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记得那一天,是个刚下过雪的冬日,我坐在马车里出门赏雪,蓦地,车夫拉住了拉马的缰绳,我掀起车帘,看到了一袭白衣的他,止住欲赶人车夫,下了马车,与他相邀,在结冰的湖边漫步,互相吐露了倾慕之意,他笑了,我也笑了。
不多时,我便匆匆告别,回了府上。到底是身子虚弱,入了寒气,还是得了风寒,以至于整个冬天,我都不得不待在府中,不曾迈出一步。
整个冬日,不时接到来自他托人捎来的信,借他之口,我爱上了那个自小便不曾看到的世界,也爱上了那个总是寄信给我的他……
整个冬日,我的心情,随着他的信而跌宕起伏,他若长时间未有来信,我便胡思乱想,猜测他是不是变了心,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可笑极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冬日,春暖花开,他来信邀我踏春,相约在五月,我至今还记得,花开的多灿烂,他笑的就多灿烂,那时,我以为,他至少是爱我的……
可惜,我以为,终究只是我以为,不多时,便传来他与他人成婚的消息,彼时我正在床上养病,我气急攻心,吐了血,这下子,病情加重,原先还可靠在床上,现在倒好,来了个卧床不起……
心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便拒绝吃药,这些年,从我有记忆以来,自己就是一个药罐子,虽然家里不缺吃药那点儿钱,但我,始终不肯再让爹娘为我这不争气的身子浪费。
爹娘拿我没辙,只好请来可已婚的他,我笑着,气走了他,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
呵,他说父母之命,不敢不从,他许我一句“他日私奔”,我回他一句从未倾心,怎敢放肆?
我无法分辨那是爹娘求他来的说辞还是肺腑之言,一向聪明的我,在遇见他的时候,总是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就像明明身子虚弱,我还是应邀游湖,明知受不得风,我还是站在春风中,与他踏青,呵呵,不知道,他是否会记得,曾经有我这样一个比女子身子还虚弱的男儿,曾经,是那样卑微的,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