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画毕，待看时比那旧画还飘逸上三分，神采飞扬。展爷见了，赞叹道：“啊呀呀！王墨复生不过是！好画！好画！就让我展昭画上三十年，也画不出！”柳青道：“谬赞，谬赞。”将笔洗了，就对展爷道：“待它晾上一晾，你就快拿回去罢！我也只能帮到此处。”展爷连连道谢。不在话下。
却说展爷从玉堂那里出来，找了个家人领着，带着柳青的月圆荆树并一把半枯的荆条，回到客院之中。有家人奉上茶水并点心来，他却哪里有这个心思？不过随便吃了两个，就教捡下去了。
一番收拾已毕，展爷就叫人备下笔墨纸砚这四样来，并大小瓷盘数十，一一摆在几案之上。此时他再看这些东西，却与当时摆在柳青面前的条理不同，只觉得这些物事乱糟糟的，无从下手。他也没有柳青那个讲究，还要更衣净手焚香什么的，不过是提起笔来，就要去画。待要画时，却又记不清柳青是怎么讲的了，是要先画月亮呢，还是先画云呢，还是要画荆条奇石之类，他也全都弄不清，等到好容易要下笔时，又怕弄坏了纸，染污了墨。展爷没法，只好将柳青的那幅画取出来细细端详，又盯着那一把快蔫了的荆条愣了一会，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又呆了一会儿，展爷重新来到书案之前，手里拿着那支笔，暗道：“想我展昭这只右手（为啥我一用右手就有一种邪恶的感觉……），字也写得，剑也用得，那十八般兵器在我手中，哪个不是夺人性命、取人魂魄的利刃？谁想今日，竟教这只画笔难住，玉堂啊玉堂，你可想的好狠毒的计呀！”说着，他就把手腕子往下一沉，笔尖就落到了纸上，白纸青墨，历历在目。展爷索性就顺着这一笔，运起肘来，时疾时顿，画了下去，不时还看看人家柳青是怎么画的。如此折腾了一通，画得不成样子，他自己看着，都觉得不堪入目，心中想道：“唉，画荆条，教我负荆条还罢了！”不由地就把笔一撂，墨溅了满纸，他也心灰意冷起来。
只是展爷转念又想：“想来天下万事，哪里有容易的呢？我自幼学练武艺，到而今二十余年，才有了几分薄艺，那柳青学画至今，也不知下了多少苦功，才能到今日这个地步。展昭啊展昭，你当初毁画容易，怎么不想如今作画之不易呢？难道你还想凭空画出幅奇图来吗？这都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今日为了玉堂，就是再苦练一番，也是应该。”如此想着，他就又提起笔来，换了一张白纸，在那对着柳青的画作临摹。画着画着，才慢慢把心静下，于那锋回笔转、写物肖形之间，也有了几分领悟。
如此不觉黄昏，至有家人来传饭时，已用废了白纸四五张。展爷与五鼠匆匆用过晚饭，不暇多作耽搁，起身告辞回到院中，点灯继续临摹。那席间玉堂冷眼相看，他也不暇在意。
直到了亥时将近，他才吹灯睡下。
次日又起了个大早，看那勤恳的劲气，分毫不输当年习武练剑之时。
要说展爷这画究竟画不画得出，且看下回。
最近老有奇怪的联想，不知为啥早年的秦琼总是让我想到展昭，然后早期的王伯当让我联想到玉堂。好吧区别还是存在的。
但是当我忍不住把这两个相互代入了一下………………………………………………………奇葩的脑洞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