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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暂住在家里的这几日让绿间终于明白了,黄濑将人锁在身边的那种偏执的疯狂了。这样的人,你是真的恨不得把他关在笼子里供你一人欣赏,不要让世人沾染半分的,尤其是对方还心怀他人,这种强烈的占有欲就更是控制不住的猛长。
每天晚上他都会找各种理由留在少年的房间,比如什么自己房间里有老鼠、今天的幸运物是和水瓶座睡在一起之类,实在是明显的不得了。不过黑子也只当是他怕自己一时冲动,跑出去找灰崎,而看着自己的借口罢了,也就一直默许。
绿间脸皮薄,不会像黄濑那样主动去抱着人睡,只会像一条死鱼一样正经的躺在一边一动不动。但一到半夜,睡不老实的人会滚进他怀里——这是那人和灰崎生活多年留下的毛病,就喜欢往对方怀里钻。少年身上淡到几乎没有的皂角味儿和在臂弯里清瘦的骨骼都让人心动不已,他通常会微微调整自己的姿势,然后把下巴抵在黑子额前的软发上,独自享受这不多的美好。心里膨胀扭曲的想着灰崎也会这么做吗?或者更让人脸红心跳,而黑子都全然接受甚至欣喜吗?嫉妒心疯长,恨意与无奈的酸涩,总将他瞬间就拽回现实。
其实哪怕是梦一场,有这十天半月也够绿间回味一生了。他也清楚,自己不能一直往下陷,总得给自己一点警醒。于是他带黑子去见灰崎了,事情可以早点办,但总不忍,也可以再拖下去,那人也不会有半点怨言和怀疑,可无用。人总得往前看,总得面对,理智客观的活了小半辈子,就让他抛弃原则失掉理智一回吧,知道做梦和感性是什么滋味,也算值了。
但当真的让两人相见之后,心里想的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祥吾君……”少年坐在方桌的另一端,手指扣在桌沿,身体抖的不像话。短短几月没见,那人的变化相当大。曾经的灰色的长发已经被理成板寸,将他的五官和健康的白色皮肤更加突出,上挑轻浮的长眸也被磨去了棱角,只剩下沉稳和深邃。
灰崎咧着嘴,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瘦了啊。”本来想将两人的气氛调回以往的模式,可一开口,还是溃不成军。
在这漫长的几月里黑子仿佛第一次打开了五官的感受,沉闷压抑着的也终于一同喷涌而出,日夜以来的思念与恐惧都压的心脏要撕裂一般,慌的他手足无措,“祥吾君……祥吾君……”豆大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掉,眼泪几乎溢满了他蓝色的眸子,动人而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