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冬。
.
雷娜塔沿着漫长的铁轨走远,仿佛踏过时间。她双手冻得通红,僵硬得麻木。
.
她站住了。
.
她紧紧抱着手里的布偶熊说,佐罗你要相信,你不要哭。
.
西伯利亚的寒风呼啸,抽打在她脸上。脸上挂着的泪痕瞬间冻成冰渣。她想哭,想扑到别人怀里大哭一场,眼泪浸湿新买的鹿皮大衣。
可是她不能哭,零号说他讨厌看到她哭,零号说她哭就不漂亮了。
.
雷娜塔抹抹脸,她要做个对零号有用的人。她抬头望着眼前的一片苍茫。铁路的轨迹蜿蜒盘旋,画出一道黑线,锈迹斑驳。
.
我们这一路上将不彼此出卖,不抛彼此抛弃,直到死亡的尽头。
少年嗓音温婉,带着变声期的低沉。他轻轻握着雷娜塔的手,摸着她淡金色的、光润如玉的头发。他们坐在黑天鹅港最高的地方,烟囱嗤嗤吐着暖烟,她依稀可辨那深邃的海,暗潮汹涌。
所有孩子都已沉沉睡去,溺亡于精神欢愉的深海。
.
她最初扭头看这个世界,她曾以为那片绿草地就是唯一的生机,她曾以为白罂粟是唯一的花,她曾以为每个人都会平安长大然后回到父母身边。
零号咧开嘴,笑着说不是的不是的。你再回头看看那华彩渲染的世界。
她眼中映着火光,火舌仿佛扑到她脸上,带着一片烟尘。
她说她快要死啦,但是你不会抛弃我对吗。
.
那是她唯一的信念,无论在什么时候。
.
雷娜塔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心里不停想着零号,那个亚洲面孔的黑头发男孩。
……
.
零,天黑啦。
他轻轻地说,声音没了底气。结了薄茧的手摸着雷娜塔的脸。
雷娜塔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总感觉零号要离开她了。她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冬期很长,分摊给白昼的时间少的可怜。斜阳映着他的脸,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
零,你陪我,睡一觉吧。
雷娜塔又看到了如同那只小海豹流露出来的一样的眼神,她没有办法拒绝了。零号已经是她的唯一。
.
白罂粟的花期很短,但她的每一次凋零,都是为了归来。
双零/前传背景/结局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