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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偏远,少有读书人,镇上人大多目不识丁,故对读书人敬重非凡。
万清祖上世代为官,他不争气,落得穷乡僻壤。
镇上人大多做些粗活,见万清谈吐不凡,又读过几年书,自然是尊敬。常有别家的小孩被父母喊去万清家小院,学着个读书人的姿态。
一个初冬的薄暮,小孩气喘吁吁跑进院,说是邻人抓着只鸟,他读书多,认认是个什么。
邻院里吵吵嚷嚷围了一圈,众人见万清来了,让出条道。
一人先说道:“书生你念书多,来瞅瞅这是个什么玩意。”
长脚尖喙,头顶缨冠,毛羽纯白,挺立着姿态,赫然高高在上的模样。
“约是只白鹤。”万清伸手轻抚过羽翼,左翼上一道血痕,血渍凝结在羽毛上。
小孩也不懂白鹤是什么,跑来拉住系在白鹤脚上的粗绳,咯咯笑着:“大白鸟,大白鸟……”
跟来的几个孩子也动了玩心,带头的小孩在前边拉,他们便在后头推着。
万清泛起同情,止住带头的孩子:“松手罢,它受了伤,莫弄疼了它。”
带头的小孩平常是听惯万清的话,却在兴头上,不肯松手。
小孩母亲怕小孩玩闹出了糗,忙揪住小孩耳朵,骂:“胡闹什么,回家去!”小孩怏怏地松开绳,被母亲拉回了家。
万清祖上为官,家中有训:为官者,清正廉洁。又受了父亲过分称誉隐士影响,加之书中常言鹤乃清高、正直象征,便对鹤生了几分好感。养鹤之人,自然也是比寻常人高上层次。
向邻人求来养,并答应了教这家小孩读书写字。邻人大概觉得养在家中费神,又能得了好处,毫不思虑,便答应了。
万清满心欢喜,将白鹤放在院子豢养着,又拿器皿装水和饭菜放在它面前。它却不饮不食、一动不动。万清猜它受了惊,驱散了院中的孩童,让它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