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
太阳渐渐落了下去,天空被染成了有些悲怆的烟紫色。红/场地面上铺着的砖石因为久年沧桑的风而变得有些坑坑洼洼,路边的积雪被踩成了肮脏的颜色,映衬着克/里/姆/林/宫前旗杆上因为暮色被染成的猩红。
王耀和伊万步行来到了这里。
他们在等待一个结局。
现在的时间,是1991年1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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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时整。
“害怕吗?”王耀听见自己这样问伊万。
“都快死了,有什么好怕的。”伊万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听起来像是在哭。
“不怕也好。”王耀的头低了下去,看着余晖下伊万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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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时30分。
“唱歌吗?”
“好。”
于是清朗空灵和低沉浑厚的两支歌声应和着天空中巨大的悲鸣,向克/里/姆/林/宫上方飘去。两只鸽子正寻在找它们的归宿,而歌声没有可以栖息的地方,远至天际。
“在共/产/主/义不死理想的胜利中,
我们看到了亲爱祖/国的未来。
为了她那飘扬的鲜红旗帜,
我们将永远忠诚无私地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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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时37分。
红场上多出了一对静默拥抱的身影,他们正在做最后的告别。
19时38分。
故事的最终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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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确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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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过很多种面临死亡的情景。
——也许我会声嘶力竭地告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我还不想死,也许我会哭得像一个丢失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甚至会在疯狂崩溃中走完我的最后一段路。
——我却唯独没有想过如此平静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