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倒回
现在是2015年1月1日,昨天是我的生日,可惜的是我一点也不记得发生过什么——没有派对,没有滑稽的生日帽,没有同伴大唱着生日快乐歌往我的脸上抹奶油。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披着一件明显不是我的外衣,麻木地打量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们,或许他们刚刚参加了新年派对,或许疯狂购物,或许熬夜陪着心爱的人跨年。
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把手探进口袋,能预料到地——一个冰凉的东西咬住了我的手指。
我知道那是什么。
钥匙。
我第4次把它掏出来,在阳光下打量着,我已经不厌其烦地在脑中用打量类似说明文般的语言描述过很多次,但是我不介意再描述一次,反正我也没事可干。
铜质的,大约一个手掌长,很有分量,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年代使用的那种大锁头的钥匙,上面绑着一条红绳,看得出有些年头了,有模糊的钢笔字迹——西帆楼。
不是我的东西,有人故意把它放在了那里——我指的是我的口袋。
我需要找到那个西帆楼,显然有人希望我去那里,不管他或者她甚至是它有什么目的,我相信,那里是解开我身世之谜的地方——对,我是个失忆的人,唯一记得的是我的名字,白沧。
我看了一眼这个忙碌的世界,准备去寻找猎物。这个万花筒一样绚烂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更像一个密不透光的黑暗森林,我就像是端着枪的猎人,或者是游走的猎物。
感觉就像要进入异次元了一样。我想。我深吸了一口气,拖着麻木的双腿站了起来,从阴影之中,然后又隐入人潮之中。
它曾经是一个坐落在城市边缘的建筑,但最近城市开发速度越来越快,所以身无分文的我没有走太久,整个区域周围建了无数疗养院或者是私立学校,它就像个隐士,隐居在人工湖的中心,唯一与世界的联系是由那个不知道多长的木桥连接的,上面的红漆已经斑斑驳驳,走上去倒是很稳固,丝毫没有时间侵蚀的痕迹。
由于年代久远,桥头还特意放了一块“文化保护”的牌子,上面写着它的修建时间:上世纪30年代。
整个楼从外观上看大约三层,采用的是传统的样式,并不是西洋风格,层层叠叠,用色分明华丽,每层的四个角落各挂长形灯笼一盏,楼前分列两个灯柱,灯盒虽然旧了些,但还是干净得很。
两边门上分别雕着鹿与虎,大概是通“福禄”的意思,出乎我的意料,它是类似于日本的那种推拉门,并没有锁,只不过打开的时候费力了些。
看来这是其中的某个房间的钥匙。我想。难不成我要直接闯进去吗?
黑洞洞的前堂中只有几方透过窗子打过阳光的地方比较明亮,但是都一尘不染,带着熏香的气息,显然有人在这里住着。
我犹豫了会儿,还是踏进了这个诡异的宅子。
出乎我的意料,我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不用怎么仔细辨认我就能在黑暗中分辨出那些模糊的轮廓,对家具的布置和楼内的格局掌握的一清二楚,就好像我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一样。
一楼是前厅,二楼是浴池,三楼则是沿着边建了一溜的客房,从中间可以看到二楼——就像现在的楼中楼格局。
这座楼曾经是一个酒楼吧。
我拿着钥匙一个一个试过去,很幸运,左侧的第二个房间便是。房间的布局很符合我的审美,每一件物品都恰好地摆在它们应有的位置上——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就好像我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一样,我第二次冒出这个念头。
桌子上突兀地摆着一本有着铜质护角的本子——看起来像是日记。
我有些好奇的翻开第一页。
这让我的心脏不由地狂跳起来——扉页上赫然写着我的名字,字迹显然是属于我的。
白沧手记。始于2013年1月1日。
怎么回事?
我有些心虚地张望了下。
该死!所以我是在自己看自己的日记对么?
我抱着本子陷进沙发。
自己看自己的日记应该不算什么。我怀着这样的心态翻开了下一页。