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谁的情话,谁的天涯;
画堂绣阁时光易抛;独上西楼月色谁顾。回首不知,身已过百年。
转山转水转佛塔,身披薄软红绣袍的少年,面画浓艳金牡丹的姑娘,掩埋在旧日的老宅里,藏掖在无法到达的故事里。我奏出的箜篌一曲,便是最后的谢幕。你的屠刀皈依了梵文,我的纯善投降了机变;像是世间最荒诞最讥诮的笑话,奚落我们最后还是沦为陌路,沦为一生过客。哪怕,曾经我们努力的挣扎过。呼之欲出的哀伤破茧成蝶,成全了庄周的梦。好多年,我隐居在你的伤口之中。割舍了此生信仰,放下天地,从未放下过你。生命中的绚丽旖旎景致,任你告别。那时候的世间事,除却生死,哪一桩于我不是闲事。
可后来才明白,我生来便是要坐长安的。
我在山峦之下种满了新茶与相思,告别你我的时光。
我知道,山路平坦之后必伸向崎岖泥泞,芳草萋萋的坡壁之后,必然是荆棘丛林。
一阕离歌,唱断长亭;
折柳送别长亭外,长亭更短亭。
曾经参佛千年,期盼我掌间的莲花盛开。那欢喜从头到脚,良辰美景皆好。
你的身体里住着温柔谦卑的灵魂,乐安逸,恶拼杀,犹如那寺庙里供奉着的善面佛祖。而我与你恰恰相反。我享受于烈火烹油的热烈灿烂,享受于如履薄冰的胆战心惊,我喜欢的是生命犹如木舟,在波涛汹涌的河流里沉沉浮浮。爱别离的戏言,竟是我最后的谶言。原以为十几年的光阴倾泻,足够填满了我空城中潮来潮往的寂寞,原来还是徒劳。你我相伴,不过是黑夜里偶然相遇的花火,短暂欢好之后便是天涯陌路,永不相加。
于是,我奔向我的锦绣富贵梦;尔后,你走向你的东篱躬耕景。
宴散之后必是凄凉,我何苦执着于你我的离别。拈一朵佛花,横隔了时光的鸿崖。
( 苏尚瞳执笔/萧瑟半盏公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