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953
一个月后
“......就算她去了伦敦,我们认为依旧无济于事。你知道的,一个月前伦敦的大雾霾产生了大量的污尘与浓雾,她的保姆曾声明,克莱梅尔小姐的肺也不是很健康......” 泽克咳嗽了些,“我不想讨论这个。大家都散了吧,新年快乐。记者先生,我们早已经声明过了。在那里她也不可能撑下来的。阿迪亚小姐的失踪警方根本无从调查......”
——
康斯坦丁望着壁炉里的火。
雾霾散去,警戒解除。虽然政府在市中心的公告上宣传,大量限制了私人煤炭的燃烧,但像教堂这样的公众建筑却有幸幸免。温软的火苗旺了起来,他又拿起铁叉搅了搅,抹了一把鼻尖上的汗珠。
又是新的一年。阿迪亚曾去过的酒吧前天倒闭了,他看见萨科一个人蹲在里屋的燃炉前,伸手掏着什么。或许是他承受不了菲尔,或是阿迪亚带给这个地方的回忆。傍晚,帕克街最尽头的克莱梅尔家也不再灯火通明,像是一栋空房,长着不再冒烟的烟囱。再没人知道那儿的故事。直到有了新的人家入住,从康斯坦丁卧室的窗户正好看得到十来岁女孩与她的父亲在餐桌上吃晚餐。客厅的玻璃透明得很,在长街的尽头依稀可辨。
他低头玩弄着自行车的钥匙,想将它丢入火里,却又作罢。走出门,习惯性地扯起帽子,他意识到飘雪已经消失了。天空依旧白得厉害,但已经能够被规划到晴朗的范围。
春天来了,夏天又过去。每年的冬天短得只足够回忆,当然,仅仅是回忆也就足够了。康斯坦丁再没有见到过她。
12/8/1952
阿迪亚的布鞋蹭着地面,面朝着黑漆漆的铁轨。
新的生活。
远处的鸣笛声打破了宁静,车头的照明灯刺刺地点亮了站台。车厢里铁皮箱的碰撞与厢门拉开的摇晃出奇的响。她不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也不敢看四周,怕是再多留恋一眼这个自己生长的小镇,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与冲动。保持着精神高度的集中,她甚至不敢呼吸,生怕嗅到稻草与——后者气味她也说不出来。
最后一班火车在铁轨上的呜咽声此起彼伏,悲伤得像扑面而来的浓雾。
她走上前,纵身一跃——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