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avonde
翻译：诺斯特拉达姆
注意：本小说大量捏他克苏鲁神话，不了解克苏鲁神话者估计难以看懂。
槽点略多，萌点略多，雷点略多，请谨慎阅读——你已经被警告过了~！
“尼约格达，你侄子这么萌你知道么？A总、黑叔叔、泡泡大人知道么？爱手艺老师又知道么？”

　“聚落之守卫？”那只叫瑞瑞问到，同时瞥了眼暮光闪闪。
“手下？”暮光闪闪惊奇地环视一圈：“呃，你以为我们是昆虫？”
“昆虫是啥？”我问到。
“这个……这个它是……”她望了望守卫伙伴们，然后抓住一只微小的、慌乱拍打着翅膀的生物，看起来挺像我刚来这儿时落在我身上的那种东西。她的角又发出光亮，用一轮光圈包裹着那只生物来到我跟前。“就是这个样子，这就是昆虫了。”
我睁大眼睛凑近那生物看起来。“看上去好像是活的生命体，有翅，身上的颜色也令我愉快。倒是很常见，不稀罕。”
“他在某种程度上说的没错。”小蝶道。
暮光闪闪使劲摇头。“错了，错了，它……你看，我们是小马，有四条腿，有些可以飞，有些可以用魔法，我们的大脑也很发达。而蝴蝶呢，有六条腿，并且没什么智慧。”
我冲她抬了抬眼皮：“蝴蝶又是啥？”。
“这个，这就是蝴蝶。”
“我记得你刚说它是‘昆虫’来着。”
“它……它就是昆虫！而昆虫里的一个种类叫蝴蝶！”
“哦……所以你们是昆虫里一个叫小马的物种。”
“不对！我们……你看，它们是哺乳动物，这些是爬行动物，还有微生物……”
瑞瑞细声细气地叫起来：“暮暮啊，亲爱的，你不觉得该换种方式来讲么？”她看着我，“克利普先生，你知道生物和石头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区别，”我毫不犹豫地道。“在深渊的无光之域里，万物皆存，万物皆亡，万物注定要归于虚无。”
“啊呀…”她给了暮暮一个既得意又有些恐惧的眼神。“这个……在这儿可能有些不一样，我来解释一下……”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了解到许多地上世界的基本常识，比如有关动物、矿物、以及植物的相关知识。动植物拥有非常精细严格的物种分类，而矿物，就像瑞瑞说的，分为“常见矿物”和“稀有矿物”。她看起来俨然得到了某位矿物学家的真传。
与此同时我也知道了许多颜色的名字，小马竟然也给色彩归出好多分类来。暮光闪闪能说出十五种不同紫色的名称，而瑞瑞脑子里则拥有更丰富的关于描述世间万物的词句，与此相比我简直像个一无所知的白痴。当瑞瑞讲课时，暮光闪闪和小蝶都躲地远远的，不过在一只小马给你详细讲解罗兰紫与高贵紫之间的区别时，打断她明显是个很失礼的行为。
夜幕再次降临，而现在我知道她们给我的那张用绳线织成的“纸”到底是啥玩意了——那东西叫“毛毯”，是用来保暖的。作为一个超越时间的古老存在，根本用不着什么毛毯，但我还是把它裹在了触手上，而那些小马看起来对此挺满意的。
一周时间匆匆而逝。“周”对我来说是个新词，但它很显然就是星球完成七个自转循环的时间量度。我以为“七”不过是他们随便抓来用的一个数字，暮光闪闪则觉得如果用“十”的话更合乎逻辑一些，因为世界将在该星球完成“十万的十一次方”个自转后走向灭亡。她信誓旦旦地说这数据是经过认真推敲的。
终于，小马们觉得我可以毕业了，于是将我推荐给苹果杰克——我猜曾经被我连根拔起准备做礼物的那些树就是她的。在暮光闪闪和小蝶的陪同下，我们游览了聚落——呃……是小镇——小镇西南方茂密的苹果林。之前我还没注意，这些果树都是按照规律一行行排列整齐的——这就传达出一个有智慧生物居住在附近的信号——另外还有几座小房子坐落在果林正中央。
苹果杰克——一只浑身都是火焰与阳光色彩的守卫——头上戴着个奇怪的遮盖物，正站在一只高她两个头的橘红色雄性小马旁边等我们。那只雄性小马嘴里叼着根稻草，哪怕在盯着我时还不忘懒懒地嚼两下。看见我们过来，苹果杰克有些怀疑地眯起眼睛。
我们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住，然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我紧张地扭动触手。
“嗯哼，克利普？”暮暮推了我一把，接着开始擦腿上的黏液。
“哦哦，好的。”我清了清嗓子，垂下眼睛看向苹果杰克。“我为毁掉了你的花园而道歉。我以前从不知道小马会栽培植物来当粮食，那些树本来是我打算当礼物的，我以为你们会喜欢吃上面的……呃……对了，苹果。”
苹果杰克依旧眯着眼睛一言不发。沉闷紧张的气氛让我不敢停下。
“顺便一提，我觉得你能种出苹果来着实了不起。‘农学’……好像暮光闪闪是这么叫的，在我出生的那充满贫瘠、混乱与毁灭的苍白之地，根本没有所谓‘农学’这种东西。”
　　

　她继续瞪我。
我躁动不安地扭触手。
她还是继续瞪我。
我左看右看想寻求帮助，可小蝶只是在我跟苹果杰克之间来回扫着，而暮光闪闪则冲苹果杰克使劲做鬼脸。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了。“……我挺喜欢你的鬃毛。”
“成，”她终于肯开口说话，“我原谅你，好不？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啦，简直跟维萝娜一个样。”
所以我再次用“这种眼神”瞅了瞅她。“多谢，苹果杰克。我发誓再不破坏你的花园了，至少在这个宇宙注定的破灭降临之前，或者说我必须去清扫所有宇宙中的一切生物之前。”
第二天，我去帮小蝶喂她的鸭子。
当我第一次在小马镇外的路上遇见她时，差点没认出来。这家伙既不像云宝黛西和苹果杰克那样显得极有进攻性，也不如暮光闪闪一样美地令我窒息，更别提瑞瑞那种各项优点都很平均的小马了，甚至没有小蝶的亲和光环加身。当时我并没有多紧张，只是好奇为啥她会在这里。
可当我凝视她的双眼时，一切便茅塞顿开。她也是知晓现实之外秘密的存在。她懂得怎样打破第四壁垒，她孤独地生活在芸芸众生中，默默注视那未知的深渊，审视它们，吸纳它们，从中获取诸多奥秘。她就像我一样，并不被凡世的规则所束缚。
我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超越所有普通小马，甚至超越宇宙本身无限次元的存在。我闭上所有眼睛，垂下触手以表示尊敬。
“Pinkie fhtagn.”我说。（注3）
“瑞瑞，我知道你要送我的礼物是什么了！你真是世界上最心地善良的小马！”
她抬头看向我，神情变得异常古怪，脑袋旁还飘着几根绳子。“那什么……我以为…….还能给你个惊喜呢。是斯派克泄的密？”
我位于身后的眼睛看见那条小龙猛地摇头，把一只爪子竖在嘴唇上。
“我觉得那是给小马做的，对我可不合适。”我继续说到，没理她的疑问。
“哦，亲爱的，错了！”瑞瑞肯定地反驳到。“我想你只是需要点时间来适应，但是你身上这些………我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弄。”
“瑞瑞，”我恳求着，语气诚恳、目光真切。“你能让我变好看些么？”
她盯了我老长时间，突然下决心似的眯起眼睛，对我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绝对没问题。”
等几小时后我离开旋转木马精品屋时，浑身上下都镶满了闪闪发亮的宝石，它们被我的黏液包裹着，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我的身上还围了一条华丽的丝绸围巾，它的色彩就像正午十分的太阳一样美丽，瑞瑞还在我所有眼睫毛上煞费苦心地涂了一层睫毛油，最后在我头上戴了顶装饰有大量黄色羽毛的紫色帽子。
于是，我终于变漂亮了。（注4）
然后，终于有一天，关于我的召唤开始降临。
一切都始于一个从远方传来的滚滚响雷。天色变得漆黑如墨，乌云夹杂着雨雪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将小马镇四周围地密不透风。然而小镇上空却并无半点云层，与此相反，天空开始碎裂，血红色的巨大漩涡出现在上方。太阳扭曲着、旋转着，看起来就像一股熊熊燃烧的深红色旋风。通往无尽星空的大门已经清晰可见。
“克利普！”云宝黛西在上面喊我，她盘旋着，试图从狂风中挣扎出来。“这到底特么的是什么情况？”
“很抱歉！”我冲她喊着，用一只触手死死按住我的帽子，以防它被吹走。我站在小蝶木屋旁的一座小山丘边上，那里暂时还没有被倾盆大雨侵袭。
“什么？你刚说了些啥？”她大叫到，同时紧张地躲闪被吸进漩涡内的无数树枝。
“我的错！”我说。“它是来找我的！”
黛西半困惑半埋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飞走了，可没过几分钟又冲了回来，身后还跟着暮暮和其他小马，她们的脖子上都带着一个用黄金外壳包裹着的、看起来就像她们可爱标记一样的钻石项链，而暮暮头上则是一顶王冠。她们看起来都紧张极了。
“怎么了？怎么了？”暮暮在狂风嘶吼中大声问我。
“我的错，”我重复了一遍。“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我知道我没法永远逃脱……”
小马们相互担忧地看了看。小蝶将一只蹄子搭在我的触手上，勇敢地笑了笑。“我们不会让任何东西伤害你的，克利普。”
“太对了！绝不！”暮暮赞同到。
“没错。”苹果杰克说。她也按着帽子防止被刮跑。“但是，呃……我们得知道来找你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回答，便从裂开的天空中传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咆哮。
我猛吸了口气。“太晚了。请你们回去吧，我不想让你们呆在这儿，非常危险。”
“说的跟真的一样！”瑞瑞挥舞着蹄子大吼起来。“我才不管来的是什么恐怖玩意，即便天上开始往下掉怪物了——我们打死都不会让它碰我们的朋友！”
“你们不明白。它……”
天空又咆哮起来。
暮暮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睁大眼睛看向我。“等下，克利普……那声音……是你的名字吗？”
“我的真名，没错。”我肯定到。
沸腾的熔岩从空中落下，咆哮声的主人——那未知的恐怖存在开始慢慢苏醒。它立于用无数扭曲灵魂组成的战车上，眼中流淌着无法形容出颜色的光芒。
这就是最糟的事。它动用了原始的真名，那是来自母神的召唤。
“Q*LPPOTH*NRGL*ANG*TI*LAS!”她咆哮着，巨大的音波将所有小马的鬃毛都吹地猎猎作响。“我寻你寻到宇宙尽头，你可知晓为了找到你我撕碎了多少空间？”
我瑟瑟发抖。“抱歉，母上。”
“少来这一套！我都快急疯了，明白么！如果基于某些缘由你的存在被彻底抹去怎么办？你知道当下的多元宇宙到底有多危险？”
“对不起……”
“然后你居然连个消息都不留就溜掉了！”她继续愤怒地吼到，四溢的能量甚至将山峦都化为泥浆。“我差点以为你迷失在古老的深渊里！不过最终我还是从你叔叔尼约格达（Uncle Nyogtha 注5）那儿得到了消息，他告诉我说你偷跑出来跟这些凡间生物一起玩！你知道你的行为给我造成了多少麻烦？”
“我知道。”我开始顶嘴，“但这些凡间生物真的很友好，她们还……”
她突然僵住了。“你身上穿的那是啥？”
我眨眨眼。“啥？”
“你……你穿的那是什么衣服？用什么做的？”
“呃……这个……”
“天啊，以无尽次元中痛苦灵魂的名义，如果咱那些邻居听说了这个的话……”
“我挺喜欢它的。很漂亮。”
她继续盯着我。
“他看起来也很时髦哎。”瑞瑞补充到。
母上转向瑞瑞。“你就是给他这东西的家伙？”
“没错，”她一脸坚毅。“因为他是我朋友。”
“还有我的！”小蝶说。
“也是我们的！”暮光闪闪和萍琪派都喊着。
云宝黛西和苹果杰克看了看对方，耸耸肩。“就是这样。”
母上又开始瞪我了。“你……和凡物……交朋友？”
“是啊，”我有些尴尬地说，用几根触手搔搔脑袋。“她们都挺好的。”
“哦，宝贝啊……”母上不断地摇头叹气，看起来悲哀多过于愤怒。“你不能和凡物交朋友，宝贝。”
“为啥？”
“为什么？”所有小马也一齐发问。
“因为你是天启之兆，宝贝。”母上用身体周围反物质组成的巨浪拍打着我的触手，温和地说，“总有一天，宇宙会走向终结，而你不得不去将它之内所包含的所有生命统统清理干净。如果你和凡间生物交朋友，你将来的工作将会变的难以下手。”
“但是，”我马上问她，“如果我不愿这么做呢？”
“你不干，自有别人去干。”母上指了指那个血色漩涡。“而那些家伙也许……也许就不像你这么好说话了。我们其中有些存在……对凡间生灵抱有毫无理由的恶意，它们憎恨生命，而这事儿一旦由它们来做，那手段会残忍无比。”
她从战车上下来，落到我身前，小马们退开几步好给她留出空间。“我可是有过这种经历的，宝贝。上一次清理就是由我完成。”
我看见暮暮担心地看了看其他小马。“上一次？”她大声问到。
“可是我对那些凡间生物也很感兴趣，就和你现在一样。我从他们哪儿学到很多，也交了不少好朋友。可万亿年之后当我面临大清洗时，却完全下不去手。我还在想着以前的老朋友，于是就有其他存在过来接替了我的工作，然后……”
我晃了晃自己的眼柄。母上以前从来都不愿谈起上次宇宙循环的事，每当我问起，她都只回答个“很糟糕”而已，然后要我保证当轮到我时，永远不会使用残忍的手段。
“你不愿让这些生物受苦，对吧？”
“不，母上。”我快速答到。
“那就赶紧回家，立刻！”
我叹口气，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母上回到战车旁，可在半道途中就停了下来。我将所有眼睛都转向那一小队小马——我的朋友们。
“谢谢你们，”我说，“谢谢你们能如此款待我。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我们也一样。”暮光闪闪笑着说，尽管好多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转。“再见，克利普。”
“再见，”小蝶啜泣着。萍琪派看起来打算说些什么，但她的话都卡在喉咙里。瑞瑞开始用一条精美的大手帕擦拭眼角，萍琪派则抓住手帕一边，放到鼻子下狠狠擤着。
“等等，”云宝黛西突然嚷起来。“他最后还是打算毁灭世界？”
我抱了抱母上，她开始驱使战车，连同我一起离开了阿奎斯陲亚。
当然，离开只是暂时。
—END—
　　注1：我也不懂古神语……所以这一句请自行脑补……
　　注2：凡人的发音器官根本没法读出旧日支配者名字的读音，于是只能取相似的念法。克利普——Clip…
　　注3：Pinkie fhtagn. “Fhtagn”为祭祀用语，一般为信徒在召唤邪神的仪式上使用，用来表示“伟大”或类似的含义，读音大约可读成“发糖”……没错，“萍琪派，发糖”！
　　注4：我脑补了一下，然后被吓着了……详见封面……其实以前封面不是这个样子的，但时隔两月我再上来看的时候就被换成这个了……
　　注5：尼约格达（Nyoghta），被称为“暗之住民”，旧日支配者之一，表现为一团不成形态的黑暗物质，能通过一些秘密洞穴和裂缝被召唤至地表，在小说《塞勒姆恐慌》中首次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