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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插入,然后再转动的声音对于此刻的我来说简直是天籁。
我手撑着墙壁站起来,看着门被打开。接着,一个大约三十出头的护士出现在我面前。说她是护士,也是我的一时猜测。因为她身着一套洁白的护士装。
“小安迪,我带你去用早餐。”她虽然其貌不扬,声音却出奇地动听,好似温柔的春风拂过心田。我肯定她就是不久前跟我说话的人。
“你……是……谁?”我的喉咙愈发难受,每说一个字对我来说都是对喉咙的负担。
“哦!瞧我这记性。我差点都忘了呢!小安迪,我是这区的护士。你叫我詹妮就好了。”她朝我笑开,“你该饿坏了吧。还有什么问题等你填饱肚子再问吧!跟我来。”说完,她转身迈开步伐。我连忙跟了上去。
房门外是一条又长又宽的走廊。走廊两侧是或半开或禁闭的门。我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房门前标记着:059。三三两两的人从我身边走过。有人不停嘻嘻笑笑,有人不停擦着眼泪,也有人一言不发。他们的共同点是对我视而不见,却友好甚至带着谄媚得向詹妮打招呼。还有他们身着白蓝条纹的衣服,就像我一样。他们真奇怪。
走到走廊尽头,再右转。我已经闻到了香喷喷的食物。再往前走,一个简朴的食堂出现在我面前。
詹妮转过身来对我说:“小安迪,你去那边,他们会给你你的早餐。等你吃完以后,去罗德医生那里一趟。”詹妮用手指了指我右手边不远处的那排窗口,接着就走了。
等等!我还有一大肚子的问题没问……算了,对于此刻的我来说,肚子比较重要。
从窗口领到早餐后,我环顾四周,准备找一个单独的位子坐。右侧的第二排真是个好位子!就在我放在盘子,准备坐下来的时候,后方一个粗哑的声音传来:“诶!小伙计,你眼瞎了吗?我人在这啊!”
小伙计?是在叫我吗?我疑惑地转过头去。一个秃发的老头子示意我去他那。
也许他能为我解答一些疑惑呢。想着这个,我也就不再迟疑地端起盘子往他那走去,然后坐在他的对面。
“你昨晚梦到女人了吗?今天这么迟才来!”皱纹在他的额头和眼角猖狂。但他的眼神却明亮,完全不似一个老年人通有的浑浊。不过他说话的时候会露出歪歪扭扭的牙齿。他的话既不正经又刻薄,可意外让我舒心。
我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我不知道我昨晚梦到了什么。不过,你是谁?”
他手中的刀叉掉落在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小安迪,你又失忆了吗?”没等我回答,他又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哦……我的上帝啊……”
“我又失忆了?为什么说又?”
“小安迪,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现在知道的好。比如女人的滋味。”
他眯起眼,笑着拿起刀叉继续享用他的早餐。
“是什么事情?”我讨厌这种我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感觉,我真想一下子明白所有事情。可他却牛头不对马嘴,说道:“小伙计,我叫瓦尔克。你记好了啊。”
“瓦尔克,到底是什么事情?!”
“小伙计,好好吃你的早餐,不要说话了。你的口臭真让我受不了。”
我朝手心呼了口气,闻了闻,没有丝毫异味。他居然睁眼说瞎话。
没关系,迟早我会知道的。我将刀叉用地当当响,以此来发泄我那股莫名的不服气。不过用完早餐之后,我的心情又好了许多,也不再和他计较了。
“诶!瓦尔克,罗德医生在哪里?”
“你看上他了?哦,小伙计,你真没眼光!那男人闻上去香喷喷的,但那地方啊,臭到不行!”
“瓦尔克,你别开玩笑了。是詹妮叫我去罗德医生那一趟。”
“嗯……那个小妞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瓦尔克,我们之前关系很好吗?我真想不通我以前是如何容忍你的……”
“小安迪,你要知道,我是你最忠实的朋友。你走出食堂往前走,走到尽头向左转,你就能看到写着罗德医生名字的门了。你快点洗干净屁眼把自己送过去吧!”
当瓦尔克叫我“小安迪”的时候,他的表情会突然正经起来,像是变了个人。不过看我的眼神依旧温柔,让我不得不无条件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而他那些胡言乱语般的话,听了一两次后,我会自动将其省略掉。
我不得不按着我的心口承认:我和他,我们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