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暗示我早点把你杀了吗?”广仁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阵,“现在看来,吴勉也不是单相思嘛。看在你我有过师徒名分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离吴勉远一点。他之前跟两个女人有过过往,可那两个女人都没有好下场,一个年纪轻轻就死了,另一个给吴勉生了个孩子就跳河了。你想成为第三个吗?”
我默不作声,吴仁荻的过往竟然是这样吗?见我不说话,广仁继续说道:“吴勉这个人看着强大,其实生性刻薄,睚眦必报,打架拉偏手不说,还很不讲理。说的话也十有八九都不算数,真不知道前任大方师怎么会看中这么一个小人。”
我冷笑一声:“那你自己就是正人君子了吗?我们好心好意帮你,你还设局算计我们,在我看来,吴仁荻比你强百倍,起码他会堂堂正正地跟人较量,不会像你这样耍这些阴招。”
“堂堂正正?哈哈哈哈……”广仁有些癫狂地大笑几声,“他要是堂堂正正的话,苒苒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他要是冲我来也不算什么,可他居然对苒苒一个弱女子下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苒苒变成这样是吴仁荻干的?我心里一惊,这不可能,吴仁荻不会是那种人:“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吴主任干的?现在事情的真相还没弄清,你就这样下结论未免早了点吧。”
广仁冷笑一声:“苒苒当年跟着我追捕过吴勉,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你猜他会不会报复?再者,除了吴勉,又有谁会跟我有这么大的仇怨?又有谁知道我跟苒苒七生七世的约定?”
“吴主任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的!”不知为何,即便是目睹了吴仁荻毫不留情地杀害那些女修罗的行为之后,我现在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对小朱皇帝、对项羽、对‘松岛介一郎’难得一见的耐心,还有对那个医女的深情。吴仁荻,虽然一直刻薄又强势,在我心里,却从来不是个坏人。
“是不是这样的人你说了不算,还得本人亲自来说,是不是啊,吴勉?”广仁冲着不远处的地方阴沉沉一笑,“听了半天墙角,对你的小朋友的表现还算满意吗?”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不远处的黑暗里有一个人慢慢现出了身形,依然是从头白到尾的造型,正是吴仁荻。
吴仁荻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地面,笑了一声:“断生咒法?真是看得起我。”
我这才发现,在我们身前摆着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中间刻满繁复的字符,一股股阴气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我脱力之后整个人连感知都迟钝很多,要不然这样的阵法我也不会现在才发现。这个阵法不偏不倚,占据了到我们这里来的整个道路,要想到这边来,必须得通过这个阵法,看来广仁是铁了心要吴仁荻的命了。
现在我开始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把种子的力量放光,如果现在还保留一些,趁着广仁跟吴仁荻对上,我趁机逃开,吴仁荻也不用涉险了。
“吴勉,现在的局势很清楚了。我给你两个选择,”广仁将我从地上提起来,“一,你自己走过来,我把沈辣放了。二,沈辣替你死,我将他的魂魄毁掉一部分。你选哪个?”
吴仁荻没有作声,有意无意地朝我们身后的岩壁看了一眼。
广仁冷笑一声:“你能想到的难道我会想不到吗?这个岩壁的上面也被我下了同样的咒法,你猜归不归跟任叁能不能解得开?”
吴仁荻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广仁看见他这副样子得意地笑了一声:“还是快些做决定吧,我要是你,我就选第二个,毕竟走这个阵法就算是你也得灰飞烟灭,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吴仁荻,你快走吧,不要管我!”我心里突然就想开了,不论吴仁荻对我是怎么想的,我都是喜欢他的。如果不是吴仁荻,这五年以来我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如今不过是把他给我的命还给他,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想来自己纠结的那些问题有点可笑,与其纠结这些,不如多跟他相处一段时间,这样死的时候还少点遗憾,“不就是畜牲道吗?你放心,轮回几世她的魂魄就又养回来了,到时候你再给那个人那颗丹药吧。”
听见我这话,吴仁荻突然笑了起来,不带任何讥讽和刻薄,正常而自然地笑着:“傻子……”
在我还没有从吴仁荻这个笑容里面缓过来的时候,吴仁荻脸上带着坚定而决绝的表情,向前踏了一步……
“吴仁荻,不要!”我心里一紧,体内的种子瞬间苏醒过来,在广仁还没反应过来时用力挣开他,朝着吴仁荻跑了几步,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在阵法外面。
吴仁荻的全身都燃起了外蓝内黑的火焰,他朝着我虚弱地笑了笑:“别过来……”
就在这时,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飞入法阵,刺穿吴仁荻的身体后带着他朝我飞来,不远处一个人影慢慢现出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