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王道】【授权转载】习惯还是喜欢by迷路的猪猫

实在没意思得很。白玉堂拖着自己另外一只行李箱，晃晃悠悠走在展昭身边，去找自己即将入住的7号宿舍楼。
白玉堂说的是实话，作为全国有名的艺术类院校，D大校园里最多的，就是俊男靓女。基本上随便在这里选两个，拿到其他学校都够得上校花校草级别。
不仅长得好，D大的学生作风也是出名的奔放，长发披肩的男生或者留着寸头的女生在这里都不足为奇。展昭不确定这些学生将来是不是都可以成为艺术家，但是无论是发型还是着装，这里很多人都已经明显带出了足够的艺术气息。
可是哪怕帅哥成群，他还是能一眼就在人堆里挑出白玉堂。
他对D大的熟悉程度已经和在这里住了几年的学生快要不相上下，穿过一个小小的绿化区，绕过学生3食堂，就是7号宿舍楼。而他就刚好在绿化区的边缘处，看见了白玉堂的影子。
小时候的白玉堂就长得很漂亮，这在大院里是公认的。展昭觉得自己永远都会记得白玉堂五六岁大时候的模样。小脸蛋是圆圆的，眼尾有些上挑，瞳仁晶亮晶亮，深深的双眼皮，鼻头微微翘着，不管什么时候都神气活现的样子。事实上小时候的白玉堂看起来和现在的并不太像，他的圆脸一直维持到了十六七岁，皮肤很好，以至于再怎么骄傲张扬，整个人看上去都透着鲜嫩。展昭那时候才知道有个词叫baby fit，还曾经用来嘲笑过白玉堂，换来他跳着脚的怒吼。而似乎就是在自己离家到B市读了半年大学回去的时候，他忽然间发现，白玉堂变了。
其实他的这种感觉并不完全可靠，白玉堂的变化是和所有的大男孩子一样，慢慢进行的。只不过从前朝夕相处，天天见面，所以他觉察不到小少年正在迅疾地长大。而分别半年，乍一相见，他才能恍然看出，白玉堂脸上居然褪尽了稚气。下颌到颧骨的线条变得棱角分明，无论是挺秀清朗的眉毛还是好看到不像话的桃花眼里，都隐隐约约露出锋锐凌厉的狠辣神色。
白玉堂和别人都不一样，哪怕是穿着千篇一律的校服，留着千篇一律的发型，展昭也能在千篇一律里，第一眼就找到那个与众不同的他。
他的气质太特别，有时候看起来懒洋洋漫不经心，可是眉尖一挑就能让周围气温骤降，眼里锋芒比开过刃的匕首还要刺人；有时候冷淡漠然，好像天塌下来他也不会抬眼瞧瞧，可是只要笑起来，漫天漫地的空气都跟着他弯下来的眉眼一起化成汪粼粼春水。
所以哪怕隔着二十米的距离和一大堆说不出名字的花木的掩映，展昭还是一眼就看见，白玉堂和一个长发飘飘小姑娘面对面站着正在说话。女孩子身量娇小苗条，只到白玉堂的肩膀，穿的裙子款式接近汉服中的交领襦裙，整个人都透出古典韵味，说不出的清秀好看。
可这个清秀好看的女孩子这会儿满面泫然欲泣表情，仰脸看着白玉堂，模样可怜兮兮。大约是在哭诉什么，很激动的样子，偶尔比个手势。而白玉堂虽然皱着眉头，全身上下散发出凛冽锐利的气息，却有耐心一直听下去。中途的时候，他甚至还抬起手来，轻轻拍抚一下女孩的肩膀，动作里带着些纵容和安慰的味道。然后他说了两句什么，女孩的脸上就发出些含着希望的光亮来。
展昭站在原地安静地看了一小会儿，转了个方向，选择了一条远些的路，绕开他们往7号楼走去。
D大的宿舍条件在国内高校里是有名的好，大约也是因为学艺术是件烧钱的事儿，学生们大抵家境优越，学校乐得多赚点住宿费。展昭熟门熟路在楼门口宿管老师那里押上证件登了个记，上到三楼，敲了敲房门。
韩彰正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周期末考试完就回家过暑假。各种颜料画笔和成品半成品的画稿铺天盖地，满屋子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看见进来的是展昭，咧嘴一乐就又低下头去忙个不停：“白玉堂刚出去，你进来等等。”
展昭常来常往，和宿舍里人早已经混熟，打了个招呼就站在桌边上随意拿起张画纸看。
画上应该是黄昏时分的D大篮球场，那个小场地是好几年前修的，篮球架已经老旧，平时学生们都不大喜欢去。但是场地旁边有排小栅栏，密密匝匝地爬满白蔷薇。

两年前，接近现在的这个季节，初夏雨过，蔷薇盛放。展昭来找白玉堂一起吃晚饭，却被拽到了那个场地上看他写生。蔷薇初着雨，开得挨挨挤挤，花团锦簇，夏日潮润空气里带着清香。锈迹斑斑的篮球架子上还悬着水珠，不时递进地上的小小水洼。十九岁的白衣少年捧着他的画夹，眉眼平和，神情专注，用水彩颜料画一副白蔷薇。
雨后黄昏的天深深浅浅铺满灰蓝的色彩，远处的高层建筑挡住了太阳留下的一抹柔和的洋红色。展昭站在几米远的地方，莫名地觉得，眼前的人安静得有些不像自己认识了那么久的白玉堂。他想说点什么，白玉堂却忽然在这个时候侧过脸来看他：“饿不饿？再等十分钟，后天要交作业。其实这作业留下来都半个多月了，我没画，专门等着下雨蔷薇开。冬天的时候我就发现这丛蔷薇了，展小猫你仔细看看，多漂亮，香味都是甜的。”
“蔷薇性寒，味苦，祛风活血，解毒消肿，能治痢疾、便血和尿频。”展昭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闻起来甜，其实真的不是。”
白玉堂手里的笔停住，半晌挑着眉尖意味深长地对展昭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有件事展昭不知道，就是从那一天起，白玉堂彻底打消了给他介绍个女朋友的念头。理由很简单也很充分——一个人若是不浪漫到了展昭这个地步，他一定压根儿就不需要什么女朋友，也一定没有“女朋友”会需要他。
白玉堂从小就聪明，可是他分心太多，永远有更多比课本更好玩的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力。所以虽然成绩一贯不坏，但是也从来都没有特别的出色过。
家长总是喜欢拿分数说事儿，于是他听了成千上万句“你看看人家展昭”。
说来也奇怪，依着白玉堂嚣张桀骜的性子，这种话应该是听一次翻脸一次才对。可是大约就因为参照物是展昭，他非但从来不发火，还每次都会在心里想想展昭黑亮亮的眼睛，然后暗地点点头，嗯，展小猫确实很好看。
当然，他指的不是展昭的成绩单。
切，本少爷智商一点不比展小猫低，本少爷只是懒得去用功而已。
那天画完了画，他收拾颜料和画夹准备和展昭一起去吃晚饭的时候，怀着情商智商全面胜过了展昭的优越感，以及悲天悯人的心态，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既然展小猫这种人根本不适合找女朋友，就别再难为他了，反正他总不至于孤家寡人，大不了本少爷陪他共度余生。
他用了好几年的时间嘲笑展昭的不解风情，可是后来才终于发现，其实长久以来更懵懂的人是自己。因为那个美好的初夏黄昏，他愉快地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居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展昭认得那个小篮球场和那丛卖力开放的白蔷薇，而在这蔷薇的背景前面，画着个正在投篮的颀长挺拔侧影。那是副简单的素描，他小时候也学过一年，水平唬唬外行人没问题。看了两眼就知道这画的作者功力还不如自己，透视关系有些乱，光影把握也不好，笔力生涩，并不传神，应该不是这宿舍里任何一个专业美术生的作品。
可是他看得出来，这画者每一笔都落得小心谨慎，线条稚拙，但是分外认真。
画上的人，是白玉堂。
韩彰随手扔了什么过来，展昭下意识扬手抄住，看了看是块士力架。韩彰擦着额角汗珠对他笑：“饿了先吃点，白玉堂应该很快就回来。”看看展昭手里的画，他笑得更开心：“他女朋友画的。”
展昭愣了愣，再低头看看手里的画，把韩彰说的最后六个字在心里翻来覆去过了好几遍，终于确定，自己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白玉堂的……女朋友。
可是白玉堂从来没提过，自己交了女朋友。

韩彰徐庆和蒋平讨论了半天，一致觉得白玉堂这人性格别扭，不能追着问，否则少爷万一翻脸，一桩好姻缘大概会泡汤。于是他们就这样在未经当事人证实的情况下，默认了两人已经开始谈恋爱的事实。结果，居然是白玉堂把人家彻底拒绝了？韩彰愣了愣，下意识问：“那你喜欢哪一型？”
白玉堂兀自吃饭，只是速度慢了些，一副味同嚼蜡的模样。过了会儿才答非所问地开口：“以后路珠打电话到宿舍，说我不在。”
韩彰眨眨眼睛，还是觉得这个消息实在有些意外：“那展昭怎么会知道她是你女朋友？”
“我从来没跟展小猫提过她。”白玉堂莫名其妙地抬眼看看韩彰。
看来是个误会，韩彰耸耸肩膀，准备把这件显然并不重要的事抛到脑后。可是白玉堂再塞了口饭，忽然不知为什么，越嚼越觉得不是滋味。饭粒似乎都变成粗糙砂砾，在口腔里磨来磨去，难以下咽。他有些烦躁地使劲儿嚼两下，不小心咬到舌尖，狠狠一疼。
他抓起可乐喝了一大口，总算勉强把那些米粒都冲下了喉咙，饭盒里还剩下的一小半则推到旁边：“展小猫为什么会以为她是我女朋友？”
韩彰惆怅地瞧着饭盒，边琢磨着等会儿是泡面凑合，还是叫上几个人出去吃点烤串，边把展昭在时几个人的对话大略重复了一遍。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白玉堂就跳起身：“我找猫儿去。我得跟他解释清楚。”
这人今天到底怎么了？韩彰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也许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但是……白玉堂顾不得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他一向行动都快过大脑，这会儿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展昭，跟他说清楚，我和路珠什么关系都没有，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个误会！
他头也不回跑出宿舍，韩彰在屋里扯着嗓子喊：“你慌什么？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急促脚步声顿了一下，接着再响起来，韩彰追到门口去看，白玉堂早就不见了人影。
他回到屋里，哀悼地看了眼自己的晚餐，这才注意到路珠的那幅画，大概是白玉堂的动作太过粗鲁，画纸被挤在饭盒与一只原木小书挡之间，出现了一条折痕。他拿起来抚了抚，弄不平整，显然这画白少爷压根儿就不珍惜，算了。他摇摇头，顺手把画纸丢在旁边，拿起一次性饭盒，连带里面还剩了一点的冷饭，丢进垃圾桶。
华灯初上，点亮整座城市，对于D大的很多学生来说，一天最美好的时光这时候刚刚开始。白玉堂站在门口路灯下，皱着眉头等出租车。交通晚高峰刚刚要结束，等了四五分钟也不见空车驶过。他越发焦躁，可是连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他不愿意打电话给展昭。
他想面对面告诉他——我从来，没交过女朋友。
这件事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诞，但是他本能地觉得这很重要，以至于不能仅仅通过电话或者短信轻描淡写，他想他需要看着展昭的眼睛，明白清楚地对他解释这个误会。这简直就是他能想到的，最重要的事情。
手机在响，他拿起来看看，是路珠的短信。他看都没看，径直删除。顺便看了看时间，继续向路口烦躁焦急地张望。
没错，路珠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韩彰问——那你喜欢的是哪一型？
这个问题他没想过，事实上，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他。中学时代的恋爱还像小孩子过家家，没人想未来，没人问因果。他拒绝所有过来表白的小女生，在每个人眼里这件事情都很正常。上了大学，连白锦堂都问过他怎么不交个女朋友，他觉得这问题又八卦又愚蠢。
蒋平曾经说过一次，不谈恋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怎么会？他嗤之以鼻。他的生活太丰富多彩，有的是新鲜玩意比谈恋爱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而且他一贯都很满足，从不觉得生命中有什么缺憾和空白需要弥补。
其实那只不过是因为，他的生活里一直都有展昭，只是，这会儿的白玉堂还没能明白。
他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路珠在给他打电话，他看着那个名字闪闪烁烁，直到铃声自己停止，然后慢慢地删除这个号码。韩彰的问题他回答不出来，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眼前闪过展昭的眼睛。
明亮清澈，黑白分明，总是带着轻微潋滟的水光一般，哪怕偶尔生气的时候，眼神都透着温润柔和。这眼睛在他面前眨了眨，像是mv里经常见到的慢镜一般，浓密睫毛缓缓垂下又扬起来，有清浅的笑意，在幽深眼底荡起细小的涟漪。
白玉堂并不常常想到展昭，因为这没有必要。十几年来，展昭的存在对他而言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就好像三餐一宿，上学放学，呼吸心跳，太过习惯，全成自然。所以他继续吃自己的，不，是韩彰的晚餐。可是展昭的眼睛越来越清晰，就好像真真切切就在眼前，他甚至能够透过展昭的清亮瞳仁看见映在里面的自己。
然后他听见心底里有个小声音说——我喜欢这一型。
开什么玩笑？嘴里的咖喱饭顿时没了滋味。他机械性地一勺一勺往嘴巴里送，想抱怨徐庆为什么要给韩彰买这么糟糕的东西，可是总算良心还在，这话出口之前，及时想起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抱怨的立场。
这种东西怎么好意思自称是咖喱？展小猫做的海鲜咖喱焗饭比这个好吃得多。把抱怨咽回肚子里的时候他愤愤地想。然后又一次听见那个声音——我喜欢猫儿这一型。
真是见了鬼，他烦恼地再看看路口，总算有辆显示空车的出租驶了过来。他正要招手，却忽然改变了主意，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的地铁站台走去。

作为国内有名的医科大学，X大多年来一向以校风严谨而著称。
所以展昭只要放下证件登个记就能进入白玉堂的宿舍，甚至曾经留宿过两次也没人问。可是白玉堂在展昭的宿舍楼门口，和那个倔脾气的宿管大叔交涉了五分钟，仍然没有被允许进入。
有时候一个人会莫名其妙地钻进牛角尖，白玉堂就连讨价还价到放下手机和钱包作抵押的时候，都没想到他明明可以打个电话把展昭叫出来。而宿管大叔觉得这小伙子执拗得不可理喻，一定另有所图，于是气哄哄地问：“这里又没住着你女朋友！非要进去干什么？快走快走，不然我给保卫室打电话！”
白玉堂差点冲口而出——就是住着我女朋友！
好在这句蠢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他就听见展昭的声音，诧异地在身后响起来：“白玉堂，你在干什么？”
宿管大叔明显认识并且很喜欢展昭，看见他之后迅速摆出笑脸：“你认识他啊？这小伙子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进去不可！都这时候了，要不是临近期末考试都快锁门了……”
大叔兀自絮絮叨叨，而白玉堂已经发现展昭衣服上沾着几处血迹，肘弯处还有干涸的血痕，隐隐泛着点铁锈色。他瞬间变了脸色，一把钳住展昭手腕，却没在手臂上看见伤口，于是紧张地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你怎么了？”
他情急之下没控制音量，有晚自习回来的学生好奇侧目，展昭对宿管大叔歉意地笑了笑，反手握住白玉堂，把他往楼道外面拽：“没事。”
宿舍楼前面不远有个车棚，颇有了些年头，顶棚漏了多处，平常不大有人去，只横七竖八地放着几辆破旧不堪落满灰尘的自行车。展昭看出白玉堂脸色不善，直觉地以为他是和那个叫路珠的姑娘吵了架，于是一路把人拽到那里，看看四周没人才松开了手：“怎么这么晚过来？也不打个电话，什么事？”
白玉堂仍然盯着展昭衣襟上的血：“你怎么回事？”
展昭低下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身上穿的是件ck的短袖衫，浅灰色，两抹暗红的血迹看起来分外刺眼。这件衣服是去年暑假回家，某天和白玉堂一起出门的时候买的，每人一件，白玉堂那件是纯白色。他猛然发现，这时候白玉堂就正好穿着同款的这件衣服。
忽然觉得可笑，展昭往后退了半步：“狗血。”
展昭回学校的时候，在路口看到一只被撞伤的小雪纳瑞。肇事车子不见踪影，旁观者好几个，但是没人伸手帮忙。小狗腿上受伤，明显行走非常困难，卧在地上哀鸣。
应该是有人豢养的小宠物，脖子上还系着项圈，但是展昭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主人来，只好先抱着小狗去了最近的宠物医院。他身上带的现金不太多，到ATM取了钱交了医疗费，给小狗办了个“住院手续”，再到路边打印店印了几张寻狗启示贴在附近，这才回到学校。还没走进宿舍楼，就隔着大门玻璃看见白玉堂的身影。
坦白说，这个晚上，他一点也不想见到白玉堂。
所以他简单地又重复了一次：“狗血。”之后就把睫毛垂下去，不想再说别的，也不想再看白玉堂的眼睛。
没错，这件事太狗血，他曾经以为是自己神经过敏，那些在他看来完全没有逻辑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一转，又被强行压下去。学医太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每一堂课，以后可能都关系到一条命，所以半点不敢懈怠。忙碌的时候没时间想那么多，但是古怪的念头总是会在某个放松下来的时候又跳出来，猝不及防。
他辛苦地和自己做着拉锯战，几乎认为就要胜利。可是就在回来的路上，挤得和鱼罐头一样的地铁里，他终于对自己认了输。
地铁到站的时候他夹在汹涌人流里走上上行的扶梯，出了站口天色已经全黑。站在路边，有短暂的几分钟他甚至不确定该往哪个方向走。体内的痛感还在，满满涨涨，无法忽视。他本能地把右手在胸前按了一下，动作轻柔小心，似乎确定胸腔里那个如常跳动着的器官还在，似乎那个器官不该叫做心脏，而叫做，玉堂。
之后他再一次到路边买了瓶矿泉水，再一次挖出冰柜最底下的那瓶，喝了几口。
凉意让他觉得清醒，看见路边有提着破麻袋捡拾塑料瓶的老人，他走过去把手里还盛着一大块冰坨的水瓶递在老人手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往学校走。拐过路口，就看到那只受伤的小雪纳瑞倒在地上。
答案过于出人意表，白玉堂愣怔了几秒钟，然后疑惑重复：“狗血？”
展昭近乎敷衍地点了点头，不说话。白玉堂再审视了他一遍，确认身上并没有伤，也就放了心。直觉地，他以为那是医学生拿动物做的什么解剖实验，于是彻底把这件事丢在一旁，开门见山说出了重点：“展小猫，我跟路珠什么关系都没有。”

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