恬的一句话，翻滚而来。
　　“你说你要去外地进修，而且，那个时候有个很优秀的男生追求你，你们走的很近。”我如实说。
　　“所以当我跟你提出分手的时候，你没有一丝的挽留。”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勉强别人。”
　　“这几年我找过几个，不怕你笑话，男女都有，但我从来没有从他们那里感觉到安定，没有任何一个人给过我真正的安全感，所以我跟他们的感情，要么是我提出的分开，或者，当他们实在受不了之后主动提出分手，我也像你当年一样，没有丝毫惋惜，甚至觉得松了口气。”她的话中似乎有一些对我的抱怨。
　　“后来我终于明白，这才是我跟你分手的真正原因！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可以说放弃就放弃，你可以继续过你自在的日子，我以为你可以我也可以，直到很久以后我懂了，你从来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一种安全感，你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做可以安心停留的地方。”张恬的话虽然说的很轻，但是我却感到一种巨大的压抑感，连我自己都没有这么认真的剖析过自己，分析过我跟她之间的感情。
　　“这些话我本来不想对你说，已经物是人非了，太多东西都变了，只是刚才你问我无敌，其实你想说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她追了我三年，我一直都在想，我到底想要什么！我想了很久想不到答案，就在刚才，我忽然想明白了。”张恬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可是我知道我的眼神是多么的飘忽，其实我是心虚的。
　　“你没有伤害我，你只是在我这里，打了个结。”张恬用食指在自己心脏的位置点了两下，她这个轻轻的动作，仿佛是戳中了我内心最柔弱的部分，刚才她的一番话，说的我又难过又羞愧，忽然觉得自己失败极了。
　　我的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用手掌摩擦着额头和眼睛，这是我头痛时候的动作，从小就是这样，张恬也知道我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每当我这样的时候，她都会想着办法安慰我，这一次，她沉默了很久，只是坐在我的旁边，沉默的注视着我。
　　前额的头发被我弄乱了，镇定了一会儿之后我抬起眼睛看着她，撞上的是她平静如湖水的眼眸，这个眼神跟高中时候的一摸一样，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似乎时间从未走过，似乎她还在那里，就在原地，看着我。
　　心里有种翻江倒海的难过，脑袋里像煮了一锅浆糊一样，我无言以对，无颜以对，下一刻，我拉过她，把她拥进了怀中。。。

　　这个话题过去了，但是我心里却开始七上八下了。我跟她的关系虽没有挑明，但实际上，我们已经在像一对恋人那样相处，而在行动上，我们一直都是止于拥抱，甚至连亲吻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出现一种巨猥琐的心态，一方面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候拥抱的时候，会觉得心痒痒，甚至有几次抱着她，我的手有点不安分，虽然都及时的停止了，但事后想想自己那样好像很禽兽，另一方面，我似乎又从心里恐惧着真的发生什么，这种恐惧莫名其妙，我对她的身体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我知道她身上有几颗痣甚至能准确找到她的敏感带，可是我居然会有种望而却步的感觉，我不禁质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最后，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对于她的身体，我有着人的本能反应，但是我不敢，不敢的原因是因为我怕一旦发生什么，我跟陆可的那个梦就真的支离破碎了，我不得不承认，在我内心的最深处仍然藏着一份期望，对陆可的期望，只不过我不想也没有勇气去面对。

　　时间，也许我需要的只是时间。可是也许命运不会总是听从你的安排，那天的晚宴就是命运的又一次玩笑。
　　省里来领导检查几天，几位局长的司机都被调去给领导开车，那天晚上我跟张恬在影院看电影，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起身走到影院外面接听电话。
　　“喂，李主任。”
　　“杨曦啊，明天早上七点钟赶到局里，从老梁交接一下陆局长的车钥匙，这几天老梁要去给厅领导开车，你就辛苦一下，陆局长的车交给你了。”主任说得很随意，虽然他用了辛苦我这几个字，不过那完全是客套，他深谙作为我，是绝对不会也不能拒绝他这个任务的。能被临时调去给领导开车，这无疑不是件坏事，最起码增加了领导对你的印象，也可以趁机套套近乎，这是很多人乐意的事。但是我听到陆局长三个字，心里就像被重重的锤了一下，怎么是她？为什么偏偏是我？
　　“额，李主任，这事已经绝对了吗？”我抱着一丝希望问到。
　　“刚刚决定的，杨曦啊，这个事情我们也是征询过陆局长意见。”主任的话说的很有水平，虽然不是命令的口气，但是他的意思显然是，你要是不同意，陆局长那里可就不好交代了。我很犹豫，如果真的执意拒绝，我不怕陆可会如何看我，只是主任那里也说不过去，他会认为我在跟他抬杠不配合他的工作。
　　“好吧!主任你放心，明早我准时到局里。”我终究还是不得不低头啊，谁叫人在屋檐下呢。
　　“这样就好啦，打扰你了，行，你忙吧。”跟主任客套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有些惆怅了，命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为什么当我一心想要放弃，忘记的时候，却又突然的跟我开了个玩笑，让我不得不去再次面对她，我们都是凡人，谁都猜不到命运的安排。
　　看完电影送张恬回家的时候她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怎么接完电话就心不在焉了，我努力的笑了一下，注视着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给陆可开几天的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自己可以从容面对的，跟张恬说，没什么，就是主任说这几天省里来检查，安排我做一件事情，我在想怎么搞定。原谅我的欺骗，我只是希望平静的过完那几天，不想张恬在心里乱想。
　　第二天按照主任的安排，跟陆可的司机老梁交接好陆可的车钥匙，老梁给我交代了几句几点到哪个地址接陆可之类的事，我再次坐进那辆车里，发动，往陆可家的方向开去，路上我不自觉的想到过完年我开着这辆车去XX接陆可的情景，才短短一个多月，似乎一切都变了。
　　老梁说一般陆可七点四十到五十之间就会出来，所以我要在那之前赶到陆可的家门口，不用打电话，在那等着就行。我提前赶到了陆可家门口，在那里安静的等着，心情有点难以自抑的忐忑，我很烦这种心情，我急切的希望自己镇定下来。在焦虑忐忑的等待里，陆可家的门终于拉开了，陆可从里面走了出来，一只手提着包，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有种浓浓的成熟气质，依然是那么耀眼。
　　我尽到司机的责任，在她往这里走来的时候，下车打开后排座位的门，并站在旁边等着她。她的头略微的低着，直到离我很近的地方才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神很陌生。她走过来，侧身上车，我替她关好车门，然后再自己上车，发动，一切动作进行的那么自然，整个过程没有一句交流，她似乎已经完全把我当成司机了，安心自然的享受着领导的特权，接受我的服务，特别是她看着我的那种眼神，不带一丝情绪。我承认，那一刻，我的心里非常难过，翻江倒海的那种。
　　一路上她一言不发，我从反光镜里偷偷看了她几眼，她要么在看窗外，要么在低头看手机，俨然一副跟我不熟的样子。我心里不舒服，却也无可奈何，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她的冷漠是对的。
　　车在单位大门口稳稳停住了，下车前她说了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十点钟在这里等我。”不带任何情绪的一句话，然后她就下车了。我从反光镜里看着空空如也的后座，心里有种止不住的失落感。
　　回到办公室里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工作，十点钟又赶到楼下，等着陆可下来。一天的时间，陆可东奔西跑，去了政府，去了其他单位，还去了工地，中午下班之前回到局里，她又冷冰冰的扔下一句，两点半在这里接我。我差点脱口而出，你中午吃什么？可是被关门声给止住了。
　　我最终什么都没问，按照她所说的，下午准时到大门口接她。她一边打电话一边从大楼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上车之后说了一句，去政府。
　　我终于知道她的每一天是怎么度过的了，电话几乎就没停过，忙了一整天，午饭也不知道吃没吃，晚上领导的电话又来了，今天晚上局领导要陪省里检查组吃饭，这就是她的生活，我又忍不住心疼了，不过即使心疼，我也不会如何，我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
　　把陆可送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她已经十分疲惫，期间有几个电话打进来，她都没有接听，我从反光镜里看到她靠着靠背闭上眼睛，似乎是睡着了。车停稳的那一刻，她才缓缓睁开眼睛，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打开扶手箱，从里面拿出一盒药片，倒出几颗吞了下去，吃完她把那盒药扔回扶手箱里，没有给我只字片语，冷漠的下车了。
　　我忍不住打开扶手箱找出那盒药，是强效止痛药。心中一惊，她哪里不舒服，都要吃止痛药了还要去应酬？！我的心揪了起来，原来我以为她只是累了，没想到她是在隐忍着痛苦，打了一个医生朋友的电话，询问他这种药主要是用于哪个部位止痛的，得到的答案是，常用于缓解胃部疼痛，那个朋友还告诉我，这种止痛药属于强效止痛型，一般服用这种药都是疼痛到很深的地步。
　　我的心情一下降到了谷底，只是因为心疼陆可，外表强势的她背后独自承受着多少痛苦，最令我难过的是，在承受着各种压力同时，似乎周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了解她，安慰她，在她累到不行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没有人抱着她告诉她不用这么辛苦，只能一次一次的逼自己继续撑下去，我想了很多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是不是这样的她早已经习惯用强势的外表来掩盖脆弱的伤痕累累的内心，想着这些，我的鼻子泛酸，揉了揉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一些，我如此的心疼她，是不是代表，我从未真正的忘记过她？我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抱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在等待了两个小时以后，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眼尖的看到局长跟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在最前面，顿时周边几辆车相继发动，往那边开去，我把那些纠结的心情放在一边，也发动了车，此刻只想立即奔向她。

　　我站在那看着她绝决的背影，生气？我似乎不怎么气，只是觉得特别无力，一直以来我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自以为的方式“爱”着她，可是，这一刻，我觉得我也许是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一开始，她是我的领导，在我眼里，她一直都顶着一圈光环，永远那么耀眼，我希望她能接受我，却没有想过要怎样做才能真正走进她的心里，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这么盲目！是因为她顶着的那圈光环闪到了我，让我一直把她当神那样供着，但我忘记了两个人走到一起真正的意义，我不应该再供奉着，也不该在潜意识里营造那种我们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气氛，在别人眼中，她是局长或者是个所谓的女强人，可在我眼里，她只是个女人，我要走进这个女人的心理。
　　我开车追上了她，她愕然的看着我，眼神中还带点防备，是因为我之前种种“粗鲁”的行径吓到她了吗？在我看来，她的那个表情似乎是很可爱。
　　“陆局，我送你回家。”我坐在车里打开侧边的窗户对她说，她仍然用冷冷的带点防备的眼神看着我。我还能把你咋样啊！这个女人真的是。。平时工作里的果断到哪去了！我无奈的下车，走到她身边，和蔼的对她说“你刚刚不是说我们是同事吗？怎么？想反悔啊？”，这下她眼神中又疑惑了，一副不知道我这又是演哪出的表情，“我现在是你的司机，我的职责就是送你回家，陆局，请上车。”我打开后座的门，礼貌的看着她，她总算想通了点，人家也不是胆小的人呐~
　　一路无言把她安全送到家，其实我不是没话说，只是我觉得现在我说什么都不适合，她不是觉得我不怀好心吗，我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不能再让她觉得我没安全感。
　　“陆局。”下车前我喊住她，虽然我没看见她的表情，不过我猜想她大概又是心头一惊，想到这我就有点忍不住想笑。
　　“我相信你会照顾好自己的。”没来由的我冒出一句，其实人家用的着我相信嘛？
　　“明天早上我会准时来接你！好梦！”说完我回头冲她招牌式的笑了一下，她没说什么，低头去开门，我就当她是点头回应我了。
　　回家的路上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张恬的信息发了过来，【还在忙啊？要是太晚就不用给我打电话了，短信告诉我，等你短信。】，我看完短信抬头看着空旷的街景，似乎人生就像这十字路口，既然选择了直行，就无法再分心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点东西，其实很多事情也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你选择了。
　　绿灯亮了，我义无反顾的往前开，手机放在了一边，脑中浮现高中时候的情景，那时候我们总是漫步在学校那条长长的林荫道，聊聊明星聊聊八卦，时间就那样不紧不慢的过了三年，那是个不敢说爱的年纪，最起码我还不敢，我的确是喜欢过她的，直到我们分手，我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释怀，我难过过，也低沉过，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懂爱，不懂如何去留住爱，也许这正是很多人说的，错误的时间，后来我以为张恬就像所有过客那样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直到这一次的重新相遇，比起当年，我们都成熟了很多，尤其是她，这一次也许我们都懂了爱这个字的含义，可是在这个对的时间，彼此却不是对的人。从来没有谁强求谁，我也不想说我如何的对不起她，我只知道把对她的伤害降低到最低的方法，就是现在就告诉她，我已经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你。
　　【睡了吗？】到家后我给张恬回了信息。
　　【还没有，到家了？】很快就回了过来、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有时间吗？】我没想其他的，不想再多伤害她一刻。
　　【很晚了，明天再说吧，我困了，安。】这次我等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睡着了，手机才响，打开短信的那一刻我很紧张，因为我已经打算好这条之后我就会说出那句话。没想到她拒绝了我，这出乎了我的意料，是巧合，还是她太聪明，亦或是她太傻了。。。我握着手机轻声的叹了口气。打开陆可的信息框，什么也摁不下去，我没有打算再去招惹她，起码在我理清自己的事之前不会。
　　那天晚上又不自觉的失眠了，翻来覆去其实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么有的没的，似乎觉得脑子也很空，但是就是睡不着，最后无聊到开始翻床头的十万个为什么，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年的生日礼物，那个时候想了很久，一套好像是十本，后来搬家弄丢了几本，现在只剩下6本，当时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很兴奋，虽然里面有些字还认不得，但是每晚睡前必须要看上几页，甚至养成了习惯，不看睡不着，长大后就很少去翻动那几本书了，似乎在成人的世界里，那种读物显得有点肤浅。有的时候真希望人可以一直不长大，不管遇到什么烦心事，翻上几页小人书就呼呼大睡天塌下来都不用管！
　　闹钟把我叫醒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才睡不到三个小时，可是一点赖床的欲望都没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坐了起来，下床刷牙洗脸咬上一口油条再一口气喝下老妈晾好的豆浆，温度恰好不冷不烫，把油条咬在嘴里，偷偷溜出门了。这个时候老妈在卫生间，要是看见我吃这么少又免不了一顿唠叨。
　　弯路到一家我觉得味道还不错的早餐店，买了一份一人份的早餐，让人里外包了好几层，心满意足的捂着上车，往陆可家开去。
　　陆可还是很有时间观念的，准时从门里出来，每当看见她从远处向我走来，我就有种莫名的兴奋。看她的脸色似乎不错，放心了一些，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能问她什么，只好自己多长点眼力了。
　　她上车就看到了放在后座上的早餐，不过人家不动声色跟看一对杂物似的，我开了一小会儿车，她还是一副没她什么事的样子，我觉得还是该善意的提醒了一下。
　　“陆局，我今天去X记吃早餐帮你也打包了一份。”我看了一眼反光镜，她低头在看一份文件，对于我说的话她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可能是看完了文件，才抬头说了一声“谢谢，我吃过了。”，好正式的语气，说的我没话说了，我总不能回一句，吃过了也可以再吃一顿嘛！
　　送她到局里，她没说什么，可能今天上午暂时没有出去的打算。她下车了，我探着身子拿过后排的早餐，打开一看还是热的，想着不能浪费于是往自己嘴里塞了。

　　陆可对我依然是冷的不行，我也没想着怎么去扭转这种局面，毕竟，她不是那种会轻易改变看法和想法的人，我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反而会让她反感，如果我和她之间也是一场战争，那我现在只能选择按兵不动了。
　　只是会在她忙的忘记吃午饭的时候提醒一下她，当然，对于我的提醒，她都是冷处理，这时候我只能“擅作主张”了，似乎，她也习惯了我这种做法，从最开始的无奈到后来的默认，虽然不管我做什么，她都是冷淡对待，但我还是从绝望中看见了一丝希望，就算她是铁石心肠，我也要给她捂热了。
　　陆可从来不缺乏追求者，这点我从来没提起过，大家的视野似乎也仅限于神秘人的偶尔骚扰，但其实，其他的追求者也是络绎不绝，大部分是政商界的，也算的上是青年才俊，有所成就吧，因为陆可对他们的态度，从来都是晾在一边，导致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危机感，要是说陆可对我只是0度，对他们就是0下了，
　　我曾经想不明白，为什么以陆可如此优秀的条件，不去试着接受一下，客观来说，他们中不乏优秀的，后来我明白了，其实陆可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加上她的工作性质，年纪轻轻就肩负重任，每天工作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和闲情估计其他的事情，最大的一个原因，因为跟周刚的那段过去，想说爱她确实不易，绝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她与周刚的事情，但是她不想让别人和自己卷入这种复杂里，她当然明白，无论她选择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周刚是不可能不过问的，虽然不能真的拿她如何，但以周刚现在的地位，想要制造点绊脚石也是轻而易举，而陆可这边，似乎是正好了，懒得去纠缠这些，也一律拒绝对她的殷勤，一心扑在工作上。这些是我后来明白的，当时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初春的天气很容易感冒，一是季节更迭，衣服脱快了，二来，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细菌迅速繁殖传播的黄金季节。而我，就光荣的中着了。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记忆中总是生病，也不是大病，就是感冒啊发烧啊，后来患上了咽炎就更是，大声喊几句嗓子就受不了。早上接上陆可，我没说话，怕把病毒传染给她，那罪过就大了。一上午几乎快把一包200抽给用完，鼻子都揉红了，还使劲的打喷嚏，那副狼狈样，想想都难过。
　　那天晚上，陆可在X公馆用膳，那家饭店类似于私房菜，不像其他酒店那样金碧辉煌，坐落在一条巷子里，名字取得倒是霸气，X公馆，门口停的一溜儿不是官车就是豪车，这种地方不适合接待上级领导，最适合同级之间联络感情，要是我没猜错，那天一起吃饭的也许是本地其他几个建设口单位的老大们。
　　感冒的人也没什么胃口，实际上这一天我都没吃什么东西，连味儿都闻不到，还怎么有食欲啊！陆可进去吃饭了，我也不急着解决温饱，而是坐在车里听起了音乐。可能也是因为感冒，半躺着听着歌，居然就给睡着了！
　　电话没完没了的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以为在自己家呢，拿过电话想摁掉，看到号码我一下子什么睡意都醒了，再一看周围，这才回忆起来，我这还没回家呢!
　　“到门口来。”没等我说什么，陆可就扔出一句，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我抹了把脸，迅速发动车开到大门口去。
　　只有陆可一个人站在那，再一看时间，顿时觉得不妙，老板出来我居然没看见，还等老板打我电话！果然，陆可上车后没给我好脸色看，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是我太了解她生气的表情了。
　　我想张嘴解释什么，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好狡辩的，我等人等睡着了还能解释什么？说，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吗？这算是什么解释，思考再三我还是闭嘴了。
　　陆可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冷冷的对我说，去局里。我心疑惑但也不好问什么，就送她到了局里，她下车前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也没告诉我大概什么时候走，我知道她也许还有点不高兴，不过这确实是我的失误，不能怪她。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我也不敢长时间坐在车里，因为一坐进车里我就想睡觉想的不行，于是我围绕着车在外面来回走动，为的是不让自己再次错过陆可出来的时间，二了吧唧的等着她来打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走过了零点，老爸打了几个电话来问，我说陪领导在外面应酬，没这么快，让他们先休息了，他们听说是跟领导在外面，似乎也不怎么担心，于是没再说什么。
　　兴许因为站了太久，脚已经酸了，身上变得无力，还一个劲的往外冒汗，终于脑袋开始嗡嗡作响，似乎一个轻微的转头就有点晕，我有点确认，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我觉得我已经走不动，也不愿走了，于是我倚在车头前，注视着大楼门口，希望早一秒看见陆可出来，似乎又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再站下去就要晕倒的时候，陆可的高跟鞋的声音终于恍恍惚惚的响了起来，我听得出，那是她。只是为什么，在我听来有点忽远忽近。。
　　接着陆可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为自己终于等到这一刻而高兴，特别欣慰，这种心情有点难以理解，但是当时我确实是那种心情。。
　　我用意识控制着身体和双脚，走到后排门边，拉开车门，觉得车门好重，怎么以前都没发现。陆可走过来，我看见她走到了我身边，正准备上车，似乎看到了我，又没上车了，而是问我“你怎么了？”，我当时笑了，身体很无力，脸部却还能笑，也许脸部的笑是不用花什么力气的。
　　“我在这等你啊。”我尽量用平时的语调说着，但陆可还是听出了我的异常。也许是重重的鼻音提醒了她，她瞬间就皱眉了，看我的眼神似乎在看一只怪物，我很想照照镜子，此刻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为什么她看我的表情那么诧异。
　　“我没事啊，只是有点感冒。”我尽量镇定的说，她忽然拉过我的手，握住我的手心，然后表情瞬间凝固了。
　　“你发烧了！”她像个医生一样，对我严肃的说道。我摇了摇头想说没有，但是她却不容分说的拉开副驾驶的门，把我按了进去，其实我想也不用按，当时我完全没力气挣扎。然后她亲自开车，冲进了茫茫的夜色里，其实上车后我一直想说，没事之类的，但是那时候意识已经离我有些远，周围的声音很空旷，我想张嘴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我觉得只有沉睡才能让我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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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点迷迷糊糊，但也不是完全睡着，一直在那半死不活的，陆可开车的间歇看我一眼，眼神可能有点关切吧，但是我也看到了愤怒，我都这样的还生气啊！我在心底默默念叨着，看在我快要晕菜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陆局。。”我“虚弱”的喊了一声，真虚弱。
　　“你什么情况？”人家在生病呀，你还这么凶！算了，我不会跟她计较的！
　　“我、、、我、我有点晕~”
　　“这么好好的就晕了？”她继续“不冷不热”的问，我看在她开着车的份上就不跳起来吼她了！哼！
　　“我感冒了。”我继续描述自己的病情，可怜巴巴的。
　　“不对吧。”这样都怀疑？我能装的出来嘛！
　　“你发烧了。”没待我发作她又补上一句，算她有点良心。
　　“没事，我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明天早上我准时去接你。。”我开始巴拉巴拉断断续续唠唠叨叨的表达自己多坚强多敬业。。
　　“你确定明天还能醒得来？”她很认真的打断我，似乎在跟我确定明天我是不是能准备去接她。我我我。。！
　　“嗯！”我使出最大的力气点了点头。
　　也许是点头那下力气太大，有点伤了元气，点完就真就昏睡过去了，等我再次醒来睁眼看到的是陆可正在看着我，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赶脚。。眼睛瞄了瞄四周，陆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我，那眼神，包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意思，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我、、到家了。。”一张嘴声音是嘶哑的，怎么睡了一觉感觉比刚才还虚弱了呢。
　　“睡前吃两个退烧药。”说这话的时候陆可没看着我，好像挺腼腆的。
　　“。。好，放心，我明天一定能醒来。。”这是所谓的烧糊涂了吗？说完我用手摸索着门把手，一拉动我又想起还有话没说，动作迟缓的转过头去，对陆可说“开车小心。”，陆可也没回答我，就用她那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我也没脑子去想她那眼神的意思了，我现在就想找个地方晕一下。
　　“诶。。”我一只脚已经探出了车门，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不过权当是幻觉吧，可能发烧的人是这样的。。。会出现幻觉。
　　“杨曦。”直到我的名字从身后传来，我才觉得原来我还没烧到出现幻觉的程度。
　　“上车。”等我又缓缓的转过头看她的时候，她又目视前方没看我，刚才是不是叫我啊！叫了我又不看我！我都这样了还总让我转头！
　　“啊？”我嘴一张不知道她要干嘛。她不耐烦的探过身子，拉着门把手，说“脚拿上来。”我木讷的把脚收回来，砰的一声门被她关上了，接着她发动了车，我在晕晕乎乎中被莫名其妙的带走了。
　　“下车！”她又对我发号施令了。好吧，现在的我只有任她摆布的份。我战战兢兢的下车，就觉得吧，脚下像是踩着棉花糖。陆可看不惯我东倒西歪的状态，好心走过来搀着我，总算是体会到她的善良了。。
　　来的地方我认识，是陆可家，一下车我就觉得这次发烧是值了，让我再一次进她家门。。这可来之不易啊。。一把辛酸泪。。
　　结果后来我就高兴不起来了，这次她把我领客房去了。心底有点失落，怎么待遇还越来越低了呢！把我扔床上，陆可就拿出电话开始打电话了，打完电话又拿了个毛巾过来敷在我脑门上，我就看着她进进出出的晕过去了。。。
　　期间我感觉有人在捣腾我，动动我这动动我那的，但我实在没力气躲闪，就如一摊死尸似的在那任人宰割。再然后我感觉到有股凉凉的液体从我手背进入血管，蔓延全身，觉得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窖里，好冷好冷，我不自觉的想抱住身体，手上抓到了一把柔软的东西，似乎它能给我点温度，我冷的瑟瑟发抖，这时候有一股力量试图把我手从那团柔软的东西上掰下来，可是我使劲的抓住，那股力量也使劲的掰着我的手，较劲过程中我忽然发觉，那股力量是暖的，我欣喜的放弃了原来抓的那团东西，转而握住那股温暖的力量，我不自觉的自言自语，好像在说很冷之类的，我抓着手上的东西，好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不停的喃喃自语，希望那根救命稻草能给我更多温度。
　　手上的东西好像想挣脱我，我哪能放手，拼命握住，那可是唯一给我温暖的东西。然后我听到似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睁不开眼，又有声音在说“我不走。。”“我去给你多拿几床被子。。”
　　我不管，我才不要相信那些鬼话，依然死死的拽着手上唯一的温度。。后来手上的东西没在挣扎了，虽然身体是冰冷的，但心里还是有点高兴。
　　没过一会儿，我就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温包围了我，我像个在北极迷路的人终于看到了一点点火源，拼命的靠近它，一直蹭阿蹭的往温暖的地方靠近，渐渐的身体有了点温度，感觉血液又开始流通了，我才发现那股温暖的气流居然还是香香的，我的世界仿佛从冬天转变成了春天，万物复苏，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温暖。。。我感觉十分的满足，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醒来头还是有点痛，努力睁开一条缝打量着四周，旁边的垃圾桶里有几包吊完的点滴液体包，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杯喝过的水，被子里还插着根吸管，是我喝过的吗？怎么我一点都不记得喝过水。我努力的回忆着昨晚的事情，断断续续的想起来了，如果我没记错，这里应该是陆可家。。的客房，但是陆可呢？昨天最后的记忆是她进进出出打电话帮我拿毛巾敷在脑门上，现在偌大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抬起手摸索着枕头旁边，想找手机，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这个时候房间门开了，虽然眼前还是有点模糊，不过我能认得出进来的是陆可。她走到我床边，坐下，伸出手探了一下我额头，她的表情很严肃，眉头微微的皱在一起，我努力的感受着她微凉的手背放在我额头上的触觉，那一刻我感觉很安心。
　　“还难受吗？”她问，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叫阿姨准备了吃的，现在想吃吗？”她又问，我摇了摇头。
　　"那喝点水。"她拿起床头的杯子，可能是觉得有点冷，又起身从旁边的瓷壶里倒了一点热水进来。接着坐回床边，把吸管放进我嘴里，让我喝水，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能自己喝杯子里的水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故意表现的虚弱一点，也许是想清醒的体验一下被她伺候的感觉吧。
　　不知不觉我几乎把整杯水都吸进去了，因为我根本没在专心喝水，我的心思全部到她脸上去了，当时就应该出现一个人把我拍醒，色字头上一把刀。
　　惊觉自己快要一口气吸进一杯水了我顿时就尴尬的不行了，这种水量，哪像个生病的人啊！我不好意思的把吸管挪开，偷偷看一眼陆可的表情，还好没什么异常，反而问我“还要吗？”，我摇头。
　　“烧好像还没完全退，你再休息一下吧，醒来吃点东西。”陆可跟我交代着，我乖乖的点头。她看了我一下就起身了，我一看又不乐意了，怎么能放她走！我精准的抓住了陆可的手，她转头愕然的看着我，似乎在问怎么了，我缓慢的张开嘴，吐出一句“几。 。 点。。了？”，她看了一眼时间，说“十点了。”，我说“上班。。”，陆可打断我，说“你放心睡吧，我会替你请好假的。”，我听闻欣慰的点了点头，之后又忽然想起什么，“哎呀不行！”，看到我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陆可也无语了，问我“怎么了？”，我说“你替我请假？这不好。。”，我有点语无伦次，不过人家陆可语文学的还不错，当即理解了我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你就好好休息吧。”，她似乎在安慰我，她这句话又让我飘飘然了，她安慰我！我花痴状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那你呢？”，我的意思是她去不去上班，“我今天上午要见一个重要的客商。”其实我觉得吧，她直接说她要去上班就好了，为毛要特意给我解释是要见一个重要的客商呢，何况现在已经十点了，她还在家里，难道是特意为了我？感觉心中的小心在剧烈的膨胀。。。无限美好的那种。。
　　就在我一心幻想的间隙，她站起来抽出了手，鄙视的看了一眼傻呆状的我，扔下一句“我看你还在烧着呢。”就潇洒的离我而去，出门了。
　　门一合上，我再也憋不住，抱着被子使劲笑了一场，笑完我在那想，醒来的时候不是还半死不活的吗，怎么经过她一番探望就有点生龙活虎了！
　　兴奋过后我又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她中午回不回来吃饭啊？她要是不回来吃饭我待这还有什么意思，都见不到她！左思右想辗转反侧，终于找到这个问题的突破口了，宾格！就是陆可家的阿姨了。我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因为起的太快，脑子一片眩晕，差点又给我晕过去了。坐在床上缓了一下，下床了。
　　“阿姨~~~”我下楼的时候就瞄准了目标，正在后院打理花草的阿姨！
　　“诶，你怎么就下来了呢！陆局长出去的时候说你还要再睡一会儿，让我时不时上去看看。。”阿姨对我的忽然出现很是意外。
　　“没事没事啦，我躺久了，有点闷，下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笑着说。
　　“也是，不过你可别逞能，待一会儿就上去休息吧，生病还是要多卧床的。。”阿姨不放心的叮嘱着。
　　“好嘞。”我乖巧的答应着。
　　“我去给你把粥热热。”说着阿姨就放下手头的工具，往房间里走去。
　　“我跟您一起。”我屁颠屁颠的跟在阿姨身后。
　　“没事儿，都是现成的，热一下就行，你坐着吧，别动了。。”我看了看确实是不需要两个人干的活，于是跟在阿姨旁边跟她聊天。
　　"阿姨，我觉得您做的东西太好吃了，连粥都熬得与众不同。"这话还真不是奉承，这个粥不像是用高压锅迅速煮出来的，不浓不稀刚刚好，而且有种绵绸的感觉，我一直觉得这是好粥的象征。
　　“好吃吧，嘿嘿，这锅粥是陆局长亲自熬的。。”我差一点一口没憋住喷了出来，陆可还会熬粥？无法想象她下厨房的样子，最要命的是，我居然吃到了她亲手做的饭，这真是个伟大的第一次！

　　“那我太荣幸了，陆。。。局长还会做饭啊？”我差点脱口而出陆可了。
　　“以前没见她做过，但是陆局长对吃的要求还是很高的，也难怪，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啊，俗话不是说，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吗！可能是好吃的吃多了，所以啊，自己做出来的也不会难吃到哪去。”我心想虽然意思我理解到了，不过您能用个稍微贴切点的比喻嘛！啥叫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啊。。这也太不靠谱了！
　　“是。。是啊。。”我干笑了两下，脑子里在想该怎么转移到正题上去。。只见阿姨正在水池子那洗菜，我心生一记。
　　“阿姨，买了什么好菜啊？”我端着粥晃荡晃荡的走过去，其实那一看就知道是白菜。
　　“大白菜，陆局长交代中午吃清淡点，这不，没买大鱼大肉的。。”阿姨嘴一指，我看到一旁果然都是什么茄子香菇之类的。
　　“陆局长也偶尔吃素啊。。”好像现在很流行这种，特别是在富人界，平时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吃多了，一个月有几天只吃素食。
　　“哪啊，这你都看不出来啊，陆局长很器重你的。。”说完阿姨冲我挤眉弄眼，好像在告诉我一个很八卦的秘密。
　　“是嘛！我真没看出来。。”我心想她怎么折磨我的你是不知道啊。
　　“嘿嘿，年轻人好好干呐，说不定以后陆局长要重点提拔你类。。”提拔？我没想过，她少折磨我一点就谢天谢地了。
　　“阿姨，那这么多菜中午怎么吃的完呐。。”我还是转移到我想知道的话题上来。
　　“吃不完没关系的，陆局长吃饭喜欢花样多一点。。”行了，我满意了。。
　　“啊？您是说陆局长也会回来吃饭啊？”我还是装作意外的问一句，其实是想确定一下。
　　“怎么！陆局长陪你吃饭还不高兴啊！”我太高兴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说我辛辛苦苦忙活一早上不就为了您这句话吗，累死我了。。
　　再跟阿姨聊了几句我就说有点累了，阿姨赶紧叫我上去休息，我就顺势上楼了。
　　躺到床上我又开始在那胡思乱想，忽然想到昨晚的那个梦，梦里的香味是那么熟悉，熟悉到。。咦。。怎么我的枕头上会有那种香味？！一个惊人的想法出现了，难道我昨晚抓的抱的人。。是陆可。。原来那不是梦？那种香味就真实的存在在我的枕头上，天哪，我不自觉的做出了白痴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一个表情，我的手放在下嘴唇那，嘴张着，作白痴状，原来人十分吃惊的时候是会那样的。
　　想到那些画面我的心情变得超级复杂，既兴奋又觉得尴尬不好意思，兴奋的是我居然半梦半醒之间第一次跟陆可贴的那么紧，而她居然没有推开我！尴尬的是陆可会不会从心里觉得我早就想占她便宜或者说故意趁生病装疯，最让我没底的是，那只是我记得的部分，我不记得的会不会还发生过什么，比如我昨晚曾经喝过水我就不记得了，那还会不会有什么是我烧糊涂的时候发生过的，我不会对陆可有什么不礼貌的行为吧！那她就会从心里鄙视我了，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早上陆可倒是一切都正常，于是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应该是没有的，不然她早就把我扔出去了，但心里还是有点没底，中午见到陆可我一定要仔细观察一下。

　　我是睡不着了，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煎熬的等着陆可回来。期间我从躺椅上放着的外套口袋翻出了手机，手机被调成了震动，没有一个未接来电或者信息，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老爸接的，我说中午别做我的饭，老爸居然都没问我在哪吃，我心想陆可又跟我家怎么说的，都不跟我对好口供的！弄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老爸对话了，“你跟领导出去要时刻保持注意力集中啊，别再吊儿郎当的，给领导留下好印象。。”老爸的话让我明白了个大概。行了，我不用担心了，陆可早就替我把各方面都安排妥当了，我恩恩啊啊的答应着，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心里默默在想，陆可有时候也挺贴心的。
　　在看通话记录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居然有张恬的已接来电，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陆可接了张恬的电话？为什么陆可没告诉我？我怀揣着各种疑问，终于等到陆可回家了。
　　我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觉得就是陆可，果然，她推门进来，看见我拿着手机躺在那眼睁睁的看着她，有点意外，走过来坐在我床边，看一眼我又看一眼我的手机，似乎在等着我说话。
　　我张了几次嘴，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因为我觉得不管我怎么问都好像在质问，而我不想让陆可觉得我是在质问她。
　　“好点了吗？”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陆可先说话。
　　“恩，不难过了。”我回答。
　　“那就好。”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
　　“现在吃午饭吗？还是待会儿再吃？”过了一会儿陆可又问。
　　“等一下吧。”
　　“我前不久喝了碗粥。”没等陆可说话我自己又补上一句。
　　“好，想吃的时候叫我，我在书房。”说完陆可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没去拉她，可能内心还在挣扎着该怎么问出口吧。等陆可离开了这间房间我又恍然大悟，我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她回来，现在她回来了我怎么什么都不问了。想到这我也起身了，在房间里酝酿了一下，拉开门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没关，只是虚掩着，我敲了几下然后就轻轻的推开了，陆可坐在书桌后面摁着眉头，似乎在做着放松的动作，对于我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我随手关上门走到书桌前面，她仍然持续着手上的动作，没打算停下来主动跟我说什么。
　　“我们是不是可以谈谈。”我站在书桌前面对着她。
　　“坐吧。”陆可把手放下来，转而看着我。我拉过旁边的椅子，在陆可对面坐下了。
　　“刚我给我爸打电话了，他说知道我是跟领导待在一起，额，是不是你昨晚跟他说过了？”
　　“是，昨晚我接了你爸的电话，是因为我觉得那么晚你没回家他们一定很担心，如果不接他们会想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擅自接了你的电话。”陆可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也很有道理，她一向都是有条理的人。
　　“哦，其实，其实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我紧张的看着她。
　　“你说吧。”她双手环绕放在胸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就是。。。嗯。。。”我又忍不住用手去磨蹭额头和眉头，话到嘴里又觉得不知道该如何启齿。陆可坐在我对面，我的一举一动被她尽收眼底，可是她没有任何动作，耐心的等着我说完。
　　“我。。你。。。你昨晚是不是还帮我接了个电话？”我决定从这里着手。
　　“她打了很多遍，我想一定也是个非常关心你的人，不然不会那么晚一直打你电话。”陆可还是淡定的解释着，从她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好像一切都像她说的那样理所当然。
　　“她是我的。。初恋。”我还是说了出来，没有目的，只想坦诚。
　　“恩。”陆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点头的意思我以为有两种，一种是表示我知道了，第二种可能是，继续说下去，我自觉的理解成第二种。
　　“这段时间。。我们走的很近。”我像个犯人一样坦白着，这次陆可没再点头了，确切的说是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盯着我。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很久了，我似乎是喜欢她的，我本以为或许，我跟她可以继续走下去，可是，渐渐地我越来越发觉，那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都是一种伤害，因为，我爱的人，是你。”我痴痴的说着这些，随着我说的话，陆可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指责，而是一种宽容。
　　“我曾经试着去逃避这种感觉，因为我太怕了，你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飘忽不定的火种，我竭尽全力的去追逐你，可是你总是一闪一闪的，我觉得快要抓到了，却发现你又出现在另一个方向，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对于你来说，跟其他人至少是有些差别的，可有的时候你又给我一记沉重的打击，让我感觉原来全部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些话我之前没对她说过，但全都是我的真实感想。
　　“我是不是太幼稚了？”陆可一直认真的听着，眼神平静如水，似乎又暗藏波涛。对于我的问题她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似乎她也在慎重的考虑着。

　　“你不好奇我跟她的对话？”陆可思考片刻，把两个手臂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身体也往前倾了一些，这样离我近了一点。好奇？我是该好奇的，可是我好想又不是那么的急于知道。我不想作任何表达，如果想告诉我，陆可自然会说。
　　“如果你想说，自然会说。”
　　“她是真爱你的。”我等了一下，似乎经过漫长的思考，陆可说出了一句让我惊讶又心痛的话，她的语气中似乎也夹杂着一点为难，要说出这句话，似乎她也是鼓起了勇气。
　　“我。。愧对她。”一句对不起似乎显得特别的微不足道，你踩了别人的脚会说一句对不起，而现在是伤了一个人的心。
　　“。。我不得不劝你一句，别轻易做出决定，特别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给你任何承诺。”我从没有见过陆可这种为难的表情，她总是那么果断，那么有主见，可是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的一丝恐慌，或者说是犹豫。
　　我斟酌着陆可的话，她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她不想我在放弃了张恬之后得不到想要的回报，只收获到一片伤心，可是感情这个东西不是物品，它不能拿来放在天枰上去衡量，张恬能给我很多陆可给不了的东西，但我想要的只有陆可，也许我并不能如愿，可就算一路荆棘伤痕累累，我也绝不言悔，因为我只能忠于自己的感情。
　　“我也必须告诉你，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可以骗得过所有人，却骗不过我自己，我不得不忠于自己的内心。”对于她，我心中有愧，但我绝不能拿一颗已经完全被陆可占据的心去补偿她，那其实是种更大的伤害。
　　“如果以后你发现遇到的困难比想象中的更难更多呢？”陆可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无奈的问。
　　“这点。。我想有人已经提醒过我了。”我笑了笑，我并不盲目，在接近陆可的同时我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就像蒋帆说的，想好自己是否“玩得起”。陆可听到我这么说不解了，我当然明白她的疑问。
　　“就是您的发小，蒋帆。”不等她问出口，我自己先招了。这下陆可有点生气了，我料想蒋帆可能要遭殃，不过我管不了那些了，谁让她恐吓我！
　　“说实话，你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陆可总结性的说。
　　“不要告诉我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可爱！别说出来！”我佯装央求状，一边又摆出十分享受的表情。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不、单、纯。”我正洗干净耳朵等着听赞赏，没想到她当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做人要厚道！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我不单纯？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单纯的人吗？你说她喝成那样烂醉如泥的时候我都没趁火打劫，我还不单纯？！
　　“哼哼！”她抿着嘴冷笑两声，笑的我心里有些发毛，因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紧张兮兮的看着陆可，她似乎很得意，故意吊我胃口，我越是想知道，她就越不告诉我，我们两僵持了好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来了，陆可的眼神越过我看门那边，阿姨探了个脑袋进来，喊我们下去吃饭，陆可礼貌的点了点头，没管一脸复杂表情的我，起身去眯细了，我的眼珠子都快瞪掉出来了，欲擒故纵，来日方长，我从来也不是心急的人！
　　吃的果然很清淡，不过陆可的胃口出奇的好，除了自己吃的很美，还时不时的叫我吃点这个吃点那个，我扒拉着碗里的饭斜眼瞄着她，她吃饭吃的那叫一个专心，根本理不上我啊。
　　吃过午饭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工作上的，接完电话她看着我说“有事要出去，你。。下午继续休息吧，假我帮你请好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一个人待在陆可这里不大好，于是要求跟陆可一起出门，陆可听我说要走，一开始沉默，想了想还是说“好吧，你要去哪，我送你。”
　　陆可开着那辆纯黑的车，乍一看似乎有点别扭，但她架上一副墨镜后，就觉得般配了很多，不过还是那辆小白更养眼啊。
　　我让陆可把我放在离张恬的健身房一个街区的路口，下车前陆可问我到这里干嘛，这里的确是没什么好来的，周围都是写字楼，也没商场之类的，我告诉陆可，“处理点事情。”，她点了点头，也没再问什么。
　　张恬昨晚的电话我直到现在还没回过去，她回没回这个城市我都不知道，可我却有点预感，在健身房里，我可以找到她，我拿出电话，摁下她的号码，想了一会儿，又删掉，我不能再拖泥带水，也不能继续伤害她。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的时候，我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从下车一路走过来我有点恍惚，在深刻的自责当中，当我眼前出现这家健身房的前台的场景时，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前台的女士已经见过我几次，也知道我跟张恬的关系很要好，所以并没有过问什么，我们互相微笑的打了个招呼，我的预感似乎是应验了，张恬果然在这里。
　　中午是没有课的，我轻车熟路的往张恬的休息室走去，她的门是虚掩的，走近一点能提出来里面有音乐的声音，走到门边，从门缝里看到张恬坐在椅子上，侧身对着门外，手上拿着一本CD夹，这也是她一项工作，为自己编排的新舞选配乐。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门外许久，手也搭在门把手上半天，就是无法向前迈出那一步，我不得不承认我很紧张。犹豫了很久，我推开了那扇门。
　　张恬显然被突然“闯”入的我吓了一跳，她回头时眼里的那种惊讶快要溢了出来，看到是我之后，沉默了良久，她调小音量，再次看着我淡淡的说“你来了。”
　　她早就料到我会来吗？还是说她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进到这个房间之后我才发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放着她的行李，她回来后直接来了这里。她的表情没有悲也没有喜，熟悉而陌生。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情比进来前更糟糕。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迎接我似的站了起来，跟我面对面的站着，我想要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上午刚回来。”她说
　　“。。。你昨晚打我电话了？”
　　“是啊，发烧好点了吗？”张恬的话让我惭愧的无地自容，没有生气没有抱怨，只有淡淡的问候，我说不出话。
　　“看你气色不错，大概是好多了。”过一会儿见我不说话，张恬自己回答了自己，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老师面前，老师总是会原谅小孩，可是此刻我一点不敢奢望张恬原谅我。
　　“张恬，昨晚接电话的人。。”面对张恬的坦然，我无法再隐藏自己。
　　“是我爱的人。”思虑再三，我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说出来，这样的场景对于我或张恬，都是残忍的。
　　“。。我猜到了。”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语气。我第一次看着张恬，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卑微，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我知道一万句对不起都没用，但是我。。对不起，我不想欺骗你。”
　　“要说有错，那也是我，明知你的心已经不在了，还紧抓着，不愿放手。。“张恬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你别这么说。。“
　　”你走吧。“
　　”张恬。。“
　　”心都不在了，还留着人有什么用呢。“虽然背对着我，但我听到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卑微如我，此刻居然连走上去安慰一声的勇气都没有，是的，我不敢去面对她眼睛，我离开了那里，准确的说，是逃离，用最快的速度，在安全通道里，麻木的下着楼梯，有股莫名的液体从眼睛里溢了出来，为张恬，也为我自己。

　　我走到大厦门口，却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我能去哪呢？不想回家，不想这样没有目的的晃荡，这样会让我更空虚，我觉得脑袋里像是有很多只苍蝇，嗡嗡作响，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一个无辜者，张恬是无辜的，她无辜的被我利用，被我拿来作为填补空虚的借口，在陆可那里受到伤害时的避风港。
　　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个公交站台，正好来了一辆公交车，我没看是几路，直接上了车，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想一个人呆着。
　　坐在公车的最后排，看着车里的人越来越少，原来自己选择的还是趟挺长的线路，周围的景色从各种高楼变成了一整片田嘢，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田嘢，心情似乎开阔了一些，我放弃了张恬，陆可是不敢去想，我的人生在那一刻是如此的失败。也许放弃张恬对于我来说，的确是个艰难的抉择，它不像是二选一那种选择题，我是喜欢张恬的，但我爱的是陆可。
　　一个小时的晃荡，公车到了终点站，我拖着有点软的双腿下了车，站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沿着公路走了一会儿，天色有点暗了下来，抬起手看了看时间，才半下午，似乎是要变天了，变天也好，如我这样失败的人，是该来一场大雨让我清醒清醒。
　　果然，一会儿之后远方开始回响着雷声，我静静的站在原地，期待着这场大雨的来临。等待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我拿出手机，陆可的信息【还在处理事情吗？忙完跟我联系。】，收到陆可的信息，我是有点欣喜的，但此刻我却不想从她那里找安慰，也许是不想让自己显得更卑鄙吧。
　　乌云越飘越近，我看着那片乌云，静静的等着，手机激烈的震动了起来，陆可的电话，我盯着正在接近的乌云，接起了她的电话。
　　”你人在哪？“没有客套的问候之类，陆可直截了当，语气暂时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我。。。不知道。“我没骗她，这个地方我的确不认识。
　　”。。我现在在你下车的地方，你离这有多远？“她沉默了一下，然后冷静的说。
　　”离那。。嗯。。公交车一个小时的路程吧。“
　　”一个小时？怎么回事？什么线路？“从声音里听出陆可在压抑着自己的火气。
　　”330.“我如实的说。
　　”你去那干什么？“
　　“我。。。。。”我来干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给我找个避雨的地方呆着，我来接你。”显然陆可的耐心已经用完了，最后一句她是用命令的语气说的，说完接着就听到了电话挂断音，我看着手机，无奈的笑了笑，你看看我就是这么失败。
　　大雨如期而至，伴随着邪风，雨水落下的一刻，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不要让我看到淋成落汤鸡的你。”陆可冷冰却夹杂一点焦急的语气从电话那头传来，我看看四周，几百米以外有个公交站台，对于陆可命令的语气，我似乎无法拒绝。
　　走到公交站台时，已经淋的差不多，头发上滴了几滴水珠下来，衣服裤子鞋子都变成了渐变色。我站在路边的公交站台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原来下起雨来也是那么壮阔。
　　来了一辆返程的公交车，虽然我没招手，司机却把车停了下来，我冲司机摇了摇头，司机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关上车门开走了，可能心里在想，这人脑子估计有毛病。
　　比我预计的快很多，当远处出现陆可的那辆帕萨特，我第一次觉得这辆车也挺FASHION的，也许是那种气势吧，乡村不平整的路面被那辆帕萨特快速驶过，溅起很高的水花，跟某个汽车广告似的。
　　我用欣赏的眼光看着那辆车从远到近，直到停在我面前，是陆可亲自开的车，看来她开车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啊，一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半个小时。没等她下车来“接”，我自觉爬上了副驾驶。
　　陆可用一种怒气即将爆发的表情迎接我，我不敢迎上她犀利的眼神，用自己的手掌擦着脸上的雨水。手垂下放在大腿上，手上的水分就顺势印在了裤子上，十分看不敢我这种邋遢样，陆可不耐烦的连抽了几下纸巾，递到我手上。我拿起来擦了擦脸和额前正在滴水的刘海。
　　“发烧还没好干净，你瞎跑什么？”陆可用了很长时间控制自己的情绪，没对我发飙。
　　“。。。”
　　“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你这样能解决任何问题吗？”其实后面这句应该加上一个不减去一个吗，她莫非是被我气糊涂了。
　　“。。。”
　　“你平时胡闹什么的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跑到城乡结合部了。。”我再次确定陆可是被我气的有点语无伦次了，不过我被她最后一句话惹的有点想笑。
　　“。。。”
　　“有些事情不要太心急，毕竟，接受需要一个过程。”我当然明白陆可说的有些事情是指什么事情，不过我想她大可不必这么婉转，我都比她直接。
　　“陆可。”绝对没有料想到我会来上这么一句，之前我可是打死不叫她大名的，这回换她愣住了。
　　“我跟她都说了。”我郑重的说。
　　“说。。什么了？”
　　“告诉她放弃我。”陆可听闻吸了口气，似乎想跟我说点什么，又转过头忍住了。
　　“说什么你也不能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半晌，陆可才说话，却没有再提刚才那件事。
　　说完陆可转动钥匙，发动了车，趁她的手挂档的时候，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她有些诧异，但没有反抗，任由我抓着，我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她看着我，我捧着她的手，吻完之后我又把她的手放回了档把上，我为什么会有那个举动，如果非要说原因，只能说是发乎情吧。

　　陆可洗澡的时间过的特别煎熬，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没开电视，房间里很安静，似乎卫生间的隔音做的也很好，整个空间里只能听到我沉闷的呼吸以及紧张的不停吞咽口水的声音。我的手心，额头，全身开始隐隐的冒出汗珠，虽然已经做了一整天的心里准备，但是当黑夜降临，我看着那张鲜红的大床，还是紧张到了极致。我觉得如果要用一句话概括我当时的心情，那应该就是有贼心没贼胆了吧。
　　我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紧张的交叉握在一起，这副场景让沐浴完出来的陆可愣了一下，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她立刻恢复了该有的姿态。
　　陆可优雅的擦着头发，我掩饰性的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去拉窗帘，我慢动作的拉上窗帘再慢动作转身，却撞上了陆可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坐在床上看着我，这让我有些惊慌失措，若无其事的摸了摸脖子，掩饰性的笑了一下，陆可也没说什么，就叫我去洗澡，我点头赶紧照办。
　　磨磨蹭蹭的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湿漉漉的，似乎感觉那些头发上滴下来的水珠里掺杂着几滴汗水，发自内心的笑了一下自己，我这是怎么了，至于紧张成这样吗？可能我其实算是个比较保守的人吧，还是不大能接受这么快。。。
　　随便擦了擦头发，深吸一口气走出了浴室。陆可背对着我躺着，我小心翼翼的绕过床，走到我睡的那边，她闭着眼睛，但我知道她没睡着，我在床边坐下，她微微睁开眼睛，我感觉全身的动作都僵硬了，还好这张床够大，我跟她还算是两个瘦子。
　　刚想躺下却被她制止了，命令我去把头发吹干，我摸了摸还真的挺湿，一边起身一边嘟囔了一句“差不多都干了。”
　　我又绕过那张床走到她那头去拿吹风机，走回来插在自己这边床头的插座上，背对着她吹头发。刚吹一会儿就忽然有只手把我手上的吹风机拿过去了，我没回头，摸了摸鼻子掩饰着我的紧张。陆可一只手捧着我的头发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吹，连带着头皮有些酥麻的感觉，小动作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姿势，我不敢回头看。
　　吹好头发陆可躺回自己的位置，我终于也躺下了，两个人都是平躺着，中间的距离几乎能睡下两个我们这种身材的人。就这么安静的躺了好一会儿，我大气不敢出，生怕呼吸一重就把她给吵醒了，忽然她转过头看着我，我提了一口气到嗓子眼，“关灯。”啊？我躺了这么久竟然没注意到我这侧的灯还没关，干咳两声伸手把灯关上了。
　　房间里暗的出奇，也许是刚刚关灯的缘故，人的视力需要一个适应过程，一瞬间陷入了完全的黑暗。我仍然保持着平躺的姿势，而且我决定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我确定陆可已经睡着。
　　不知道多久过去了，陆可换了个姿势，从平躺转成面对着我侧躺，我眼睛的余光瞄着那边，屏住呼吸，感觉手脚都躺麻了。
　　忽然，我感觉被子下面有个软软的东西碰到了我的手指，我毫无准备吓得一抖，后来陆可说那时候她差一点点就没憋住笑出来了，还好她心理素质过硬，下一刻她的手覆盖上了我的手掌，与我的手交叉相握，她的手很骨感却很软，这种触觉让我想到了那晚的场景，在心里确定了一直以来的猜测，那晚我握的抱的都是陆可，想到这些让我更加面红耳赤。
　　她的手握在手里手感是那么好，仿佛有种巨大的魔力，让我全身的荷尔蒙开始剧烈膨胀，纠结了一天的问题在此刻变得那么不屑一顾，人是有人性的人，而我也不过如此，陆可轻易的触碰到了我内心最原始的欲望，也许这种欲望就是所谓爱的发声练习。
　　而陆可似乎还不满意，她开始轻轻的微微的摩擦我的手掌，那种力度只有在如此安静如此专心的状态下才能感觉得到，似真似幻，让我如痴如醉。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股莫名的力量，在牵扯着我不能放纵自己的欲望，面对她的暗示，我选择了隐忍，心头像是有一千只蚂蚁在爬，我知道也许明天一早醒来我就会为现在的无动于衷而后悔，可是那一刻我就是觉得不能，这可能是种盲目的坚持吧。
　　陆可终究是强势的，在很多方面，工作上如此，在那一刻也是如此。她十分懊恼我的无动于衷，她的身体靠近了我，在我耳边，她撑着脑袋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的眼睛在夜里特别亮，那里面似乎暗含着某种愤怒。
　　“你在想什么呢？”她低声的质问我。我盯着她的脸，近距离的看是那么的充满诱惑，她微怒的眼神，笔挺的鼻子，微张的嘴唇，额头一侧浅浅的青筋，一切是那么完美，我在想什么呢？我在犹豫什么?似乎我自己都找不到理由拒绝这样的她。
　　“。。。”我无法说出一句话，的确，我回答不了她的问题。
　　“我又看到了这种表情。”她的眼中怒意褪去，居然出现了一丝喜悦，我不解。
　　“什、、什么表情？”我的嗓子有点沙哑。
　　“你说你爱我，可是爱一个人不是应该想得到她的全部吗？”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对着我吐气如兰，我觉得就这样，她这样对着我说话，我已经脑袋充血的快要爆炸了。
　　“那你为什么像上次一样，用这么可爱的表情拒绝我？”陆可饶有兴致，看着我似乎在看外星人。
　　“我。。我不是随便的人。”半晌，我能想到了只有这句话，虽然这话很俗，可是词能达意，这种情形你要我去想多文艺多婉转的话，我真没那脑子。
　　“噗。。。”陆可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为什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一点不像在开玩笑。”这话经常被拿出来当玩笑说吗？我觉得这话很实在啊。
　　“我没开玩笑。”
　　“。。杨曦。”陆可半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张口。
　　“我终于知道让我着迷的是你的哪一点了。”我一直盯着她，等着她说下文。可是她却又给我卖起了关子，接着她俯下身，慢慢的靠近我的脸，我的心脏直接快要跳了出来。
　　一个软软的淡淡的吻落在了我的嘴角，我沉迷于其中，那种感受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应该是永生难忘的，除了“美好”我实在是词穷的想不到其他形容词，我敢保证如果她吻的时间再长一些，我绝对无法再克制住自己。可是她好像算准了时间似的，在我近乎崩溃的那一刻离开了我的嘴角，慢慢的抬起身体，然后她，居然笑了，她的那个笑让我想到一个词，绽放，“忍住哦，小孩。”，她吃准我了，在一个吻之后她安静的躺在我身旁，抱着我，再没有任何挑逗的动作，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思来想去我得出了结论，她好像吃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