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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锥从弥卡尔的前胸穿透,连背上的斗篷都刺出一个大洞,有一团白色的东西露了出来。那男子见状连忙夺过红十字剑,在0.1秒之内将弥卡尔的身体斩成几十万块,化作流云而去。似乎他们两个都不愿意被人知道身份。尽管如此,却有一点飞絮飘落在美斯狄面前——那是片白色的羽毛。
“果然……”美斯狄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长发的男子提着剑向他走来。
“大恩不言谢。只要我能够做到的,请你尽管提要求。”男子的态度不卑不亢。
美斯狄摇摇头:“只要你答应不与人类为敌,就是对我最好的答谢。”
对方绝美的脸庞现出惊讶的神情,很快心照不宣地微笑起来:“我的敌人只有一个,但不是人类——人类还不配做我的对手。这样吧,我已经看出你是雅典娜的圣斗士,所以发誓从今而后,我和我的手下绝不伤害和圣域及圣斗士有关的任何人,即使这个世界变成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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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旁边的壁炉中火苗暖暖地烧着。芙瑞娅小姐告诉她,美斯狄背着她下山,却因为失血太多而晕倒半路上,被众人发现。
“医生说他胸部的伤口很深,再差一点就切到心脉了。”芙瑞娅说,“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大家怎么问他都不肯讲。”
“很抱歉……”珍妮对她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见见他。”
穿过长长的走廊,珍妮来到美斯狄的房间,敲开了门。
美斯狄斜靠着坐在宽大的墨玉色窗台上,沉思地凝望着窗外阴郁的天空。几扇窗子全部大开,冰冷的风和着雪花灌进来,吹动他闪亮的头发和敞开的衬衣,长长的薄纱窗帘在他四周不停地飞舞,他的身影也就在这堆云纱雾幔中时隐时现。
珍妮无言地望着他,想到了当初在东京第一次和他认识的情景。那时候的美斯狄初逢变故,无所适从,像个需要人指点的孩子,却不得不肩负起为同伴们争取权益的重担,从此踏上受难之路。也是从那一刻起,就有某种来自精神的力量,为他原本纯净的面容增添了一份隽永的气息,焕发出超越年龄和青春的美。
几乎是没有经过大脑考虑,珍妮从旁边抓起一件厚衣,冲到美斯狄身后,披盖在他身上。“你怎么可以穿得这样单薄……”她感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颤,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美斯狄握住了她搁在自己肩上的手,“珍妮,我基本上是个头脑简单的人,远远不及你和亚路哥敏锐。虽然效忠女神是我的信念,但很多时候,真正能够激励我勇往直前的,却是最简单的理由。”他的声音很轻,眼睛依然看着窗外,“打德路巴鲁和厄里斯,我冲在最前面,与其说是为大地的正义与和平而战,不如说是因为我在担心你的安危。和阿波罗作战,我认为此生再也看不到你了,满心绝望之下只想闯进敌人的包围轰轰烈烈死掉——但是我没有死,并且再度与你相逢,那一刻的欣喜足够我一辈子受良心质问。你在光之桥上对我的举动,即使要我粉身碎骨付出一生来报答也心甘情愿。但是……我何尝不知道,像你这样充满仁爱和勇气的女孩子,在当时那种情形下,完全可能为了别人牺牲掉自己的一切。”
珍妮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美斯狄转过身,目光柔和而坚定:“我一直不愿去面对这种可能,而满足于想当然的幻想,甚至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烦恼。这样懦弱和自私的我,不可原谅!”
珍妮愧悔无及,伏在他的背上泣不成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害你。但……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做不到……一下子忘掉过去。”
“瞬和你相熟了六年,而我和你只有几十天。如果六年的记忆都可以抛却,几十天又算什么?”美斯狄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忘掉这些烦恼,然后轻松地做回你自己——也算是答应我的一个请求。”
他的神态温柔而隐忍,淡淡地象初冬清晨的阳光。
珍妮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不,我不要——”她的声音慌乱中包含着坚决。终于,她说出了一直潜藏在心底很久的想法:“几十天……其实比一生已经足够。”
……这里还需要我存在吗?即使说书的,也该回避一下了。
美斯狄和珍妮的合影插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