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知错……”
烈日炎炎，太阳灸烤着大地，无一丝微风。此刻马氏祠堂左堂内正跪着一人，一眼望去好似女子，若非那醒目的锦缎云衫是马氏嫡出男子的象征，还真容易混肴。
已经一个时辰了，我不得不叫出这句话。
不对，我本没错。

“哥哥，你来啦……”冲他勉强笑了笑
马家祠堂的地砖皆铺铁钉，象征着祖辈的铠甲。
果然还是太弱了啊，只能给家族添麻烦，想着，日光又大了起来，身有些晃。
不行，怎么能给家族丢脸呢。
我舔舔嘴唇，膝盖被磨破，双手背在身后，捂出一身汗，连眼睛也被湖住了。
我抬起头“哥哥，快走吧，待会儿老爹来了，咱俩都得完……”
从来都是这样，每次我挨罚，哥哥也跟着受过。但是他从来不说什么，我从来都明白，老爹的用意是让我们互相监督，可我就是不想，每次都犯错……
还是哥哥，小五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了啊……

前进几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直视他的眼睛。
弟弟与自己是同胞所生，面貌几乎完全相同。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如今看他脸上有些恍惚的表情，抿了抿唇。
突然间伸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耳光。眼见他白皙的脸上有些泛红的指印，微微别过脸。
“你错，错在不应对那沈家大少爷无礼。”
拉着他的衣襟，，凑到他耳边又道。“特别是在你还没有为家族建功立业之时。”
从来不对着弟弟要求过多，但是没有贡献就没有资格抹黑。没有贡献就没有资格嚣张。

“哥哥，你打我了啊……”
哥哥打的我很疼很疼，哪怕是被老爹抽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疼
“哥哥，小五好疼……”疼的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为什么要打小五……
但是不可以，马家祖训，男儿流血不留泪。
于是开始狠命的咬唇，嘴里满是铁锈味，液体自嘴上滑落，滴在衣服上，晕染出大朵大朵的花来。
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东西破了，
我转头，发现哥哥的手上紧紧地篡着我给他打造的匕首，握的那样紧，
血自那只修长的手滴下来，
我竟一时慌了神。“哥哥。”“哥哥。”“哥哥。”
眼框里的液体快要溢出来，我不能动，我只好死命的对哥哥磕头
“哥哥，小五知错了……”

【由侍卫告知了从下人那里得到的消息，将小五罚去了左堂跪着，似乎马家的孩子基本都跪过得地方。】
【左堂，陈列着包括自己凌城甲在内的二十具戎甲兵戈，象征着从一代至今所有马家儿郎曾经的热血。】
【或许是常年浴血之物，左堂始终有着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
【步入左堂，与自己料想之中的一样小四一定在这里。】
：别磕了。
【看着他们俩个的样子，兄弟俩之间发生的事情，自己怎么会不清楚。】
【让小四出去包扎一下再回来，知留小五一人，他也不安心。看着刚刚直起腰的小五。】
：一个时辰了。想出些什么？

“小五知错，”
直起身来，目光定定的盯着阿爹的眸
“一错在骄奢放肆，不把沈氏放在眼中，自以马家高他一头
二错在目光短浅，欲探沈倾，反弄巧成拙，叫沈倾当傻子似的玩
三错在没有骨气，在沈倾面前借年幼卖痴，损马家颜面。”
言毕，复又磕了三个头，
响声言“小五此三罪，罪罪当诛！”
复言“小五知自己无三命相抵，惟有待罪立功！”
长伏不起“愿阿爹准孩儿入军营！”

“小五知错，”
直起身来，目光定定的盯着阿爹的眸
“一错在骄奢放肆，不把沈氏放在眼中，自以马家高他一头
二错在目光短浅，欲探沈将离，反弄巧成拙，叫沈倾当傻子似的玩
三错在没有骨气，在沈将离面前借年幼卖痴，损马家颜面。”
言毕，复又磕了三个头，
响声言“小五此三罪，罪罪当诛！”
复言“小五知自己无三命相抵，惟有待罪立功！”
长伏不起“愿阿爹准孩儿入军营！”

依父亲所言，将手包扎后返回宗祠。这一时半会儿，应该没事吧。哪知前脚刚踏入屋门，就闻弟弟自请入军营。
微微皱眉，有些担忧地看向父亲。弟弟平日极少练习剑法，虽然自己也想过和他同入军营，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身为哥哥，怎舍得让他…这也正是自己在练习弓箭外苦练剑法的原因所在。
“父亲若是要将弟弟送入军营，请将苍暮一并送去。”

【听他如此说，气不打一处来，冷然道】
：骄奢？短浅？年幼？
【看见小四走了进来，倒是放缓了一点心态。】
：小四，你也跪下。
：族训，傲血为梁，是让你们知道高傲，而不是骄傲。而小五，你的高傲呢？
【顿了顿话语，似是平复心情，似是加重语气。】
：以为沈家卑劣？当年沈倾昭宁为相。欺沈将离愚昧？人已为官？你呢？以为自己年幼？你已十七？今年过了生辰便是十八。我当年十五，便染血边疆，而你呢？
【根本没有理他入军要求，继而说到，】
：十七年岁，骄傲自满，不省自身，看轻对手，哪一样放在战场上，都是死，我怎么让你入军营。
【撇了眼跪在地上的兄弟俩，】
：我当初和你们说过，不会惹事是庸才，但你们却忘了，能惹什么样的事，不能惹什么样的事。

听阿爹此说，方晓自己无知，
瞧见阿爹眼中很铁不成钢之意，
呆了半晌，方才言“孩儿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风动了然，光阴沁透碧荫，绿影被镂成心形，
直起身来，复正色，缓缓言
“孩儿明白了。”

见父亲未曾提起允诺自己和弟弟入军营一事，心中有微微失望，更多的却是庆幸。微微吁一口气，不顾一边站起来的弟弟，抬头定定地看着父亲。
“父亲，若是儿子能在十八岁生辰之前能熟练那套剑法。父亲可否允许儿子进入军营。”
一直看着父亲，只觉得父亲的身上有一种自己和弟弟都没有的气场，若是要上战场，的确还欠缺很多。
只是战场上铁衣覆寒光，扬手挥长鞭。身为马家男儿，哪有不上战场的，气场欠缺磨练就是，剑法不熟，苦练便是。我要的，只是父亲今日的许诺。

【沈家之事，或许就让小五能吃一堑长一智。】
【不给小四答复并不是不允许，若到时候，他真做到，自己当放行。】
【突然明白了，许多马家人看着自己孩子一个继一个的赴战场时的感受，也想多留他们，但自己不能这么做。】
：待你们能入军时，我绝不阻拦。宝剑锋从磨砺出。
【磨砺，军前现在，他们需要磨砺，自己绝不想因为小事上，导致俩孩子折戟，如自己兄弟那样。】
：送你们一句话。
：傲血为梁，铁骨作衣，马家儿郎从不折腰。
【想着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也会想当初自己一样离开府，奔赴边关。不知怎么想起了他们。转身，鞠躬】
【心中默道那句，筑高台，酒三千，请迎诸君征魂归。】

既是如此，
我已明了所作所为，此番先搁着
勉强笑笑，扶了四哥，朝父亲拱手道
【孩儿此番先和四哥自回了、

【 中屋，与以往不同，后壁石碑前，摆出做位座。今日，马家又一次从自己手上交出，与交给小二不同的是，这次再也不会回到自己手上了。也不希望有这个选择。不，是不会再有这个可能。】
【独自进了右堂，在娘和大姨还有外公的灵位前，磕了头。马家到了今日便是有第七代家主了。五十年的马家。七代，别人眼中的不可思议。我们眼中的稀松平常。】
【缓步走出了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