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罗回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船员们,指着城堡最高处说:“你们四个不要分开,去搜地下室。我去那边。”
“可是船长你刚刚明明说不要分开比较好!”听到这个决定,贝波有些放心不下。佩金和夏其却是一边一个地架住了它庞大的身体:“船长这么决定肯定有他的原因的,我们只要照做就好了。”
“喂,特拉法尔加·罗,我要和你一组。”乌萨重新装填好子弹,走到罗身边,“我怕佩金那家伙老吐。”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佩金还想说什么却被夏其捂住了嘴。
“随便你跟着谁。”罗架起野太刀,直接转身走了,“反正我是不会照顾你的。”
“可是……”再也来不及说什么,贝波还是被两人拉扯走了。回头目送船员们离开,罗再次仰头望向那个最高的房间。或许是第六感,或许是别的,他只是莫名地觉得,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
“你这家伙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别扭。”乌萨吐了一口烟,“嘴上说着不会照顾任何人,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闭嘴!”罗竖起中指,“想跟着我的话把烟掐了!”
乌萨摊摊手表示无奈投降,将烟踩灭,跟上罗的脚步走了。
另一边,夏其和佩金一边一起推着贝波往前走,一边依然嘀嘀咕咕地讨论着什么。
“贝波,对于这个岛的疑点只有刚刚那么多吗?”夏其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贝波扭着头,有些艰难地想回头看着夏其说话:“不仅仅。你还记得之前岛上那个少年……他叫什么来着?”
“洛克萨。”
“对!洛克萨。他说过,环岛中间的海域比外界更深。但是我刚刚解释过……”
佩金抢过话头:“不错!湖中岛还露出了一截陆地,镜湖底下应该是从前的湖中岛,不会比外界海域更深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呢?如果只是为了阻止我们进入湖中岛,这个谎言未必太过拙劣,只要有一点航海知识的航海士就会戳穿的。”贝波觉得自己并不擅长这种人心的分析和猜测,只好把自己知道的事全盘托出,“所以一开始,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船长了。”
佩金一边走着一边点点头:“嗯,刚刚在那个红胡子老头家里的时候,船长的眼神就已经不一样了。”
二人一熊回想起晚餐时候的异样,想起那碗散发着似乎勾人魂魄的异香的鱼汤,以及每次红胡子老头要抽烟,船长就会开窗或者找借口扯远自己与红胡子的距离,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个红胡子!”
“绝对无法原谅!可恶!”
话说到这里,再无人应声。忽然眼前的地面上投下一个人影,大家抬头一看,原来是屋顶上站立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璐璐?是璐璐吗?”佩金眯着眼睛,由于背光他实在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是身形上稍做了猜测,认为可能是方才那个孩子。
果然,听到了佩金的呼唤,小小的身影从屋顶一跃而下,落在船员们面前。她棕色的眼眸里反射着月亮璀璨的光华,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有平举在胸前的双手中躺着的物件道出了她在对他们示好。
圆圆的玻璃球中是一个针,底盘上似乎还有表示存储时间的格子——这是一个伟大航程专用的普通记录指针。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普通,对于此刻的红心成员来说却是珍宝一件。
“给我们的嘛?”贝波一爪子指着自己,迟迟不敢接过。
璐璐点点头,用她圆圆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贝波。她似乎很喜欢这只大熊呢!
夏其见贝波有些不好意思,哈哈笑着伸手接过了指针。摆弄片刻,却发现了问题:每当自己将玻璃球转动角度,指针所指的方向也会改变——这个指针已经被损坏了。和佩金对视一眼交流了信息,佩金的眼神也流露出不忍:刚刚船长逼问她指针,所以她将指针找来,想必她也并不知道指针的好坏,已经将最好的东西给了我们。
“呐,璐璐,你能告诉我们这个东西是在哪里找到的吗?”佩金弯下腰,凑近了璐璐的身边,微笑着问道。
璐璐看了看佩金,远远地指向城堡内部一个房间的样子。佩金和夏其又对视了一眼,继续问道:“你可以带我们过去吗?”说完,佩金又指着璐璐怀中露出一角的海贼旗道:“我们和你一样,也是海贼。”
听到这句话,璐璐用双手按在靠近心脏的地方,闭上眼,似乎是沉思了片刻,然后睁开眼,点了点头。
见状,佩金和夏其抓了一把还是摸不着头脑的贝波,笑了起来。
盘旋的楼梯,一个人影正在拾级而上。一手架着野太刀,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懒散的表情像是来旅游的游客一般,外人所不知的是此刻他的内心却是在飞快地整理着岛上所得的信息。
“喂喂,你就真的不照顾一下女士吗?”乌萨对爬楼梯似乎比较苦手,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我可是有个被香烟毁坏的肺,稍微走几步就接不上气啊。”
“闭嘴!有这个心情吐槽的话,不如考虑戒烟的好!”
推开破损不堪的房门,一个看似废弃已久的房间就出现在大家眼前。一张看起来曾经很不错的木床上垂下满是尘土和破洞的纱帐,床上的被褥满是点点霉斑,散发着腐败的气味。年久失修的木柜似乎在过于潮湿的空气里待得太久,抽屉和木门变得不再合乎原本的尺寸,卡在奇怪的位置进退两难。地上散落着数个盒子,大概是璐璐长年来收集的宝贝,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只一人多高的泰迪熊。见大家都看着泰迪熊,璐璐上前给了它一个拥抱。虽然它的纽扣眼珠已经丢失了一只,四肢也有多处破损,已经发黑的布满霉斑的棉花也裸☆露出来,身上更是肮脏不堪散发臭味,但是看得出,它依然是小主人的心头最爱。
“它是你的朋友吗?”佩金靠近了璐璐和泰迪熊,轻声问道,“它叫什么?”
璐璐把脑袋埋进熊的胸口,颤抖着说:“贝尔。是,爸……爸……”
是爸爸送的吗?那么你爸爸呢?大家都这么想着,却不敢问出口。一个独自生活在孤岛的孩子,父母双亲也许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么问出口只会徒增伤感。
发觉到大家的沉默,璐璐站起身来,在众多的箱子里翻找起来。贝波注意到,那些箱子里藏起来的,并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玩具,例如弹弓,玩具手枪,小火车,半截的粉笔,过家家用的锅碗瓢盆等等。
忽然灵光一闪,夏其用手肘捅了捅佩金。佩金立刻会意:这些玩具和那个破损的指针,怕是就是三年前那群少儿海贼团留下的!
说不清自己对璐璐是什么感情,也许是厌恶——厌恶小小的孩子却杀人越货还吃下了敌人的尸体,也许是同情——如此孤岛之上为了生存一点点失去人性。夏其忽然地想:如果她毒☆瘾发作,而我们不是对手的话,是不是也会被她吞下肚子?
贝波也蹲着,在那堆玩具里翻找着,可惜并无收获,只好开口问:“璐璐,像这个这样的指针你还见过吗?”
璐璐停下了翻找玩具的双手,看着贝波点点头:“有。”
“真的?”佩金惊呼了一声,原来真的还有一个指针真的在璐璐手里!“能把那个给我们吗?”
璐璐却是摇摇头,看到他们失落的表情,她又一字一字地说:“我,拿,不……到。”
懂了,那个指针是被以前的海贼藏在一个璐璐的能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她拿不到,不代表自己这帮成年人也没有能力啊。夏其对着佩金挑了挑眉,转而对璐璐说:“那能不能带我们去?”
璐璐点点头,爬上那张已经承受不了成年人体重的木床,拉下了垂落在床边的一根丝绦。
哗,墙边的木柜移开,原来木柜后面有一个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