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Z国S省。
天色阴沉,S省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雨依旧没有退步的意思,斜斜密密地织成轻纱。西决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丝细密,灰色的眸中透露出倦怠的气息。
他的左手按在右肩膀的下方大约十厘米的位置,纤细的指骨隔着柔软的衣料扣在手臂内侧柔软的肌肤上。而在西决左手掌心与胳膊的贴合处,暗红色的血缓缓流下,顺着西决白皙的手臂滴落在干净雪白地板上,渐渐晕开。
如同一朵盛开在白骨中的花,西决低下头,看着地板上的血迹蹙了蹙眉,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太慢了。”西决红润的嘴唇无声地开合。
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兴趣,西决转过身,将满城的风雨留在背后,走向卧室。
西决的卧室以暗色为主色调,整洁得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有的。西决松开按着伤口的左手,血肉模糊的伤口显露出来,很是狰狞。西决的灰眸半开半合,像是在下一刻就要睡过去。
坐在床上,西决的右臂垂在床边,防止血液滴到地板上。漫不经心地抽了张纸巾擦干掌心的血渍,拉开床头柜的下层。
十小瓶紫色的药剂还有针管、消毒棒等医用物品静静地躺在其中。西决拿过一瓶药剂,拇指在瓶子上方一弹,轻而易举地击碎了坚硬的玻璃,甜腻的气息在卧室中蔓延开来,在黑沉沉的气氛中散发着不详。
僵硬地举起受伤的手臂,将药剂移到另一只手上拿着,指尖的血沾在药剂瓶上,紫红叠加,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诡异异常。西决单手拿着针管,用牙齿咬开包装,有些笨拙地将药剂吸进针管里。
针刺进血管,西决浅浅地吸气,表情不知是疼痛还是兴奋。
紫色的液体缓缓被推进血管,随着全身的血液淌遍全身,西决右臂上的伤口狰狞地外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西决轻轻喘了口气,用纸巾将胳膊上的血擦净。
一切弄干净,连客厅地板上的血迹也没有漏掉,西决将废弃的东西一股脑丢进了垃圾桶,顺便洗了把手。
“叮铃铃……”
电话响起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西决的眼眸几不可见地亮了亮,走到客厅一把抄起话筒:“爸。”
即使对面一句话也没说,西决也丝毫不怀疑来电人的身份。
“宝贝。”对面人的声线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低沉,含着丝丝的宠溺。“你在家?”
“嗯。”西决应了一声,“你在哪里,能回来吗?”
“已经在H市了,雨挺大的,爸正努力化身成超人往家赶,大约……嗯,半个小时,从现在开始给爸计时,爸保证半个小时绝对能站在你面前。”对方的声音带着笑意。
“哦,爸你慢点,不着急。”西决看了眼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