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因贪生痴: 慕容复
慕容这个姓听起来很风雅,在涉及很多古代武侠的书里经常出现,总是丰神俊朗的公子, 而且是大有来头的那种。看电视时觉得那慕容公子,俊秀阴沉,有世家子的仪态(我最喜欢他和段公子的衣服,尤其是外面的那一件纱袍,嘻嘻),但少一分洒脱之气。从小就被训练着要完成复国大业,他的父亲和他自己都不允许他有闲情去享受平静安宁的生活。他学识深厚,勤奋努力,年纪轻轻便在名誉江湖,可见天资是很不错的。但当他面对每一次选择关头时,见识却不及草寇莽夫,那是因为复国妄念的“贪”导致了他的“痴”。他一路地昧着良心做着明知是大丈夫不可为的事。每一次算计都落空, 每一次交锋都失败,想要的没得到,已拥有的却逐渐失去。又一个枉做小人的例子。慕容博入佛门时曾说:“庶民如尘土,帝王亦如尘土。大燕不复国是空,复国亦是空。” 他当年把那固执妄念种在慕容复的心里,后来自己是解脱了,却不能顾及儿子。慕容复就像慕容博在俗世里的替魂,成了家族复国妄念的牺牲品。在西夏国回答公主的问题时,他才想到了自己这些年来从没有什么快乐逍遥的时光。真的,整出戏里好象就没怎么见他真正地笑过。那一刻,好比是一个参透谬误的契机,但他当时没有抓住。他像一个在恶梦里深陷泥潭的人,若他能醒来,沼泽险恶都会消散。但若一直在梦里,那每一次的挣扎出击,只会令他陷得更深。到后来,他就再也醒不来了,因为他已经分不出梦幻和现实。
电视里把慕容复的结局放在萧峰的前头,把最悲壮的留在最后一刻,从电视的特性和商业要求来说,也有一点道理的。毕竟看电视台的节目不可能象看书那样,可以随意在段落中跳跃,反复回味某些片段。但若说对整体意境的烘托,我还是比较喜欢原著里的顺序,给人一种从震惊到平淡讽刺的深思。乔峰死,阿紫跟着死;慕容疯,阿碧陪着痴;不失为一种梦幻泡影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