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早晨温暖的阳光通常不会提早来报道,所以今天毋庸置疑又是个阴云密布的一天。我拾起桌子上的马克笔在四月的日历上又划掉了一笔后将笔随意丢在餐桌上,然后揉了揉睡意惺忪的眼睛走向浴室。
现在是早晨六点过五分。
冷水浇在头顶使我清醒了不少,不得不说在四月的早晨洗冷水澡的确不太现实。但当我刚打开热水阀时却听见室外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音。
曾经有四次我以为Hic想要拆掉这栋父母留给我们的唯一遗产,还有一次我发现那个名叫Hiccup的15岁叛逆男孩,我的弟弟,只是单纯的想引起我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Hic,”我大声地喊道,“还是说你妄想用一个玻璃杯砸穿地球?”
外面的人没有回应,我关小了水声,然后依稀听到义肢踩在地上的噔噔声,紧接着便是房门再度重重关上的声音。
如果放在两年前我铁定会捉弄他一番。可现在不一样---他两年前也比现在乖多了不是吗。
当我打开浴室门时我的弟弟刚好在我的视线之内,我看见他正蹲在地板上,两根手指夹着一片玻璃片。他也正回过头来看我,神情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正在偷吃的猫被抓了现行一般颇为尴尬。不过下一秒他便皱起眉头,“Jack.你没资格再像刚才一样冲我大吼大叫。”
我有点好笑地摇摇头开口道,“好吧,嗯,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这次。”
每个人都有起床气,没有才是一件顶奇怪的事情。
早晨七点十五,我将冰箱里最后一份鱼罐头取出来倒在餐盘里端上了桌。
Hic似乎对鱼不感兴趣,他匆匆吃完了自己的面包便拿起旁边的杂志随手翻阅起来,眼睫毛将这个青春期的男生倔强的翠绿色眼睛遮起了大半。不得不说我很享受这个弟弟安静时的模样,这大概是最近两年我很少能看到的场面。他长的很可爱,也许这个词汇对于形容男生来说不太恰当,但我确实找不到比这更合适的词汇.与我不同的棕色短发有一部分相当调皮的翘起来,泛着淡淡暖色的脸颊上有着点点雀斑,薄薄的嘴唇微抿.但不得不提到的是,他长的和我一点也不像。我嚼着面包片盯着他额前的碎发,它们有些长,已经快要遮住他的眉毛了。
一个早晨差点儿就被这么荒废过去。当我在数hiccup脸上的小斑点时他忽然抬起头来盯着我,我也终于再一次与这个十五岁男孩的视线碰个正着---老实说,被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尤其是被这个绿眼睛的主人用一种试探般的眼神盯着,然而这并不代表我会畏惧那目光,于是我以更加强硬的视线盯了回去。接下来的五秒我们一直处于对视的阶段,不出所料,最终还是hiccup先败下阵来。
绿眼睛的主人明显有些不服气,他的眉毛搅在了一起,有些不自在的将眼神移向杂志,但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上面了。
“Jack.”
“嗯哼?”
“我想出去。”他低声说,“就我自己。”
“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不介意爬窗户。”他合上杂志,抬头挑衅般的目光再度直直射入我的眼底。
“你确定?”我嗤笑一声,挑着眉回应道:“如果你想给你的右腿也装上假肢的话我当然不会管你。”
他倏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盛着怒火的绿眼睛再次瞪向我,我看见他因为恼怒而泛红的双颊和眯起的双眼,“听着Jack,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废物了!如果你想像对待囚犯一般对我那简直就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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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的态度是有些强硬了。
接下来一天的工作仿佛都与我无关,自打早上收拾了那场不愉快的饭局的尾之后我便一直处于懊恼与自责的心里状态中。甚至不少的同事也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儿,纷纷凑过来问我是不是失恋了.
废话!...我早都失恋了!自打高中毕业之后我便没有交过女朋友。当然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现在首要的事儿可把我缠得死死的一点儿也脱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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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得请一天假带他出去好好透透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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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