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很远很远。
剑客询问过石不转,也问过小手冰凉,但没有得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他们又走了很远很远,穿过层峦起伏的山脉,飘过汹涌澎湃的海洋。术士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经常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觉。于是剑客也不睡,盯着对方,偶尔说些话,就这么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眠的夜晚。他们做的最多的事情是回忆,回忆从前的温暖的柔软的时光。有时候也会起小小的争执,旋即就是身体的交缠——带着绝望意味的交缠。剑客不再带着微弱的羞涩,每次迎合都拼尽全力。
身体的交缠,抵死的缠绵,侵入,撕咬........绝望.....在蔓延。
因为他们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终止成为永远。
他们来到了隐居之地,敲开木屋的门。牧师打着哈欠打开门,在看到剑客的时候露出懒洋洋的笑容,却在看到术士时硬生生换了表情,止住了话头:“你们啊........进来吧。”
牧师看着术士,洁白的光在施术的手掌上缓慢绽开,他看了半响,旋即皱眉面色凝重。
“防风前辈.....真的、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您.....”剑客注意到牧师表情的变化,罕见地用了敬语,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死死地盯着面前面色不再轻松的牧师。
牧师以不大的幅度摇摇头,轻叹了一声,没有对着剑客而是看着术士:“.......你应该明白自己的情况吧。”
术士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原本洁白的掌心上此时已经延伸出了黑色的蜿蜒的脉络,直至小臂,看起来分外触目惊心:“谢谢前辈。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但是.....”他抬头看着剑客,眼神中有几分挥之不去的眷恋。
他放不下他。
这家伙确实很强——强到得到了“剑圣”的称号。但他放不下他。无论过了多久,在他眼中,那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剑客却还像是最初那个无助又悲伤的孩子。
他揉了揉剑客的头,像往常一样温柔地笑着:“放心吧,夜雨。”
——会有办法的。
牧师看着术士,悚然一惊。对方的眼神几乎像是将死之人,带着眷恋和决然。他皱了皱眉,冲术士招了招手:“索克萨尔......跟我过来。”术士转头冲剑客安慰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跟过来,旋即跟着牧师到了旁边的房间。
剑客闭上眼睛,有些无力地靠在冰冷坚硬的墙上。这种无力的感觉......就像小时候一样。他伸手握住自己腰间的剑,喃喃自语着:“真的要这样吗?可是......与其让索克被异族的灵魂吞噬,我宁可.......”
宁可......亲手杀死他啊。
他松开腰间的剑,用手捂住脸,身体小幅度地颤抖着,却终究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