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廊另一头,自是没那么平静。
“宣儿,这紧要之时你从府外带那么个不知来历的男子,虽爹知你不喜好女子,但他不行,若他有什么底细,只怕到时爹帮不了你。”那声音浑厚有力,字里行间尽是识全人间沧桑之透彻。
赫宣的声音也随之传来:“孩儿自是清楚,您还不了解我的事吗?只是消遣时间,不过尔尔。”
“但愿如你所说,那男子看起来并不是平凡之辈。你好自为之。”
语罢片刻,那门被推开,赫宣凝着眉,自己怎会如此大意就将来路不明的人带回。
但,正如他所说过,他能救下墨曦,杀死他也是绰绰有余。
纵然是深陷其中,也不例外。
夜过的飞快,天很快退却了无尽的黑。光从窗那里打下来,刺了墨曦的眼,转个身干脆坐了起来。
敲门声恰时响起,还未等墨曦开口,那门就被推开。赫宣一席黑衣将身材勾勒的修长,似鬼魅一般:“怎住这屋子,这如何叫安排妥当?”
“这屋有何不行?干净安静,我倒觉得不错,赫公子不必费心了。”墨曦转过头动手整理床被。
赫宣语气冷了冷:“那便好,赫府上下人多,说话注意些,倒时我保不了你,也是死。”
“好。”早就知这地方并不和睦,他自是没想太多好的。墨曦目光流转,停滞在门前斗攒桃花,点点碎落,眼里闪过莫名悲哀,想起娘亲逝去那天,也是这桃花雨飘在眼中,那鲜血比桃花红了不知多少,只是血染落花,更无情。
见墨曦安静的眼里映射忧伤,他止了语,他的视线被那浓墨似得长发占据,眼里江南被重墨之色替代:“我看上你了。”
发呆的墨曦就被这突兀的语言打断:“何必开这种玩笑,我与你,同样是男子。”墨曦苦笑,赫宣这样的人为何到如今没有明媒正娶一个女子,为何被世人说凉薄,却让人望而却步。
原来一切只因为他喜欢男子。
他深知被这种人看上的人无几个好下场,哪怕他现在明白了,这人也是看中他的这幅姣好一些的皮囊而救下的人罢了。终究也只是顷刻的看中,不过一霎烟火时间。
娘亲如此浮生如履薄冰的过,最后不也逝去,只怕那结果也是自己的未来。他不愚笨,也不聪明过分,他只是不想重蹈那人的覆辙罢了。
“如何?”赫宣似乎看出墨曦的黯然,继续问道。
“如何又如何,你既然说了,那不就是有足够把握让我认可你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吗?何必多此一举来询问我的意见。”声音顿了顿又低了几分:“墨曦的命自是你救的。”
对啊,从他剑下得救那时,就连这条命都在那一刻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