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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Remember(艾笠/半架空/部分三次元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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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涉及成人描写,慎入
×有bug欢迎指出


1楼2014-11-12 17:33回复
    1.
    他依旧记得那感觉。
    嘴唇第一次相触时电击般的战栗和悸动。青涩的亲吻犹如树枝上未成熟却散发出诱人香气的青苹果。除了母亲的乳房,他从未接触过这样饱满的柔软和甘甜。还未沾染上情欲、仇恨与阴谋的接吻并不深入,也毫无技巧可言,他闭着双眼专注得宛若一无所知的婴儿,宁静又虔诚。
    湿漉漉的。这是他当时最大的感受。
    “艾伦,吻我。”会议室走廊尽头的拐角,三笠·阿克曼拉住了他。
    他惊讶又慌乱的表情好像一只被忽然射下的大雁,脸偏到一边,耳根微微发烫。“哈?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虽然已经是默认的情侣关系,但两人默契地并未公开。更何况,习惯了从小到大家人般不离不弃的陪伴,他时常会忘记这层崭新又微妙的关系。
    早已习惯三笠理所应当的主动亲昵行为,例如在大庭广众下吃着饭,隔着一张桌子的她忽然站起来弓着身子给自己擦掉嘴边沾着的面包屑,又例如并肩走路的时候她越走越近,不知不觉就拉住他的手或者挽上他的臂。即使他提醒她挨得太近了很热,她也当做没听到一般。久而久之,他也懒得推开,索性由着她去。
    只是她从未有过这样明确而直接的索吻行为。
    “好久没有见到艾伦了。”她沉静的黑色眸子一刻不停地紧盯着他,泛着粉色珠光的双唇微微张开。
    好吧。艾伦·耶格尔在这样执着到顽固的目光下不得不缴械投降。他像是责怪任性孩子的父亲一般带着微愠的表情说:“很快就会有人来的。”可他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撑在她身体的两侧。
    “不会的。”
    女孩期待的目光和拉着他衣角的动作让他越靠越近。他找不到理由拒绝。我又不是说不做,别用这么失望的眼神看着我啊。
    然后艾伦·耶格尔二话不说把三笠·阿克曼按到墙壁上吻了她。在随时都会有人经过的走廊拐角处。这是他第一次吻一个女孩。
    找不到完美的词语去形容她嘴唇形状和质感的美妙,因为艾伦从来都不是有艺术细胞的人。他只能用他身体的一小部分去感受她。她的想法,她的感情,她的一切。
    三笠好像要把手指掐进他身体里一样揪着他背后的衣服。轻柔的吮吸间,一丝淡淡的唇膏甜味在口腔里化开,有点像妈妈晾晒在屋顶随风飘扬的刚洗净的被褥散发出来的气味,又像春天刚来临时漫山遍野绽放的鲜花,还有点像新鲜出炉的烤玉米面包。
    他有点饿了,喉结一滚咽下一口唾液,用牙齿细细啃咬她的嘴唇。
    真是糟糕啊。把唇膏像吃面包一样都吞下去了。
    “够了吧?”不知过了多久,他微喘着松开她,抬手抹了抹嘴角的唾液。她的表情好像刚从朦胧的美梦中醒来。
    开会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我怎么了么?他奇怪地想。
    “艾伦你什么时候有了涂抹口红的爱好了?技术不怎么好啊。”利威尔用他那独特的拿杯姿势抿了口茶,然后面无表情地瞥向坐在长桌左侧的黑发少女。“也许要让三笠教你一下。”
    ……
    “……耶格尔上将?”
    嘴里苦涩冷硬的感觉将他拉回现实。他发现自己正咬着未点燃的雪茄坐在会议室最高领导人的豪华座椅上,长桌两旁排列而坐的下属们正等待着他的决定。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上司当众调侃得惊慌失措、面红耳赤的少年。
    但在如此严肃而正式的会议上回味女孩子的嘴唇的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艾伦·耶格尔轻轻咳了两声,看向坐在身侧的阿明·阿诺德:“阿诺德中尉,你能把刚才的事情再重复一遍吗?”


    2楼2014-11-12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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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闲适的初秋午后,收起顶棚的HypeRIOn依旧驰骋在空旷的公路上。城镇、农田、草地和树林一一绵延在道路两旁。车里的收音机音量调到最大声,播放的是最近很流行的节奏强劲的爵士乐曲。
      艾伦的右手肘摊在窗边,脑袋随着节奏轻轻摇晃着。他看了看身边的三笠,她的嘴角似乎挂着淡到极致的笑意。
      “花。”
      随着她的目光,一大片紫色的花海映入眼帘,他不由得大喊一声:“是我们以前捡柴的时候总是看见的那种花!”
      “要下去看看么?”
      于是他们在一处长而缓的草坡边停了车。大片紫色的花朵吐露着微黄的花蕊随风摇摆,一条清澈的小河闪烁着揉碎的金子一般的亮光,沿着城镇蜿蜒着流向远方。
      见到熟悉的场景,艾伦很兴奋,下坡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踩空直直往坡下栽了下去。三笠眼疾手快地搂住了他的腰,两人像抱成一团的刺猬一起滚了起来。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过后,艾伦睁眼看到了头顶上湛蓝的天空。身下的草扎得身体有点痒又有点疼,三笠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好在相互给对方当了回软垫,从柔软的草地上一路滚下来也没怎么大碍。
      他们是在坡的正中央停下来的,干脆就躺在那里休息了。午后懒洋洋的金色阳光浇灌在他们身上,温暖得不似寻常。艾伦想着在这里睡个午觉也没什么不好。毕竟三笠说要活在当下,现在再怎么担心团长和阿明他们都没用,只能相信他们。
      即使闭着眼睛,光都能从薄薄的眼睑流淌进瞳孔里。
      艾伦小时候贪玩,捡柴的时候偷工减料,很多时候都是三笠把他的那一份也给捡了。他玩累了,往树下稍微挨下一坐就睡着了。三笠几乎从不叫醒他,就蹲在一边痴痴地看着他直到他醒。
      过去和现在的界限在这个阳光和煦的午后渐渐变得模糊,艾伦觉得他好像一睡醒,就能跟三笠一起回家吃妈妈做的晚餐了。那时加入调查兵团还只是个不受欢迎的梦想,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还没那么鲜血淋漓。
      意识刚逐渐模糊,鼻孔忽然奇痒无比,艾伦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难受极了。睁眼一看,三笠正拿着一朵花在骚他的痒痒。明明是在恶作剧,为什么她还能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啊!艾伦抱着惩罚的心态扑倒了三笠,双手齐下试图破坏她冷静的表情。可是他无论用怎样的力道和手势骚她的痒,她都不怕。
      抓狂之下艾伦只好使出绝招——这下她该惊慌失措了吧——吻她。
      头猛地压下来,嘴唇触到的不是熟悉的带着唇膏味道的柔软,而是一张折成两折的薄纸片。
      “那是什么?”偷袭失败的艾伦不高兴地问。
      “你打开就知道了。”三笠坐起来拍拍衣服上沾满的草粒。
      展开白纸:“All is well。”就只有这么几个单词,但足以让他笑出声。那是阿明清秀的字迹。
      “一只信鸽送来的。落在女生宿舍楼的窗户上。”三笠说。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艾伦的嗓音上升了一个八度。“害我担心了那么久。”
      “我一直在找合适的机会。要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会这样。”三笠指把利威尔的爱车顺出来兜风。
      好吧,这的确是值得冒险庆祝的事。他彻底放下心了。
      那天下午艾伦和三笠在长满花的长坡上接了个漫长的吻。久到他认为已经把下半辈子的吻都接完了,下巴都要脱臼了。两人相拥着一直滚到河边的大石头上才停下来。
      事后艾伦感到很饿,三笠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我想吃肉。”
      “好,今晚就大吃一顿吧。”艾伦点点头,搔了搔乱糟糟的头发戴上帽子。


      10楼2014-11-12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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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后来艾伦提出要当司机,抢过三笠的墨镜戴上,车开得比她还要快。是三笠提议出来兜风,结果艾伦却比她玩得还要疯。他放开了嗓子像个第一次去游乐园的孩子那样叫着,三笠在一旁止不住地微笑。
        路上他们主动帮助车胎爆裂的旅客拖车,得到了对方不断的感谢和一小袋新鲜的苹果。却在傍晚的时候也不幸中招了:车胎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扎破了,没有备用轮胎。雨落井下石般下得又猛又急,好像坏脾气的人一秒钟变的臭脸。两人浑身湿透,车轮卡在泥坑里出不来,车身溅满了泥水。要是利威尔看到肯定会想把两人一车全都扔进池塘里好好刷洗一番。
        更糟糕的是他们迷路了。艾伦和三笠共同分享了一壶水,从镇上的商店里买来当地的地图一起研究回去的路线,发现调查兵团总部离他们所在的地方足有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在当晚门禁之前赶回去是不太可能了。三笠不停地发动着有点失灵的引擎,艾伦在车后用尽全力地推,幸运的是,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他们总算挪到了一家不怎么体面的汽车旅馆。
        前台的接待员是个上了年纪却还打扮得像个花季少女一样的女人,脸上浓厚的妆好像一堵石灰随时都会剥落的危墙,刺鼻的廉价香水味让人呛得喘不过气。
        “两位来的真巧,刚好只剩一间双人房了。”女人把钥匙交给艾伦,自认为笑得风情万种实则做作不堪。“只是暖气坏了,两位睡觉的时候要抱得紧一点哦。”
        汽车会得到好好的修理,但是吃一顿大餐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艾伦和三笠吃了汽车旅馆的简便套餐应付了一顿,决定在这里过夜,等明天天晴了再回兵团里去。
        虽然没有暖气,但是得到了生火的炉子,两人得以在房间里慢慢烘干湿衣服。艾伦爱穿的那件单衣领口脱线了,越来越宽,露出肩部大片的皮肤和锁骨。向旅馆老板娘借来了针线,三笠在昏黄的灯光下坐在床上给他缝衣服。光着上身的艾伦一手撑着脸,一手把玩着挂在胸前的那根钥匙若有所思——那是失踪的父亲留给他的。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微乎其微的呼吸声和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艾伦的视线不知不觉转向了三笠。她低头专心致志地穿针引线,不时把垂下来的鬓发撩到耳后,露出线条姣好的侧脸和白蘑菇似的饱满的耳垂。
        三笠将来一定会是位好母亲。艾伦看着想着就入了神。
        感觉到艾伦专注的视线,三笠抬眼对上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红了脸。明明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她都不曾羞涩。
        接过缝好的衣服穿上,艾伦没太在意她的小情绪和小心思,“没事干的话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兵团呢。”
        两人关了灯躺在床上,默默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把夜色分割成碎片。时间还早,艾伦和三笠都辗转反侧地睡不着。
        “我们来聊天吧。”艾伦说。
        “好。”三笠答道。
        眼睛习惯了黑暗,房间里的一切都逐渐清晰起来。两人并排着躺在狭窄的床上,看着结满蜘蛛网的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谈论到“死亡”这个话题,是从艾伦提到母亲的忌日是在三天以后开始的。
        8年了,那份悲恸像寄生在他体内的顽疾,每隔一段时间就隐隐作痛。尚且年幼的艾伦和三笠发狂地徒手乱刨着砖瓦碎石,头顶盘旋的轰炸机“隆隆”作响,母亲流着泪叫两人快走,艾伦把眼泪和着咬破嘴唇渗出的血往里吞,边气喘吁吁地挖着砖石,边不服输地咆哮:“我们会把你挖出来,我背着你走!”
        如果不是及时赶到的汉尼斯叔叔,恐怕三个人都要被炸死了。“快救救这两个孩子吧!快走!”卡尔拉·耶格尔的脸因为持续大量失血而惨白。
        迟疑了一秒,汉尼斯一脸沉痛地答应了。不敢多作停留,他肩上扛着一个,腋下还夹着一个,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
        “放开我!”不断地踢蹬和捶打,艾伦大声哭喊着向身后的母亲伸出手,她也一直伸着一只手回应。炸弹毫不留情地阻隔了母子俩最后的会面。汉尼斯带着艾伦和三笠向前扑倒,艾伦最后向母亲所在的方向看去——除了无尽的废墟,那里什么都不剩了。
        从此之后艾伦·耶格尔就痛恨自己的弱小。他要变强,他要报仇,他要保护一切重要的人和事物。在那之前他决不允许自己死去。
        艾伦一下子坐了起来,“我不会死的,在我把敌人一个不剩地驱逐出去之前。”他转过身坐在床沿背对着她。
        三笠跪在床上向前俯身抱住了艾伦,把下巴搁在他温热的肩膀上。“可那些亡魂也都是这么说的。”
        艾伦的身体颤动了一下,下意识挣开三笠的怀抱。他没有回头看她,背影仿佛凝固在黑暗中的石墙。许久,他才带着愠怒开口,“胡说……你见过他们么。”
        她不说话的时候倒没什么,一旦说话却总是说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艾伦把头扭过一边不想看她。
        “那些尸体试图告诉我的……”三笠低低的嗓音在身后响起,窗外的雨滴不断拍打着窗玻璃。
        “不过艾伦,你不用担心。”她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坚定,就像她早已经把心全部交给他,缓缓地吐露出最真挚的誓言:“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死,你也不会。如果真的大限将至,我们会一起死。老死。
        身边围着儿女和孙子,和艾伦就这样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去。这是18岁的三笠所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


        11楼2014-11-12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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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那个风雨交加的寒冷夜晚,两人在没有暖气的简陋汽车旅馆里完成了成人礼。
          因为刚才的话题,艾伦很生气。作为一个男人,他需要的不是女人的誓言和保护。他想凭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去保护珍贵的人和事物。但三笠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他的心情,一直都这么固执。他害怕她那张嘴,更不愿去想从她嘴里说出来的那些事。他必须想办法堵住她的嘴。
          嘴唇欺压上来,一言不发地压倒她,他脱去了她所有的衣服,用膝盖坚决地顶开了她的双腿,主动得令她有点吃惊和害怕。倒不是他越来越熟练的吻技。他好像是急于抹掉、逃避某种情绪。
          即使是第一次他就已经很熟练,这不仅仅是归功于男生宿舍流传的男性向杂志和写真集。曾经在梦里实验过太多次,无论是谁都会这样的。
          不断重复的活塞运动耗费掉巨大的体力,无论是艾伦还是三笠都气喘吁吁。他瞪大着眼睛咬紧牙关怎么都觉得不够,她却觉得自己就要被揉碎成千万张碎片。
          令她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叫声在不甚宽敞却很空旷的房间四壁里清晰地回响,还伴随着类似于灌满的水在玻璃瓶里晃动的声音。
          艾伦把三笠的大腿挂在肩膀上身体用力往下压。更深入的姿势。
          “不……艾伦,不行……”三笠就像溺水的人那样第一次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死死扣住他的后背。揉皱的床单上还沾染着点点落红。她真的认为再这样下去她就会死。
          他怎么也不愿意去思考死亡这件事。这件和现在的他、和三笠无论如何都扯不上关系的事。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毕竟,活比死更艰难啊。
          此刻他在极致的疼痛和快乐中只贯彻着一个信念:活在当下。
          活在当下。在此刻独自一人的黑暗中,他喃喃地念出声。这是三笠曾经开导他的话语,冥冥中也预言了什么。
          可是三笠,事情远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那么轻松。
          无论在世界的那个角落,三笠·阿克曼都不存在了。永永远远的灭失了。或许这样说并不准确,她只存在于记忆和睡梦中了。
          拖着一条受伤的腿躺在棺木里,摆出标准的“为帝国献上心脏”的军姿,浓密的黑睫毛像扇子似的紧紧地遮盖着,嘴唇像围巾一样红,神情依旧云淡风轻。他托起她的手背亲吻,用嘴唇触碰每一根手指。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柔软和温度从她体内消失,就能永远保持她行将腐坏的身躯。
          他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她,就等着她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叫他的名字,说,我们去兜风。
          可是她没有。
          她会被推进烧得很旺的高炉里,化成一缕轻飘飘的灰烟,凝结成一朵不知会飘向哪里的云,下成雨,滋润某一块土地,最终长成一朵不知名的小花。


          12楼2014-11-12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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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他越来越喜欢晚上,因为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有机会在回忆和睡梦中慢慢找到她。
            兵团的饭堂、宿舍、树林、马路、汽车旅馆、开满紫色花朵的草坡和明晃晃的夜色交织下洒满碎玻璃渣的训练场……曾经和他去过的地方,她无处不在。
            只要一息尚存,那么他还可以把回忆她的梦继续做下去。
            夜不归宿,还把利威尔当成孩子一样疼爱的车弄得残破不堪。这样离经叛道的事是18岁的艾伦·耶格尔在三笠·阿克曼的“怂恿”之下做出的。也许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做些疯狂大胆的事,以供年老之时独自回忆一番或者向晚辈津津乐道。一向严格遵守军纪的他对此从没有后悔过。虽然这件事曾让两人大吃苦头。
            “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嗯?”利威尔接过佩特拉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吹了一口,低垂的狭长双眼一眨,瞥向并排站在他办公室中央,神情各异的艾伦和三笠。艾伦低着头,而三笠微扬下巴双眼果断地直视前方,好像准备去看一场不怎么期待的好戏。
            “特别是你,三笠·阿克曼。”茶杯底部“嘭”的一声撞在桌面上,吓了艾伦和佩特拉一跳。“我是给了你很多特权,但并不代表你可以无法无天。”
            三笠一副傲气凛然的样子,仿佛当面前气到冒烟的长官是仓库里再普通不过的一颗大白菜。
            “艾伦·耶格尔。”利威尔转而看向他。
            “是!兵长!”艾伦“啪”的一声站得笔直,右手握拳在左胸重重地捶了一下,行了个漂亮的军礼。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勤奋努力、遵守纪律的士兵。”
            “对……对不起……”艾伦颓然垂下头。
            佩特拉把托盘竖在身侧,走之前向那两个做错事的孩子看了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我……我们知道错了,利威尔兵长……”艾伦想起利威尔鞋底的硬度和踩在脸上的质感,那地狱般的感受他绝对不想再体验一次。
            “……”三笠侧头看了艾伦一眼,似乎是叫他不需要那么紧张。随后投向利威尔的表情丝毫没有认错的迹象。
            利威尔和她挑衅般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了一会儿,势均力敌,互不相让。然后,利威尔开口。“500个俯卧撑,现在就做。外加分别打扫我的办公室一个月。快点!”
            “是我怂恿艾伦去的。不关他的事,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不!是我没有拦住三笠,她是一时糊涂,所以利威尔兵长……”
            果不其然,那两个人就会相互为对方开脱。“每人1000个俯卧撑,外加打扫我办公室两个月。”利威尔不容抗拒的嗓音就像板上钉钉一样坚决,又像放在冰箱里的钢尺一样冷硬。
            清晰地听到艾笠两人倒吸凉气的声音,他的心情舒畅不少。他要让这两个小鬼明白,即使没有犯错,也绝没有和长官讨价还价的余地。更何况他们竟然偷偷把自己精心保养的车开出去弄坏了。但他不知道,其实那两人怕的不是1000个俯卧撑,而是帮他这个洁癖重症患者打扫办公室。这难度好比在大米上雕刻热带雨林。
            “现在就开始。我看着。反正和你们相反,我吃过了晚饭,正好没事可做。”利威尔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你们不是精力旺盛得无处发泄吗?我就把你们都榨得一干二净。
            经历了精神高度紧张和肉体极度透支,晚上艾伦一回到宿舍,脸颊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
            “真是疯狂又甜蜜的一夜啊。”康尼不怀好意地用手肘捅了一下让。


            13楼2014-11-12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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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三笠走后,无论事务多忙,艾伦都坚持回家和马塞勒斯一起吃晚饭。他让厨师做儿子最喜欢吃的菜,仅仅是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就感到欣慰。三人用的长方形餐桌上,每一顿都留着三笠的那份刀叉和食物。
              也许多多少少是为了补偿什么。
              失去母亲的痛楚他深有体会,那时的他身边好歹有三笠和阿明的陪伴,可现在马塞勒斯身边只有他了。虽然小男孩年幼得连对曾经近距离造访的死亡都浑然不知。他大口大口地吃着食物,唇边和脸上沾满了黏糊糊的酱汁,以为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旅行,显得无忧无虑。
              每当这个时候艾伦就哽咽得难以开口。也许等他长大一点再告诉他比较好。
              艾伦记得马塞勒斯在会说话之前就学会了走路。看着那小小的身躯蹒跚着一步步走到等在目的地的妻子那里,然后像得到奖励般扑到她怀里“咯咯”的笑,是艾伦休息时候的一大乐事。
              孩子很黏三笠,刚学会说话,总是“妈妈妈妈”的叫,却不怎么亲近艾伦。他经常不在家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每当他蹲下来张开双手示意要抱的时候,马塞勒斯总是看他一眼就转头藏进妈妈的怀里。他给儿子买了新玩具,马塞勒斯也从来不肯接。
              在兵团里他忙得分身乏术,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却得到儿子的冷遇,他失落之余也毫无办法。
              “有空多回来陪陪孩子就好了。”晚上睡觉前,三笠边帮他按摩肩膀边安慰他说。
              “我知道。”艾伦转身抱住她,用手指梳拨她刚洗过的潮湿长发。
              嫁给艾伦,生下马塞勒斯后,三笠就从兵团和战场上退居二线了。不愿意把孩子交给女佣,她执意要自己带。冲牛奶、换尿布、喂饭、洗澡、陪玩耍、哄睡觉,都是她一手包办。
              “辛苦你了,三笠。我总是不在,帮不了你。”他歉意满满地说。
              她摇摇头,顺从地埋在艾伦怀里。“我愿意这么做。艾伦,你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尽管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嗯。”艾伦把三笠抱得更紧。他觉得能认识三笠并娶到她真是太幸运了。
              三笠的长发没有再剪。她喜欢抱着马塞勒斯坐在花园里的摇椅上度过下午的时光。风轻轻地吹拂过来,她柔顺的黑头发从马塞勒斯的虎口间滑过,那是悠然静谧的午后不可多得的美景。
              某天他顺利完成了工作,提早回到家里,没有告诉三笠,想给她和孩子一个惊喜。于是推开花园栅栏的小木门,悄无声息地踏了进去。
              他看到她用纤长的手指将晶莹剔透的青葡萄一点点喂给孩子,然后再摘一颗送进嘴里。脂粉未施、长裙飘飘地坐在风里,三笠就像神话里月桂树下的女神。
              他听到她用自己听不懂的异国语言轻轻唱着一首歌哄孩子入睡。三笠从小唱歌就很好听,他是知道的。歌声轻柔舒缓仿佛飘入云端,那种悠扬的韵律和奇妙的咬字足以酥麻得透进骨髓里。
              茂密的树木在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鼻翼间可以嗅到一丝丝恬淡的花香。阳光、下午、树木、风。他美丽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
              那时候他摘下了帽子,一动不动,不敢用力呼吸,生怕破坏了这样的氛围。他有种不安的感觉,眼前的场景太过于美好,以至于不似寻常,好像随时都会被上帝夺走。这是他第一次对这种虚幻的感受感到害怕。
              他爱他们。
              却不能经常陪伴他们。
              “艾伦,马塞勒斯会叫爸爸了。”电话里,三笠的声音透过嘈杂的电波传进耳朵里,听筒的另一边似乎还传来了小孩子细声细气的“爸……爸爸……”
              他足有半分钟说不出话。等到开口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沾染上浓重的鼻音和颤抖,“太好了,我……我现在就回去。”


              15楼2014-11-12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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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后来他才被告知,那首歌叫《茉莉花》,来自东洋一个叫“中国”的古老国家。
                三笠离开后七天,艾伦委托阿明带来了一株茉莉花苗,把它种在花园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每天回家吃晚饭然后亲自浇水,然后无可避免地陷入沉思。
                你我都曾如此近距离地拥抱死亡,而你却没有遵守你的诺言。
                艾伦不得不承认,无论什么事情,三笠都能做得很好。小时候是妈妈的得力助手,打架也从不输给男孩子,在军校里是高材生外加众多男兵的梦中情人,在战场上是常胜将军,现在则是无可挑剔的妻子和母亲。
                脱下军装、放下武器,三笠安心在家里操持家务、养育孩子。众人都说可惜了这样的天才,从此再也不能在最擅长的领域再创辉煌。如若不死,英雄最后都难免归于平庸。就像年纪渐大、腿疾缠身的利威尔,最终只能退休,回家养养猫,种种花。
                说不清楚三笠对此怎么想。虽然艾伦不止一次地正面询问或者旁敲侧击,她都那样回答:“我愿意这样做。”只是她满足而静如潭水的乌黑眼眸里,缺少了一种能点燃她的亮光。
                艾伦知道三笠依旧关注调查兵团和宪兵团、“巨人”团伙的动向和战事,每次他把阿明和让等人请来家中商谈的时候她都会在隔壁偷偷地听。
                不过她没有主动要求什么。
                艾伦都看在眼里。
                “说吧,三笠。你总是说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但我也想听听你的意愿。”
                她的眼中有一丝惊讶掠过,随后慢慢闪现光芒。“我还能战斗。”她一字一句地说,“现在调查兵团正是缺人的时候。让我帮你,艾伦。”我想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月光下那个握着枪瞄准目标、无往不胜的战场女武神仿佛又回来了。她对自己的实力一向很有自信。
                “可是马塞勒斯需要你的照顾……”艾伦知道这样说未免太自私,但是他确实是在担心着什么。
                “我知道,但我不能一直守着他。他总要自己长大。现在我有更想做的事,就是战斗。”看着她眼里最终绽放的坚决的亮光,艾伦知道他无法拒绝。
                于是三笠·阿克曼回到了兵团,重新驰骋于战场。手心里攥满了汗水,艾伦还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兵团因为三笠·阿克曼的回归士气大振,特罗斯特区夺还战首战告捷。艾伦注意到,她眼中那种点燃她的亮光彻底回来了。因为她天生就属于战场。
                可他还是没来由的担心。不是怀疑她的能力,而是害怕曾经拥有然后失去的感觉。他终于真切体会到当年她扯住他的衣角叫他千万不要死的心情。
                三笠微微一笑,紧紧地拥抱了他好久,“我们都不会死。”然后她蹲下来,亲吻了一下马塞勒斯的额头,说:“我很快就回来。”
                那场持续了四个月的惨烈战斗,夺去了调查兵团一半的兵力,也夺去了三笠·阿克曼的生命。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死。谁会想到三笠·阿克曼会放松警惕相信一个敌方派来的孩子,跟着他走进了敌人的埋伏圈。母性让她钝化了作为士兵的残忍与机警。
                三笠·阿克曼终究不是神。即使战斗力等于一百个士兵,她最终还是倒下了。增援到来的时候她已经重伤昏迷了。据说,她坚强地挺了一天一夜才死去。
                身处中后方的艾伦终究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得到消息后,他只愣了一小会儿就重新投入了应战状态中,他必须像她一样在任何时候都冷静沉着,直到战争取得胜利。
                茉莉花在夜里散发出更浓郁的幽香,刚好缓解了艾伦回忆得有些麻痛的头脑。看着那馥郁饱满的白花瓣,他就想起她喜欢在家里穿的白色衬裙和盖着她遗体的白布。
                耳边又响起了她唱的《茉莉花》。


                16楼2014-11-12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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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太阳微微露出脸,骑在马背上的上级军官都一脸冷峻地看着敌人所在的前方,等待着厚重的城门打开的时刻——也是他们拼上性命去捍卫主权和自由的时刻。城墙下布满了即将出征的士兵,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分别跟着自己所在的连队走上战场。
                  最后检查了一遍弹药袋,康尼回头大喊一声:“艾伦,要集合了。”
                  “知道了,再等一会儿。”艾伦还紧紧握着三笠的手。
                  “天哪,又来了!真恶心……”康尼假装用一副受不了的表情捂住眼睛。
                  艾伦一激动就容易脸红,他胡乱向伙伴们挥了挥手:“你们转过去,不准偷看!”
                  “好的好的。”康尼一边应着一边扳过极不情愿的让的肩膀,安慰道:“这是为你好。”阿明等其他男兵都笑着自觉地转过身去。
                  “我觉得艾伦很危险。”为了缓解战前的紧张情绪,康尼忽然开口。
                  “为什么这样说?”马可·波特惊讶地睁大眼睛。
                  于是康尼·斯普林格得意洋洋地晃动着食指:“通常像这类长得英俊、有个漂亮的妻子或女友、离别的时候说‘等我回来就娶你’之类的话、战争时收到家书的士兵,都会死得很早。”
                  “你脑子有毛病吧!”让·基尔希斯坦用力拍了一下康尼·斯普林格泛着青色的光溜溜的脑门。
                  “因为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啊!”小光头抱着头大声地辩解。
                  结束了漫长的拥吻,艾伦解下三笠的围巾,仔细而缓慢地给她围了一次。“这一切很快就结束了。”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如果这一战能带领自己所在的小队取得功勋,那么就会很快得到晋升的机会,艾伦知道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重要战役。
                  “不要死。”三笠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直视他的眼睛。
                  “你也是。”艾伦郑重地锁定三笠的双眸。
                  “三笠你放心。”康尼走过来把手肘支在艾伦肩上,“我会帮你照看好艾伦,以防他跟奇奇怪怪的女人走的。”
                  “喂!康尼……”艾伦刚想发作,小光头就一溜烟窜到了人群里。
                  无论如何都不能死。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为彼此作出的承诺。
                  2月下旬,调查兵团中黑死病爆发,超过三成的士兵因此而死。随行军医人手不足、医疗器械和药品告急,极度罕见的暴风雪更是给危急的情况雪上加霜。战争还仅仅停留在预热阶段,就已经损失了多数的兵力和物资,一时间军心涣散,情况无比惨烈。
                  艾伦·耶格尔所在的第四分队全体失踪的消息就是在这个夕阳都无比惨淡的黄昏传来的。蒙着白布的担架被不断从医用帐篷间搬运出来,那时候三笠和战友们正接种完好不容易从后方紧急运送过来的珍贵疫苗,袖子都还没来得及放下。
                  “失踪了?这是什么意思?”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三笠不顾阿明和守卫的阻拦冲进了上级军官议事的帐篷里,面对正指着地图商量下一步作战计划的埃尔文和利威尔等人喊道。
                  “对不起,长官!我……我没有拉住她……”阿明·阿诺德紧紧地跟在三笠后面,看看长官们又看看三笠,尴尬得手足无措。“谁让你进来了,三笠·阿克曼!”利威尔厉声说。
                  三笠卷着一只袖子,纤长而结实的手臂在严寒的空气中青筋暴露。她急促地吐出一团团白气,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们,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请告诉我。”
                  “滚出去。”利威尔一动不动,表情却足以将周围的一切凝结成冰。
                  “我很抱歉打扰了长官们,即使我要因此而被处死,也要知道艾伦·耶格尔所在的第四小队的情况!”三笠行了个军礼,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帐篷里死一般寂静,仿佛一切都灰飞烟灭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就是人间蒸发了。”许久,利威尔才缓缓开口。他眼睑下的阴影显得更加浓重,严峻的表情和紧绷的唇角显示他并没有在开玩笑。
                  三笠的身体因站立不稳歪了一下,似乎是听不太明白地呢喃了一声:“什么?”
                  “目前我们只知道这些。”一直没有说话的埃尔文说道,“你再胡闹下去也是没用的。既不能找到艾伦·耶格尔,不能阻止疾病的传播,也不能让死去的士兵们再活过来。与其在这里质问我们,你现在不如回去想办法怎么保住自己这条命。”
                  三笠好像被击中似的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战斗一般的神气荡然无存。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的莽撞、无知与自私。艾伦都不止一次责备过她了,这种时候怎么还在想着私人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三笠·阿克曼永远都没有艾伦·耶格尔那么无私。她没有办法不担心他。
                  那个教会她活下去的方法,给了她新的生命,也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的人,也是她宁愿豁出一切也要去保护的人。即使为了他活得失去自我也没关系,她愿意。
                  团长说得没错,现在她只能接受这个现实然后挣扎着活下去。因为这样她才有机会找到他。如果死了,就连想他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了。
                  下定了决心,三笠低下头握紧双拳。利威尔却把她这个动作误解成不愿接受和服从的叛逆,语气强硬地强调:“三笠·阿克曼,如果你因为艾伦而做出什么轻举妄动的事,我会随时对你进行军法处置。”
                  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三笠只是抬头看了利威尔一眼,向在场的长官们行了个军礼:“对不起。”随后转身离开了帐篷。
                  阿明重重地松了口气,庆幸着事情没有闹大。刚想跟着三笠后面走出去,就被利威尔叫住了。
                  “她很不冷静,你帮我看好她,阿诺德。”
                  阿明只能转过来应了一声:“是,长官。”
                  三笠和阿明一走出帐篷,早就等在一旁的康尼迎了上来。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脸色铁青,显得有些内疚又有些害怕,“对不起,三笠……我本来是和艾伦一个队伍的,但是后来利威尔兵长把我和托马斯几个人临时调走了……要不然,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失踪了……”
                  “这不怪你,康尼。”三笠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会帮自己看好艾伦,但她不至于会失去理智去责怪他,而且她知道,艾伦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即使是自己。“发生这样的事,谁都不想。”
                  “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战场。”
                  康尼终究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想安慰别人反倒是被安慰了,只好点点头,走开了。
                  “那我们也……晚安,三笠。”阿明本想说些让她冷静下来的话,可还是作罢。走出几步,他似乎听到身后传来她的话语,虽然轻微却很有力量。他试着侧耳倾听——
                  “……他还活着。”三笠提高声调又重复了一次。
                  阿明·阿诺德愣住了,他从她眼中看到了绝对的笃定。
                  凯尼·阿克曼曾经是利威尔的老师,但是现在两人的关系非敌亦非友。他在斯特黑斯边缘的沙漠小镇建立了一个秘密据点,干起贩卖毒品、走私军火的勾当或者受雇充当杀手。简单来说,为了钱,他什么都做。他和他所创建的组织在这个乱世中处于微妙的中立地位,具有左右整个战局的危险力量。
                  他是怎么看中艾伦·耶格尔的,利威尔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绿眼睛的热血傻小子肯定凶多吉少。因为仅仅想要得到艾伦,凯尼就拉上他一整个队伍的士兵充当牺牲品。
                  现在距离第四小队彻底失踪已经过去了两个星期,南边的战火和鲜血烧红了傍晚的半边天。
                  “That boy is a monster”
                  倚靠在窗边,利威尔默默销毁了凯尼·阿克曼传给他的私密电文。想起故作坚强的三笠·阿克曼,他决定这件事只能秘而不宣。任凭短短的一句话就能猜到那是怎样的腥风血雨,利威尔终于完全理解了为什么凯尼看中了艾伦·耶格尔。因为他与生俱来的那份野兽般的勇猛,世界上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人能够真正驯服他。
                  正如坚信着艾伦·耶格尔一定活着的三笠·阿克曼,利威尔也同样坚信着。正如长夜过后,黎明总会到来一样。


                  18楼2014-11-12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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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5-02-09 2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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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看了!!太厉害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8-06-08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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