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两位警察检查完,刘向能便让我跟着他下楼,映入眼帘的是系在对楼檐角的迎客灯,灯外用菩提纱笼罩住 ,旅馆老板信仰佛教,菩提寓意着忽如睡醒,豁然开悟;灯内悬着一个微小的发光装置,绿色表示空置,红色表示客满。现在灯笼依然闪烁着微光,只剩我的那支灯笼是红色的,在一行绿光中显得特别刺眼。
“客人都给你们疏散了?”环顾四周,旅馆里到处是来回绕转的警察,我却闻到一股清淡的檀香味,仔细一看,旅馆老板闭著眼睛,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叩拜,平静的脸上不经意地滑落几滴汗珠。“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着我。”刘向能径直走向旅馆大门,“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
旅馆外,曾经还是宁静惬意的郊区,现在却停着十余辆警车,还有荷枪实弹的特警把着门,警犬的吠叫让平日叽喳的鸟雀不知去向何处,往昔活泼的松鼠隔着警戒线看着这一切,却不敢往前一步。
刘向能打开救护车的车后盖,掀开了遮着支架的白布,渐渐显露出一个人的脑袋,看起来已经没有生命了。一股寒意开始浸入我的皮肤,渗入我的骨髓。那担架上的面目十分狰狞,睁大的瞳孔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脸上还残留着有殷红的血点。我根本看不清他是谁,我想他生前大概受到过极大的惊吓。
“你认识他吗?”刘向能回头盯着我,问。
“不认识。”为了不扯上什么关系,我只好这样说。
“行了,去登记一下。”刘向能指着一位警察,之后便转身回旅馆了。
“跟我来吧。”那警察把我带上了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